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告白情书 第3章 “猫头鹰也是猛禽”

一身雪白如霜洁的皮肤，散落在肩膀的却是鸦黑的柔顺发丝，眼底更是时年氤氲着厚重的浓雾一般的墨蓝。

其他人夸赞你像冰之女神一般高不可攀。美貌、加上无人能比的围棋技术，让人望而生却，只敢远远地驻足欣赏。

雪绘总吐槽你像雪女，可你觉得没有雪女会被自己的雪给冻死吧？

你畏寒，每年冬天不到就早早添上厚衣服，冬天更是羽绒服、毛线手套不离身。但即便是这样，你的手还是冻得冷冰冰的。

你心情颇有些微妙地抬头仰望这座东京有名的购物大厦。这里有着当季最新的潮流，衣服、美食、娱乐场所、生活用具应有尽有，年轻人来来来往往地充斥其间，这里总是热闹非凡。

虽然前段时间刚下过雪，但那薄薄一两层雪根本抵挡不住女生们对于裙子的热情。但你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密不透风。

该怎么说呢？

你从答应木兔前辈出来玩的时候，心情就一直很微妙，因为你知道你不会为木兔前辈而改变自己以往的习惯，而木兔前辈则是——

木兔光太郎刚一踏上广场，就顺着人群的视线看了过去。

你亭亭玉立地站在购物中心离门口不远、却也不会阻碍任何人脚步的角落里。白色长款羽绒服从肩裹到小腿，粗针织的深咖色围巾把大半张脸都遮得严严实实。

与周围人过于格格不入的穿着，引来人们时不时自以为隐蔽的窥探。

木兔光太郎隔着老远的地方就冲你招手，人还未到声音先传来了。

“哟，很早就到了吗？”

你看着一路奔向你的木兔前辈，他眼里的欢欣隔着一条小道都足以烫到你。

黑白配色的冲锋衣下是深蓝色的宽松休闲裤，裤脚的抽绳随着跑动一晃一晃的，整洁利落又不失帅气，一如他本人的球风。

你戴着眼镜，笼统地一眼扫去。简直像推理游戏中的放大镜，在木兔前辈的鼓囊囊的口袋处闪烁不定，好像在提示你这里不对劲一样。

你还没开口寒暄道，就见木兔前辈从右手边宽松的口袋里掏出了什么。

“给你这个。我听白福说你身体不太好的样子，所以我就带上了。”

你瞧那个上面印着一只粉色兔子的暖宝宝，心中的微妙感，自两天前木兔前辈发出邀约以来，终于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试问，一个高年级学长，还是不同校的学长，邀请你出去玩。刚一见面就递过来了注重实用、而不是用作美观的暖手宝当做见面礼。

你觉得，他会是什么意思？

明明做好了心里建设，但可能是寒冷麻痹了你的神经，你伸手去拿放在木兔前辈手心的暖宝，在木兔前辈撤力收回手的瞬间，你没拿稳暖宝宝在空中掉了下去。

「糟——！！」

木兔光太郎的目光追过去，下意识地下蹲摆出防守姿势，粉色的暖宝宝就顺势落入他的贴合的腕线处。

你的手僵在半空。

木兔光太郎拉过你的手，隔着手套将它牢牢放入你的手掌中，然后皱眉挠头，似乎在责备自己的样子。

“抱歉啊，你是不是很早就来了，现在很冷吗？”他紧张地盯着你。

你眨了眨眼，把暖手宝揣进口袋里，边缓慢地左右摆头，一边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

木兔前辈是个不懂社交距离的家伙，他对任何人都是同一个自来熟的态度——倒不如说他的自我意识极为强盛，所以他对异性与对同性的态度区分不是很明显——但现在，你抬眼望去，他眼里的拘谨竟然让你也有一瞬不自觉地屏息。

刚才站在人潮里，寒冷让似乎跳跃的神经细胞也跟着冰镇下来。但现在冷静平稳的思绪不知何时被打乱了，你张开了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重新摇了摇头，“我没事，我刚来没一会儿，木兔前辈你冷吗？”

你似乎在撒一个显而易见是谎言的谎话，但木兔光太郎相信了。他明显地放松地吐出一口气，朝你笑道：“呀，你也没有按时到真得太好了，”说着，他尴尬地按上后颈。

你们约定的时间是九点整，现在已经九点十五了。

你不觉得生气，还一手捂嘴轻笑了下，调笑他。

“木兔前辈睡过头了吗。”

