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宁被吕青梅拉着一路来到了怜君阁,她一点也不想待在这儿,这里的脂粉气冲的她脑子疼。
怜君阁是男人的地狱女人的天堂,青梅是压力大时便会来这里放松一下,因此也是轻车熟路了,进来就对管事的大叔说道:“我这姐妹第一次来,多找几个不同类型的过来。”
程宁醉的不清,但理智告诉她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嘟囔着道:“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不同类型,我就要我家小徽徽……小徽徽~阿徽,你怎么能这么无情,呜呜~”
怜君阁的大叔见了她这样,捏着嗓子说:“呦~这还是个痴情种呢,瞧这可怜样,被男人伤坏了吧,放心,来了我们怜君阁,什么小灰灰大灰灰全都只能忘光光。”
吕青梅已找到相熟的小倌亲在一起了,听了大叔的话又道:“对了,给她多找几个看上去温柔贤惠的良家款,那个伤了她的心的男人就是这种类型。”
程宁已经有些意识不清了,可她还是坚持着站起来往外走,几个男人走过来摸着她将她往里头带,程宁心中急躁:不行不行,要赶快清醒,不能做对不起顾徽的事情,不然事情肯定就更难挽回了!程宁!你这个酒量只有二两的小废物,还不赶紧清醒过来,再这么下去你可就名节不保了。
其中一个容貌比较好的男人摸着她道:“小姐姐和我们来玩嘛,干什么这么急着走啊。”
程宁拉开他乱摸的手,努力做出正经脸:“不要往我身上靠,离我远点,你身上臭死了!”
呜呜~青梅你这个混蛋,哪里是什么温柔乡,简直是群狼窟啊!
还有这个在她身上乱蹭的男人,蹭什么蹭,蹭你妹啊!还叫老子小姐姐,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了,敢叫我小姐姐,身上还用了这么多臭死人的香水,一点也没有她的小辉辉体贴。
她家顾徽从来不在她醉酒的时候乱来!每次她喝醉了都会给她准备醒酒汤,还会给她按摩,如果她没有顾徽的醒酒汤,一定胃里翻江倒海特别难受,说不定还会吐。
想到这里,她哇的一声,真的吐了。
不提在温柔乡里的程宁,此时的顾徽已经离开程宁的别墅来到市区,打算先找个地方住。
重来一次,是上天给他的机会,他不愿意将这样的机会再浪费在那个负心人身上。
市中心的公寓都非常贵,他存款不多,便想着找个政府拨款盖的单身公寓。
他跑了几处发现都已经被预定完了,或者就是需要女人的推荐信,他无父无母,又不愿意找程宁,直觉告诉他程宁不会同意他搬出去,不过他想着先不告诉程宁,等他搬出去冷她一段时间,她再浓的感情只怕也会淡了。
只是……程宁的感情真的这么容易淡吗。
顾徽上一世和程宁在一起整整七年,她到了最后一刻才露出锋利的爪牙,因此他至今仍不知上一世的程宁究竟是从何时开始不喜欢他的。
从何时,将对他的爱意全部消磨完,只剩下憎恨。
他不怀疑程宁对他的爱,只是她的爱保质期太短,不能坚持一生就发霉变坏不能食用,误食下去就要人性命。
算了,这种伤人的爱情不要也罢!
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给吕青梅打了个电话。前世今生,他最熟悉的女人除了程宁,就只有这个在同一家社会抚养院长大的吕青梅了。
吕青梅很快就接了他的电话,他还未张口,便听到吕青梅在电话另一头吼道:“是顾徽吗?你家程宁正在这里发酒疯呢!你快点过来,我快要拦不住她了,她非要人家小哥赔她清白啊擦!”
