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初恋事件簿 第4章 第4话

04.

新的一天到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柚香并没有发烧，她只是因为刚醒过来导致体温稍微有点高，因此脸红而已。

国见英因此松了口气，因为这意味着他不用照顾一位生病的——“我今天是兔子，爱丽丝掉进兔子洞之后路过的一只兔子。”柚香说道。

嗯，好，这意味着他不用照顾一位生病的青井小兔。

“为什么你不是爱丽丝呢？”美穗女士问。

柚香刚想回答，国见英已经先一步接过话来：“因为青井不梦游。”

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然后连连点头：“是的，阿英好聪明！”

美穗女士似笑非笑：“你还挺了解柚香的。”

“……”

国见英闭嘴，他对两位中学生和一个成年人一起讨论童话感到无语。

他没想到的是，正因为他不说话，美穗女士又问柚香：“如果你是小兔子，那阿英在这个故事里是什么呢？”

怎么提到他了……他才不好奇自己在她的童话王国里扮演了什么角色。

出乎意料的是，柚香不假思索地说道：“阿英不在这个故事里。”

国见英：？

他撇了撇嘴，虽然他确实不在意这种事，也不喜欢尽量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方便偷懒），但在她的故事里毫无参与度什么的……

不行，要忍住想问青井为什么的想法。对于青井的胡言乱语，在意就是输了。

发现儿子一脸不高兴，美穗女士的心情顿时愉悦了起来，她不再掺和两个小辈的事情，去和女儿打视讯电话了。

眼见柚香已经若无其事地翻起了课本，做好了等他帮忙补习功课的准备，国见英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止止。

少年咬了咬牙，决定表达出自己的一点点不满，他必须得让青井意识到她刚才的话有点过分，最好能让她愧疚。他帮了她好几次，怎么能连个配角都不参演？

想到这里，国见英开口说道：“青井……”

柚香恰好抬头看他。

“说起来，我刚才的话好像有点引人误会。”她托着脸说道，“我的意思是，爱丽丝漫游仙境的结局是，她发现这个故事只是自己做的梦。”

嗯？国见英微微蹙眉，这话的意思是……

他看到她笑起来，圆圆的脸颊上有着明显的酒窝，眼睛是亮晶晶的光：“所以阿英不在这个故事里呀。”

“你在我身边呢。”

坏消息，国见英想。

他输了，因为他在意青井的胡言乱语。

「事件4：坏消息」

又是新的一天到来，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台风已经撤离，柚香的父母和哥哥都已经回到了杂货屋，没有钥匙的她可以回家了。坏消息是，她的制服鞋被那场大雨泡坏了。

好吧，这双鞋本来就穿了很久，已经是老人家的年纪了，寿终正寝很正常……

可是她穿什么回去呢？

柚香垂头丧气。

好在美穗女士伸出了援手，她找到了自家女儿暂时不穿的运动鞋，尺码和柚香一样。

柚香对此心怀感激，觉得自己借住这两日，实在给他们添了很多麻烦，因此在美穗女士要求国见英送柚香回家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觉得自己不需要护送。

只是柚香原以为，依照国见英的性格，他至少会抗议两句，比如不情愿地说“啊？我很忙”或者“知道了，好麻烦”之类的话。

谁知道少年只是“哦”了一声，就去门口换鞋了。

因为没想到会这样，柚香站在原地呆了片刻。

发现没人跟过来，国见英回头看她：“怎么不过来？”

“啊，我来了！”柚香反应过来，跑到他身边。

这半年来，两家常有往来，大人们比较忙，就经常让孩子们代为拜访，因此柚香在国见家拥有自己的拖鞋。见她坐到了台阶上穿鞋，国见英顺手把她的拖鞋收到了鞋柜里，柚香看了看鞋柜，忽然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一件事。

咦，她和阿英的拖鞋只有颜色不同。

……好像情侣款哦。

柚香很快就换好了一只运动鞋，只是在穿上另一只鞋的时候，她轻轻地“咦”了一声。

国见英投来目光。

哦，原来姐姐之前没把鞋带绑好，出现了交叉错位的情况。这并不是什么大事，等到青井到家之后再整理鞋带，或者原封不动地还回来都没问题——但她显然不是这么想的，因为少女拆开了鞋带，似乎是打算重新绑一遍。

不会是要搞什么花式系法吧……好麻烦。

柚香熟练地将一条鞋带穿入一个圆孔，下一步是——嗯？

因为被人轻轻地拍了拍发顶，她茫然地抬起头，却发现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国见英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诶，什么情况，阿英不是已经换好鞋了吗？

“朝这边转一下。”少年说道。

柚香：？

虽然有些疑惑，但她收回手，稍稍侧了侧身体，照做。

“这样可以吗？”她问，还不忘看他。

……好乖巧。

“可以。”国见英说道。他向身侧倾身，手指捏起鞋带，穿孔、绕圈、打结，重复，不多时就绑出了两个蝴蝶结。

柚香没想到他会这么做，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等到她意识到他在做什么之后，她的腿僵住了，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正常放在地上。

少女目不转睛地盯着少年手中的动作，感觉他低头为她绑鞋带的时候，手很好看，人也很好看。她眨了眨眼睛，又眨了眨眼睛。

原来穿运动鞋，会有这种待遇呀？

还剩一步，只用再打个最后的结就大功告成了，国见英满意地想着，动作忽然顿住——等等，他在做什么？他不是因为嫌弃她可能会用花式打法浪费时间，感觉很没有必要，所以想要用最简单的交叉打法吗……

怎么他也下意识地这么做了！

国见英一时失语。

耳尖微微发烫，他感到有些懊恼，一定是因为青井刚才的眼神，还有她说话的声音把他迷惑了……由于意识到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国见英低头，好像最后一个结非常难打一样，暂时逃避现实。

