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姜恒独自前往展会。
原本乔茜也要和她一起来,但在周五的晚上,她家里打电话来告知她那致死是少年的、60岁的父亲,打算逐梦政土云,乔茜连夜打飞的回家参与家庭会议。
临近闭展加上宣传一般、大众对其兴致不高等原因,偌大的展厅来观展的人寥寥无几。
展出的展品基本是陶制品和石雕、少数的玉制品、羽毛饰品、挂毯组成。为数不多的人们将一处团团围住,人不多,但身形高大的他们对姜恒来说和高墙没有什么区别,人们发出惊叹的声音,来往的人们都在这停下的脚步,这下姜恒哪怕再努力点起脚尖也最多看见金、棕、红……的头。
姜恒的好奇心在这一刻到达了顶峰,她一点点的往里推进,踮起脚能看到半块的石制图腾,前面的人走开,她刚要往里挪,不知道哪里窜出来一个小哥把她肘击到后面,她吃痛后退了两步,想先前窜又被小哥咯吱窝的味道吓退。
她有些不适当的咳嗽,撞上一团软绵绵的物体,她一边捂住嘴,一边发出声音道歉。
软绵绵的黑人大姐接受她的道歉并以有节奏的语调对小哥进行输出。
小哥走掉了,大姐冲姜恒仗义的挑眉。
“谢谢你。”
姜恒踮起脚能看将些了,是个圆型的图腾,就是还看不太清,她努力地寻找在人头的间隙里调整视野。
一张有力的手拍在她的肩头,姜恒转过头看向她。
热心的黑人大姐问:“孩子,你需要帮助吗?”
姜恒已经习惯了,西方人普遍认不准亚洲人的年龄区间,再加上她有一张短小的脸、身高154.5的原因,她常被认为是未成年,购买酒水和烟草的时候被要求出示可以证明年龄的有效身份凭证。
“I might——”
“no”和“thank you”还在嘴里,黑人大姐已经用她那双宽大有力的手将她举起,就像拉飞奇举起狮子辛巴那样。
姜恒被高高举起,这下她看清,那是等比例缩小的太阳历石,就算如此,也十分壮观。展馆设计了巧妙的灯光,好似熔炼的黄金浇注点亮图腾,太阳毫不吝啬光耀,而太阳的中心由纪元四格元围绕中央的神灵,向人间传递毁灭与告终的周而复始。
姜恒拿出手机将它拍下。
黑人大姐将她放下;“你的父母呢?”
“我是自己来看展。”姜恒不愿意再去解释自己是否成年,更不想提起这个话题,她用巧妙的语言回答。
“哦,真勇敢。”
“谢谢您的帮助也谢谢您的夸奖。”
姜恒接受的心安理得。
大家都围在这,这让姜恒很不舒服。她向热心的黑人大姐告别后,又向别的展品走去。
这次的展会展出的展品分别诞生于奥尔梅克、阿兹特克、萨波特克以及玛雅的文明摇篮中,虽然脑中还是没能冒出灵感的闪光但,她对古文明一直很感兴趣,不用前往墨西哥在这里就能看到,也是挺让人高兴的。
路过一只叼着玉米棒的小狗陶塑,原始、粗犷但实在可爱。
姜恒忍不住拍下在联系列表里看了几秒,最后将这张照片分享给乔茜。
刚想放下手机.乔茜的消息就回了过来。
乔茜:[ cool!叼着玉米棒的狗形陶塑、科利马州出土的祭祀用具,制造于公元400-650年,陶塑外形光滑,关于它还有个传说……]
姜恒看了看陶塑的文物介绍,又看了看照片自动搜索弹出的信息:[乔茜,不用再朗诵了我已经能听见你的声音了。]
乔茜:[好吧。]
姜恒关心:[你还好吗?]
乔茜的信息就像大爆炸一样袭来:[一般般,他就像喝了迷情药!我的上帝,我的家庭可是一点正夂治基础都没有。]
[已经预料到资产缩水了!]
