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球短篇集]青柠气泡水 第2章 夏日余温

“boku！boku！boku！影山飞雄是**oku！”

看着手里影山飞雄十个错八个的国文作业，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这个**oku！

我给你辅导了这么久，你怎么还错这么多！

在我要杀人的眼神中，影山飞雄低着头，目光游弋，不敢看着我。

在我越发危险的目光中，影山飞雄底气不足地为自己找补：“这个作者……写得这么……额……含蓄，我不知道不也很正常嘛！”

此刻我是真的想揍他，我面目狰狞，皮笑肉不笑地着看着他。

他一脸单纯地和我对视，还不知死活地说：“为什么感觉栗山你的笑好像面具一样，感觉你之前不是这么笑的啊。”

此刻有一把火在我心底燃烧，我微笑着，一字一顿：“影山选手，如果这么理直气壮地学不好国文的话，那就还是别去合宿吧，看起来你想去合宿的心还不够强烈啊。”

听到我的话，影山飞雄的眼神顿时严肃锐利了起来：“我一定会学好的！”

“那就继续吧，咯，先把错的成语改了，”我指了指他的作业。

接着，我目光一沉，眼眸中划过锋利的锋芒，一字一顿地说：“要是再犯同样的错误，你就死定了。”

比我大一圈的高大少年被我的目光吓得一哆嗦，忙不迭地点头，然后乖乖地改作业。

阳光打在少年的脸上，使得少年看起来白里透红，墨瞳清透而坚定，给人一种做什么都很认真的感觉。

明明身影将我完全罩住，宽厚的肩膀已经隐隐显露出未来天才运动员的身形，但此刻的少年低着头，眉眼认真中透着一丝丝乖巧，给我一种很好拿捏的感觉。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影山飞雄，我有一种异样的满足感。

像是某种猛兽收敛獠牙，把头放在我的手里，任我揉捏掌控的感觉。

嗯，真不错。

虽然影山飞雄是个不折不扣的笨蛋，情商也不高，但是他意外的是一个极好说话，认真单纯的人。

当然前提是你要打直球，不然会被这家伙气死。

出于一种负责任的心里，我现在每天早上还帮影山背背文章、看看作业什么的，多余的也只能靠他自己努力了。

虽然对于影山他们，我酸得要死，但不可否认的是，我是真的很羡慕他们打排球的氛围。

就比如说现在，明明是部活时间，排球馆里依旧是稀稀拉拉的人。

道宫学姐无奈又麻木地将请假条交给教练，教练习以为常地结果假条，看都没看一眼就将假条塞到体育馆边上的小课桌里。

大家按部就班地凑到一起，懒懒散散地开始锻炼。

虽然说剩下的人没有逃部活，但是对于训练，大家也是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对垫和练传球的时候，低年级和高年级的有说有笑，从喜欢的明星、新出的杂志到最近出的好看的电视剧。

总之，与排球无关。

和我一同练习的是一年级的有花朋香，她看起来有些畏畏缩缩的，似乎不是很熟练。

我轻松地讲一个球传到她手里，有花地将球接起，不过脚步不稳，似乎下一秒就要摔在地上。

我看着有花不熟练的动作，再瞥了一眼直接把新人丢给学姐，两手一摊直接什么都不管的教练，微微叹了口气。

这破社团总有一天倒闭去。

我向有花示意，给她示范了正确的传球姿势。

有花朋香的眼睛亮晶晶地，一副极其认真的样子看着我，我几乎要被这目光烫伤，不自在地扭过头。

“栗山桑真的好厉害啊！我一下子就会了！栗山桑以前就是打排球的吗？……”

“啊……啊……是的……没有啦……”她的话一下子太多，我根本答不过来，无措地看着眼前少女。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边逐渐染上橙黄，赤红的天空一如往日。

我和有花还有道宫学姐佐佐木学姐一起回去，正好在泷之上便利店前面遇见了男排部的成员。

黑头发的影山正在和旁边一个橙色头发的家伙打闹，好像是隔壁班的。

我没有主动打招呼的打算，站在一边发呆，等着学姐她们出来。

学姐们和男排的队长是熟识，两个人聊得很开心，学姐脸上还浮着一层薄粉，一副少女怀春的样子。

旁边一个灰头发的学长一脸爽朗地拖走了另外两个想要上去破坏氛围的学长。

头上的电线杆上落了几只乌鸦，几只狸从电线上爬过。

我在心里忍不住嘀咕：不愧是小县城啊，已经快和乡下差不多了。

“栗山桑！”

