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尼德霍格之影 第4章 雾中卡达斯（下）

菲雅站在餐厅门口，看到他俩走了过来，勉强一笑：“Mischief、Hiddleston先生，主人已经备好晚饭，请二位入座吧。”

“晚饭……他可真有意思，Tom。”Loki招呼了一下Tom，让他跟着自己进去。

Tom路过菲雅，冲她关切地看了看，菲雅以更热烈的笑容回应。

每一道菜都由地狱之主亲自烹饪，在摸索了70年之后，Lucifer对于人类厨艺的理解上达到了巅峰。他坐在首座上，科斯俯身在他耳旁说着什么，见他们进来立刻站直了身，待他们坐下，便为他们侍酒。

Loki坐在Lucifer右侧，Tom在左侧，与Loki面对面。

“走开。”当科斯准备向Loki的酒杯里斟酒时，Loki冷冷地向他说道。

科斯看向Lucifer，Lucifer示意他离开，科斯这才退下。

Tom却一脸懵，在神话中Loki与他人进行过各种各样的赌约、拼酒，就算记载有误，但喝酒应该不算什么事吧。

“他不喝酒，也不吃东西。”Lucifer向Tom解释道。

Loki配合地向Tom指了指自己的嘴唇，似乎是因为上面的伤疤，导致他不能喝酒，也不能吃东西？

“所以，你搞这些是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欢迎你的信徒啊！”Lucifer举起酒杯，“Tom，我跟你喝，你随意地吃，就像在家里一样，别管他。”

Loki翻了一个白眼。

Tom这才勉强领会到了Loki与Lucifer的相处模式。

Loki用刀叉把牛排戳了五六个洞之后，托腮对Lucifer说道：“我听说啊，有人还不承认这件事是希腊神干的呢”

“嘶——哪件事？”

Loki玩弄着手中的刀子，不发一言。

“噢，这件事啊！科斯，报告你的结果。”

负手站在阴影中的科斯上前一步，淡淡地说道：“细致地探查了事发地点，所谓的猎人木屋已经被搬空，没有任何线索。”

Lucifer摊了摊手。

“Tom，这件事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三天前。”Tom即答。

“三天前！你现在让他去看什么？散步吗？”

“恶魔有恶魔的方式，通过细致的观察，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连我最优秀的手下都一无所获，完全可以说明……”

“完全可以说明你的手下都是废物。”

Tom听到Loki说了这样的重话，他握刀叉的手劲都更用力了一些，以为Lucifer会就此发怒，他脑海中已经闪过了许多影视作品中，那些暴怒、残忍的地狱恶魔形象。直到他看Lucifer只是叹了口气，这才将一块牛肉慢慢放进嘴里。

“科斯你先退下。”科斯立刻躬身退出餐厅，Lucifer看了一眼Tom，然后再看向Loki，他的意思是他将要和Loki谈论的事情不便他人在场，连他最优秀的手下也不行，所以询问Loki是否要屏退Tom。在神的不成文规定中，绝对不可以对其他神的信徒指手画脚，否则会被看做无礼举动，触发一场战斗是在所难免。

Tom虽然不知道这些规则，但他知道Lucifer的意思：“那么我……”

“他留下。”Loki发话，就算Lucifer不愿意，但他绝不会再说什么。

“地狱和希腊不可以开战！”Lucifer说得非常决绝，“从来都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真的很……”

Tom听了短短几句便愣住了，难道Lucifer非但不是邪恶一方，反而是……这种反转剧情经常出现在许多影视作品中，难道今天就要亲身经历？

“Tom！”Loki说道，“你似乎有些想法，说出来。”

Tom向Lucifer说道：“你难道关心人类，不想人类发生战争而生灵涂炭？我以为……”

“是啊，每次发生战争，人类死去的灵魂需要我们的引导，排的队伍从地狱门口开始，整整绕了地狱88圈，可是地狱一共才九层！我真的很累，天启四骑士之一的‘死亡’已经是第七任了，前任全部倒在工作岗位上。看来当初设立这个名称的时候应该再斟酌斟酌，干脆叫社畜好了。”

“哈哈哈——天启四骑士之一‘社畜’，哈哈哈！”Loki笑得伏倒在桌上。

“所以，你并不是真的关心人类的死活？”

Lucifer以为自己没有说清楚：“我的确是关心人类的，关照人类的灵魂，是我们的主要工作。”

话虽这么说，但Tom觉得这两种“关心”，不是一码事。

Loki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他说道：“Tom，你以为地球的实际掌权者，像Lucifer这样，是要做些什么？”

“……统治人类，让他们臣服？让他们听话，以统治者为尊？”

“完全错误。无论是曾经的阿萨神族、天堂上帝、就算现在让希腊宙斯掌权，他们要实际管理的是人类这个生命等级的文明程度整体发展，最重要的是灵魂的‘产出’。”

产出？！那是什么意思？

“对的，产出。”

“……”他真的没有读心术吗？

“这方面就非常复杂了，不过你放心，Lucifer可是出名的优秀神祇，老老实实地让你们人类的灵魂一个又一个的、安安全全、幸福地转生。”

Tom猛喝了一口酒，他觉得自己果然不能问太多事情……

Lucifer也举起了酒杯，说道：“你看，有些偏见一旦说开了，是不是大家都能和平共处了。”

