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司言死了,死在元启十九年。
那日,少司言身穿一袭白衣华袍杀入宫中,凡事挡路者,皆一个字——死。她拿着一个布兜浑身是血来到宫前,笑意晏晏地看着他们。一步步走来悠哉的好似在散步般,随手一抛落在他二人的脚边。
布兜散落,看到里面的东西。少云眠瞳孔微缩,止不住的干呕。楚北溟的面色一下子惨白,仇视的看向少司言,努力压制声音里颤抖:“你居然杀了百木烈?”少司言眉心微皱,眼神好似在思考,语气天真的询问道:“他难道是质子手中什么很金贵的垃圾吗?”语气一顿,抬眸盯在楚北溟的脸上,温柔且残忍的说道“我难道还杀不得”
整个房间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充满了紧张和压抑感。而少司言仿佛没察觉到暗流涌动的气氛。环顾四周,看着藏在角落里的人。
见风使舵的人古来有之。从欺负楚北溟到后来拍马屁出馊主意,再到如今因为援兵迟迟未到,便知楚北溟大势已去的奴隶王友在发现少司言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脸色一下子惨白,连忙跪下磕头,声音颤抖的说:“王女,哦不凤皇,是楚北溟逼迫我做的,求凤皇网开一面。留我一条狗命吧。”
一声声的好像要把头磕破的响声回荡在宫殿之中。少司言用脚抬起王友的下颚,看着他献媚又恐惧的眼神,轻蔑的笑了“怎么?怕我?”
王友自幼长得清秀瘦弱,是很多女人喜欢的类型。听到少司言的话还以为机会来了,尽献媚态:“凤皇盛荣,小人惶恐”
少司言转头撇了眼身体僵硬的少云眠和面色铁青的楚北溟。多么有趣啊,正主还没死呢,手下就敢爬墙。王友大胆的将手上移,却在了即将碰到少司言的脚尖时,被一脚踹开重重的砸在墙上。临死前眼睛还是惊恐的睁着,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少司言用脚踩在他的脸上,嫌恶的擦了擦脚背。
转过身看向二人,一步一步向二人靠近。听着少云眠因为恐慌而放大的心跳声。最终停在她的身旁,眼底冷漠的看向楚北溟,语气却带着嘲讽和笑意对少云眠说道:“怎么?皇姐没看过这种场面吗?我还以为皇姐陪在质子身边这么久,应当是见过大场面的呢?”少司言高她一些,唇刚好到她的耳边。可少云眠却觉得这声音像是从地底下传来令她浑身寒毛竖起。
楚北溟看着少司言,努力维持自己的尊容:“少司言你要杀便杀,我不怕你。只是”他语气一顿,眉目深情的看向少云眠:“请求你不要动阿眠,她毕竟是你的皇姐。”
少司言噗呲一笑像听到什么有趣的事神态打断:“楚北溟,我还真是小看你了。”只是接下来的话却让少云眠心中升起的感动荡然无存,她听见少司言慢慢悠悠的走向楚北溟慵懒的开口:“你难道不清楚我们的立场,你向敌人求饶,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还将强调出她的身份,是怕我折磨她太少,给你等待援兵的时间不够吗?
少云眠不可置信的看着楚北溟,而楚北溟因为被戳破心思脸色阴沉,他知道她二人年少时关系极好。原以为暗示少司言:她的皇姐少云眠为了一个男人不顾她的生死,几次三番派人暗杀,还以天下为聘。至少能让她暂时转移视线,可不曾想到了这一地步她依旧如此敏锐,甚至还直接点破。
少司言轻轻擦拭手中的刀没有看他二人似乎在等待什么,楚北溟背后已经被冷汗浸透,那是在曾经的凤皇面前也不曾有的无措。轻轻抚摸腰间,却摸了个空。眼神一凝,吞咽着口水悄悄看向少司言,安慰自己:少司言一定不知道,不然绝不会如此冷静。可能是丢在那里不小心忘了,楚北溟正准备靠在一侧的凤柱之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起来”少司言头也没抬,轻唇启齿。
楚北溟动作一僵站在那里,也就是这一瞬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纪听竹。只有纪听竹近过自己的身。人不可能没有弱点,而少司言为纪听竹失去一次理智,那么少云眠呢…楚北溟眼底一暗,拔出手中保命的匕首迅速刺向一旁呆愣的少云眠。
少司言合上刀鞘,眼中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快步挡下,岂料楚北溟手中匕首一扔另一只手接过,划向少司言。少司言上半身微微后弯,顺手将少云眠推远。楚北溟步步逼近,少司言却连刀都不曾拔出。先用刀鞘打在楚北溟的手背,令匕首从他手中掉落,接着又转鞘打在他的腿上,令他不得不半跪在地。抬脚踢开匕首,顺势踩在他的背上,刀锋出鞘架在楚北溟的脖子上。
少司言用力踩在他的脊梁柱上,眼尾上扬:“别急,再等等”听到远处士兵不断靠近的声音。少司言微微抬眸,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来了”因为这一句话,令楚北溟刚刚升起的一丝希望化作不安。
楚北兵刚到宫外,少司言便推开门。众人警惕的拿着弓箭对准她。少司言不慌不忙慵懒的靠在门框上,看着后面不断进来的楚北兵,眼神充满着戏谑:“诸位劳烦抓点紧,赶时间。”