“阿英好厉害，还会这种绑法。”她的声音从他上方传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讲话很小声。

“只是偶然学会的。”国见英回答她。

“但是这样两只鞋就不一样了，有点奇怪诶。”她说。

哦，这个问题很简单，刚好他不想抬头……把另一只鞋的鞋带也重新绑一遍就可以了。将最后一个蝴蝶结系好，国见英“嗯”了一声：“知道了。”

在判断自己的心情已经平复了下来之后，少年这才磨磨蹭蹭地系好了另一只鞋的最后一步。他抬起头，刚想对她说句“走吧”，却不由得怔住。

……青井，脸红了？

“阿英。”她顶着红扑扑的脸颊看他，“下次还能帮我绑鞋带吗？”

得寸进尺。

没有这种可能，这是最后一次。

就像在台风假收留她一样。

“你平时穿的鞋又没有鞋带。”他说。

女生平时上学都穿小皮鞋，只有遇到类似体育课的情况才需要换鞋，但他们三年级并不同班，体育课也不在一起上……不对，就算在一起上，他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下这么做的。

“我知道呀。”柚香说道，“哪天我们一起出门的时候，你可以来我家接我嘛。”

就像他现在要送她回去一样。

“……”

国见英转过身去。

他在跟一个会脸红但是却不知道喜欢是什么的笨蛋说什么啊……就不该接青井的话题。

但是如果不接话，她一定会问“不可以吗”“到底行不行呀”。就像昨天在解释过为什么他没出现在那个故事里之后，她一脸天真地问他“阿英不会误会了吧”一样，青井把他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天然系根本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有多过分。

“下次的事情下次再说。”他说。

“那就是有下次啦！”她语气雀跃。

国见英不置可否。

在青井家专属骑士的护送下，柚香返回了杂货屋。虽然她邀请国见英进去坐坐，但他拒绝了：“你哥哥看起来好像有话要对你说。”

柚香：？

“这是在做什么？”一进门柚香就看到了对自己深鞠躬的飒太，见哥哥始终沉默，她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父母。

达也：“在忏悔。”

爱美：“在赎罪。”

柚香困惑。

“你丢钥匙的时候他不在家。”达也解释道，“飒太觉得都是他的错，这才导致你去国见家借住，他希望你能够原谅他。”

“他本来打算土下座的，是我们怕你一回来看到他做这么夸张的事被吓到，这才改成了鞠躬。”爱美补充道。

柚香纳闷。

“不至于呀。哥哥，这不是什么需要原谅的事情。”她拍了拍飒太的肩膀，“我又不是第一次去阿英家。”

虽然知道美穗阿姨在家，而且国见那小子属于打死都不会主动的类型，但青春期的男生女生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什么的还是很让人担心啊！飒太在心中呐喊，面上却一脸镇定，“哥哥保证，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我以后放学忙完一定第一时间赶回来。”

台风假的事情就此揭过。

月曜日，北川第一中学正常上课。

“诶，青井也会加入我们的补习啊。”走在走廊上，金田一惊讶道。

“准确说，她比你更早开始了补习。”国见英说道，“这是最后一次，等到升高中后我就不用管她了，她哥哥肯定会把事情都揽过去的……”

金田一怀疑地看着他。

国见英：？

“你眼神好奇怪。”他吐槽道。

“不是，国见，这话你自己信吗？”金田一嘟囔道，“你哪次不是这么说？”

……有吗？

“真可怕，你竟然完全没有自觉性。”金田一说道，“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干脆和青井交往呢？总感觉在这个问题上，你意外的有些固执啊。”

“……”

国见英知道，如果他对青井说“这种事情是情侣才可以做的”，她一定会说“那我们做情侣好啦”这种听起来就很傻里傻气的话。对某些人来说，达成交往是皆大欢喜的事情，但他不想这样。

因为骗笨蛋可能会遭天谴。

而且如果这么做，青井在交往前后的态度只会是一样的，她不会意识到“交往”是一个更进一步的概念。她只会觉得他们两个人关系很好，在一起玩，这跟她和别人玩没什么区别——他对她来说并不是特殊的。

国见英倒吸了一口气。

很好，又是个坏消息，因为金田一的话没错。

在大部分事情上都比较随性的他，竟然在青井的事情上犯蠢了。他吹毛求疵，在一条死路打转，吃力不讨好，只因为他输了个彻底。

……但是，他凭什么不能有她全心全意且独一份的喜欢？

“算了，你比我聪明，我就不多说了。”注视着朋友变幻莫测的表情，金田一说道。

“但我要提醒你一点，青井很受欢迎，我们班也有男生喜欢她。如果她答应别人……”那你小子就等着后悔吧！

“青井不会随便答应别人的。”国见英说道。

青井可是公主，怎么可能随便跟人交往啊，想到这里，少年在心底笑了一下。嗯，如果是王子或者骑士之类的还有点可能。

虽然国见英不认为他属于以上两个身份，但还有比他更会配合青井那些奇思妙想的王国大臣吗？

不存在的。

**

“那个，青井同学，请你和我交往——”

窗外突然传来了大声的表白。

国见英：？

金田一：哇哦。

“看着好像是篮球部的前任主将？人气很高的池面。”金田一趴在窗边说道，“国见，是劲敌啊……”哦，现在还是不说话比较好，因为国见看起来浑身笼罩着低气压，比被影山抱怨他偷懒不努力的时候还要不爽。

青井飒太前辈毕业后，威慑力稍减，有不怕被打的“王子”出现了。表白这么大声，是要让所有人都听到然后方便道德绑架吗？

真是个坏消息。

TBC

国见：我不生气我不生气……

国见：气死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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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4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