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佐】恶魔的契约 第1章 第 1 章

好想死啊…

年幼的鸣人在漫天大雪中一步一个脚印来到天台，他擦干眼泪和鼻涕，用冻红的双手抓住栏杆，费力地翻了过去。

其实做这些的时候并没有自己预想中那么顺利，笨拙地翻越栏杆后他吓得几乎浑身都在发抖。

但是，比起被所有人讨厌，一个人孤独地活着，可能死掉更好吧。

只要，能够不再孤独。

他闭上眼睛深呼吸了一口，终于下定决心放手。

然而，想象中的疼痛和失重感没有传来，他落入了一个坚实温暖的拥抱中。

“小鬼…真会给我找麻烦”清冷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鸣人缓缓睁开眼，映入眸中的是一张容姿端丽的俊脸，明明一身黑色，却有着倾尽言语也难以形容的圣洁感。

“你是，来接我的天使吗…”鸣人以为自己已经死掉了。

“很遗憾，我是恶魔”那人把鸣人放了下来，嘲讽道“而且，自杀可是要下地狱的”

“下地狱也没关系…反正去哪里都比这样活着好…”鸣人红着眼睛说。

“哦？真的吗？”那人轻轻歪了歪头，用手指在地上划了一个圈，透过圈可以听到刺耳的尖叫和迸射四溅的血浆，鸣人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后退了几步。

就在某个血色的鬼手想要越过圈抓住鸣人的时候对方啧了一声，及时关闭了那个可怕的圈。

“阿嚏…”鸣人打了个喷嚏，低着头小声哭泣。

“…人类真是脆弱，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眼前的男人叹了口气，把脖子上红色的围巾圈在了鸣人颈侧。

“只是跳个楼就紧张到浑身发抖，看到地狱就吓到哭出来的胆小鬼，就别想着去死了吧”对方平静地说。

“我！我才没有”鸣人不满地抬头看着他，手却不断地擦拭着川流不息的眼泪犟嘴说“只是，雪进眼睛里了！是…是雪…因为雪很大…呜呜”

“…就算是吧”那人嘴角牵起一丝冷笑，抬头环顾了周围越下越大的雪，然后蹲下凑近鸣人伸手用食指抬起他的下巴。

两个人对视时那人黑色的眸子突然泛起了蛊惑人心的红光。

“你很困，再睁眼后你会忘记这一切”那人说完后，莫名的困意渐渐浑身泛了出来，不管是精神还是身体都变得疲惫不堪。

鸣人调动自己的最后一点意志力撑起沉重眼皮问“你是恶魔的话…为什么要救我…恶魔不应该是坏人吗？”

“因为你的命对我而言很重要…所以，就算是咬着牙，也请好好活下去吧…

孤单也好，痛苦也好，很快就…”那人的声音像是失真般越来越不真切，直至完全消失，鸣人最终也没听到后面的话是什么。

只是那天醒来后，雪已经停了很久。

只是他不清楚，脖子上的红色围巾到底是谁给他的。

鸣人在小学毕业那年遇到了好心收养他的爷爷，终于离开了收容院。

六年后，鸣人十八岁生日。

晚上回家时交通拥堵严重，他提前几站下车扫了个共享单车朝家骑。

鸣人住在郊区，他家附近有一条小川，叫南贺川，沿川走到高楼消失的尽头，就能看到他们家那个有年代感的小院子，红砖墙，青石路，还有一棵石榴树。

这附近虽然交通不怎么便捷，商业也不繁华，但是剩在风景优美环境宜人，是个比较适合养老的地方，自来也爷爷闲了就掂着个茶壶出门出去找战友下棋，和纲手婆婆搓搓麻将。

只是晚上，这里休息得也很早，不到十点就已经黑了大片，而且路灯也好像年久失修般突然闪烁了起来，鸣人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突然，他接到了爷爷的电话，对自己开车技术十分自信的小鸣同志一只手握着车把，另一只手就掏出了手机开始讲电话。

“啊，还在路上，别操心了爷爷…”

“我这么一大男的能有什么事？”

“不说了，我还骑车呢，马上到家…”

