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I疑犯追踪】密涅瓦的猫头鹰 第10章 第十章

薄暮降临（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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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晚上发生的连环车祸中有一个重要人物，威尔·布鲁诺，费城最大黑/帮掌舵人马蒂·布鲁诺的儿子，小布鲁诺在连环车祸中左腿腿部完全坏死，昨晚应该和其他伤员一起送来医院抢救——

“但昨晚的车祸是小布鲁诺的几个朋友攒局飙车造成的，他们害怕马蒂的怒火，在警车和救护车到达以前将小布鲁诺从车里抬了出来，丢在了76号公路的路边防止他被提前发现，那几个兔崽子在公路上连夜抢车逃出纽约州了。

“马蒂在几个小时前才发现小布鲁诺！上帝，那可是那个女人唯一的儿子，那群家伙估计离下地狱不远了！”

在一片警笛声中，谢丽尔带着李乐然跟随着PPD的警察快速走入医院的警戒线内，后者语气有些激动的汇报案情。

谢丽尔打断了他：“说重点！他们的诉求是什么？”

“HUP的医生们刚刚才抢救完小布鲁诺，但是他必须截肢，并且这辈子都不可能离开轮椅了，马蒂不接受，她已经派人去逮那几个混蛋小子了，发誓要把他们的腿截下来按在自己儿子身上——您知道的，Dr.南希是整个宾州最好的断肢再植手术医生，但她不会同意把一个人的腿锯下来装到另一个人的腿上去的！

“马蒂说给她时间考虑，在她抓到那几个混蛋小子之前！等时间一到如果她不同意，那么医院里的任何人都别想活着走出医院！”

“为什么？威尔自己原本的腿不能再接回去吗？”谢丽尔看向灯火通明的医院大楼，停下脚步眉头皱的死紧。

“断肢再植手术的最佳时间是6-8小时。”跟在她身后一起停下脚步的李乐然终于开口，“断肢必须保存完好无损，才有重新被接上的可能，但是车祸时间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十七个小时有余，小布鲁诺先生能被抢救回来已经是奇迹了。

“他的断肢达不到重新再植的要求。”

她看向站在医院外廊和大门后全副武装手里拿着枪的黑/帮人员，只觉得心脏一阵心悸，但一路飙车过来已经足够时间让李乐然冷静思考。

费城黑手党，也叫做南新泽西黑手党，被认为是实力仅次于纽约五大家族和芝加哥机构的黑手党家族，主要领地在宾夕法尼亚洲的费城和新泽西州南部。

1919年由一个意大利人建立的犯罪组织，这一年也被视为费城黑手党的建立之日。

1998年前家族老板被捕后被判决死刑，经历了多年动荡整个庞大的家族才重回马蒂·布鲁诺，这位老布鲁诺遗腹子的女继承人手中。

在这个男性掌舵人遍地的美国，一个女人的出现打破了他们过往的规则，而且她还压住了一众不服的宵小成功上位，并且保住了自己的领地，唯一的软肋就是她的儿子。

李乐然上辈子就在本城新闻台上看见这位威尔·布鲁诺的身影，那时他已经接过母亲手中的担子成为费城新的地下国王，他们不再亲自经手毒/品，反而开始从事医疗行业，但当年李乐然也听谢丽尔说过所有流通过他们领地的毒/品依旧需要向他们交付保护费的事情。

朋友串掇飙车吗？在知道部分内情的李乐然看起来不然，还是黑手党内部政权动荡才更有可能。

只可惜她并没有过多了解过这一段属于布鲁诺家族的过去，而南希和谢丽尔也没有和她提到过相关的事情。

这是她到来造成的又一道飓风，还是原本就存在的故事？

李乐然沉下眼睛。

“完全没可能？”谢丽尔回头看向她，眼睛一般隐没在夜色中让人看不清神情。

李乐然以沉默作为回答：“……”

“我去指挥车上看看情况，你要跟我一起来吗？”

“……不，教授，可能需要一个人待会，你快去吧。”

谢丽尔深深看她一眼，然后大步离去。

李乐然突然知道了Machine说“你很弱”的原因了。

Machine说的是真的，她从来不会出错。

在宏观之下，现在的李乐然就是一个这样弱小的普通人，顶多脑子有些聪明。

当一群蛮不讲理的家伙不达目的不罢休拿枪指着你的脑袋让你必须做成一个事情，你没有前CIA特工那样强劲的身手，也没有一个可以完全把背后托付给你，信任你和你并肩的伙伴，你要怎么成为Machine的执行人？

