【排球少年】天才之上 第15章 两个醉鬼

“呃..!”九十九被打得一个踉跄后退了两步，宫侑这一下使了十分力，像是要把他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他没预料到这个，九十九摸着疼痛的小腹，不敢置信地看着宫侑，宫侑的泪还没干，瞪着眼死死盯着他，“...拒绝得不够明显，心动得又不够强烈，你不喜欢就直接说出来啊，在这吊着我吗？”他胡乱擦了两下脸颊。

“...要不是我喜欢你，你这种懦弱的男人早就被我揍上一百遍了！”

宫侑看着面前愣住的人，一股无名的怒火涌上心头，他咧了咧嘴，表情很凶狠，但是却因为通红的眼角又染上了些许委屈，

“…但是啊，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就这样闯进了我的生活还想拍拍屁股走人吗？我可不允许！”宫侑上前揪住了九十九的领子强迫他低下头，“从当时那颗排球砸到我开始就是你的责任了，给我好好担负起来啊？！”

“侑...”九十九睁大了眼睛，但是很快又垂下眼帘，“...别这样，你知道不可能的。”他的声音低沉。

“哈？！你凭什么这么说...只要你喜欢我...”

“你喜欢排球吧，侑，”九十九打断了他，宫侑愣了愣，“你想成为职业选手吗？”

“...那是当然，我们可是说好了，我以后要给你托球啊。”好像想到那时的光景，他的眼神都亮了几分，这让一直仔细观察着他的九十九更加下定决心，“那如果别人发现了呢？”

“发现什么？”

“发现这件事，发现你喜欢男人这件事。”

“...我不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你。”

“你难道要和别人这样说吗？”九十九看着他，“这个社会应该还没开明到接受一个...男同性恋的运动员。”

“还有你的队友，想想他们，侑，他们能接受和一个对男性有性想法的人同处一室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宫侑皱起了眉，“我对他们才没有...”“不，”九十九揉了揉宫侑金黄的头顶，“重点不是你的想法，是他们的想法。”

一说到体育运动，人们脑海里想到的都是战斗、激情和必胜的信念，但一说到同性恋，人们的刻板印象就都是’同志们都是软蛋懦夫’。这种刻板印象在球场上和更衣室里无处不在。在更衣室里，队友们总是最嘲笑同性恋，他们不理解他们为什么会有男人会喜欢男人。你在训练的时候，教练会对你大吼：别像个’基佬’那样传球！

在“形象”和“实力”并重的体育圈，出柜无疑是一件成本高之又高的决定，约等于堵上自己的全部职业生涯。

球员们不得不考虑，自己宣布出柜以后，他们的队友会做如何反应？俱乐部高层？教练、球迷、赞助商、媒体又是作何反应？尽管，也许运动员不应该认为这些事情会直接影响到自己的职业生涯，并为此放弃自己真正的性取向，但在体育界，谁又愿意在充斥着钢铁直男的球场上被贴上“异类”的标签？

即便是一个普通男性，在出柜的过程中依然需要与朋友、家人同事进行一番激烈的沟通。

但普通人有其自身的优势——他们不需要面对公众。而一名优秀的男性运动员的性取向无疑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桩大新闻，即使家人朋友、乃至媒体都给予运动员本人以正面的支持，他依然需要面对让他无法控制的、更为广泛的公众舆论。

“所以啊，就这样吧...”九十九非常僵硬地勾起了唇角，“侑，就当作是模糊的回忆不好吗？我们还会是永远的朋友，我向你保证...我会忘记这些事情的。”他每说一句话，心好像都被撕碎了一分，嘴里吐出的冰冷话语和内心割裂开来，九十九第一次发现自己能这么冷酷，这简直就是把少年一颗诚挚的心丢到地上随意踩上两脚。

不，这才是正确的。他对自己说，我是在为他和我负责。

宫侑低着头，只留给九十九一个金色的发顶，他好像是在思考，好像又只是在沉默，九十九没有打断他，任由死一般的寂静弥漫在两人周围。

“不，”他突然开口，抬头看向九十九，宫侑已经从愤怒与悲伤中冷静了下来，他看起来很平静，与九十九对视的眼神中又透露着什么，“你没资格这么说，九十九天崇。”

“职业排球生涯能有几年呢，十年？十五年？大概到三十五岁左右，虽然说起来很让人不爽，但是就是尽头了吧，”九十九眨了眨眼，宫侑继续说。

“但是，人生可还没有结束。”