“我、我，”银黑发的猫头鹰意识到自己做错了事，手忙脚乱地在空中挥舞，支吾了半晌还是垂下头发尖尖，低头向你诚恳道歉。

你本想开口说没关系，手却先一步超过意识行动了，伸上去摸了摸那头看上去很扎的头发，你有余地在心里评价手感真不错。

「早知道摘下手套了。这样摸摸很都柔软，要是摘下手套会不会像摸鸟类的羽毛一样蓬松？」

当你意识到思考多久，你就摸了多久后，恢复感知的感官开始运转，周遭的信息如潮水般涌来——周围的人似乎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你们。

而此时，手掌下的头也似乎僵住了。

你一下子闹了个大红脸，话还没说出来，先拉着木兔前辈的手低头跑进了大厦里。

拉到没人的地方后你才喘着粗气停下来，“刚刚，对、对不起……木兔前辈，我我不是故意……”

他站在你身后，轻拍你的背，自高大的身形落下来的影子，就足以将你整个人都覆盖在他的阴影里。

你本以为他会说没没事，但等了一会儿，等你休息好了要站起来时，他却突然伸手按住了你的头。

你茫然地眨眨眼，乖巧停下不再做举动。

他的手很大，轻轻扣在你后脑勺处就可以把你的头像排球一样抓起来吧？

“刚刚为什么摸了那么久啊？害得我好丢脸，周围的大家都在看我们啊。”

伴随着抱怨、暗含撒娇的话语传来，你却满脑子是自己把自己的头比作排球的想象，搞得忍俊不禁。

木兔光太郎：？

他露出豆豆眼看你颤抖着的肩膀，迟疑地搭上你的肩膀，然后拍了拍，“……佐藤？”

“哈哈哈，”

你没忍住，从指缝中间漏出几声笑声，笑得站不住摇摇晃晃起来。

木兔前辈连忙抓住你的手臂，扶稳你，土黄色的眼里浮现出你笑得通红的脸颊。

你抖着声音，把刚刚的想法说给他听，本想他会和你一起哈哈大笑。

木兔前辈也笑了，他安静地看着你笑。土黄色的眼角弯弯，似一弯月牙。

“佐藤的头可不是排球。我才不会那样做。”

你看到了猫头鹰难得乖巧的样子。

那些因冬天没有食物而向人类求救的猫头鹰，也会露出这种表情吗？

木兔前辈掏出手机，看了看方向，“早前我和你说的那家专卖店好像在五楼。”

你点点头，不约而同地和木兔迈开脚步。

“那我们走吧，ぼくとせんぱい。”

你们坐电梯上了五楼，银黑发的猫头鹰目光炯炯有神，一下子就盯住了那家店铺，招呼不打一声就兴奋地跑过去了。

你慢悠悠地跟在他身后。

琳琅满目的商品从球鞋到护具一应俱全，你在货架间还看到了护膝，你刚要伸手拿过来看一看，就和旁边人伸出的手碰到了一起。

“抱歉——”

你转头看去。

“是木兔前辈啊。”

木兔光太郎不知何时也窜了过来，他高兴地冲你说，“我就是要找这个！”

眼见他直接要去结账，你拉住了他，不解地询问：“只要这个吗？木兔前辈没有其他需要的东西了吗？”

“我们可以再逛逛的，还有一天的时间呢。”

闻言，木兔前辈倒是惊讶地看了你一眼，你被他看得不自在。

“下次我自己一个人来看也可以，专门让你出来是为了玩啊。要是我一个人沉醉其中，那可不行吧？”

木兔光太郎双手插兜，神态轻松地说出了这样的话。

你沉默了下来，看他转身去结账、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背影，沉下心思，纠结地思考，是有人教他这样说的吗？——是小雪，还是木兔前辈总是提到的那个赤苇君？

木兔光太郎站在光线极好的五楼左右上下巡视了一番。

他的生活中大部分都是在打排球，不是在打也是在做自我训练，娱乐的时间比较少。但这不意味着他就是个只会打排球的笨蛋。

他看到了三楼东面有家饰品店，隔壁就是一家彩妆店，店门口摆着或是小样或是散装的试用品，有许多女孩子都凑在那里。

远远看去像一群黄黄粉粉的轻嫩云朵。

四楼有各式各样的营业中的餐馆，深一点的里面还有影院。

“佐藤……要去……”

“……喂……みゆき？”

有人在你耳边叫你的名字，你如梦中醒来。这次你没错过木兔前辈的声音。

你好像从没听过木兔前辈用这么低沉的声音叫你的名字，是为了保护你的耳朵吧？……应该不是故意的吧……

你尴尬地后退一步，揉了揉酥麻的耳根，有些心慌意乱。

木兔看着你伸出手轻揉耳朵，耳边的碎发中藏着小巧通红的耳尖，垂落的碎发有些覆在你的手上，一抹血隐藏在鸦黑的碎片里，那碎片又覆盖在霜一样白的柔荑之上。

你抿着唇，脸颊飘上两抹红晕。

白的冷，红的嫣，黑的凝。

他有些难以移开视线，却下意识地判断到死盯着只会让你更加难堪。他也不知为何，却直觉应该跟你说一句。

“……对不起。”

