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北边的白狐 第19章 坏掉

真正的白川，并不像他表现的那样外向。

或许我被他的演技所蒙蔽了。

……

慈眉善目的老人站在玄关，身上穿着围裙，双手交握在腹部，笑眯眯地说道：“真是个漂亮的孩子，白川是吗？信介快带人进来呀，不要一直站在那里。”

“嗯。”北信介弯腰从鞋柜中拿出客用拖鞋，放到白川脚边的时候才发现，白川脚上穿着的是学校的拖鞋。

“……冷吗？”北信介抿唇，暗自埋怨自己的不细心，收拾东西和开会让他忘记了白川到学校的时候并没有穿鞋。

白川以为北信介在说屋里的温度，笑着摇摇头，“不冷，刚刚好。”慢慢地换好拖鞋，有一下没一下地往里面看。

奶奶注意到了，直接向白川招手，“进来吧，白君。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嗯，可以！”白川认真点头，然后看向北信介。

对上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有行字：我能去吗？我能去吗？我能去吗？

“去吧。”北信介浅笑道，挥挥手让白川随意，然后自己开始换鞋，换好又把自己的和白川的那双拖鞋摆整齐，再抬头，白川已经跪坐在垫子上了。

面对热情的奶奶，白川明显有些拘谨，不复在北信介面前的肆无忌惮，揉搓着手指，磕磕绊绊地回答奶奶的问题。

“跟信介认识多久了？”

“一，一个多月了。”

“转校生吗？”

“嗯，嗯。”

“真是辛苦了呢。”

“……不，不不辛苦。”

“有什么喜欢吃的吗？奶奶我什么都可以做哦。”

“我，我……我都可以。”

“不挑食，真是个好孩子。你喜欢信介吗？”

“su……”

“奶奶。”北信介出声打断，“问题太多了。”

“哎呀，害羞了吗？”奶奶打趣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信介记得给白君泡点茶哦，我先去准备晚饭，爷爷去参加同学会了，今晚我们吃天妇罗，白君，可以嘛？”

“嗯嗯，可以。”白川点头如捣蒜。

“不好意思，我除了健吾没带过其他朋友回来过，奶奶有点过于激动了。”北信介歉然，“你等一下，我去烧热水。”他去了厨房，出来又说，“麻烦你再等一下。”说着便上了楼。

白川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小心地环顾四周，这是一个充满生活气息的房子，不是很高，有很多柜子，柜子顶上也塞满了东西，但整整齐齐并不杂乱，传统的榻榻米上还摆着信介奶奶未完成的针线活和信介爷爷看了一半的报纸，客厅边有两扇拉门，通向院子，半开的门外能看到屋檐下挂着的风铃和柿饼，院子里败落的绿植，昏黄的灯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温暖，令他不自觉勾起了嘴角。

“披上这个吧。”北信介讲一条花纹毛线披肩披到白川身上，使得温暖变得具象。

没听到脚步声，白川被吓了一下，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便抓住披肩，向北信介道谢：“谢谢你信介，很暖和。”

“那就好。”揉揉白川的脑袋，北信介觉得这快成习惯了。

“信介，水烧开了哦。”奶奶在厨房唤道。

“现在来！”北信介低头问白川，“喝茶还是喝白水？”

“白水就好。”白川展示自己很好养活。

北信介用托盘端回来两杯掺到温的白水，还有一盘仙贝但他没放下，而且探出脑袋来问道：“要去我的房间待着吗？客厅没开电暖器，会有点冷。”

“要！”白川双眼放光，立马站起来穿好拖鞋。

“那走吧。”北信介看了一眼白川的双脚，平静地走在前面带路。

抓紧披肩边缘，白川把自己裹起来，生怕一不小心心脏就跳出去，一小步一小步，急切又小心地跟在北信介后面，亦步亦趋的同时还频繁抬眼向北信介投去视线。

然而这幅紧张，却在踏进北信介房间的那一刻倏然消散。一个人的房间最能体现他到性格，如果说白川的房间跟客房相差无几宛如酒店旅馆，那么北信介的房间便是干净整洁却处处充满生活气息的乡间木屋，墙面拍球留下的印子，幼时贴奖状留下的胶痕，刻了名字的书桌，掉漆的铁皮台灯……

白川的观察力在这一刻达到巅峰，化身人形扫描仪，洞察北信介房间的各种微小细节。

“坐下吧。”北信介扯着呆立在门口的白川坐下，二人相对坐在中间的方形矮桌两边，“喝点热水吃点东西，先垫垫肚子吧。”他留下自己那杯水，将托盘整个推到白川身前。

“好。”白川双手捧起杯子，小口抿着。

其实进来之前他有在想自己要不要小小发下疯，比如：“直接跳到信介床上打滚”什么的。这个想法随着紧张的情绪一起被赶走，白川突然感觉很平和，这种平和的情绪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四周都是信介的味道……他安心到昏昏欲睡，最后缓缓趴到桌子上，酣然入睡。

