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比优斯]坏孩子 第5章 争吵

那天之后，薰忽然收起了自己的任性。模仿着人类的样子，说话行事都收敛了很多，有时候甚至连GUYS其他队员都会忘记“小薰是从宇宙来的”这件事。

就算是知道他真实身份的迫水，也偶尔会产生他真的是人类的错觉。

反应过来时，迫水都忍不住为塞亚的聪明和隐忍感到惊叹。

那段视频大概是真的吓到他了，以至于他甚至愿意尝试着融入人类社会，就是为了能够留在未来的身边。

明明有这样的毅力和决心，却全部用在了哥哥身上，也不知道他是该为未来高兴还是担忧……

相比起薰的安分守己，未来这两天却一直很心不在焉。

他偶尔会看着薰发呆，更多的时候却像是在强迫自己，把视线从薰的身上移开，机械性地做些别的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比如……不停地拖地。

或者帮迫水队长泡一杯咖啡。

再或者邀请龙去吃咖喱。

在目睹了哲平第三次进门时差点滑倒在那光滑锃亮的地板上时，迫水放下他今天喝的第七杯咖啡，冷静地拦住了再一次想起身去找龙的未来。

“未来。”

他委婉地开口：“人类是不需要一天吃六顿饭的。”

何况你看看龙，他已经够圆了……

迫水把最后一句话憋回去，望着茫然的未来，提议道：“今天正好是周末，不如给你放一天假，带小薰出去逛逛吧？”

**

和薰单独走在繁华的商业街上，被明媚的阳光一照，未来总算是暂时忘记了之前的一点小不愉快。

自打地球重新进入怪兽频发期以来，GUYS这类特殊行动队的队员工资相比过去，有了一个相当夸张的增长，从不愁温饱直接跨越到小康阶级。再考虑到吃穿住几乎都在基地，未来手里早就攒了一大笔钱。

他此时就揣着鼓鼓的钱包，站在步行街中央，相当豪爽地一挥手：“小薰，想买什么吃什么都可以哦，我请客！”

“嗯。”

薰想到什么，忽然觉得好笑。

——有关部门大概也没想到，这笔补贴最后竟然还能交到奥特战士手里吧……如果知道了，会不会觉得这笔钱花得相当划算？

他不再多想，拉过还在兴致高涨地左右乱瞅的未来，叮嘱：“不要站在路中央，虽然是步行街，但也可能有骑车的人路过……”这些都是他近来学到的知识。

说到一半，薰敏锐地感受到什么，回头看去——

只见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飞奔过来，刻意压低的帽檐遮住了大半张脸，怎么看怎么可疑。

眼看他就要冲到近旁，薰连忙拽着未来躲闪，后者却还是在那人经过时被狠狠撞了一下。

“喂你长没长眼睛……”

薰顿时恼火，张口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那人手里露出了一抹黑色。

好眼熟……

那是未来的钱包？？

这年头居然有人抢劫抢到奥特战士身上？！

他想到未来刚才兴奋的神情，低骂一声，拔腿就追。而未来甚至还没反应过来自己的钱包不见了，莫名其妙地看着薰忽然蹿出去，急得差点咬了舌头：“塞……薰！你去哪？！”

“你钱包被偷了！”

不过几秒的功夫，薰已经蹿出去半条街，却还能听见他的喊话，远远地嚎了一嗓子。

“你跑慢点……”

未来此时根本顾不得钱包了，他眼睁睁看着薰爆发出几乎不属于人类的速度，欲哭无泪地追了上去。

满脑子都是一个念头：坏了，要暴露了……

以薰的速度，根本没费什么功夫就在街尾揪住了那个小偷。未来从人群中钻出来时，一眼就看到了趴在地上灰头土脸的小偷，和好整以暇地坐在他身上的薰。

薰翘个二郎腿，手里一上一下地抛着那个钱包，似乎已经悠闲地等了有一会儿了，在见到他时眼睛一亮。

“未来，给你。”他笑眼弯弯地把钱包递还给他，像是在期待他的表扬。

未来把钱包接过来，却不见喜悦。低着头，半晌没有开口。

“……你怎么了？不看看钱少了没吗？”薰察觉到不对，有点担心地弯下腰看他表情，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轻声喊他，“梦比优斯？”

“我……”

未来刚开口，却发现薰身下的男人有些不对劲。

男人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悄悄伸进了外套的内侧，正慢慢地往外掏什么，在某个角度，似乎能看到虎口处闪过银光。

是匕首？

“小薰，闪开！”

未来猛地把薰推开，后者踉跄一下，男人顺势爬起身，手中挥舞的匕首划过了未来伸出去的手臂，两滴温热的血溅在薰的脸上。

“都给我滚开！”男人的怒吼吓退了周围一圈围观的人。他压一压帽檐，回头恶狠狠地威胁刚才那个对着他耀武扬威的少年：“你给我等着，下次见到我要你好看。”

说罢，他挥了挥手中染血的匕首。

另一旁，薰还处在愣怔当中。

他下意识抹了把脸，潮湿的触感提醒他低头去看，才发现指尖一片猩红。

是未来的血。

意识到这点时，薰的表情陡然变了。

未来仿佛有所感应，捂着受伤的胳膊，担心地朝这边望过来。在看到薰的表情时，瞳孔骤缩——

“小薰，不要！！”