他不说还好，这句道歉一出来不就代表着他有别的心思吗？你并不想直接拨开云雾，但是大脑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

你也结结巴巴地回了他一句，“没，没关系。”

没关系什么？

他对你有那样的想法也没关系吗？

你想，不应该说的。什么都不说才是最好的状态。

……

……

之后你和木兔前辈去看了电影，只是寻常的推理电影，杀人镜头也没有多少血腥的场景出现。在黑暗中，你们各自平复了心情。

看完电影已经一点多了，你和木兔前辈商量着去吃了拉面。

木兔前辈竟然还试探着问你去吃拉面可以吗？

你再次惊讶于他对于人情世故的敏感。

那双兽的眼睛里，竖起的瞳孔中，意外地倒映出了你。

感觉被无声地包容、体贴了。

你弯弯眉眼，把垂落的发别在耳后，“没关系。我也想吃拉面啊。”

于是你意识到，你再次对他讲了“没关系”。

以前，你的脾气有这么容忍别人的吗？

你不禁有些怀疑自己。

……

16：38——

你看了眼表，左手提着没喝完的奶茶，右手还抱着两个抓上来的娃娃，两个正好都是黑白的。一只是狗，脑门绣着黑色的“Go”，另一只是猫头鹰。

“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前辈。”

木兔光太郎看了眼天光大亮的太阳，“要是玩到五点就好了……”

你一时没反应过来，“诶？木兔前辈还想玩什么吗？”

木兔看着你，没说什么，他笑了笑，“我站在这儿看着你上车再走吧。”

你低头看着他脚边的抽绳，丝毫没有被踩脏变黑的痕迹。

木兔眨眨眼，“怎么了？”

“木兔前辈，不想和我再说什么吗？”

又来了。

木兔想。

当你问出那句话时，感觉天地都安静下来了。只有一处躁动不已。

“这个场景，”他冷不丁地开口了，呼出一口白雾。

“我想了好多遍了。”

你隔着暮光望过去，他冷静得让你以为站在对面的这个人，不是“木兔光太郎”。

“我想着你可能会很高兴地接受我的表白，”他面不改色地说出来“我的表白”时，你就愣住了。

他站在离你四五米远的地方，深深地看向你的眼底，初见时一般的仿佛要把你钉穿在原地的眼神。

你想了想，把手中的东西挨个放在车站台的椅子上，把黑白狗和猫头鹰放在一起，两个小家伙的眼睛都睁得大大得，好像在问你：你要怎么做？

你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拍了拍了拍衣服，朝木兔前辈走了过去。

两三步就拉近了你们之间的距离，你抬眼轻声问：“所以你干脆不告白了？怕我拒绝吗。”

他眼里闪烁的光，你看不懂。

但是没关系。

“你不来，那我来好了。”

木兔光太郎慢慢地睁大了眼睛。

你摘下脖子上围的深咖色围巾，踮起脚慢慢缠绕在了木兔前辈的脖子上。

慢条斯理地说：“木兔前辈，我其实是个很懒的人。我冬天只喜欢待在家里，缩在被炉里。”

“我也并不喜欢做针线活，因为我不是那种心灵手巧的女孩子。”

木兔下意识地低头看那条，围在自己脖颈边的围巾。

“这是我围的第一条围巾，当时我就发誓不会再围第二条了。”

“针脚很粗糙吧？”你仰头，笑着问他。

他动了动指尖，太阳在他身边渐渐滑落下去，“……不会。很好看。”

他站在那里，像是黑暗中才会精神活动起来的猫头鹰，他低头看着你的眼睛亮亮的。

你弯下眉眼，这般近距离下，眼镜的阻碍作用近乎于无，他看到温柔常驻于你的眉眼里。

你为他整理好垂落的围巾，然后伸出手。

木兔的眼睛里，倒映出你伸出的嫩得能掐出水的细腻指尖。

然后捧上了他的脸边。

他的脸暖和多了，相较之下你的手就像冰块一样。

但木兔没动，他安静地看着你的举止。

双手捧着他的脸，温柔地拉着他向下直至你的面前，与你的双眼对视。

“现在，”

木兔感觉你说话间唇齿流出的气流，似乎染上了他的唇角。

“送给你了。”

木兔光太郎再次看到了那片云开雨霁、光风霁月般的海。

像是夜行的猫头鹰，看到了月亮奔向自己而来。

猫头鹰更得慢，我又不想破坏这篇的完整性。所以更完猫头鹰再搬老/福上的其他人，大家感兴趣可以来老/福找我。

晚安（码字码得要猝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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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猫头鹰也是猛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