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
傅晓月咬着下唇,不顾脖上的利刃向少司言扑了过来,少司言一心只想进城,本意不想伤人。所以察觉到少年的动作,下意识便撤回了手。
紧接着她便被少年欺压上身,马车也随着二人跌倒剧烈的晃动,守卫听到声响一把推开马夫,掀起车帘。
察觉到守卫的动作,少司言便调整了一下姿势以减少两人之间的接触。向上攥住对方滑落的衣裳,为傅晓月遮盖住半露的肩膀。感受到对方的微微颤抖,少司言撑起身子一方面挡着守卫的视线,另一方面是避免冒犯到对方。
只是在马车外看来,两人却是紧紧的相依在一起,珠帘也因为动作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傅晓月抬起头满脸羞红,低声在少司言耳边说:“对不…起”而这一动作在外人看来却是傅晓月主动攀附,亲吻对方。
守卫一脸嘲讽的说:“都说凤都国男子知礼守节,傅大公子更是出名的男子表率,如今看来也不过是故作清高吗。”如今丞相被禁足在府,虽未夺职,可明人眼里都看的出来丞相被撤任是迟早的事。
少司言压低声线刚想说话,却被傅晓月拉住,只见他轻轻摇头,语气略喘却又不是大家风范的对守卫说道:我母亲是三朝元老,就算以后告老还乡,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随随便便就能骑上头的。
少司言低头看着眼前这只“咬人的兔子”难怪丞相和师父选他前来,听听说话的小调,不知道的恐怕还真以为他俩刚刚翻云覆雨一场。
闻言,守卫到底是有些忌惮,只能压下眼底的嫉妒,却依旧心有不甘“傅大公子说的是,只是我等例行检查,还请这位女郎露个脸”
“小兔子”不急不慌,双手搂住少司言的脖子,呼吸微微急促,目光迷离,脸颊泛起微红,迫使二人的身体紧贴在一起:“阿司,他长得没有好看,你莫要看他好不好。”
少司言的确未有侍夫,可到底也是个正常女人,被傅晓月勾住脖子紧紧贴着,虽说隔着衣服“小兔子”的衣服在大幅度动作下已经掉落,更是能清楚的感觉到身下柔软颤抖的身体,不可能毫无反应。
少司言努力保持着平静,声音却已经沙哑的轻声回应“好”说话间还能感受到彼此之间呼吸的热气流动。“小兔子”通红着小脸,满眼欣喜,就好像得到的真是心上人的承诺。少司言不确定守卫能不能看到,却不得不敬佩“小兔子”的演技,险些令她都当了真。
守卫听着声音确实不像,再加上对方施压。只好不甘不愿的放行进去。
车帘撂下,车身刚走过城门。少司言便起身背对着他,留给傅晓月整理仪容的空间。
“抱歉…”少司言自然清楚名节对于他们凤都国男子来说是多么重要,可是为了让她顺利进城,却甘愿做出这等牺牲。
傅晓月轻轻摇头,才想起来少司言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咬着下唇试探的伸出如红色润玉般的纤长细手拉住少司言的衣袖,看着她的眼睛轻唇启齿:“殿下不必抱歉,所有的一切都是草民心甘情愿,绝无半分强迫。
傅晓月看出少司言的愧疚之心,避开视线转移话题:“国师大人还让我给殿下留言。青鸾已空,龙凰之争。尽在殿下的一念之间。”
少司言听到此言,眉心一皱“一龙一凰皆为男子,这…”傅晓月也是不解的晃头:“晓月不知,国师只说这一句”
凤都国国师虽是一位男子,却极受凤皇重视。自入朝以来,所言皆成真。受尽万人敬仰与恭敬。当然一万个人里,总有那么一个例外,而少司言就是那个例外。
小时候换牙之岁,偷吃白玉糕被撞见。以为是母皇的妃嫔,又是夸赞对方漂亮,又是威胁对方不许告诉别人。直到现在,少司言都以为是因为年少不知事的自己得罪了对方,才被收作徒弟,天天吃草。
而如今,丞相尚且如此,只怕师父的遭遇也不会太好。少司言压下心底的烦躁。傅晓月安静的守在一旁,询问道:“殿下可有何打算”少司言明白,这句话不仅仅代表的是他,更是丞相背后的势力,甚至可能是母皇的底牌。”
少司言不确定三皇姐在其中究竟是什么角色,以及国师此言何意,不敢轻易冒险。前路一切未明,她甚至无法向对方许下负责二字,只是心怀愧疚的告知傅晓月此行就当不曾见过。“小兔子”未有负面情绪点头应好,少司言目送对方马车走远后,便悄悄潜入宫中。
记忆中的傅晓月与眼前人重合,却又有哪里不同。微风吹动着少司言的衣袂。一时失神踩到了地上的树枝,发出清脆的响声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某种微妙的平衡。“傅晓月”闻声转过身来。脸上却带着一丝惊喜和羞涩。他看到头缠绷带的少司言,脸色一阵发白。少司言见到对方看到自己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便准备转身离开。
耳边传来了急促而略显慌乱的呼唤:“等等。”少司言停下脚步,转身望去,只见“傅晓月”与匆匆跑回房间。
