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樱在孟宴臣离开后跌坐在椅子上,撑着额头只感觉自己头晕目眩。她一直以教养出两个优秀的孩子为傲,可现在呢,她的女儿依旧是她的骄傲,她的儿子却对自己的妹妹动了歪心思,如果孟宴臣真的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这个家真是要乱套了。
付闻樱第一次对女儿产生了内疚的感觉,总觉得是自己没有教好儿子,导致付安颐今后可能会处在一种痛苦的境地中。
第二天孟宴臣像是没事人一样去上班,付闻樱目送他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孟怀瑾早在儿子上班之前就出去晨跑了,自从孟宴臣进入国坤开始做牛马之后,他就不急着上班了,开始保养自己的身体。
所以他自然没有见到妻子和儿子早晨相处时的别扭,虽然只是妻子单方面的。
小心思被妈妈发现后的孟宴臣没有想象中的颓废,他甚至感觉到了轻松,有种破罐破摔的感觉,总要让妈妈知道的,不是吗?如果未来他能和付安颐真正在一起,那时再让付闻樱知道,就要安颐和他一同承受压力以及父母的怒火了。
他不想那样,安颐珍视这个家的一切,珍惜和父母的感情,如果因为他而让安颐同父母产生了嫌隙,那他真是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了。他愿意一个人承担这一切,只求他的小姑娘愿意投身于他的怀抱。
不过看昨晚妈妈的态度,孟宴臣捏了捏沉香手串,好像妈妈更在意的是安颐会不会受到伤害,如果安颐愿意呢?妈妈是不是也能接受?
他骨子里有一份偏执来源于母亲,母亲偏执地要掌控他们几个孩子的人生,但只有安颐可以自洽,在服从中依旧掌握着自己的人生方向;许沁或许是天生放纵的性格,在妈妈日复一日的管教中已经有些不正常了;而他自己呢,他有安颐这个妹妹,他接受母亲的安排,有时却也不免觉得压抑,在接近许沁时这种压抑尤为明显。
或许在某一段时间内,他沉迷于和许沁这个同龄人抱团取暖,但付安颐总会在他处于崩溃边缘时出现,她的抚慰像是溺毙之人救命的氧气,是阴暗之人的阳光,她像是妈妈和他之间的一座桥梁,努力的搭建两人之间的联系,有她在的时候,付闻樱会意识到儿子的压抑,放松自己的控制,孟宴臣也会意识到自己的责任和妈妈的苦心,努力做好一切。
不可否认的是,付安颐调和了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在甚至还不能称之为矛盾的时候,面对付闻樱对儿子偶尔的不满,她会告诉付闻樱哥哥有多优秀,已经超额完成了她的期望;在孟宴臣觉得自己身处母亲的牢笼中时,她会将孟宴臣拉出来,告诉他怎样表达自己的诉求,妈妈不是个不讲道理的人,她也是希望自己好的。
况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既然享受了孟家带来的一切,他也要肩负起自己应尽的责任,这世上又有几个人的工作是自己的热爱呢?
孟宴臣逐渐开始享受这一切,付闻樱也逐渐开始松口,只要他表示愿意继承国坤,大方向不变,他的热爱,付闻樱也会支持,甚至在他生日时,送了蝴蝶标本给他,还有家里巨大的蜻蜓雕塑,也是付闻樱买的,那是孟宴臣第一次感觉到母亲在掌控下的舐犊之情。
有时孟宴臣甚至不敢想,如果没有安颐的存在,他会变成什么样,和许沁一直那么抱团取暖,他会越来越压抑,逃避自己的责任,总想脱离母亲的控制,与父母逐渐疏离,那样的家,还能称之为家吗?
或许妈妈也意识到了这一切,所以对安颐也很珍视,对安颐如珠如宝,像眼珠子一样护着。她在付安颐身上表现出的是原始的母爱,所以在意识到他的爱会伤害到安颐时,她护着的是安颐,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不希望女儿受到伤害。
那如果安颐也能接受呢,接受哥哥的爱,接受哥哥守护一生的承诺,那妈妈是不是也会同意。
毕竟她也不舍得付安颐嫁人,这个圈子大多数都想着早早联姻,更有利于家族,但孟宴臣敏锐的感觉到,妈妈一直在回避这个话题,她不想让女儿联姻,不想去赌女儿的未来,所以更迫切需要儿子丰满自己的羽翼,让孟家强大到不用联姻,所幸,这也是孟宴臣心中所想。
想通了这一切,孟宴臣又看向了办公桌上妹妹的照片,她的眼睛那么清澈,眉黛春山、秋水剪瞳,于他的眸子完全不同。小姑娘还没开窍呢,或许,他该主动引诱。
付安颐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哥哥的网牢牢套住。
很快到了休息日,孟宴臣叫上了肖亦骁:“走,去打球。”
肖亦骁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行啊,孟总都亲自邀请了,我还敢不去?”
