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少年]北边的白狐 第12章 早练

白川，他真的，不知收敛！

……

「早上好！信介！」

「这是我的早餐（早餐图片）（早餐图片）」

「我要出门啦！（玄关比耶图片）」

「今天天气好好哦（天空图片）」

「我在跑步上学哦！（迎风对镜头比耶图片）」

「累了（哭哭颜表情）」

「在考虑现买一辆自行车（路边的自行车店图片）」

「买了！（一辆新款特雷克图片）」

「摔了（哭哭颜表情）（膝盖受伤图片）」

「好吧，我决定推着去！（自拍）（自拍）（自拍）」

北信介点开邮件的附件，看着白川脏兮兮的三连自拍，觉得有点好笑，也有种不可言明的新奇溢上心头。

就像被人流裹挟着进入了绚烂夺目的马戏团，嘈杂的人声与色彩把人搞得晕头转向，在喧闹中的孤独恐慌席卷而出，一顶礼帽忽的出现，细长的魔法棒轻轻一点，巨大的绿色毛毛虫顶着滑稽的表情骤然弹出，惊变使你不自觉地后退，却在抬头一瞬，对上了魔术师先生的微笑，他高声说道，仿佛给予此间最大的祝福：“surprise！”

滑稽的毛毛虫上下弹跳，与魔术师温和的脸庞并列，一股心安莫名产生。

或许，这场马戏团的表演，会带着笑容观看。

“记得去医务室。”北信介边说边打字，犹豫几秒，加上了一个表示加油的颜表情，这才点击发送邮件。

「收到！（严肃敬礼图片）」

过了几秒，又是一连串的信息轰炸，北信介边走边看，却没再回复，因为晨跑的时候停下来查看了许久邮件，现在有些着急，他快要迟到了。

邮件停留在白川的医务室自拍，时间太早，医务室并没有开门，白川是翻窗户进去的。万幸医务室在一楼。

北信介到达体育馆扫了一圈没见到白川，刚准备发邮件询问，门口就来了人。

“这个孩子，是排球部的部员吧？”来人抓着白川的后脖颈，提溜着他询问道。

“……是。”北信介看着左看右看就是不看他的白川，轻轻点了下头应下。

“他砸烂医务室的窗户，翻进去把药品弄得一团糟，要不是我来得早抓到的及时，他就要把一烧杯的碘伏双氧水和酒精的混合体全倒自己身上了。”他是学校初中部的主任，难得心血来潮早到巡视校园，就抓到这么个闯祸的小狐狸崽子，本来打照面的时候还满脸不屑出言不逊，他看着那印着——笛根九中排球部的运动服，提了一句排球部，立马给驯老实了。

主任轻蔑一笑：小子，我还是更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低头看了眼手上的白川，又抬起头看看一直盯着白川的北信介，主任心中了然，合着早就被驯化了，怪不得提一句就变乖。

“你叫什么名字？几班的？”主任问道。

“初二一班，北信介，实在抱歉主任，我们的部员给学校添麻烦了。”北信介顿了一下，将视线从一脸心虚的白川移到主任身上，鞠了一躬认真回道。

“好好教育你的部员。”主任把白川扔给北信介，“行，初二一班是吧。三千字检讨，你督促他写完，下周一中午广播读。赔偿金等计算出来，会另行通知，你们先训练。”

北信介扶住白川，向主任微微鞠躬，“我明白了，我会监督白川的，非常抱歉！”

“嗯，好好管管。”主任双手倒背到身后，看着北信介满意地点了点头，呼了一口气，欣然离开。

主任的背影消失，北信介头也不回地伸手向后一抓，精准的抓住了试图逃离的白川的衣领，他的语气很平静，“去跑步。”

