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死者复生手册 第27章 第二十五项

来电人：贝尔摩德。

降谷零习惯性挂上轻浮笑意，接起电话准备听一下他在组织的塑料同僚要说什么。对面的女明星却似乎懒得再玩神秘主义那一套，开口就是单刀直入：“毫无疑问。回收任务失败了吧，波本？”

她漂亮地笑，像棋局最终的胜利者：“还是说。”

“我应该称呼你为…降谷零？”

那一瞬、天地寂寥，唯有呼啸风声与爆炸的火光犹在。他勉强拼凑着涣散意志，分辨出对方似乎并不打算将这件事告知琴酒，但任务本身就是她伪造的。如果他没能完成，那他一定就是卧底。

降谷零思绪混乱至极，甚至无力思考贝尔摩德为什么如此断定，但他很清楚一件事，自己本来是打算完成任务的。毕竟这种不伤人命，还能刷业绩的小任务可不多，波本的卷王人设摆在那呢。

可导致任务失败的理由…还站在他面前。

谢兰时自称不善观星是真的，但也只是和白玉京其余尊神相较而言，对他来说、推演万世亦不是难事。这个世界的莎朗可太恨组织了。花复暄已然隐了头上的龙角，站在原地与好友遥相对望。

这个局做得漂亮，长生种一步三算，把安室透和贝尔摩德坑了个彻底。在场唯二的知情者对此心照不宣，波本身上属于乌丸的印记早有异样，作为Boss最宠爱的孩子和最亲密的口粮，克丽丝宾亚德不可能毫无所觉。至于怎么知道降谷零这个真正的名字，那想必得归功于死了的库拉索啊。

宾加？也算有点用处吧。

身为堂堂正正的人去死，总好过被啜饮鲜血，当成一道餐点。贝尔摩德不知道日本公安的研究到了哪步，甚至可以动摇降谷零身上的印记，但她没时间了。这是一场押上所有彻头彻尾的赌局。

哪怕恨到咬牙切齿，她不想死。

雪莉的父母都是天才般的人物，初版药物给了她永远年轻的样貌、也蚕食她的身体，所以她恨接手了研究的宫野志保。但她更恨这个炼狱一般的地方。乌鸦无时无刻不吮吸着她的骨髓，扎根在血肉中汲取养分。就算跪在地上，舍弃一身光鲜亮丽的皮肉，也想活下去。这是她唯一的奢望。

降谷零。

他这波是真冤啊。

谢兰时太明白降谷零身上的印记动摇来自花复暄的手笔，公安那群普通人可没这个能耐，部分高层巴不得和组织搭线呢。就事实而论，天舟主不否认他在推波助澜，否则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引爆一切，毁了那枚胸针。但退一万步来讲，他有哪点承诺没做到吗？救下松田阵平，为在场诸位答疑解惑——。别急，他马上就来指引迷途的羔羊。

公安头子看起来快被搭了戏台一唱一和的二位尊神气疯了，奈何时至如今，他再如何想力挽狂澜也无济于事。贝尔摩德的笑声如同嘶嘶吐信的毒蛇，阴冷擦着耳畔滑过：“我想知道背后的人。”

“无关其他。只要能让我活下去。”她的语气变得很平静，“我就投诚，帮你们毁掉乌鸦的巢穴。”

降谷零愕然：“……你在说什么？”

远在好莱坞的大明星当真一字一句重复一遍同样的话，才道：“为了活下去，我可以背叛所有。”

她疲惫地闭上了眼：“我孤注一掷了。”

贝尔摩德本不想如此激进，可她真的已经没有时间了，拿到那枚「最原初」的炼金制品之后，组织就会进行实验。她之所以在组织内部有这么高的地位，又比KPI第一的琴酒悠闲太多——。正是因为几乎全部炼金技术的成果都依靠她的骨血才能成功，她会被做成一剂药，由那位先生吃掉。

吃人。这种在罪大恶极的罪犯们眼中都觉得无比作呕的说法，于组织内并不只是象征性的言辞。

前段时间组织在长野县进行重大研究的机构断尾求生，想必已经没有什么新的躯壳能够供那位先生使用了。他只能选择第二条路，即返老还童。

降谷零在瞬间意识到自己被算计了，二位尊神完美地践行了所有的承诺，然后反手将他推下万丈深渊。谢兰时缓缓笑了，那双多情眼如同凉薄刀锋，嗓音却甚至是轻快的。他说：“没有人噢。”

目空一切的长生种确实不算是人。

他轻一抖腕，翻手抽出一柄长剑，点在地上的尖端滑过一霎寒芒。以谢明釉为中心，周围环境刹那变得无声，这次是真正的完全寂静。花复暄察觉到江户川柯南的手攥紧了，温声解释：“这种规则类的炼金制品，都有自己的域，在一定范围内扭曲规则。所以世人常说，它是在虚空中缔造可能的技术。单论生命炼金这方面，就是从尘埃中窃取生命，仿造精神，欺骗造物以为自我存在。”

