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藕饼.偏上美版］履霜，坚冰至 第4章 哪吒是不是没有心

来来回回几次，敖丙终于把所有委屈哭完了。

自从被抽筋，只能瘫在云朵上后，他就自我保护地学会了没心没肺，自我安慰和自我调节。

他慢慢地哄好自己，然后忽然翻身坐起，从子虚袋里掏出刻刀，拿出一套专门记录胎儿出生灵力的竹简。

十年。

相父说灵胎一般在肚子里十年就会出来。

十年就是七百三十个正字！

敖丙深吸一口气，在竹简刻了一个长长的横，快了，十年这对修炼者来说很快的。

等他再画七百二十九个正字，他就可以摆脱这凶神。

到时候，他功德肯定能积攒很多，然后又有了龙筋，他都不敢想他的龙生会多幸福！

敖丙顿时幸福得冒泡。

哪吒不喜欢他的龙尾，他就把自己变成成龙形态，在床上打滚。

【我是一条龙，我是一条龙，我是一条高大威武的龙~】

月明星稀，香案上黄铜的香炉微微摇晃，小银龙摇头摆尾地哼着小曲，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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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敖丙终于对哪吒脱敏。

一到申时，他就大大方方地脱衣服，一套下来行云流水，和打太极拳一样。

不过现在，敖丙对混天绫开始恐惧了。

只要混天绫不出现，他们半个时辰就能结束。

但混天绫出现时，敖丙就知道今天屁股一定会很痛。

但他不敢对哪吒说不。

混天绫出来的时候，他只能被动接受，被动承受着失去自我的害怕和欢/愉。

但还好哪吒用混天绫的次数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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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春天还没过去，敖丙肚子里的孩子又闹了起来。

在他给郴江两岸布雨时突然绞痛晕倒。还是云朵慌忙托着他，把他送到哪吒身边，度了两天灵气才堪堪好转。

敖丙百思不得其解，不懂小孩在发什么疯，直到哪吒如往常一样离开时，他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留下来一起睡吧。”

敖丙双眼睁圆，指着肚子，忙撇清关系：“不是我说的，是他，是他想让你留下来一起睡。”

他真挚地看着哪吒，腹部的莲花感受到两个父亲的目光，高兴地闪起金光。

哪吒冰冷一张脸，冷得敖丙都不好意思再看他。他尬笑地低下头，抿唇，正不知道怎么办。

是像往常一样静静等哪吒离开……

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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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开云朵，挪出月亮。

自那夜起，两人同床共枕。

哪吒依旧冷冷淡淡，但敖丙却神思不属。

虽然他对哪吒快脱敏了，但他还是害怕。

第一个晚上就梦见哪吒剥了他。

敖丙大汗淋漓地醒来，就发现自己竟钻进了哪吒怀里。

这个事实让他脑子宕机。他慌得缩成三寸长，从哪吒的臂弯里逃出。可第二天时，又是在他的怀里醒来。

敖丙不知所措。

但哪吒极为自然，自然到敖丙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

那天敖丙在巡视郴江时偷偷问云朵：“哪吒是不是没有心。”

云朵歪起身体表示他听不懂。

敖丙被它的样子逗乐了，转而又被自己的想法逗乐了。

他们两人且不说只是在做任务。

就他抽筋剥皮的惨痛，两个人也不可能会有什么的。

什么有心没心的，本就不该走心。

等敖丙回到龙王庙，看着功德竹简和灵力竹简后，他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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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两个人的睡觉任务完成的越发契合迅速，板板正正。

但偶尔也有变数，而且这个变数全部来自哪吒。

比如他会莫名其妙地使用混天绫，又比如他会莫名其妙地一点也不配合，全由敖丙服务。

一年的相处，敖丙看透了哪吒的奇葩。

他冷漠、倨傲、无情、偏执。除了武力强了点，一无是处。而且他还虐龙！敖丙深深地鄙夷他，却又会莫名其妙地矫情伤心。

他越了解哪吒，就越知道哪吒是绝不会喜欢一条被他抽过筋的龙的。

不过，敖丙也没想太多。

哪吒能力很强。他来了之后，郴江的小妖个个都成了谄媚怪。

以前敖丙把它们打服，但它们只是不敢作乱。哪吒来了后，这成群的小妖，竟一个敢一个的上供。

敖丙心满意足地咕咚一罐蜂王送过来的浆王蜜，看着坐在桃树下打坐精心的哪吒。

有点小帅。

小龙不顾形象地摸了摸屁股，不错，这十年也不算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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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见小龙的动作，坐在树下的哪吒面色铁青了几分。

