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并不十分黑深残 第15章 015

“查到她的资料了，小学在兵库县中途转学来到宫城，初中就读于‘北川第一’，排球部的应援团成员，跟我们同一届，也是高一生，”用毛巾挡着教练的视线，松川低头猛刷屏幕，“名字叫小美，可恶，好可爱的名字。”

“好可爱的名字 1，但是，”花卷小声吐槽，“和本人完全不一样嘛。”

松川罕见的立刻赞同。

确实，那面容不笑的时候完全可以用高岭之花来形容……和可爱搭不上边。

面若冰霜，皮肤白皙，像是高高在上的瓷娃娃。

只是身下的轮椅实在显眼。

那是不该出现在运动场上的东西，和活跃着、奔跑跳跃着的男孩们完全不搭边的东西。

花卷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还是不自觉看了又看。

腿好细。他思绪似乎开始神游了，如果遇到不方便坐轮椅的场合，会被人抱起来走吗？

“不对，”花卷停止脑补，“你那些资料都是哪来的。”

“看来她从北川时期就是学校的风云人物了，”松川举起手机，啧啧称奇，“甚至有专门为她设立的论坛。”

“等等，铁面的北川女王、不笑姬……这些称号我都能理解，球场强攻buff加持者，这是什么鬼？”

“注释是只要有她出场的比赛，只要是她为之应援的队伍，胜率会提高10个百分点，骗谁……”松川还没说完，就看见花卷已经拍拍屁股起身了。

“总之，既然是同届，先去打个招呼吧。”

那身影……可是比训练时有斗志多了。

松川后知后觉的摸了摸下巴，这个buff，难道是真的？

-

我看着那个粉头发的男生向我走过来。

他身上还带着训练后的汗水，个子很高，几乎快跟小及一样高了。他在我面前，原本耷拉着眼皮，但看到我也在看他时，那眼睛似乎无声睁大了一瞬。

“你，你好？”

他看起来在犹豫怎么开口，我看着他戴着白色护腕的手，忍不住率先打招呼。

男生却像是被吓了一跳，他游移了一下视线，然后微低下头。

“我叫花卷贵大，一年三班，”他问，“你是我们新来的经理吗？”

“经理？”我疑惑。

“嗯，入畑教练说要招个经理，但是人选好像一直还没定好，”花卷贵大说，“难道你不是吗。”

“嗯，”我低头看了眼右腿，笑了笑，“看起来也不像吧。”

他看起来又像是被吓了一跳，盯着我，好久都没缓过神来，直到我学着及川彻那样，犹豫的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他才猛地站起身，嘟囔了一声打扰了，就走了。

我看到他回到那个黑发男生的旁边，他们好像在说着什么，很夸张的姿势，最后那个粉头发的男声捂住了脸。

场边又剩下我一个人。

部活结束，每个人好像都有用尽全力，我看见他们因为肌肉酸痛而躺倒在地板上，有的在按压时发出杀猪般的声音。在北川的排球队，总会听到这种声音，我已经有些见怪不怪。

“把肌肉练到酸痛，你们是想怎么样啊，”却不想青城的教练很愤怒的样子，“想一天就结束一周的运动量吗，还是想明天偷懒？我们部是每周一休息啊，给我记好了臭小子们！”

“还有你们三年级的，后辈不懂就算了，你们也练这么狠算怎么回事……”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边便坐下一个人。训练后的汗水浸透了衣服，浑身像是无处安放的热源。

但却是熟悉的体温，我安下心。把手里早就准备好的水递过去。

“好累啊。”旁边的及川彻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熟悉的笑意，“今天小岩好凶，看到你来了都不带让我休息的……大概托了三百多个球吧，好累。”

“小岩太想你了，但是我们整个下午都没看见你。”

他声音黏黏糊糊的，那热度不断顺着肩膀贴紧的地方侵袭而来，让我有些坐立不安。明明初中的时候及川彻经常挤占到我旁边，但那时却没这么敏感。

“才一个下午。”我小声嘟囔，埋怨小及把话说的太暧昧。却没想到及川彻轻抓住我手腕，就着我的手直接把水往嘴里送，我毫不怀疑从旁边看我们亲密的可怕……简直像在给他喂水！

但小及偏偏没这种自觉，他只是懒洋洋的半躺在椅子上，手臂耷拉在椅子外面，小声抱怨道：“手，完全抬不起来了。”

我瞪着手里的保温水瓶说不出话。却感觉前面落下一片阴影，有人从我手中拿走了水瓶，我只看见水瓶一个完美的楞直线——砸到了及川彻的头上，还伴随有冷语：“手用废了还有脚可以用吧，给我用脚喝啊，用脚喝。”

“用脚怎么喝啊！”及川彻窜起来抱头，明显是被砸痛的样子。岩泉一却已经拿起我的手腕，他用拇指用力擦了擦刚才我被及川彻握过的地方，“被垃圾川碰过了要记得消毒。”

“哈？我难道是什么病菌吗。”

“差不多吧，”岩泉一哼了声，“大概是阿米巴原虫的同属吧。”

我没想到入畑教练会突然走过来。

他似乎注意我们有一会了，老头严肃的脸上居然罕见的露出微笑。

“这位学生，”他像是看到了可以利用的珍宝那样，蛊惑道，“可以过来单独聊聊吗。”

-

回去的路上，凉风很爽。

已经是夏季的尾巴，及川彻去买了雪糕，然后分给了我和小岩一人一根。

我小口吃着牛奶味的雪糕，听见及川彻在后面问我，“所以入畑教练叫你去干什么？”