他侧首对黑羽快斗一扬下颔：“这位…嗯，基德先生？他拿到的那枚胸针上的宝石已经因为共鸣被彻底震碎了，所以上面的封禁自然失去了作用。”

“换言之。”他道，“诸位，听说过规则怪谈吗？”

片刻之后，贝尔摩德道：“我并不清楚这一点。”

她并不是说不了解规则怪谈，女明星消息四通八达，网上冲浪的顶尖高手。但她到底不了解神秘学世界的本来面目，也不知道这种涉及规则的炼金制品毁坏的后果，但看起来…。那位居于幕后的人，此刻也在现场？而且不止一位，是两位。

从天空坠落的透明的雨忽然变成血色，冲矢昴的脸部出现被腐蚀的痕迹，赤井秀一沉默片刻撕掉了易容。他说：“看来，至少它讨厌「欺骗」。”

贝尔摩德放声大笑：“哈哈哈哈哈！你果然还活着啊，我亲爱的莱伊，琴酒那个自以为是的蠢货！”

降谷零面无表情地挂断了通讯。

谢兰时朝他发问：“你这么觉得的理由是？”

赤井秀一笃定道：“你没有听说过它的来历。”

天舟主点了点头：“在我们的世界，炼金术已经是很基础的东西。志保…嘛，你们这条线上的过些时候才会因为鬼打墙绕回来，现在聊聊也无妨。”

他嗓音含笑：“小姑娘是个天才。”

“仙舟因为自家星神而和丰饶是死敌，但同时他们的生命技术也堪称登峰造极，她作为暂时的短生种，理解起这些却毫不费力。她六七岁的时候就可以伪造生命了，第一次成功的造物是只桃花捏成的小猫，活着的、温热的，一个星期就死了。”

“炼金的本质是欺骗精神，它诞生于谎言之中。”

诸伏景光反应极快：“所以它不厌恶谎言？”

花复暄轻轻摇头：“恰恰相反。不论它有怎样的背景，只要渴望存在的造物，都痛恨自身的虚假。”

继而他又道：“但我还挺好奇它的故事。”

黑羽快斗直到这会终于缓过神，扯了扯嘴角才开口：“我说…让我知道这些真的好吗？不过，我倒是在之前调查了一番这枚胸针的来历，要听吗？”

怪盗有生之年头一次在没有高顶礼帽和单片镜的遮掩下，被这么多不属于「黑羽快斗」正常生活的人盯着打量，没忍住咽了下口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开始讲述：“这枚胸针在落到铃木老先生手上之前，最后一次出现在…呃、我同学那里。”

听者都不禁为之瞪大了眼。

谢兰时思忖片刻：“小泉红子？”

黑羽快斗苦笑：“你还真是什么都知道……”

谢鹤心平气和：“她毕竟是个很有天赋的孩子，虽然和志保的方向不一样，但炼金术到底不能穷举未来。嗯…寰宇宽容，允许诸般可能。因此，人的命运也不该只有一条，她只是看见了已经被观测到的。就像薛定谔的猫，开盒瞬间决定生死。”

赤井秀一若有所思：“说起来，倒确实有听说这是一位匿名的收藏家寄给铃木先生的…据说他还表示自己绝对跟对方很合拍，想与此人见一面呢。”

黑羽快斗掏出手机：“她前段时间发来了一条莫名其妙的消息，这才是我找上柯南小朋友的理由。”

降谷零终于不再逼着自己忽视这个问题，直戳了当询问：“江户川柯南…。你的真实身份是谁？”

诸伏景光言笑晏晏堵死了他辩解的话：“花复暄曾经提过哦，说你七岁的躯壳里装的是十七岁的灵魂，对这个世界的炼金水平来说也算登峰造极。”

江户川柯南磨了磨牙：“要不，你们自己去查？”

赤井秀一慢悠悠道：“工藤…新一。”

小学生模样的侦探差点飙出一句脏话，怎么就忘了这位FBI的顶级王牌狙击手还住在他家里，以他们的智商，反推都不用半分钟的。之前能够瞒得死死的，不过是仗着不同信息差和各方势力的相互警惕，然而抵不过眼前二位强行拉群开麦啊。

这么一说，降谷零反应过来：“我记得兰小姐好像提过，她的竹马已经休学很久了吧？我回头问问帝丹高中那边，莫非是遇到了麻烦或难言之隐？”

气氛一时沉寂下来，又微妙地剑拔弩张。

男孩认命般轻声吐字：“安室先生，不用问了。”

这条if线贝姐跳反，属实是乌丸莲耶太不做人了。

-

以及。

松田救了吗？

救了。

组织计划破坏了吗？

破坏了。

贝尔摩德和安室透互爆了吗？

爆了。

谢鹤/花还玉：我们明明兑现了承诺，为什么你还是不开心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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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五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