“铮”话音刚落,弓箭手便架好弓朝她射来。少司言眼中充满挑衅,看着扑面而来的箭网,居然应了上来。弯腰躲过飞来的利箭甚至借箭踏走,几息之间,竟来到几位弓箭手身边,嘴角上翘高抬腿侧踢拧脖子后退。短短几个动作,几位弓箭手要么从高处摔了下来,要么被踢碎头盖骨,要么重重装在石墙之上……
而始作俑者却缓缓回到原点,一串动作精准又优雅,似乎在这场游戏中游刃有余。轻轻拍打了身上不存在的血。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疯狂:“啧啧,我最讨厌的就是弓箭手了。”侧头挑衅的询问道:“还来吗?”眼神一一扫过仿佛在思考下一个杀谁。一时之间众兵居然不敢上前。
看着无人上前,少司言既失望又满意:“你们不来,那我可就来了。”眼神轻轻向后一撇,楚北兵看到被捆住楚北溟的被少云眠推出,拿着刀一时间竟都不知所措。
少司言吹了个口哨,欣赏着满脸屈辱的楚北溟。楚北溟虽是楚北国王子,可自小在凤都国长大。极其注重仪表,如今却这般出现在众人面前,心中的恨意快要抑制不住。
少司言不断靠近,整个人散发出不可一世的气场,故意减慢语速:“楚质子,你猜我想做什么?”楚北溟还以为她想要挟自己为人质,可少司言却不等他的回答。一道寒光划破楚北溟的衣裳,血液流淌下来,众兵想要上前,便被少司言用手甩过一大把箭,一瞬间便截杀了靠近屋前的前排人。她的眼睛充满血丝钉在每一个人身上:“要么安安静静的看着,要么去回家找家长。两者都不干的。”少司言轻轻的一笑,说道:“那就死”声音很轻,却砸在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上。众人忌惮大王子在她手中一时不敢上前。
楚北溟看着少司言拿着自己的刀在众人面前一刀又一刀凌迟自己,他此刻才明白少司言在等什么,她要自己承受士兵的目光和身上的双重折磨。楚北溟原以为自己会痛到麻木,可每次都在疼晕和疼醒中反复。已经分不清身上挨了多少刀,少司言划的并不深却很痛,令他短时间能不至于失血而死。
身上的衣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源源不断的鲜血流淌在地上。而少司言眼中越发兴奋,动作时快时慢,快时还能好些,可每次一慢五官好似放大般感受到刀是怎么割开又慢慢推进肉里的。
“噗呲”血液涌出,溅在少司言的脸上,匕首的银光映照出少司言那双闪着光亮的双眼。楚北溟再也忍不住叫出声了,这一刀居然是直接捅进去的,感到少司言有意放缓的节奏。在他耳边轻声的问候“你屠杀我凤都三万女侍的时候,想过有今天吗?”
不知是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少司言的话,他只觉从地下侵入到全身彻骨的寒冷。少司言又是一刀:“你是用什么把他们骗过去的呢”一刀比一刀刺的深:“是不是也当着众人的面将他们一个个残忍的杀害”匕首深深插入肉中,少司言用力一转:“用的就是你刺向我的这把匕首吧”楚北溟眼神惊恐的看着眼前一面杀人一面轻笑的少司言,想说话却无能为力。“噗”这一刀少司言直接刺进他的心口,她收了嘴角的笑意,可眼底的冷漠却没散去,她说:“听说过贪心不足蛇吞象吗?”匕首不断旋转狠狠的插了进去。
少司言起身,身上的白衣染的血红。拿出袖中那枚玉佩当着濒死的楚北溟面前,手微微一松,掉落在他的面前,四分五裂。少司言转过身看着眼前的楚北兵四处扫过,似笑非笑地看着众人:“怎么不见狼王楚怀瑾啊。”众人看到少司言居然真的敢杀大王子,心中一惊举刀上前。
头一歪冷笑道:“可惜啊,我的子民啊……”飞身而上,拔刀四起,与众兵相斗。似乎杀红了眼,所过之处片甲不留。
鹤尘清赶到时便看到少司言站在黄昏下,单影形只。少司言抬起刀准备袭来,鹤尘清哽咽的喊了一声:“阿言”似乎缓回了少司言的理智,刀正正停在脖侧,削下他的一缕青丝。少司言努力辨认来人,却是无济于事。最终倒了下来,被鹤尘清一把接住。
鹤尘清甚至不敢触碰:“为什么…为什么要服用禁药”少司言的下巴靠在鹤尘清的肩上,安心的笑笑不同于之前的笑,是真的心满意足:“因为我是他们的王女啊,不能让他们枉死”鹤尘清虚虚抱着她眼中含泪:“可你这样让剩下的凤都国子民怎么办,让我……”少司言微微偏头想要找到躲在一侧瑟瑟发抖的人影:“少云眠”
鹤尘清一愣,询问:“你说你想让谁……,你不怕她再次”少司言轻轻一笑牵扯着身上的伤:“给谁?楚北溟?她敢给,我便再杀一次。”鹤尘清抚摸着她的青丝:“你早就想好了?”少司言不答看着太阳的虚影:“凤都国不能有一个疯了的凤皇,师父,杀了我吧。”她嫌恶的看着那个沾满楚北溟鲜血的匕首:“别用那把”“噗呲”少司言笑着倒在鹤尘清的怀里。
大纲推倒,改文重修。之前写的内容会穿插到重生的回忆里或者是番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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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身死(修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