“我会一直打排球，但是我不会一直当职业运动员。我的人生还很长，你的也是。你不能因为遇见了结果就拒绝开始，天崇，”宫侑说，“这甚至不是既定的结局，这不公平。”

“你可以拒绝我，但是...”宫侑眯起了眼睛，褐色的瞳孔盯着他，九十九无端想起了锁定住猎物的狐狸，让他不由得有些背脊发凉，“我不会放弃的，你等着瞧吧。”

他的语气很坚定，九十九一时间愣在了原地，被酒精搅动得一团糟的大脑还在处理着这些信息，宫侑却一不做二不休，又拉着他的领子一把拽了下来，这次甚至不能再称之为一个吻，两人的嘴唇狠狠撞在一起，粗鲁的动作磕破了嘴唇，有血腥味充斥在唇间。

九十九这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在他的设想里，被说了这样的话，是个人都应该心灰意冷转爱为恨痛打渣男两个逼斗再抽身离去，哪曾想过宫侑却反过来给他话疗了一番，还说出了这样的宣言，出乎意料的发展，再加上酒精的腐蚀，他的大脑现在已经完全停转。

总而言之：他就愣在原地让宫侑啃。

滴滴滴滴滴———

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奇怪的氛围，宫侑不爽地啧了一声放开了九十九的嘴唇，一只手还拉着他的领子，另一只手去翻手机，发现不是自己的电话后毫不客气地上手去摸九十九的口袋，掏出了九十九兜里还在响的手机接通。

“喂——”他的语气十分不耐。

“...宫侑？”佐久早有些犹豫的声音传来，“你怎么会拿着他的手机...你找到他了？你们还不回来吗，教练马上要来查房了。”“知道了，马上回来。”宫侑说罢便挂断电话，接着利索地弯下腰把散落一地的酒瓶捡起来丢到旁边的垃圾桶里，拉着一言不发的九十九就往回走。

“你...”九十九好半天终于憋出了一个字，他震惊地看着宫侑，好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你什么你，”宫侑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要被教练发现喝酒还夜不归宿就完蛋了。”九十九又不敢说话了，他突然发现宫侑的耳根和脸颊也红红的。他...也喝醉了？九十九想，这未免酒量也太差了吧。

不过...真的好凶啊。有点吓人…

一路无话，宫侑拉着九十九将他送回宿舍，佐久早来开门看见两个充满酒气的男子高中生时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额上两颗黑痣都好像皱在了一起，“...你们...”佐久早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看起来真的很想骂人，但是还是忍住了，他从宫侑手里接过九十九，宫侑拉着门不让他关。

“喂，天崇，我今天晚上说的你可记住了。”金发的少年板着脸盯着九十九，“我不会放弃的！”他坚定地说，九十九只好慢吞吞地哦了一声，“别废话了，你也滚回去换衣服。”佐久早把宫侑踹了出去，砰地一声关上门，又拉着九十九往浴室里去。

“赶紧去换身衣服...满身都是恶心的味道，等会教练要来了。”佐久早的声音不大，他黑着脸把九十九塞到浴室里，又顺便洗了个手，“你的衣服在哪？”九十九给他指了个地方，他随便拿了一套就丢给了九十九，看到了他嘴角处的伤口，黑发少年的问题脱口而出，“你的嘴巴怎...”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他瞪大了眼睛，充满了诧异，“你们真的...？算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佐久早嘟囔着，打开窗换气，房间里的酒味消散了。

九十九换好了衣服乖乖地坐在椅子上，直直盯着佐久早，看得他有些恶寒。

“干什么，”佐久早已经戴上了口罩，只露出两只黑色的瞳孔瞪了回去，“你不问吗？”“你想说？”“不想。”“那我问什么？”虽然感觉已经猜到了。

“...”

“...谢谢你，小臣。”

“...有点恶心。”

“确实，还是叫你佐久早吧。”

教练来查房了，被他们成功地糊弄过去，洗漱完毕的九十九躺在了床上，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静悄悄的，佐久早也躺下了。九十九脑子里纷繁闪过今天的对话、闪过由理、闪过宫侑、闪过和步、闪过模糊不清的未来…他以为自己今天肯定会失眠了，但是身体和精神上的疲倦终究还是盖过了一切，九十九闭上眼睛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九十九：cpu烧了

宫侑：（凶狠）

佐久早：感觉崆峒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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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两个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