顾徽赶到怜君阁时,程宁早已不再拉着人家小哥要别人赔她清白了,程宁在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找顾徽,她非说人家把她的小徽徽藏起来了不给她了,看见门就要拉开,谁劝她她就去抱谁,她还一身呕吐物没人敢硬拉她,偏偏程宁又是程氏集团的千金大小姐,在京市里也算是个名人,没人敢打她。
那些在怜君阁寻欢作乐的女人正暖玉温香抱满怀,亲的忘我呢,突然门被拉开了。正要骂,一看是程家大小姐,不骂了改成笑脸,想上去攀个关系呢,结果程宁一身臭烘烘的,进来逛一圈,把屋里的男人拉起来瞅瞅,嗯,不是她家顾徽,她的小辉辉才没这么丑,又丢下了,踉踉跄跄的出去开下一家的门,嘴里喊着顾徽的名字。
留下凌乱的客人呆立着,被她这么一搞,整个包厢都是胃酸味,刚刚起来兴致也没有了。
此时的程宁已经昏了头,眼前什么看不清楚,只知道心里难受,一定要发泄出来,正好看见一个小倌长得与顾徽类似,便扑上去抱着他的腰:“小徽徽,顾徽,我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这么狠心抛弃我……呜呜呜……你这个负心汉!”
吕青梅正一个头两个大,抬头见到顾徽正站在阴影处,容色不清,便觉得救星来了,赶忙凑上前去:“顾徽你可算来了,快把你家这个带走!”
别在这里祸害人了!
顾徽看着抱着别的男人的腰嚎的正起劲的程宁,捏紧了手心:这个混蛋!
亏他还一直想着怎么悄悄地离开她,怎么和平分手互不伤害。她倒是好,跑到这里找男人借酒消愁来了,还在败坏他的名声!
明明是她的不对,明明是她不兑现自己的诺言,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却最终将他推入大海。既然做不到从一而终,当初又为何要对他说爱他一生一世。
程宁你这个骗子!
更何况她偏偏做出这一副痴情伤心人的模样来,旁边的小倌都在看着她,恨不得立刻上前去抚平她心中的伤口。
这个世界对男人和女人就是如此不公,男人受伤离开便会被人戳脊梁骨,再嫁人时也要低上一头,很难再有好女人愿意接受,社会上各种约定成俗的规定也是种种限制,这便是为什么许多男人宁可忍着被打被欺负,也不愿离开那个伤害他的女人。
而女人只要做出一副深情受伤的样子,大批大批的男人就会涌上来,恨不能立即成为她最体贴的知心情人。
顾徽此刻清晰的预感到,如果他们分开,他的未来祸福未知,而她的未来依旧是一片光明。
这世上薄情女何其多,他又没有多么惊人的容貌,别人听说他曾给人做过未婚夫,只怕会退避三舍,最终他年华老去,也未必能寻得一个贴心人,更不会有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他孤身一人来到在这世上,最终也会孤苦伶仃的老去。
而她是程家继承人,又容貌姣好,就算有过一个未婚夫,到时候人家打听到她曾给未婚夫许下的承诺,感动于她的深情。不管她心意如何,只怕这世上的男儿都求着嫁给她,她终能儿女绕膝,娇夫在怀。
顾徽一想到她儿女满堂的场景中,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不是他,顿时心中一片阴霾。
凭什么!
明明是她不对在先!
明明是她先抛弃了他,狠了心要他的命!
可此时她却做出这样一幅仿佛被他抛弃了的可怜样。搞得旁边的老鸨小郎们见了他,都对着他指指点点。
他都不用猜就知道别人是怎么看他的。
程宁还在絮絮叨叨的耍酒疯,他径直走上前,一记手刀砍在程宁的脖子上。
这个世界……安静了。
旁边的人像看什么异种一样的看着他。
顾徽像是完全看不见程宁身上的脏污,将她拦腰扛起来,走到青梅身边,面色如常的问她:“可以帮忙叫辆车吗。”
青梅这才从刚刚的“沃草,世上竟有男人敢当众打女人”的震惊和“还好老子没有娶他”的庆幸中醒过来
“啊?车?哦哦,我刚才第一场没喝酒,我是开她的车过来的,钥匙在我包里,你等一下。”
顾徽接了车钥匙,抱着程宁向外走去。
既然你将来会伤害我,而你现在又不愿意放开我,那为什么一定让我来扮演那个受害者。
上辈被你所掌控,将我的一片真心玩弄于股掌,这一世我占尽先机,定要将你掌控在我的手心里。我不信重来一世还会落到一个身死于你手的下场。
顾徽脚步坚定,头也不回,只留下满屋一脸震惊的男男女女。
而吕青梅从没像现在这样庆幸过,当初她没有把顾徽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