想来也是，他今天一天，不是因为宴会被摆弄，就是极限逃生，还光脚冻了好久，是该累了。

用手指垫着杯底，北信介轻轻放下杯子，从柜子里取出一条薄被给白川披上，自己则——开始写作业。

今天也是认真学习的北信介呢！

等白川醒来的时候，北信介早已写完了作业，正捧着一本轻小说在读，白川动了动眼睛，却扭不动脖子，胳膊和腿麻成一团，失了知觉。

“呜……”白川憋嘴，“信介，我坏掉了。”

北信介合上书，绕到白川背后，薄被拿开随手一叠放好，双手从白川腋下穿过，然后，他把人撸了起来，拽倒在地平躺下，“没有坏，只是因为睡觉姿势不对，导致血液不流通了。”

之前就想说了，“信介力气好大，”白川艰难抬手，捂住脸，“si—de—ki～（好棒～）”

“……”北信介一脸黑线，抓着白川的小腿，用力一捏。

白川立马跟摸了电门一样开始哆嗦，为了避免自己发出什么羞耻的声音，他死死咬住下嘴唇。

北信介视若无睹，用最大的力度为白川进行按摩，在极端的时间内通畅了白川体内的血液循环。

按摩结束，白川用披肩抱住自己，双目无神地盯着天花板。

信介房间的榻榻米，也好好躺哦。

咚咚——

“信介，跟白君一起出来吃饭吧？”奶奶敲门很小声，说话也细声细语，生怕自己打扰到少年们交流感情。

“这就来，奶奶。”北信介向奶奶回复一句，又低头看着一脸成佛相的白川，“……现在能起来了吗？”

“嗯，嘿嘿，能起来。”白川笑着，向北信介伸出手，“不过，要信介抱抱才能起来～”

“……”北信介看着笑容灿烂满脸红晕的白川，渐渐皱起了眉头，认真的神色不自觉带上了审视，“变态？”

“诶？”白川僵住，面露茫然。

“嗯。”北信介忍住笑，偏头不去看白川呆呆的样子，“下楼吃饭了。”他向白川伸出一只手。

“哦。”白川握住，借力起来，下楼的楼梯走到一半，才好似反应过来突然问道：“信介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脚步一顿，北信介头也不回：“没有。”

“是吗？难道是我听错了？”白川挠挠头，逐渐怀疑自己，毕竟信介是个那——么——好的人！

反应了，但没完全反应。

见他们先后下来，在厨房摆餐具的奶奶笑呵呵地招呼道：“快来，洗手快来吃饭吧。”

对上奶奶，白川又不知道手脚往哪摆了，只能机械地跟随北信介的动作，还差点坐到北信介腿上。

“你的位置在旁边。”北信介出声提醒马上要压下来的白川。

“哦哦，这样啊哈哈。”白川打着哈哈，坐个椅子坐得手忙脚乱。

随后他的注意力便全部放在了面前的晚餐上，一盘天妇罗，有蔬菜有海鲜有肉，看起来很是丰盛，一碗味增汤，里面

是豆腐和海带，还有一叠黄萝卜和一碗米饭。

“怎么样？有不喜欢吃的可以挑出来，白君。”奶奶坐在北信介对面，侧身向白川问道。

“没，我都喜欢。”白川摇摇低着的头，拿起筷子双手合十，“那，我开动了。”

“好。”奶奶笑意温和，与北信介一起说了开动。

饭中很安静，最多的声音是奶奶问白川要不要添饭添汤。

“我吃饱了，非常好吃。”白川放下筷子摆好，“感谢款待。”

“谢谢白君的夸奖。”奶奶说着起身，然后转头看着信介，“我去帮白君准备晚上的床铺，麻烦信介收拾一下吧。”

“我，我也帮忙！”白川闻言，立马积极地举起手。

“哎呀，那白君帮一下信介吧，奶奶我一个人就好。”

白川看向信介，似是在征求意见，见信介点头，才吐了口气，说：“好，麻烦奶奶了。”

“哪里哪里。”奶奶摆摆手。

两人分工明确，一人洗一人擦，很快就收拾好了碗筷，北信介看了下客厅里的挂钟，“我去放洗澡水。”

“我也去。”白川紧接着说道。

“好。”北信介没拒绝，他要顺便跟白川讲解一下浴室的用法，他家的浴室比较传统，怕白川会用不来。

等讲完，热水也放好了，算算时间，消食消得也差不多了，北信介便对白川说道：“你先洗澡吧，我去给你拿睡衣。”他看着白川遍体的包扎，“你自己可以吗？”

白川瞪着大眼眨了眨，嘴角绷直，“……嗯嗯，都是皮外伤，破皮的地方我会注意的。”或许是因为蒸汽，白川的脸红得不太正常。

“嗯，不要泡澡。”不放心地再嘱咐一句，北信介回房间准备从自己的睡衣里拿套感觉的给白川换。

“好～我坐在旁边舀水洗！”白川认真回复。

如此，北信介才终于放下心离开。

“信介，足浴的药包在洗手台下面的柜子里。”路过在他房内铺好床铺出来奶奶时，她突然说道，看着北信介笑得温柔。

北信介没有停顿地应声：“嗯，谢谢奶奶。”

……

他是个小变态。

但不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