几乎是同时，已经走出两步的男人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了地上。

**

“检查过了，除了右臂骨折之外，没有别的伤口。”

迫水从医生办公室出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这下子报告书是逃不过去了……”

他抬眼看向走廊里一站一坐、气氛紧张的兄弟俩，勉强笑笑，企图缓和一下氛围：“只是放了半天假，居然能碰见这种事……真是不凑巧。”

“对不起，队长。”未来带着一副快哭了的表情，给他鞠了个深深的躬，“都是我的错。”

迫水连忙扶他。

“也不能怪你，毕竟对方是小偷，而且又随身带着刀，动起手没控制好分寸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迟疑了一下，“只是当街折断胳膊这种事实在有点残忍，当时围观的路人很多，已经有媒体发现有GUYS队员牵扯进去了……可能后续处理会有点麻烦。但我会尽量解决，这不是未来的错，你们也不用操心。”

迫水最后说道，但不出所料的，面前的青年依然皱着脸，难过又自责，根本没听进去他最后那句话。

日比野薰一直沉默地坐在一旁，只是时不时抬眼打量一下未来已经处理好的伤口，就又低下头。

迫水注意到他的举动，叹了口气，心中猜到些许。

因为对方划伤了未来的右臂，他就废了对方一条胳膊吗……

还真是，精准又残酷的报复。

未来道过歉，又想拉着小薰一起认错，后者却梗着脖子怎么也不肯起身：“是他先偷东西又骂人，甚至还划伤了你。他都没跟你道歉，凭什么我要先道歉？”

他固执地别过头。未来心里原本就有一点心结，见他这幅样子就更着急。两人拉扯几下，未来终于是有点恼了。

“做错了就是做错了，而且你错的不止这一件吧？”未来本来也是倔强的性格，说着说着声音大起来，“不顾教官的命令偷偷跑出来，擅自暴露力量，还用那力量伤到了人类……塞亚，地球不是小孩子玩闹的地方，你真的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吗？”

薰被他劈头盖脸的一番话给说懵了，反应过来时咬了咬牙。

“要守护什么，我比你清楚得多。”

他红着眼圈最后看一眼未来，下一秒就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未来眼睁睁看着他的身形消散在空气里，半晌，颓然地坐到了薰刚刚坐着的地方。

全程目睹了兄弟吵架的迫水恨不得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为0。幸好两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的存在，那些一直遮遮掩掩不好明说的秘密也都抖了个干净，再开口时反而省了那些弯弯绕绕的功夫。

“塞亚他，去哪了？”

迫水斟酌着问。

“我不知道。”未来垂着头，嗓音有点哑，“我感应不到他了。”

薰最后那一眼像是烙在了他心底，挥之不去。未来知道，是薰刻意将自己藏了起来，不想让他找到。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吵得这么厉害。而全程，似乎都是自己单方面在生气。

来到地球之后很多事情好像就失去了控制。他不再游刃有余，战斗也好，与人类的交往也好，很多事都那么陌生，让他不断地感到捉襟见肘又不知所措。

他不想让塞亚伤害人类，因为奥特战士的力量而被迫水他们恐惧，更不想让塞亚牵扯进和怪兽的战斗中去……因为那些明明都是自己的任务。

明明，塞亚应该在光之国继续无忧无虑地生活才对，却因为他而牵扯到了这些事件里……

都是他的错。

未来忽然有点难过。

迫水坐到未来身边，搂了搂他的肩，像是给了他一个用力的拥抱。然后收回手，慢慢说道：“也许塞亚他只是刚来地球，还不知道如何与人类相处，把握不了分寸……”

他一开始并没有想到两人会吵起来，可再一回想最近几天两人之间别扭的氛围，又觉得这场争吵似乎是无可避免的。

“不是的，塞亚他一直都比我聪明，也想得比我更多。如果他想的话，他一定可以很快融入地球的环境里的。至少不至于像我一样，这么久了还总是犯错。”未来冷静下来，垂眸看着地面，“他今天出手，纯粹是为了我。”

原来未来都知道……

迫水有些讶异。但他很快明白过来，是自己习惯了未来一直以来温柔单纯的模样，就以为他真的如地球上刚成年的普通人一样不谙世事。但其实，梦比优斯既然这么年轻就能得到认可来保护地球，必然早就身经百战，也比同龄人优秀且成熟得多了吧？

“既然知道塞亚出手是为了你，为什么还那么生气？”

“我没有生气。”

未来下意识反驳，在一瞬间流露出的神情竟然带着茫然。

“不如说我一直都知道，所有那些出格的事情，偷跑也好，险些暴露力量也好，他都是为了我才做的。他本来该留在光之国的，是我连累了他。正因为如此，我最多，也只是对自己感到生气。”

不仅如此。

还有更多对自己生气的理由，未来没能说出口。

……他重新低下头，反复摩挲着一直拿在手里的那个钱包，低声道：“对不起，队长，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

塞亚不会舍得跟哥哥吵架的，所以只吵半章（你走

明天下午三点还有一章三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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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