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威]闻香识你 第4章 04

两周后。

“什么！你拒绝他了？”

巴基发出一声不小的惊叹，餐厅里其他人都朝这个方向看过来，他抱歉地朝他们笑笑，然后回过头来继续瞪着洛基。

“还能怎么办？拜托，我才刚认识他一天！”

“你也太……”巴基没耐心地抓抓头发，像只快要炸毛的兔子，“我和史蒂夫不也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现在可谈得好好的！”

“可史蒂夫并不是个还在念大学二年级的小孩，也没在刚认识第二天就跟你表白。”

一旁的查尔斯和范达尔面面相觑。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范达尔无所谓地耸耸肩，毕竟他和洛基已经相识二十五年，其中有二十四年都不知道他脑袋里究竟在想些什么，而剩下那一年里他们则都在吃/奶。

“其实一见钟情也没什么不好，我和艾瑞克不就是这样......”还没等查尔斯说到初遇那一夜两人的光辉战绩，巴基就率先捂住他的嘴，他可不想再听他叨叨这事。

“正是因为他还小，不会克制自己的感情才全告诉你。你这么绝情，万一给他留下个心理阴影……”

“我们能换个话题吗？”洛基脸色阴沉，巴基瞬间闭上嘴。

“多好的一个孩子啊！”范达尔依然没有眼力见儿地喋喋不休，那天晚上彼得投怀送抱的时候他还以为是看上了自己，“洛基你不要我可抢走......”

还没等他说完，洛基就使劲朝他扔了一个餐叉。

还好范达尔及时躲开，可他身后的皮质沙发就没那么幸运了，眼看着硬生生被扎出的三个窟窿，巴基和查尔斯不约而同打了个冷颤。

洛基扔下只动了一半的牛排，用餐巾擦擦嘴，头也不回地出了餐厅。

*

短信记录——

02/1523:30

对不起洛基哥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你说出那样的话，可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能原谅我吗？

02/1523:55

我们还是朋友吗？

02/1500:13

晚安。

02/1608:01

早安。

02/1608:54

如果我不喜欢你了的话，我们还是朋友的对吧？

02/1608:55

或者如果我不再让你带我去巴黎的话呢？

02/1609:03

谢谢你昨天请我喝的咖啡，还有带我去你家参观。我想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也可以邀请你做点什么吗？

02/1609:04

随便去哪都好，只要你喜欢。

02/1609:06

我要上课了。

02/1612:10

终于下课了，我现在正在准备去食堂的路上，洛基哥哥有没有按时吃饭呢？一定要多吃好吃的啊，不能再继续瘦下去了！

02/1613:35

刚刚内德给我讲了个笑话，太好玩了！请问，埋在地下一千年的酒，出来以后叫什么？

02/1613:36

是酒精，哈哈哈哈哈。

02/1615:30

风信子的味道真好闻，洛基哥哥提取过这种花的香味吗？

02/1615:41

不要理那个花了！我刚刚在维基百科上查到风信子花香会让人失眠！！

02/1616:59

洛基哥哥，你绝对猜不到我刚刚见到了谁，凯伦姐姐！！就是我昨天跟你说过的那个高中时候总给我补习的学姐，我们刚刚一起去喝了点东西，真开心啊。

02/1618:00

晚餐时间到，记得吃饭哦。

02/1620:30

快去看CBS台，实在是太有意思啦！

02/1623:00

晚安：）

02/1708:12

早安x

02/1709:01

洛基哥哥有没有按时吃早饭呢？

02/1709:53

明天学校有测验，所以我要关掉手机安心复习了，为我加油吧！

02/1709:55

可万一我错过你的短信怎么办？嗯，我还是不要关机了:(

02/1712:08

记得吃午饭哟。

02/1718:22

该吃晚饭了！

02/1723:00

晚安，早点睡：）

……

洛基瘫在床上一条条翻看着信箱，这几天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高涨。

他想过要回复一条短信，可每当光标在空白编辑页闪动的时候就没了下文——该说什么呢？又有什么可说的？

他实在拉不下脸来道歉，也无法装作若无其事地当这一切从未发生过。可那天他确实无情地拒绝了这个满腔热情的少年，就像彻骨的寒冰从头到脚泼了他一身冷水。

谁要喜欢他这样的人真是倒霉了。

在脑袋里打一个草稿却依然没头绪后，他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把手机随手一扔便又回到了工作台。

年轻人就像早上九点初生的太阳，热度来去快得都像一阵风，而那个缺心眼的彼得.帕克，应该过不了多久就会忘了自己吧。

洛基调量桌头的台灯，取出几条细纸捻儿，将它们分别浸入小瓶子里。他最近又有了新的灵感，是关于莫吉托、卡布奇诺、草莓酱和眼泪的和谐味道。

*

斯塔克企业将在五月份举行一次奢侈品博览会，洛基看到广告后便打算拿着自己新制作的配方去碰碰运气。

虽然只是半成品，完成度大概还不到一半，但基本的香调已经确定。他此次出奇地自信，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回的灵感与之前所有的都不同。

