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尔每周都会护送她去镇上出诊。姑娘们见到英俊的布鲁尔难免会激动,时不时喜欢开几句玩笑。这一来一回,大家都熟悉了。就在他们两人以为不会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而感到无所谓时,殊不知众人早就猜忌,甚至还玩跟踪。
第一回跟踪时,这群牛仔技术不到家,刚跟了两百米就被发现了。当事人非常不高兴。
第二回他们学精了,两人一队地分路程进行,由于街上鱼龙混杂,人多的地方很容易跟丢。
第三回他们终于找到了目标人物目的地,准备好好地“审问”一番。
就在这两人回到农场,推开门看见一个个都聚在唐斯顿的房子里静候多时。黑压压的一群人聚在客厅,神色既严肃又好奇。
两位当事人像是猜到了什么并不打算理会这群人,若无其事地放下东西、洗手、聊天。
布鲁尔:“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真的吗?这个东西可以百分之百保护吗?”
卡嘉:“都是真的,但不能百分之百保护每一个人,可能在使用方法出错或者其他原因导致意外。还有一些人天生对橡胶过敏就不能用这样的方法。不过一般来说都有效。”
布鲁尔:“我听说以前欧洲就有这个东西了,不过很少人用。”
卡嘉:“事实上在古埃及就有措施。最关键的是阻挡外来疾病、保护自己。但为了繁衍或者观念问题,很多人都忽视了它的存在。姑娘们生病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缺乏保护。”
布鲁尔【惊讶】:“那你看病的时候不害怕吗?”
卡嘉【笑】:“我要是怕的话就当不成医生了。而且医生也有相应的工具保护自己。”
布鲁尔【笑】:“即便如此,你还是得先保护自己。”
卡嘉【笑】:“当然,我肯定会注意的。”
……
等他们坐下时,唐斯顿态度平和地朝他们说:“你们今天去哪了?”
“你们不是都知道吗?”卡嘉毫不避讳道地看了他们一圈,“两个小时前米德尔顿和汤姆还在巷角蹲守。”
被点名的两个人挠了挠鼻子。
她继续说:“我去那里的原因是我需要收入。换而言之,医务室不能入不敷出。当初我答应免费给西裔社区农民看病,可没有答应给农场和社区以外的人免费。而且我没有因为这个影响到医务室的正常运营。”
怀特顾虑道:“可是传出去会让外面对农场有想法。”
“虽然名声不能当饭吃,但我只是作为医生去看病而已。因为也考虑到这个问题,我才不声张。”卡嘉慢条斯理地喝水,从口袋掏出一个小账本放到唐斯顿眼前,“我可没有乱来。就这跟踪技术狗都嫌弃。”
“你——”强纳森斜眉横飞。
唐斯顿直接合上小本子,“我没有意见。”
她看了看布鲁尔,“布鲁尔是觉得我一个人不安全才一起去的,对于他的认真负责、体贴,我表示衷心感谢。”说着又看向手中的杯子,“因为欠艾丽莎一个人情我才会去看病,人情还完了我就按规矩办事。至于有的人,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也不想理解,更不想理会。”
一直靠着柜子的比利脸色阴沉道:“你既然知道不安全,离开了农场的庇护,你觉得你可以活多久?”
“你什么意思?”卡嘉冷笑一声,落差感再次将她一点点地掏空,“在你眼里,我是个女人就该安分守己,守在家里等男人回来,无法独立自保?”
比利敛起怒容,直起身子,音量渐渐变大,“你忘了你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下一次,再下一次,你还会这么幸运吗?”
他们这架势让屋子不寒而栗,生怕又像上次那样剑拔弩张。正当众人做好心理准备迎接一顿劈头盖脸的唇枪舌战,未曾预料到这剑拔到一半就推回鞘了?
“我不是凯瑟琳、不是乔、不是你父亲,我更不是你,别把你的无能迁怒于我!我不懂你为什么生气,其实——”她的语气越来越平静,眼底的失望越来越多,“算了,反正你也不懂。无论你信不信,我都可以保护好自己。”
他这人真是越来越古怪,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其实她两年前就死了,此后过的每一天都像下油锅一样煎熬。要是可以,快他妈杀了她,放她离开这个鬼地方吧!
“我不懂?”他攥紧拳头压在桌上,气涌上头,负气地大步迈出客厅。
他们的关系难得才缓和些。
比利一边咒骂,一边重重地踢着屋外的木桩发泄心中的怒火,只有查理看出了一些端倪。
从听到卡嘉和布鲁尔一起外出到一起有说有笑地回来、听着他们友爱的谈话内容,再跟她吵架的这个过程中,他都不对劲。年轻人对这个世界有很多疑问,情绪很容易就写在脸上。比利不是啥都愿意开口的人,虽然他总是表现得满不在乎,和卡嘉也不对付,但能引起情绪变化的就一定有问题。
杜西妮娅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他当然吃醋。
可他对卡嘉向来有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每次卡嘉忽略他,他都表现得很介意或苦恼,像朵终日孤芳自赏的花,希望被外界赏识、垂青,特别是上次吵架后更甚。
变了,他看她的眼神的确变了。
现在查理终于能确定,在不知不觉中比利的眼中多了一个人,她所到之处都成为了追逐目标。
查理,这个温柔的牛仔一般不在老虎头上拔毛,除非忍不住,“你喜欢她?”
“F***,查理,别说这种鬼话了!”比利踢了他一脚。
“你爱她。”
“闭嘴!”
查理忍俊不禁地躲开,靠在一旁的杆子,“伙计,你好好想想吧。你为什么会那么在意她去哪里,为什么会生气。”
布鲁尔安慰她道:“比利他——他最近的确混蛋了点,说的话也混蛋,但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不生气。”
“你真的不生气?”
“是的,我不生气。”
她已经学着不去跟他置气了,因为没有意义。放在心里这么多年的人,是时候也该放下了。他们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她相信这样的日子不会持续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