“你联系安颐,把她也叫上。”
肖亦骁不解:“啊?你要想带安颐自己不会叫?还得让我传达?”
“让你叫就叫,哪那么多事,安颐在星河湾,我过去不顺路,你带上她。”
“啧,你这哥当的,亲自来接一下妹妹多大的事,等我一会儿跟安颐告你状。”
孟宴臣没听他贫嘴,直接挂了电话,妈妈还看着呢,哪能那么大张旗鼓。
到了场馆,他换上了运动装,运动短裤在膝盖上面,正好露出了那晚跪在地板上的痕迹。
原本不厉害,但经过这两天的消散,已经是一片青紫,看起来有几分唬人。孟宴臣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膝盖,嗯,连淤青都很争气。
果然,付安颐刚进来就看到了孟宴臣膝盖上碍眼的青紫,她皱紧眉头向他跑过来,拉着他坐下:“这是怎么搞的?”
她蹲在孟宴臣身前,用手轻轻摸着那一片青紫:“疼不疼?哥哥,你都伤了还要来打球?”
她轻柔的抚摸像小羽毛一样划过孟宴臣的心,他受不了这样,立刻将付安颐拉起来,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没事,一点都不疼。”
肖亦骁皱着眉头看着兄妹两个,表情无语,他也经常磕磕碰碰的,那淤青一看就不厉害,而且再过一天说不定就要好了,怎么到付安颐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而且他怎么总感觉这么刻意呢?
不过孟宴臣没让他细想,拿起球拍:“肖亦骁,愣什么呢,换衣服去。”
“那我也换衣服了哥哥。”付安颐提起包,往更衣室走。
“嗯,不着急,记得热身。”孟宴臣语气轻柔。
等付安颐换好衣服出来,孟宴臣和肖亦骁已经开始了,他们两个水平都不错,打起来观赏性很强,付安颐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
肖亦骁没有接住孟宴臣的球。付安颐笑着跟孟宴臣比了大拇指:“哥哥厉害!”
孟宴臣招了招手:“来,跟我一起。”转头又吩咐肖亦骁:“你去找个陪练吧。”
肖亦骁简直要被他们兄妹两个气死,不过还是乖乖找了个陪练。还能绝交咋的。
他们一起打了好一会儿,付安颐的水平也很好,到最后几个人都是大汗淋漓。
孟宴臣打量着喘着粗气的付安颐,她今天绑了高马尾,上身穿着粉色的挂脖网球背心,下面是白色的网球短裙,显得她腰细腿长,身材凹凸有致,此刻更是香汗淋漓,脸蛋潮红,孟宴臣的喉结微动,拿着大毛巾过去,挡住付安颐,为她擦汗。
付安颐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哥哥的服务:“啊,好长时间没打了,好累。”
孟宴臣擦着她脸蛋上的汗:“累了歇一歇,身上没有汗了再去洗澡。”
付安颐乖顺的点头:“知道啦。好了不用擦了,我歇一会就好了。”
孟宴臣放走了她,用毛巾又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
等付安颐洗完澡换了衣服出来,孟宴臣早已经换好了衣服,手腕上又戴好了那串沉香手串。他穿着私人订制的西装,很好的勾勒出他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微微收腰的西装更显得他腿长。打理好的头发一丝不苟,金丝眼镜显得他沉稳又迷人。
付安颐跑过去:“好帅呀哥哥。”
肖亦骁就和孟宴臣站在一起,但付安颐好像就只看到了孟宴臣,当然没有说肖亦骁不帅的意思,而是此刻付安颐的眼里只容得下孟宴臣一人而已。
肖亦骁习惯了兄妹两个的腻歪,反正付安颐就爱夸人,平时也没少夸他,所以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相比起来他更在乎别的:“走吧妹儿,你哥要请咱俩吃饭。快想想吃什么,好好宰他一顿。”
付安颐自然地挽上孟宴臣的胳膊,也丝毫不客气:“我想吃···烤肉!”
抬头看着孟宴臣,眼睛亮亮的:“可以吗哥哥?”
“可以,走吧。”
孟宴臣心满意足。得意于付安颐毫无隔阂的亲近,像一个对你充满了信任的小猫,只要你的手伸过去,她就会翻出柔软的肚皮。
他身上的西装十几万,是他刚刚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