“小及居然难得没偷听。”我揶揄。

“什么叫难得，我才不会干那么没品的事情。”及川彻刚说完，就被岩泉一毫不留情的戳破。

“这家伙本来想偷偷跟去的，被我拽住了。”

及川彻似乎伸了个懒腰，声音都懒散下来，“不过，大概能猜到教练要跟她说什么呢，大概是……让她来当经理，或者是入部但不用训练之类的。”

猜对了，小及。我心想，果然小及好聪明。

“看那些人反应就知道了吧，教练不会放过这点的，就是感觉好怀念，又回到了北川呢，”及川彻慢悠悠道，“每次小美一出现，部员们就忍不住练习量超标，好像这样就能吸引到你的注意力一样。”

“对了对了，好像连对手偶尔也会不自觉注意这边呢……”

那你们呢。有被我吸引注意吗。我突然想起，那些论坛里的人说我很好，似乎该成为所有人追捧的对象。

但偏偏我的两个发小，对此无知无觉。

就连今天训练也是，他们没有丢给我过一个眼神。不过也对，早在北川，他们都习惯我始终注视着他们。

我似乎看的太久，耳边却突然一热，及川彻低下头看着我直笑，“小美犯规了啊，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我一直在看着小岩和小及哦。”我下意识道。

然后及川彻就被岩泉一猛地扒开，后者低头看我，指了指我的胳膊，“今天，应该没事吧。”

我露出让两个发小都放下心来的微笑，在超市外跟他们告别。

“我马上就回家了，没事的。”

-

我隐瞒的事情有两件。

第一，自从井上那次事件之后，我偶尔会应激，尤其是手臂，曾经被抓挠的位置会剧烈的渴求着别人的碰触。这件事目前只有小岩知道。

上次在天台，是我第一次应激。

第二，入畑教练除了建议我加入排球部，还提到了一周后的联合练习赛，对手是白鸟泽学园。

回忆白鸟泽，满是糟糕而晦暗的回忆。

没有一个北川排球部的人，能跨越白鸟泽这道坎。怎么会有人生下来就为了失败呢。我当时天真的想。

但是，北川，好像注定要输给白鸟泽。

数不清第几次败北……隔着那无法逾越的网，看到对面的牛若同学居高临下的眼神，那看不出情绪，说不清是蔑视还是对于对手的怜悯。

即使是那时站在场边的我，也能感受到那种无声的侵略性。

在网前却毫无招架之力的小及和小岩……大概更加体会深刻吧。

我进入超市，在冰柜前纠结布丁的口味要选橙子还是草莓，耳边却回想起入畑教练的话。

“一个月后就是Inter-High，下周我安排了和白鸟泽排球部的练习赛。你是北川第一出身，应该对白鸟泽很了解。在宫城县内首屈一指的私立高校，以各方面的强大著称。”

“并不想这么说，虽然机会难得，但这是场难打的硬仗……我希望关键时刻有人能做他们的坚强后盾。”

“而你的眼睛告诉我，你很坚强。”

关键时刻，是指比赛失败的时候吗。

什么啊，像是没打之前，就觉得要失败了一样。我停在冰柜上的手指忍不住用力。心想要是能一拳把白鸟泽干趴下就好了。

我没想到在这里会遇到白鸟泽的学生。就如此时，我没注意旁边伸来了一双手，食指间缠着绷带。

那人打开了冰柜，和我一起伸向橙子味的布丁。

“啊。”我的声音。

“哦吼，”对方轻佻的叫了一声，紧接着反应很迅速，“青城的学生？这么晚放学吗。”

我转过头。

于是那人捂着嘴对旁边小声道，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好失礼啊，这个女孩子看了我然后就脸臭了呢。若利君，我长得很丑吗？”

我瞪着他们的校服。

一身纯白色的运动服，领口和肩膀却是熟悉的暗紫色，光站着就给人无限压迫感。

尤其这两人个子还很高，只是说话的红头发男生微微弓着腰，另一个则站的笔直，我费力的仰起头，然后终于看清了他的脸……和他运动服胸前的“白鸟泽学园”的绣字。

我当机立断，转身就要走。

却被抓住了轮椅，那个红头发的男生笑眯眯的看着我，“小妹妹，你还没回答我的话。”

“来，给你。”他居然把我选中的橙子布丁放在我手里。

我却只把布丁放在一边，匆匆说了句“我不需要了给你吧。”

操控着轮椅想走，却猛地停住了。

因为红色头发的另一个同伴，不声不响的挡在了我的面前。

“好久不见，”牛岛若利声音低沉的跟我打招呼，“小美。”

“好久不见牛若同学，你吃了吗我吃过了，你刚放学吗好巧我也是，我现在准备要走了，什么你还准备逛一会，那我先走了好吗好的。”

我从没这么流畅的在陌生人面前说过话，我看见红发男眼中兴趣大涨，他饶有兴趣的打量着我，像我是什么珍稀物种。

但我只看着牛岛若利。

面对这个屡次挫败北川的男人，被应援团女生暗地腹诽为“大魔王”的男人，我笑不出来。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我名字的。

“所以，牛若同学，有什么事情吗？”我还是保持了最基本的礼貌。

“下周，是白鸟泽和青叶城西的练习赛，就当做为IH做预热，”他居高临下，敛下晦暗的眼睫一瞬不瞬的看着我，“我很期待。”

真想打破这张镇定的脸。我暗想，却发现手臂不知何时，突然开始细密的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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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