他不愿再干涉小龙因果，所以这一年他忍了很多小龙的不修边幅。

但他还是让小龙不准吃生鱼，不准在床上的时候突然化龙形，突然变小人，不准一个人去人间，不准阴阳怪气时说龙文，不准装哭装痛，不准撒娇抱怨，也不准腹诽隐瞒，洋洋洒洒，哪吒在脑海里就过了九十八个不准。

但哪吒依旧觉得是他容忍了小龙很多。

因为小龙没脾气，这一年经常生气的只有他一人。

哪吒收回目光，在树下继续打坐，思考天道命数宇宙哲学。他有察觉出来，小龙是他悟道的锚点，但他依旧难以认同双/修的形式。这种不认同便是参道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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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哪吒开始对敖丙无边界的毒舌了。从上一年他憋着自己的假漠然，变成了无差别刺人。

他第一年参悟到的就是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外耗他人。

其实他以前就是这么践行的，只是以前他对不爽的人可以直接打，而敖丙这条公龙却打不得。

真是恨得手痒。

敖丙被言语刺痛几次后，也不再忍耐了。他虽然还是不敢骂哪吒，但却学会了冷暴力哪吒。

不过哪吒根本不理睬他的冷暴力，从不改正，依旧我行我素。这让敖丙很烦。

更烦的是，当他不得不需要和哪吒再次沟通的时候，哪吒竟然会装作他们从没有冷暴力过一样。

这比打棉花还不舒服！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令敖丙烦的。

最令敖丙厌烦地是——他能发现自己对哪吒的喜欢。

是的，是喜欢。

敖丙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喜欢抽了他的筋的哪吒。

可他就是喜欢哪吒了。

在一次次任务般的床上交流，在朝夕相处中，在他察觉到哪吒的退让时，他不受控地喜欢上了哪吒。

最喜欢的还是剖开他龙皮，还他龙筋的哪吒。

那种神威感，能吓得他屁滚尿流，又悄悄站立。

那是敖丙永远忘不了的梦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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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敖丙无法接受自己喜欢哪吒。

一是他不该喜欢哪吒。

二是哪吒不喜欢他。

三是哪吒讨厌他。

敖丙焦虑地躲在云朵里咬尾巴（哪吒不允许他咬尾巴，很奇怪的人）（哪吒：谁能接受自己的老婆啃脚趾！）

敖丙决定疏远哪吒，他开始搜集天界的美男子（别问为什么不是美女子） ，想着十年后就谈一个正经恋爱，忘了哪吒。

哪吒能感受到了敖丙的远离，但不为所动。

一是他从不在意敖丙的情绪，二是每次敖丙单方面的冷暴力，敖丙都会自己先低头。

最近天庭的条规逐步完善，玉帝老儿请他好几次出山降妖。

哪吒也在考虑怎么把双休的任务压缩成一次管一周，或者一次管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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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敖丙想要不要先来一个玉简恋爱（类似网恋），停止一下他对哪吒喜欢时，敖丙管理湘江的姑姑，敖润，过来做客了。

敖丙有点慌，再三推脱，但敖润执意要来。

敖丙看着明显生活着两个人的龙王庙，开始硬着头皮整理。

他不想告诉任何人，任何人他和哪吒的关系。

他觉得哪吒也是一样的。

他们只要安安静静过完这十年，然后各奔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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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坐在亭下，看着屋内慌忙收拾屋子，然后躺在云朵上练习装瘫的敖丙，不由自主地冷笑出声。

“真是愚钝。”

哪吒心里不舒服，直接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