Loki没有举杯，默默看着Lucifer一饮而尽。

“我明天要去一趟Z城。”

“去找他？明天就去？”每次当Lucifer听到Loki有什么行动，总是特别紧张。

Loki表现出一种无奈：“冈格尼尔在他手上。”

冈格尼尔，那把奥丁的长枪，也是阿斯加德王权的象征！在谁手上？

Lucifer点点头，说道：“哦，记得找个宽敞的地方打架，不要伤害人类。”

当Tom知道Lucifer是为何要关心人类之后，这句话在他听来一点也不暖心。

“Tom，你跟我一起去。”

Tom猛地抬起头，Lucifer也表示不解，你找别人打架，带个没用的人类干什么？

Loki站起身，摊开手说道：“我听说我的故事在地球不是非常正派，而且那个虚构的‘我’表现了我无法忍受的孱弱，我得向我新的见证者、诉说者……”Loki看着Tom，“展现一些新的故事。”

“我跟你一起去。”Tom激动地举起了手。

“那么，明天见。”Loki戏剧性地对Lucifer微鞠一躬，笑道，“祝您好梦。”

不久，Tom也向Lucifer道别，离开了餐厅。出来后碰见了还站在门口的菲雅，没有看到Loki。

菲雅看他出来十分开心，示意他跟着自己走远一点。

“怎么样？里面还好吧？”

“嗯，还很顺利。”

“真的！太棒了！他们有没有答应去找你姐姐？”

“有的……对了，菲雅，很抱歉我之前不小心对Lucifer说的……我不知道……不，是我疏忽大意造成的。”

菲雅连连摇头：“不不不，我完全没有怪你，你不要放在心上！”

Tom依旧表示歉意地笑了笑。

“主人让我为你准备的房间已经备好了，跟我来吧。”

“我要住在这里吗？”

“你不想吗？他们已经默认这件事了，而且天已经很晚了。”

“行，麻烦你带路。”

“这就对啦！你觉得Loki怎么样？”

“我觉得他很好。”

“你很满意？”

“满意……这个词很奇怪，总之我见到他很高兴，也很荣幸。”

“你们能相处愉快实在是太棒了，我的梦想成真啦！”

“不过Loki和Lucifer的相处模式真是耐人寻味，好像两人关系很近？”

“在我观察了这么久看来，他们似乎曾经就认识了。”

Tom想来菲雅也不知道更多实情，便不再追问，但菲雅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你觉得Loki，像是诡计之神吗？我是说那种邪恶的、充满心机、暴虐、嗜血的……”

“‘暴虐嗜血’？”Tom从未见过用这两个词描述Loki。

“宇宙也会流传八卦和新闻，说Loki多么多么的邪恶与嗜血，屠戮百姓、挥手便让一个种族覆灭……他所到之处皆是战争与死亡……”

Loki带来战争与死亡，这种描述Tom倒是有所耳闻，他想着刚才Loki如此轻松、自信又与他亲切交谈的模样……他刚想说话，但菲雅继续抢道：“我知道你会说，这些都是空穴来风、被人恶意造谣。所以我想问问你，你觉得Loki的真实面目是什么样的呢？”

“……我今天第一次见他，我不能下这个结论。”

“嗯，也对，是我太心急了。”菲雅停在一扇房门门外，那就是为Tom准备的房间，“不过你还需要知道一件事情，Loki与主人或许是同一时期诞生的神，但Loki在宇宙中独自旅行两万年，得到的磨炼自然与宅在地球上的主人完全不同。我们早有猜测，Loki的实力在主人之上，也许……希腊诸神真的不是他的对手……你一定要小心。”

Tom感谢着菲雅的提醒，但还完全没有消化她刚才说的话。

房间内设施一应俱全，床榻舒适，处处充满着人性化的细节。Tom再次感谢菲雅的细心。

Tom洗了个澡，重重坐在靠窗的沙发中。

他抽丝剥茧地回忆、分析、理解着今天所经历的这一切。

菲雅提醒他要小心……是要小心Loki吗，Loki也说Lucifer极其危险，那个叫科斯的恶魔让他浑身不自在……希腊神更不必说，他们绑架了自己的亲人，在他这里是应该被看作敌人……

好像所有神都在向他示好，表示他们不是坏人，但又被其他神提醒着他们极度危险。

面对这些突然出现的诸神，他该怎么去看待呢……

Tom越想越困，收拾了一下床上散落的的衣裤，抖了一抖，有什么从衣裤里掉出，闷声落在地毯上。

一把——一把造型奇异的匕首？！

这？这是他的东西吗？

Tom俯身拾起，就在触碰的那一刹那他突然想起来，坐上菲雅车之前自己回了一趟家，他还去了自己的房间里拿什么东西，他一直没有想起来自己回房间是要干什么，像是出现了记忆断层。现在他才回忆起，原来是去房间里拿这把匕首了？！

但他完全不知道这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因为，这把匕首……是……是有人给他的，是谁呢……Tom觉得自己的记忆像被屏蔽了一样，他记忆力从来不会出错，但最近却频频卡壳。

他记得……Sarah来他家接自己去乡下小镇，就在这件事之前，有人……有谁进来和他交谈，留下了这把匕首，然后离开了？可那是谁？交谈了什么？为什么留下匕首？更诡异的是自己为什么一直带在身边，却完全不记得……

一切逐渐变得诡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