与此同时
楚北溟派来送礼的仆人,企图探寻少司言的行踪。然而那位深谙权谋之道的丞相总能巧妙地将话题引向别处,如同太极高手般游刃有余地化解了他的攻势。仆人虽然心中不忿,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离去。旁边的管家姑姑疑惑道:“大人,这楚质子还真是奇怪。九皇女就在宫中,若是关心何必舍近求远。”
傅雪梅凝视着女侍渐行渐远的背影,缓缓道:“恐怕,真正对九皇女的行程好奇的,恐怕另有其人。”确实,他们眼中的楚北溟与少云眠,向来交情匪浅,仿佛楚北溟为了三皇女,心甘情愿地付出一切。然而,若是少司言未曾重生,她定然会率先猜测是皇姐出于忌惮,利用了楚北溟作为棋子。
毕竟,在一切端倪尚未显露之前,谁又能想到一个来自敌国的质子,竟能怀揣如此庞大的野心和胃口?这也正是楚北溟敢明目张胆行动的原因,他深知凤都国的兵力雄厚,更明白其内部的自负与轻敌。这也正是前世他能取胜的关键。
“可是九皇女并无争夺之心,而且不是准备请命离开了吗”傅雪梅未言,不知怎么就想到当时少司言说的鸠占鹊巢的故事,她总觉得少司言似乎变了很多,明明依旧是凤都国人人想嫁的翩翩女君之貌,却又好像哪里变了:“管家,将九皇女送来的箱子打开。”
…………………………………………………
“傅晓月”狼狈且急促的跑了回来,他站在少司言面前,双手紧握着一个药瓶,仿佛握着一份沉甸甸的歉意与期待。
他抬头望向少司言,眼中带着一丝怯懦与恳切:“我……我明白殿下身边定是不乏稀世珍宝和灵丹妙药。但这瓶药,是母亲为我求的民间药方,虽然不能与宫中的万金良药相提并论,但对祛疤却颇为有效,希望殿下您可以收下。”
看着站在眼前的少年,他怯生生的模样像极了一只小心翼翼的小仓鼠。虽然二人外貌相似得令人难以分辨。但傅晓月是谦卑温润的白茶花,而眼前人却是羞涩胆大的红玫瑰,完全不同的气质。脑中呼之欲出却偏偏想不起他的名字,少司言又不知他家中排行是大是二小?她轻启朱唇,带着一丝探寻的语气问道:“你是……傅晓月的弟弟?”
他眼中闪烁的星星随着嘴角笑容一僵,恍然间好似变成了破损的琉璃。嘴角那勉强维持的笑容渐渐凝固。可他再次绽放脸上的笑容:“殿下,我是丞相府的二公子,我叫傅宿云‘墨玉垂珠入宿云’的宿云”少司言看着他递过来生怕被拒绝的眼神和颤抖的手。面对这张与记忆中相似的脸,少司言沉默片刻,最终缓缓伸出手去,指尖轻轻触碰药瓶,巧妙地避开了肌肤的相触。傅宿云无法自拔的注视着少司言渐渐远去的背影。
夜深人静,一人静静地伫立于窗前,凝视着高悬的明月。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属下恭敬低哑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大王子,属下有事相告”
那人身形未动,微微启唇,声音沉稳而有力:“进。”随后,一名黑衣男子推门而入,步履稳重的走到楚北溟身旁,恭敬地低下头汇报:“少司言今日被孟侍郎之女挑衅,由于一时疏忽,未能及时躲避,头部被击中,回程的马车中陷入了昏迷。待醒来之后便匆匆前往丞相府,似乎是为了寻求一位御马师”
楚北溟静静地聆听着,目光深邃地望向窗外皎洁的明月,他缓缓地重复着下属的话,仿佛在品味其中的深意:“一时疏忽?”他转向黑衣人,声音低沉而有力:“若你的兵马与现今的少司言交锋,胜算又有几何?”黑衣人沉吟片刻,声音微颤:“大约三成。”楚北溟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黑衣人,仿佛能洞察其内心深处的恐惧:“三成?如此之低?”
黑衣人低下头,背后不禁升起一股寒意,他解释道:“大王子,少云眠虽武艺高强,名声在外,但与少司言相比,却相差甚远。少司言作为凤都国国师之子,天赋异禀,武功盖世,与她为敌,胜算实在是渺茫。王子您为何不考虑与少司言结盟,而选择了少云眠呢?”
楚北溟微微勾唇,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笑容:“你怎知我最初的目标不是少司言?”他轻轻捻起窗边飘落的一片绿叶,眼神中闪烁着幽暗的光芒,“只是她太难以掌控了……”
他轻挥着手中的绿叶,试图遮蔽那皎洁的月光,口中喃喃自语,语气中满是不解与不甘:“明明胜利的人是我,为何她竟能绝地翻盘,将我耻辱的反杀。”
黑衣人安静的站在一侧,分不清楚北溟是透过绿叶看明月还是远方。
写着写着忘了弟弟叫啥了,翻大纲终于在涂涂改改的夹缝中找到了他的名字(滴滴委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黄雀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