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柯】死者复生手册 第11章 第十一项

龙神说得心平气和：“你我之间本就是不对等的关系，如今结束了这样的扭曲生活，怎还不乐意起来了？这趟旅途本就因意外而起，以此做终也未尝不可。反正——。神鬼志怪之事，与世无关。”

诸伏景光反问：“那我算什么？”

花复暄居然认真思考片刻，才道：“这就是我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了。昨夜诸位也见过，那些骸骨都是生命炼金的原材料，有人渴欲突破此世不可逆溯的生死界限，酿成差点毁灭一切的大祸。从这个角度来说，我其实也是个被拉过来干活的啊。”

他解释：“因为规则被凡人改变，属于神秘侧的东西稍微泄了闸，而你有足够的意志和执念——。”

“这是你死后三年不曾消散的理由。”

那个所谓的有人，在场两人一魂都知道，花复暄这番话的指向、绝对是组织。而过于聪慧的诸伏高明，想必也猜到大半。诸伏景光上前两步，一把抓住白发青年的衣袖，皱着眉质问：“我和你之间存在什么契约？你至少得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于是对方回答：“是你自己定下的。”

“初见时，你濒临溃散的魂魄吸干了一整块素华才缓过来，这在暗面社会中很贵的宝石让你觉得自己欠了我…钱？虽然我并不这么认为，但有灵的存在所思所想皆生影响，二者之间由此得因果。”

“你同我行过一路，就算两清了。”

龙神言辞太过温和，几乎不带半分锋芒，倒显得他们剑拔弩张是警惕过度。青年眉眼如画，看向安室透时开口也诚恳：“以及，安室君。现下必须告知你的是，我所见的星象谶言。如果不去阻拦这些，那么天灾**将不可抵挡，于你们而言。”

安室透沉默片刻：“说。”

花复暄笑了一下：“别紧张啊。昨夜四位不是也见到了吗？桃花枯骨，逝者何归。那是炼金术的分支，传闻能从尘埃中窃取生命的技术，所谓的生命炼金。不过，那些人的骸骨，都只是半成品。”

如果换个人来说这话，安室透都要觉得他是在诓自己了。然而昨夜亲眼所见鬼神之能，死去三年的挚友再度复归身边。说到底，由不得他不信。

片刻后，他换了件事说：“那些死者的身份已经在确认中了，我们会告知其家人，让他们选择自行处理后事，或者统一安排葬礼。…实在太多了。”

降谷零叹息的是那些死者的数量，多到几乎触目惊心的程度。他有直面死亡的勇气，然而、面对这般残忍的暴行，第一反应仍是为此痛恨不已。

龙神开口轻声：“生死有常，逝者归往。对我们这样的存在来说，死亡并不是终结。实是抱歉，我理解凡人的生老病死，终究很难为此感到悲哀。”

安室透灰蓝眼眸冷如坚冰，像无法折断的锐利钢片，望着说这话的花复暄，不知该做出何等回应才合适。龙神似是意识到有些失礼，很快转移开话题：“接下来，几位有什么打算吗？我可以提供养魂的方法和容器，能暂时止住你的消散进程。”

他抬手比划着：“不是那个乌丸莲耶的容器。”

“说实话，他们的技术实在太低劣了。不说悬壶济世精于此道的医师，就连我也能拈花折枝做其骨覆血肉，给你捏个身体不是难事。当然，如果做鬼习惯了，那更好办，找个养魂的小玩意就行。”

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花复暄，降谷零觉得他现在就该开枪了。说这话的要么是精神病要么是痴心妄想的疯子，然昨夜所见足矣证明眼前的白发青年真的有这样的能力。因此，他不能轻举妄动。

江户川柯南下意识缩在诸伏高明身后，他终于明白之前那种无端的危机感从何而来，是一种被猛兽盯上的恐惧。他拥有的秘密将被看穿，极力隐藏的也暴露旁人眼前，在这场审视中无所遁形。

诸伏景光微微侧首看了男孩一眼，伸手拉住降谷零的衣袖，意外发现自己能碰到活人了。花复暄并没有将他长期留在身边的打算，看起来也是很信守承诺的…人？他咂摸了一下，觉得有点怪。

降谷零问：“怎么了，hiro？”

“呃。”诸伏景光望向白发青年，“你问他。”

他相信花复暄能听懂自己什么意思，而在事实上也的确如此，龙神和颜悦色道：“有关这点，你征询一下他本人的意见？毕竟，大侦探还在这呢。”

江户川柯南：“我？”