“唔！”白川不察，急忙退步，刚解救出自己的喉咙，就听到降临的审判。

“二十圈？”他顺着力道站到北信介面前，眨眨眼讨好地笑道。

“三十。”北信介眼睛微眯，嘴角勾起一丝弧度，不容置喙地说道。

“二十五，可以吗？”白川试图讨价还价。

“四十。”北信介的笑真了几分，“小白，听话。”

可恶，这谁能拒绝得了！

“呜呜呜，好的。”白川表面同意，却在心里咬着手帕哭泣。

信介都笑着哄我了，我要听话！

“去吧，我会看着你的。”北信介拍拍白川的脑袋，指了指门口，像极了把飞碟扔出去让宠物叼回来的主人。

“是！”白川被温柔的北信介迷得找不着北，等回过神，他的双腿已经开始打摆，呼吸也跟拉破洞风箱似的。

“白川，该上课了，停下吧。”北信介小跑过来，将白川架起，让人压到自己身上。

“诶，信介？我睡着了吗？在做梦吗？”白川脑袋晕乎乎的，扯开一个傻了吧唧的笑，边说边使劲往北信介身上贴。

“别乱动。”北信介不惯着他，架在后面的那只手直接拍上白川的后脑勺，啪叽一声，老实了。

然后，开始掉小珍珠。

“呜呜呜，信介，好痛哦……”

“抱歉。”北信介以为自己用力太大了。

“呜呜，我感受不到我的腿了，我要残疾了吗？呜呜呜我的人生到此为止了吗？”白川开始胡言乱语，还扭来扭去，完全就是耍性子的小孩子。

“……没残疾，也没到此为止。”北信介抿唇，“我会负责。”

他想是在体育馆还是到更衣室，得给白川拉伸按摩一下，免得过度劳累肌肉损伤。

“嗯？！”捕捉到关键字眼，白川立马腰不酸了腿不疼了喘气也顺了，他跳起来抓住北信介的双手，双目如炬的盯着北信介，“信介是要跟我结婚吗？！”

“为什么你会得出这样的结论？！”北信介抽出手，直接一个手刀把白川打到弯腰，“笨蛋小白！”

怎么说，能把一个一直淡定如斯的人，气到面红耳赤对人又骂又打，白川是有点子本事在身上的。

“对不起嘛……”白川捂着脑袋直起身，嘴巴翘得老高，挂书包应该没啥问题。

“北村健吾！”北信介不理他，直接扬声冲体育馆内喊道。

“来啦来啦，信介介怎么啦？”北村健吾颠颠地跑出来，一脸好奇，他从没听过北信介情绪起伏这样大地喊人。

“你过来帮这家伙拉伸！”北信介指着白川，对北村健吾下达命令。

“那你呢？”北村健吾挑了挑眉，意外北信介竟然舍得把崽子让出来了。他们私下开会，不止一次提起让白川进入团队训练，但都被北信介打回来，说他要等教会白川打真正的排球后，白川才能上场，他把教育白川的担子揽到了自己身上，一点不容外人插手。

“我换衣服！”北信介此时已经恢复往常的表情，如果不在意他通红的脸颊和耳朵的话。

北村健吾还想犯两句贱，但北信介没给他机会，说完直接快步离开，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

“哟吼，可以啊你川川子，你到底干了什么，把我们高冷禁欲的精英信介气成这样？”北村健吾撞了撞白川的肩膀，一脸八卦，他是真的很好奇。

白川睥睨北村健吾一眼，十分不屑，“哼。”

北村健吾：硬了，拳头硬了。之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气人？

“好双标的川川子，真令人伤心。”北村健吾人设维持良好，西子捧心娇弱哭诉。

“……”白川的表情可以用这几个词来概括：地铁，老人，手机。

“咳咳……OK，我们来拉伸一下。”北村健吾收放自如，面不改色地转移了话题。

白川的逆骨没再发作，乖巧地在北村健吾的摆弄下拉伸。

“你跑了几圈？”拉伸途中，嘴巴闲不下来的北村健吾又挑起话头。

“十六。”白川身体前倾下压，声音有些闷闷的。

“啥？真的假的？你一个早练就跑了十六圈？十六圈就累成这样？我们体育馆不大吧？”北村健吾震惊的大嗓门响彻体育馆，刚好又是训练尾声，大家都在坐着休息，没什么杂音。

很好，这下子整个排球部都知道白川是个弱鸡了。要知道，他们之前体力训练，绕体育馆跑，都是八十圈起步，白川这……相对来说确实有点弱了。

“嗯。”白川本人毫不在意，甚至嫌弃北村健吾咋呼，“你好吵。”