鸣人刚挂电话眼前就突然出现一个人，可能因为对方一身黑衣，鸣人没看清他是什么时候走到路上的，因此完全没防备，差点撞上去。

好在他反应速度快，在看到人影的瞬间就死死地捏住了手刹才勉强避免停住车。

但是因为这段路是下坡，他的车速本来就快了一些，停车后他自己在惯性条件下飞了出去翻了一圈后摔在了前面，还滚了一圈。

“喂！很危险诶！你这样突然出来万一出危险了怎么办？有没有点交通意识啊！”鸣人爬起来冲着那个人气得大吼。

“…好吵，闭嘴”对方转过身走向摔倒的鸣人。

“不是…你…有…”鸣人这才看清眼前的神经病，硬生生把“病吧”两个字咽了下去，生怕刺激到对方。

那人在大晚上穿着黑色西服，外面还套了一件风衣，带着一顶帽子，他的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手杖，不，等那人走进后他才看到原来那是一把黑色雨伞，哒哒地敲打着地面。

“还有一分钟，你有什么遗言要说吗？”那人问道。

“救命啊！！！”鸣人一个激灵翻身爬了起来，车都不敢要了，拔腿疯狂向前跑。

“怎么所有人的话都一样”那人小声吐槽。

“这么重要的时刻，就只会吵吵闹闹，大喊大叫，所以最烦人类了”

眼看着鸣人越跑越远，那人只是悠闲地伸手看了看自己掌心的怀表，口中一边倒念着数字一边向鸣人走去。

尽管鸣人已经竭尽全力奔跑了，对方的声音仍旧阴魂不散地在耳边环绕。

好像不论如何，都没办法逃开他。

3…2…1…

“还挺能跑的嘛，那人把你养的不错…”倒计时结束后，那人握着雨伞从容地出现在气喘吁吁鸣人面前，用熟稔的语气说。

“…你想干什么？！”鸣人紧张地向后退。

“我只是，来完成我的契约而已”那人拄着雨伞，逆着光，悠闲地走了过来。

“我…我不记得和你有什么契约”鸣人惊恐地转身准备逃跑，然而自己的脚却像是被什么死死握住似的，一步也迈不出去。

“…你的父母和我签订契约，让你活下来的”那人说。

“我没有…父母…”鸣人突然用恶狠狠的眼神看着他。

“随便你怎么想…”对方看鸣人这副抵触的样子也懒得跟他废话，他扯住了鸣人的领口拉进两个人的距离。

鸣人这才看到神经病的全貌，对方面容姣好，有种熟悉的感觉，但他眼中却泛起不详的红光，诡异的花纹在眼睛中流动。

鸣人破防了，他一大好青年要折神经病手上了。

空气就这么静止了半分钟后，两个人都愣住了，这次轮到对方破防了。

“为什么？你怎么没事…不应该啊…”

“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人眼中诡异的红光褪去，清冷沉着的脸上露出一丝和其外表不符的疑惑。

“我怎么知道啊！”鸣人无语望天。

“那个…既然您不杀我…能不能放了我啊我说…”鸣人问。

“不行”对方叹了一口气，“你得留在我身边，既然没办法收走你的灵魂，那从今往后，你的命是我的”

“不是！你有病啊！！放开我啊啊啊啊！救命啊！有变态！杀人啦！非法拘禁啦！”鸣人终于忍不住大喊了出来。

“你好吵，给我闭嘴”那人皱着眉头举起手中的雨伞，那把伞在他眼前变成了利刃，直直地指向鸣人喉结，叽叽喳喳的鸣人瞬间消音。

“…安静待着”对方说完后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了一本文件在翻找些什么，鸣人趁着对方分身，毫不犹豫地翻过栏杆，一个猛子扎进了南河川，准备赌一把。

扑通一声后，旁边的人这才后知后觉地转过身越过栏杆，一脸嫌弃的看着脑袋磕到石头然后晕过去沉底的人。

“我真的，最讨厌人类了…”