一个暴力团伙就能把你捆住手脚，其中被你当作软肋的家人还在其中遭受威胁。

因为秉持她自己的正义和不违背医生的诺言。

只是知道剧情，就鲁莽直接加入团队，那么只是会让自己成为一个快速领便当的炮灰，嘴巴能说出花都会被一颗子弹终结。

没有人是傻子，这个世界不是电影，它是真实的，没有人会因为你愚蠢的天然呆或是阳光系主角身份就会格外给你优待，灰暗之下的世界都是红色的鲜血铸就，即便那些家伙对你一时兴起来了兴趣，那你也只是被摆在玩物的位置。

他们不会畏惧身后一无所有的人，你必须要有能力，有筹码。

医院大门正对着他们的摄像头闪烁着红色的光，将李乐然的神情收入眼中。

然后途径无数线路，最终汇集到Machine的主机中进行计算。

“这也在你的计算之内吗？Machine？”她看向距离不远的摄像头。

“我的底层命令，是保护芬奇，”耳朵中的无线蓝牙响起声音，“还有，生命至上。

“我要评估你完全的能力，不需要拖后腿的人，你冷静、理智、这还完全不够，你需要具备一个特工的品质，或是直接成为一个特工。

“我计算中的未来即将到达，如果什么人都可以成为执行者，那么世界早就不是如此，你要向我展示你的全部。

“Lee，你对我依旧有所隐瞒，你是迷雾，我不能让未知的信息扰乱我的计算。”

“我知道。”李乐然说。

里瑟、肖，联通后期加入的根，他们都是有独自行动能力的人，即便没有了机器，他们也能保全自己继续完成任务。

而自己自从知道机器后，一直依靠机器完成任务，Machine对所有执行人的考验都是他们在从没有助力以前能拼命活下来的能力。

他们在法律上都已然死亡，没有真正的社会身份。

而自己却大摇大摆的暴露在所有的监控之下。

大隐隐于市，也需要有足够能与之匹配的能力，不然就会成为所有人的破绽。

如果她因为没有能力而死亡，那就违背了Machine的底层指令。

所以眼前的事件是Machine对她的又一次考察。

面对一切未知的东西，她会如何应对？

“这场故事之中，我只能以黑客的身份帮你一件事，不能插手参与其他，这就是考验的唯一助力。

“现在，你可以向我提出要求了。”

一阵风刮了过来，刮起她金色的发丝。

李乐然站在原地思考良久，终于开口：“为我伪造一份因为医疗事故取消行医资格的骨科医生证件身份。

“要足够有权威，至少不能让马蒂·布鲁诺看出端倪。”

“你要进去替换南希？”被李乐然从指挥车中叫出来的谢丽尔·康纳上下扫视她，“你从前只是一名护士，并没有过骨科手术经历，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马蒂如果知道了你会第一个死。”

“不，我会的。”李乐然直视她，谎话张口就来，“从前在新罗歇尔的时候我就曾经经历过两次断肢再植手术，在一间地下诊所学习的技术，不然我也不会备考成为医生，虽然现在的职业规划有些跑偏，但我可以做这个手术。”

谢丽尔走进几步，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半晌才开口：“我一直在关注你，杰西卡。”

“我知道，因为我突然出现在南希身边。”李乐然没有退缩，她知道谢丽尔在说什么，这位侧写师最擅长的就是侧写南希身边出现的所有人，“但我绝对没有任何想要伤害南希的想法。

“南希是绝对不会做那个手术的，你应该清楚，她不会违背她的誓言，就算是付出生命。”

谢丽尔强压怒火：“难道你就可以？”

“我可以。”李乐然说，“因为你在现场，而你也绝对不会想让南希受伤不是吗？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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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虑好了吗？”

马蒂·布鲁诺是一个53岁依旧保养得当的女人，穿着一身凸显身材的黑色皮衣，外裹一身黑色的皮夹克，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手里拿着把□□转动。

她极具压迫感的站立在HUP三楼的急救手术室门前，看向蹲在手术室门后穿着防护服蹲在地上的一众医生和护士，最后目光落在南希·洛佩兹的身上。

“您是纽约州最厉害的医生，我想您应该理解一个母亲的心，我的儿子受到了伤害，而伤害他们的人只是付出一条腿的代价。”

“不论怎么说，也从来没有将一个人的腿截下来植到另一个人身上的案例过，”南希·洛佩兹不卑不亢的盯着她说，“先不论长短、血型、神经、血管，都不是能轻易匹配的，就连器官移植都要经历漫长的筛选时间。

“我也不会开这种先河，如果一个人成功了，那么人/体贩/卖就会再度泛滥突破道德的底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