黑头发的幼稚男生和朋友打闹完注意到了我，声音非常大地喊了我的名字，手摇得像个风扇一样朝我打招呼。

所有人都好奇地看向了，一股尴尬涌上心头，我好想捂住脸，可惜众人的动弹不得。

笨蛋影山！

我轻轻挥了下手，表示我看见他了。

他看了我几眼，转头进了便利店里。

说实话有点尴尬，这是我难得在班级之外的地方遇见他，对于不熟的认识的人，我一般采取装作没看见的方式忽略过去。

我捏着书包带子，在众人隐晦的打量下，手足无措。

我能看见影山的两个学长在那里大呼小叫，又哭又嚎的。

就在我打算脚底抹油，把有花和学姐扔在这里自己跑路时，影山从便利店里窜了出来。

高大的少年站在我的身前，他将一袋东西递过来，“栗山，我看你没有买什么，这个给你，谢谢你给我补课。”

少年人眼神清澈，周围人眼神暧昧，而我脚趾扣地。

救命……

这个家伙……

怎么一点距离感都没有啊！

“不用了，不用了，我已经吃过东西了，谢谢你！”我撒了一点小谎，希望影山能把东西收回去。

影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懊恼，他的嘴抿成一条线，就像是平常做不出来题目时一样。

他看向我，眼睛里透露出几分执着，“那栗山桑喜欢什么呢？”

看着他的眼睛，我想说不需要报酬之类的，但是这么久以来的相处，我还是知道他的性格。

虽然看起来不太好相处，不熟的人会以为他是个性格孤僻的独裁者，但是多接触一下就会发现他实际上是个很认真，有的时候可以说是过于乖巧的家伙。

有点察觉不到其他人的恶意，有点迟钝，但会把别人的话认真听进去，会努力去理解别人话里的意思，虽然大多时候理解不了就是了。

影山飞雄是个好孩子，是和我这样表面温柔 ，心里吐毒液的家伙完全不一样的人。

我知道的。

“蓝莓酸奶吧。”

我听到自己这样说。

他的唇边泛起一点笑意，似乎是决定了什么，他本人没有这种意识，这样的笑意似乎只落在了我的眼底。

我的心微微化开。

之后的生活日复一日，甚至可以说是一成不变。

无聊的，对学生漠视的老师，没什么脑子的同学，依旧凑不齐人的部活。

稍微有点不一样的是，虽然部活凑不齐人，但是我也不是一个人打球。

初次接触排球的有花朋香虽然球技稀烂，但是似乎对排球非常感兴趣，天天缠着我，让我教她打排球。

我似乎也渐渐接受了现实，每天和朋香还有学姐她们打打四人排球似乎也不错。

曾经想要登上全国的舞台成为一名排球手的梦想也渐渐离我而去，变得不再清晰，好像只是年幼时幼稚的幻想。

本来像我这样平凡的人要成为职业排球手，确实也很困难。

只是把排球当做一种爱好，似乎也不错？

大概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回归初心？

我握着影山送给我的蓝莓酸奶，给影山批改他的国文卷子。

影山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我，我的耳朵敏锐的捕捉到了他轻微的呼吸声。

他在紧张。

我翻看了一下他的卷子，然后听到他的声音变得更为急促。

我把他的卷子改完，他着急问我，

“怎么样？我错得多吗？”

这么久的补课，我和影山飞雄已经相熟了不少，知道他的实力，我也只是把卷子摊开让他看。

看到上面满版的勾，影山飞雄的脸瞬间垮了下来。

我拍拍他的肩，毫无感情地安慰他：“这是你的水平，嗯……你也努力这么久了，反正我是努力过了，听天由命吧。”

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可以说的上是关乎这家伙的命运了。

他的脸彻底垮了下来，像是一坨碎掉的蓝莓。

他趴在桌子上，白嫩的脸颊肉被挤得鼓出来一团，整个人焉了吧唧的。

我没忍住拿笔杆子戳了戳他的脸颊，微微陷下去了一点，像是我之前吃的糯米团子。

想捏一下。

他不明所以地有些迷茫地看着我，我轻咳了两声，收回了笔，掩饰一下自己有点越界的行为。

“还有几天，你多背一点词语和文章吧，还来得及的。”

影山飞雄突然坐直了身体，眼睛直直的看着我，似乎看到了非常意料之外的东西。

他张开嘴，吐露出来的字语却不怎么动人。

“栗山，没想到你还会安慰人啊。”

“哈？”看着他惊讶的样子，我不爽了。

我不爽的鼓起脸，“大家都说我很温柔的好吗！不给你讲题了，笨蛋影山！”

影山笨手笨脚地给我道歉，还把抽屉里留着的长高高牛奶也给了我。

“对不起栗山，我不该这么说的。”

其实我根本没生气，如果是其他人肯定会打趣回来，但是影山是个认真的家伙，他是真的在给我道歉，希望我原谅他。

我收下了他的牛奶，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善良的仙女，而是个恶劣的家伙。

我在他面前慢慢拆开吸管，又慢慢的将吸管插进牛奶盒里，一口一口慢慢将牛奶咽下去。

看着我的慢动作，面前蓝莓脑袋的家伙似乎更加煎熬了，过了好久我才慢慢开口。

“好吧，勉强原谅你了。”

他松了一口气，而我却从中找到了快乐。

这家伙，还挺好骗的嘛。

看着眼前人高马大目光清澈的少年，我舔了舔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