“哦哦，那我不说话了。”北村健吾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有些后悔。不过这点悔意很快消散。

“你会不会？”

“你确定这样拉伸？”

“你非礼我？”

“这是按摩？”

“真的吗？”

“我不信。”

好吧，这逆骨顺不了一点。

等到结束，北村健吾浑身散发着佛性的光辉，超脱的微笑仿佛下一秒就要升天。

“结束了？”白川问道。

“结束了，施主。”北村健吾双手合十。

“有病。”白川翻了个白眼，跳起来往更衣室跑。

“健吾。”全程看笑话的中山秀明走过来拍了拍北村健吾的肩膀，“don't mind！”他摆出了北村健吾的招牌动作，大拇指加大白牙。

“是。”北村健吾笑着，背后的佛光愈发明亮。

白川不知道干嘛去了，明明早就换好衣服，却赶在铃声最后一刻才踏进教室，头发乱糟糟的，身上也脏兮兮的。

注意到的北信介本打算下课问问，不过一想到白川之前的口不择言，就憋着气，不想问了。

笨蛋白川。

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北信介一如既往的严谨认真，等脱离书本，他习惯性的往旁边一瞥，发现白川早已不见踪影。

再次出现，又是抓着铃声的尾巴。

随后第二节，第三节，都是如此。

直到第四节，北信介临下课专门分了点精神去注意白川，这才发现，白川几乎是下课铃声响起前的那一秒，就立马站起来，抱着书包跑了出去。

沉默着收拾好桌面，北信介把玩着手上仅剩的铅笔。

“不去看看吗？”北村健吾带着自己的午餐便当，坐到了北信介对面，“我今天一个人吃饭也没关系哦～”他说这话的语气和神态，像极了什么正宫允许自家男人去看妾。

“……”北信介觉得自己早晚会被北村健吾和白川这两个家伙搞疯，“正常点，算我求你。”

“切诶，人家好心给你提建议诶……”北村健吾嘟起嘴吧。

“嗯，感谢你的建议。”北信介受不了，也没管自己的午餐，站起来就走。

北村健吾伸出尔康手，想要挽留，察觉到北信介离开的方向，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果然还是在意嘛。

正如北村健吾所想，北信介径直去了西边的画室。

那天中午，北信介其实有注意到一直看向自己这边的白川，也看到他带着东西去了西边。后来去翻看学校的平面图，北信介发现了之前作为美术社团的废弃美术室。

抬起落下看了好几眼，确定写着美术室无疑的北信介抬起手，敲了两下门。

他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紧张。听着屋子里传来的哐啷啷的声音，更让他绷直了身体。

好一会儿，屋子里平静下来，门开了一条缝，白川只露出蓝色的眼睛，“信介？！”

“嗯，我……”北信介伸手，想把门拉开点。

都看不到脸了。

哐——！

谁料北信介话还没说完，那条缝就死死的合上了，白川的话从门后透出：“抱歉信介，我现在不太方便。”说着，屋里面又是一阵噪音。

白川着急地催促：“你可以先……”

北信介没听清，他垂下眸，微微摩挲着差点被挤到的指尖。明明没有挤到，却感到有点痛，但不是痛在指尖。

那是痛在哪里？

北信介不知道，他只觉得——好奇怪。

……

白川是笨蛋。

智商都没有的家伙，无法指望他拥有情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