他打开香水瓶子嗅了一下，清新活泼的味道从里面迫不及待地扩散出来，它混合了一点果香，但香调偏于绿叶和水生中间，十分独特。

这是从前一直和古典、浓郁打交道的他做的第一款淡香。

洛基从里面闻到了记忆。

如果此次作品真的被博览会选中的话，他有信心在接下来的两个多月内完成那剩余那百分之五十。

而这也是他咸鱼翻身的大好机会。

斯塔克企业原本是靠工业发家，但在积累了许多财富与资源后，近几年一直有大肆扩张的趋势。托尼.斯塔克是个有独到主见的人，他的野心让传统家族产业从老牌工业到影视娱乐一并包含，甚至这两年逐渐有向奢侈品进军的意图。

由于是一块新大陆，便急需专业人才来填补这块空白，机会也就变得多了起来。洛基想，万一这回真的成功了，顺便也就离香水设计师的梦想不远了吧。

还可以一并给奥丁那老头一记响亮的耳刮子。

想想就痛快。

他打电话给斯塔克总部，在预约好负责人单独见面的时间后，他走到香精墙旁，打算找几只空的小瓶将淡粉色的液体分装进去。

叫巴黎的瓶子无意间映入眼帘。

“你愿意带我去巴黎吗？”这句话突然像水滴般在脑海里炸开，溅起层层涟漪。

洛基摇摇脑袋，将那个甜软的声音包括那张真挚的脸一并甩到九霄云外。

*

单独面谈的时间在两天后的下午三点，洛基是抱着期待去的，而结果也果真没让他失望。

几位香水商对他自荐的配方表示非常中意，并发出了“很和谐”这种正面的称赞，让洛基的信心大涨。

他们还通过了让它参与博览会的请求，这意味着他的作品即将拥有一个更为广阔的展示平台，一旦被人看中，就有机会投入市场商业化。

这令从工作以来屡屡受挫的洛基感到欣喜若狂。

他挤上晚高峰的公交车回家，微笑着握住公车顶的扶手，心里盘算着如何完成剩余的作品。这时车靠站了，下班的白领和结伴的学生一并涌上车，将原本就狭小的空间更加挤作一团。

突然，在这群人中，洛基无意间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戴着深蓝色鸭舌帽，军绿色的机车夹克内，灰色针织头套衫竖起来，将脸挡得严严实实，又恰好低着头摆弄手机，从洛基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白腻俏皮的下巴。

男孩慢慢挪到洛基身旁的那支扶手杆握住，拜拥挤的乘客所赐，距离近得几乎要靠到他怀里，却依然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机，丝毫没发现自己正被他注视着。

洛基眯起明绿色眼睛仔细看着他，他比男孩高出一个头，因此可以清楚地看见他不太开心的脸色和手机正在编辑的内容——他在写短信，而收件人的名字写的竟然是“Loki”.

他的手指在键盘上艰难地打出一行字，犹豫了一会儿，又全部删掉，然后再换上一条新的，接着又叹了口气，继续删除……反反复复好多次。

额前棕色的卷发无精打采地垂下，细碎地盖住他的眼睑。

那一刻，洛基突然就没从前那么高傲了。

“嗨彼得。”他淡淡地打了声招呼。

深黑色的瞳孔在听到声音后骤然放大，男孩愣住，随即僵硬的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黑发绿眸的身影，连话都忘了说上一句。

“好久不见？”怕把他吓到，洛基只好努力做出一个微笑。

“……洛基哥哥，哦，我是说，对啊，对啊。”

简直是语无伦次，彼得想，当魂牵梦绕了半个月的人终于站在面前时，自己就像个傻帽，甚至连说出有多想他的勇气都没有。

记忆又回到两周前的那个晚上，没经大脑思考的告白不出所料被拒绝，结果就是自己无比狼狈地落荒而逃，坐在地铁里嚎啕大哭。那感觉简直比被高中时期被那个叫弗莱士的讨厌鬼每天嘲笑还糟糕。

心里没来由地一凉，彼得垂下脑袋，与以往判若两人。

公车上狭窄燥热，可气氛却说不出地尴尬。

“正是因为他还小，不会克制自己的感情才全告诉你，你这么绝情，万一给他留下个心理阴影……”

巴基的话突然浮现在耳畔。

看着彼得微微发红的眼眶，洛基忽然深感责任重大。

“我们当然还是朋友。”他说。

少年惊讶地抬头。

“我为之前的事情道歉。彼得，你还愿意跟我做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