[感谢上帝,还好我母亲离婚时带走了部分资产,这些大概率不会遭殃。]
乔茜一顿大吐苦水。
吐完苦水,她关心道:[你找到灵感了吗。]
姜恒回复:[暂时还没有,但我觉得快了。]
一道红霞被眼睛捕捉,姜恒顺势找去,那是一张微微长着口的玉石面具,腥绿色的翡翠因岁月的原故发生皲裂,又因为其价值被好生修缮保养,透出有些骇人、不再温润的油光,受到光源折射送到她眼中的光来自它的舌头,她好像摸到了那层名为感觉的云朵上盖着的薄纱,她拿出手机试图好好拍上一两张等回去了好好琢磨一番。
很快姜恒发现无论她怎么尝试,拍出来的照片都是模糊的、漆黑的或者是过度曝光足以闪瞎她眼睛的,最诡异的还是将角度对准她最感兴趣的,细长的红舌时,照片里唯一能看清的就是那眼睛的部位,那双眼睛好似正一瞬不眨的盯着她以及红舌在面具嘴角映射的红光,一时令人以为面具流/血了。
姜恒看着那几张照片,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看怎么邪门,她已经在考虑离开展厅。
忽然,姜恒发现前一张照片里的舌头还是绷直的样子,后一张照片里,那玉石面具的舌头,微微卷起就像是要舔舐什么东西,就像干渴许久的人,迫切地用舌头去接缓解喉咙干涩的雨水。
姜恒震惊地抬起头。
那天舌头没有在变得弯曲,但它圆顿的,勉强看清是舌尖的部位正往这边伸。
恐惧命令她拔腿就跑,可在这种情况下,她居然产生了绝妙的灵感,她急切地掏出纸笔,包中一些零碎的物品掉在地上也不去在意,她攥住那失而复得的创作**,她握笔握得格外用力,在纸上戳破了几个无伤大雅的小洞但平时她会换一张,可现在的姜恒无暇在意,她正迫切的在纸上将它们画着。
趁着无人,姜恒贴近了些,脸颊已经能感到玻璃传递的寒意,她睁大眼睛试图看清它的材质或着看清它是什么。
那舌头“嗖”地腾起,穿出玻璃罩,是一条红色的小蛇。
姜恒四处张望,这诡异奇幻的一幕只有她看见了。
那条小蛇正在离她一臂远的半空中,那绿豆大小的眼睛正凝视着她,引诱着她。
姜恒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可看着手中那只差临门一脚的设计稿,她咬咬牙向它走去。
人上钩了,它小狗似的摇摇尾巴。
姜恒手中的笔不停,脚步紧跟着,从走、疾走到跑,终于在一扇半掩着的门前将它逼停。
她伸去握,那条狡猾的蛇就化作一道红光,穿过门的缝隙逃之夭夭。
并且姜恒其实只握住它的尾巴,是它自己将身体往她握拳的甬道里探,毫不客气地占据里面的所有容积,撑的姜恒下意识放松;它用冰凉纤细的蛇尾缠绕住她的小拇指,挠着她的掌心。
可当姜恒反应过来要收紧时,它又飞快地抽离,只给她留下被激活的感觉。
看着这是扇门,姜恒笑了一下,她将笔换到这只手,又看了眼,转身离开。
一步、两步、三步。
她转过身,冲了回来,一把推开半掩的门,不管不顾的往里冲。
上当了。
一阵如同天体大爆炸的刺眼白光,带给她片刻的“雪盲”,等到她恢复视力,姜恒被吓一跳,她握着门把手连忙向后退试图摸到门。
然后,她摔倒在地上。
女孩坐在地上,她呆愣的、缓缓将刚刚握住门把手的右手抬到眼见,她看着手中这一整个被卸下的智能门锁。
姜恒呆若木鸡。
鼻腔嗅闻到树叶、花朵和被她碾碎的草叶浮现的苦涩混合在一起的绿意盎然都是钢筋混凝土、通铺大理石地砖、点着木质香薰的展厅不可能闻道的气息。
身下是潮湿的泥土,眼前是绿地与灌木,回头往身后是密林,鸟儿的鸣叫正从里层层传递出,微风吹过拂过她的鬓角,灌木的叶子与手中的纸发出不同的沙沙声响。
姜恒一把将沉重的智能门锁丢在地上,小心地为设计稿抚平褶皱。
还好稿件没有事。
她站起身,尝试性地向前走一步,脚下,大地、泥土回应她真实的感官。
不是幻觉,姜恒难以置信。
原来穿越这么草率的吗?!
一阵狂风刮过,刮得她睁不开眼,风中卷着几张纸,是她的设计稿,姜恒强撑着睁开一只眼睛,只抓回了撕裂的一角。
姜恒现在心如死灰,她垂头丧气,退去了颜色。
风停了,草丛却发出声响,一朵朵彩色蘑菇冒了出来。
姜恒抬眼望去,专业素养让她认出他们身上充满部落色彩的衣服是是由少量的棉与其他的植物纤维混纺的,并且他们拥有的纺布机器大小应该有限,那些衣服都是由几块布块拼接而成且并未有布料裁剪的痕迹。
同时她的求生本能也告诉她快跑。
打量他们被自然眷顾后的皮肤,结实的看不出科技的肌肉线条,精壮身材和恶狠狠的神色后,她又看看自己白皙瘦弱的细胳膊细腿,长期久坐的死屁/股,脊椎病和腱鞘炎,最有“锻炼”痕迹的一块肉,是自己右手中指的左侧,那里生了个厚厚的茧子。
姜恒选择等死。
太阳历石:1790年,墨西哥城出土,后古典时期的产物,实际属于阿兹特克的文化摇篮,但总是被当做玛雅的产物并且被做为2012玛雅预言世界末日的佐证之一,现存于墨西哥城国立人类学博物馆。
叼玉米棒的狗型塑像:有一段中美洲版的牛郎织女 田螺姑娘结合版的神话故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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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原材料是蛇的羽毛(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