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鼠]合租日记 第2章 磨合

第二章磨合

展昭住进来是周日傍晚，看着空荡荡的冰箱，闻着一股子挥之不去若隐若现的银鱼酱味儿混着薰衣草味儿空气清新剂，努力故作淡定。他翻遍了冰箱，手里拿着两坨大蒜，扭头去问站在身后的人，“这就是你昨天买的菜吗？”

M国是个信耶稣基督的国家，公休日很多，周日也例行不上班。特殊职业在这一天都是双倍或者三倍工资的。City里那些店家，歇业的至少有一多半，而超市也只开到五点。展昭抬头看“了看表——没表，他只好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18：35。

白玉堂脸色不太好，不知道是气的还是饿的。内心已经不知道把昨天那位银鱼酱友人骂了多少遍。事实上，他昨天完全忘记了要去买菜这件事。

来到M国一个半月，他一共就去买过一次菜。

“我请…”白玉堂有些不好意思，正开口，展昭已经关上冰箱门站直身体，刚好转过来。

“我请你吃外卖吧，有一家披萨味道还可以，可以送。”展昭低头看着他，对这位明显不会做家务也照顾不好自己的少爷有些哭笑不得。

“你中午吃了吗？”他追问一句，并没有过于熟稔的关切和责备。长久的异国生活让他在礼貌与关切之间游刃有余，不至于逾越，显得非常绅士。

白玉堂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他身高一米八整，在男孩子里算正常，而这位租客看上去斯文，和白人对比起来也不显个子，却在这儿会儿让人莫名的不爽。

站的太近了，就会有种身高上的压迫感。白玉堂却不想退开，跟认输似的。反而是展昭毫无察觉地转身在餐厅的椅子上坐下，拿着手机开始订外卖。

“Domino可以吗，你吃不吃海鲜？我喜欢他们家的龙虾披萨。”展昭划拉手机界面订外卖的动作之熟练流畅，让人不禁怀疑，这个人真的会在家做饭吗？

白玉堂不仅没有发现这个问题，甚至完全没有听进去问话。他站在原地，沉浸在找了个比自己高的租客的悲伤里，忽然回头，眼睛一瞪，“你多少岁？”

展昭顿了顿，坐在椅子上扭脸看他，似乎有些意外，却还是回答了，“二十五。”

“嗯……。”白玉堂心理平衡了。

周一的上午，两人都起得很早。展昭有小组会议，白玉堂有课。

白大少爷明显是没有吃早餐习惯的，起来就已经八点十分了。展昭穿着一件淡蓝色条纹的衬衫，坐在沙发上，听见主卧的开门声，转过头去打了个响指，算是打招呼。

“早安，我热了牛奶，做了个pan cake，MILO打开放在旁边了。今晚我去买菜，要买哪些？”他歪着头等白玉堂回答，休闲双肩包就放在手边，明显是准备出门了，故意在这里等着的。

“噢。“白玉堂神志不清地从房间里爬出来，顶着一头乱发，打量了一下这个为自己准备早餐的舍友。他从初中开始住校以后就没再吃过早餐，学校有，但是他早上没胃口，食堂太臭，闻着想吐。

“谢谢。”刚睡醒的白玉堂还挺客气，反应迟钝地点了点头，转去了洗手间。

展昭叹了口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不是，我说你着急就走么！有早餐我自己会看我又不瞎！买菜你发短信打电话给我也行啊！一大早的你怎么这么烦啊！”白玉堂刚好叼着牙刷出来，听见那声叹气，就有些暴躁。一股脑地把起床气撒出来。

展昭没吭声。

“……你昨天说，今天要去南校区。我上午也过去。开车。”直到白玉堂刷完牙，他才慢悠悠开口，语气平静。

后来白玉堂才知道，这人越是想发脾气，语气就越是平静客气。他还知道了这人也有起床气，而且大得不得了。好脾气斯文展博士之在九点以后上线，九点以前只有一只暴躁大猫，万万惹不得。

展昭以为白玉堂是穿着人字拖和大裤衩去上课的选手，然而，白玉堂穿了一身白色运动服，篮球鞋也是白色的底色，收拾得很干净。他皮肤本来就白，在阳光下，更像是发着光。

展昭这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对这位房东一无所知。除了知道他叫白玉堂，在S大上学，甚至不知道他是哪个专业读哪个年级的，来自哪里，在这里呆了多久，等等。他想了想，却没问。这些私人问题，对方愿意的时候主动说出来更合适。

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居然小肚鸡肠得在和一个小朋友置气。

南区不算太远，开车十多分钟就到。纵然周一的早上，交通状况有些不尽人意，路程也没有超过二十分钟。

两个人在车上一句话都没说。

刚刚开始的舍友关系摇摇欲坠，濒临破碎。

白玉堂突然打了个嗝，pan cake 味儿的。展昭沉稳地开着车，目不斜视，充耳不闻。

“……小气鬼。”白玉堂也知道是自己早上起来说话过分了，撇撇嘴低声吐槽，表面傲娇，实则示好，比划出三根手指，再用右手掰下来一根，“今天早餐算你一顿，你这周还欠我两顿。”

破冰成功，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