诸伏景光于是道：“就是，你的年龄——。”

男孩闻声猝然色变，反应大到连诸伏高明都要为之侧目，降谷零见状眯起眼睛。他道：“hiro。”

猫眼男人不住叹气：“我怕，呃、他报复你。”

龙神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摆了摆手：“放心。我不会的。”

转而又道：“总之，后续处理交给诸位，想来与我无关了。我还不知要在这个世界驻足多久，能不能麻烦帮我个忙？可以开价，类似于那样的石头和天材地宝也能给，或起卦算命撒盐听风——。”

“都是我力所能及之事。”

降谷零捂着额头说：“你想要什么？”

花复暄眨了眨眼：“一张身份证明。”

“只是这个？”

“只是这个。”

他言辞说得笃定，降谷零却不信以这位的能力搞不到一张证件，直戳了当询问：“为什么要它。”

青年扶着桌子思忖半晌，同样毫不避讳地给出了答案：“因为我要骗的不是人，是冥冥中看不见的东西。你们所谓命运的，不可捉摸的世界本身。”

降谷零活了二十九年，没听过这么离谱的事。

如果不是诸伏景光眼下站在他面前，他能想出八百条威胁到国家安全的可能性，可惜令人极度意外的，他的直觉不断让他相信。从小到大，降谷零的第六感救过他无数次，如今貌似别无选择。

赌赢了，前程万里；

赌输了，深渊万丈。

他干脆道：“行。”

随即看向诸伏景光：“hiro，你留在这，还是……”

多年幼驯染回答：“我跟你回东京。”

前任卧底搜查官露出一个微笑：“战争尚未结束。”

诸伏高明从始至终没有表态，只在弟弟做好决定再次奔赴战场时，轻声道出一句「武运昌隆」。

花复暄离开之前把那棵树带走了，谁也不知道它被收在哪了，又递给诸伏高明一枝碧桃花。白发青年风姿俊秀，疏落天光照进他眼底，开口稍作解释：“您可以把它当作魂魄栖停之处，安室君手里的容器与它相连。总不能故人一别经年，相聚片刻，既再度离散吧？我怎样都不该这么做的。”

絮语散在风里：“既此，白玉京向您致意。”

这是他离开长野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而降谷零很忙，安室透也很忙，波本是个卷王。这三面颜的公安头子百忙之中，不忘抽空把新的身份证明寄到花复暄暂住公寓，真是感动日本十大人物。

龙神在木马公寓租了房子，第一天撞上晨跑的安室透，差点吓得人直接掏枪。哈罗对这位倒是很热情，兴高采烈摇着尾巴就扑了上来，伸出舌头舔了舔花复暄的脸。金发男人板着脸，在心中默默无语怎么连自己养的狗都叛变了，转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屋子控诉形容昳丽的青年。半晌，一声疑惑的‘哎？’传来，诸伏景光在空气中凝成实体。

花复暄平静如水：“何必为难那群一天到晚追踪我去向到崩溃的人呢？二位有事相询，敲门就行。”

他抬手指了指：“门上设有阵法，我无论在不在这里，都会很快赶回来。如此，交流起来也方便。”

降谷零只觉自己的心情诡异难言：“等会。这是方不方便的问题吗……”

龙神即答：“它可以是。”

虽然最开始有些鸡飞狗跳，但送到嘴边的情报不要白不要。近大半个月下来，降谷零发现这人是真安分，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看书散步料理一日三餐，甚至闲来无事还会敲门问他们要不要吃。

诸伏景光初见时承诺的那顿饭也给补上了，菜品端上桌时他还笑着说，零的厨艺如今也和我不相上下了。花复暄尝了一口，味道的确很不错，然后被诓了一整套情报分析。自从降谷零知道他通过看星星能把所有人扒个底掉，又确认过他是真的性格很好之后，使唤起工具人那是毫不手软。

他们也并非不做保密工作，但当一个人仅凭风声和星象就能知道全部秘密的时候，再严苛的机构也无法藏住情报。好在花复暄是真的有分寸，而且几乎没好奇心，不该问、不该看的一律不查。

江户川柯南从他嘴里得知不少消息，但仅凭这些也无法捣毁组织，反而知道的越多便有可能死的越快，于是灰原哀对这素未谋面的青年愈发警惕恐惧起来。对此龙神并不在意，并且在下一顿两人一魂的聚餐中，忽然提出了一个小小的要求。

他说：陪我去一处地方走走吧。

还玉看似是个bking，但他真的很诚恳（嗯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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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第十一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