那人边抱怨边脱衣服，他黑着脸把衣服叠好放在岸边，然后如履平地般走上了水面，跟着水流走向确认鸣人在水面下的方位后才认命地沉了下去。

“等我救他上来，我真的要亲手杀了他…”

鸣人的头在撞上石头后因为剧痛短暂失去了意识，然而等他从疼痛中缓过来后已经喝了不少水，整个人沉入了川下，连伸出手扑腾自救的力气都没有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有人抱住了他，然后掐住他的下巴吻住了他的唇，把救命的氧气渡了过来。

恢复了一点力气的鸣人只觉得自己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地抱住那人呼吸，撬开那人的牙关从对方口中掠夺氧气。

“你死定了！死定了！唔，去死…混蛋”那人含糊不清的声音从相贴的地方传至整个身体，但是为了活命，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了。

那个人伸手打晕了他，然后骂骂咧咧地抱着他游到了岸边。

把鸣人拖上岸后，那人先是气得扇了他几个大嘴巴子，然后一脚踩上了他的胸膛，把昏过去的鸣人一下子踩醒了。

“啊啊啊…痛…”鸣人吐出几口水后有气无力地喊道。

“疼死你好了”那人不仅没有任何怜悯，甚至还跪坐在了鸣人腹部，低头掐着鸣人的脖子，狠狠地盯着他。

“…你，该不会，杀不了我吧…”鸣人问。

“…闭嘴…再多说一句我就杀了你”那人掐着鸣人脖子的手力道收紧，没一会儿后对方又迅速放开，浑身失去力气一样撑着鸣人的胸口开始喘气。

“怎么会这样…”对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咳咳…果然啊”鸣人笑了出来“虽然不知道什么原因，但是你杀不了我啊…”

眼前的人冷着脸不做回答，只是凶狠地盯着鸣人，仿佛要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

“我好像见过你…”鸣人刚刚在川中和那人接触时脑袋里多了一些奇怪的记忆，一些遥远的，模糊不清的记忆。

“你叫什么？”鸣人问。

“关你屁事”那人翻着鸣人的漫画书说。

“…不告诉我吗？”鸣人站在窗边就要往下跳。

“不要做蠢事”那人还没说完，鸣人就已经跳了下去。

“…服了”那人放下漫画，张开紫色勾玉眼穿越了时间，来到鸣人坠地前一秒接住了他。

“你叫什么”鸣人问。

“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你是不是还会一直做这种无聊的事？”那人眯着眼睛看向他。

“嗯”鸣人点了点头。

“下次我不会接你了”那人说。

“没事，我死掉也没关系”鸣人说。

“小孩真烦…”那人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的角，最后一脸无奈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你可以叫我佐助”

“我想见你的时候，如果叫你的名字你会出现在我面前吗？”鸣人兴奋地问。

“我很闲吗？”佐助在他脑袋上扇了一巴掌。

“嘿嘿，佐助”鸣人叫道。

“闭嘴”佐助说。

“佐助！”鸣人不满地继续叫。

“好吵”佐助回。

“佐助！！”鸣人气得直跺脚脚。

“好了好了知道了！有时间就会过来的！满意了吗？”佐助扶额无奈地推开门，准备离开。

“再见哦”鸣人这才满意了，冲他挥手告别。

“烦死了”佐助冷着脸转身离开，细长的恶魔尾巴却背着佐助亲昵地跟鸣人挥别。

小尾巴番外：两种生物

众所周知，恶魔和恶魔尾巴是两种生物。

鸣人拿着带字的童话书飞扑向佐助，抱着他的大腿让佐助给他念童话故事。

佐助不耐烦的甩开开，冷着脸骂道：臭小子烦死了，滚远点。都多大了还看童话。既然不认字就滚出去玩泥巴啊…

鸣人委屈地低下头，尾巴贴着快要哭出来的鸣人，替他擦干眼泪，还把他书中夹的草稿纸折成了星星给他。

鸣人抱着尾巴，用脸蹭了蹭软软的尾巴尖，贴着他认真道谢：谢谢，我喜欢你～

佐助握住自己的尾巴拍了拍：不要做多余的事啊！

尾巴：委屈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