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汤基】尼德霍格之影 第11章 战争借口（中）

一架飞机划过希腊上空。当日的阳光刺眼又明媚，万里无云，从高空上，很容易便能看到奥林匹斯山的容貌。

Tom透过窗户远远望去，不禁感到疑惑，这座山看上去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甚至比其他地方都要更加贫瘠。他心中期待着发生一些什么奇异事情的发生。他旋即又想到，他还没有见过真正的地狱，Lucifer曾经有过提及。不，他不确定应不应该见识那样的地方。

机上，Lucifer和Loki在聊着什么事，夹杂着各种语言，Tom认为有一些并不是地球上的语言。

这艘飞机并不小，上面有着齐全的生活设备，卧室、餐厅以及桌球室等等一应俱全。由Lucifer的得力手下菲雅和科斯平稳地驾驶着。

恶魔都是堕天使，曾经为主神耶和华效力，后来一部分天使跟随Lucifer反叛，最终成功毁灭了天堂。

他们有翅膀吗？Tom看着Lucifer的身后，似乎没有那种东西的影子。

Tom有点好奇：在地狱的管理下，地球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战争与和平交替出现，但文明总归在持续发展，一切向好——天堂与它究竟有何不同？让Lucifer举起反抗大旗、与他父亲耶和华站在对立面的究竟是哪一种观点呢？

“咚、咚！”

什么声音？

“咚、咚！”

Tom侧头看去。噢，是一直鸟正在啄着玻璃……

“咚、咚！”

等等！他现在可是在飞行中的飞机上啊！何况这也不是普通的玻璃！

“呃……这个现象正常吗？”

Loki和Lucifer看了过来。

“噢。”

Lucifer起身，拿出一个信封，小心翼翼地抽出里面的羊皮卷，将上面的文字展示给那只鸟看了看。随后，鸟便飞走了。羊皮卷便完成了使命，被Lucifer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真是传统。”Loki评价着。“他们已经不适合地球目前的时代了。”

“是他们一直停留在过去的时代，不愿意接纳。”

“幸好地球是你接手了。如果正确的人不能掌权，权力就会落到错误的人手中。”

忽然，飞机一头扎进了浓稠的白云之中，周边景色已不可再见。

菲雅和科斯见飞机前聚集了许多飞鸟引路，立刻操控飞机跟随。他们穿梭在几乎毫无视野的白色旷野中。

在颠簸了几分钟之后，飞机终于冲破了云层。

Tom看到地上已经不再是希腊居民与楼房，在永不日落的巨大余晖之下，沐浴着一座完整的帕特农神庙，周边环绕着的宫殿建筑、巨型大理石雕像都衬托着这座神庙的光辉与神圣。这里像是一座浮空的岛屿，周围被云雾围绕着，希腊诸神居住在永恒的结界中，诗歌中常常写道他们在奥林匹斯山中畅饮，过着愉快的神仙时光。

但是诸神心里都了然，他们只是在这里慢慢地腐朽，然后死去。虚假的余晖终将照耀着他们坟墓上漂浮的白色灰尘。他们只是还没有接受这个事实。

Loki坐在Tom面前，叫醒了正被这神圣之景所完全吸引的Tom。

“Tom，你的计划还打算施行吗？”

“啊，当然。可是他们似乎派了人来接机。”Tom远眺着那片辽阔的草地上，已经站好几个人影。“我们要怎么离开？”

这时飞机已经降落，正在跑道上滑行。

“你不介意有一点亲密接触吧？”

Tom想到了Loki抚摸自己手背的那两次动作，心脏跳了两下。“不介意。”

两人站起身，Loki一手抓住了Tom手臂、一手抱住了他。那一瞬间，整个飞机场景变得扭曲起来，然后眼前突然黑了，像电影剪辑中一次生硬的转场，再现画面时，他们已身在某处宫殿的角落里了。

“Tom，传送结束了。”

Tom这才发现自己下意识反抱住了Loki，而且现在还没有撒手。

“噢！对不起！”他连忙放开，以演员的素养控制着脸红与心跳。

Loki整了整衣领，说道：“没事，第一次都会这样。”

什么第一次？第一次拥抱会脸红吗？哦！不对！他说的应该是第一次传送会被吓到……

“咳咳，你对这里熟悉吗？”

“没有来过。以前他们喝酒聚会都约在天堂里，全能的上帝看不上这个地方，觉得它小气。”

这地方还能算作小气吗？虽然这里的确只是座岛屿，但依旧气象万千，颇具神话色彩，很难想象当年的天堂又是何种光景。

“我们去看看那边宫殿？看上去是神灵的居所。”

Loki敏锐地发觉Tom是第一次建议着他们的行动计划，对此思索了几分，说道：“好。”

随后，Loki带着Tom绕过了几个巡逻的守卫。不知道这个地方的“守卫”究竟还有什么用，但忠心耿耿的守卫们日复一日地走在相同路线上，守护着诸神。

两人偷偷溜进了几座宫殿，一无所获。好消息是看来诸神的确都去了神庙，坏消息显而易见，Sarah仍然没有找到。

Tom有些着急起来，提议说两人分头寻找，Loki虽然不放心，但这“神之废墟”里连只苍蝇都没有，守卫的能力又聋又瞎。

“要是遇到希腊神了，就说你是我的人。要是他们动武，你就大喊大叫。”

“……我不能在心里向你祈祷吗？话说神真能听到信徒的祷告吗？”

“……不知道，Tom，没人向我或者Lucifer祈祷，而那位受欢迎的老头已经死了。我的个人看法是大喊大叫要更快一点。”

Loki看着Tom渐行渐远，甚至小跑起来，消失在转角处。

Loki没有再说什么，也没有想什么。这座光辉的神裔之城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座巨大的坟墓，希腊诸神目前还在这里苟活，但他们终将死在这里。而Loki不会有任何遗憾。他眺望着帕特农神庙，诸神已经坐定，一想到宙斯向Lucifer告状，阿瑞斯兴许流着泪委屈撒气，Lucifer听得嘴角抽搐的场景，他不禁笑出了声。

“欸。”一道极其柔软的声音，悠悠地传进Loki的耳朵。

Loki被惊了一下，感觉自己大意了，连忙用神识察觉周边动静，发现声音是从一扇挂着香桃木的门后面传出来的。他随即想到了什么，拔腿就想离开，一转身却撞在了一个女人身上。

“啊。阿佛洛狄忒！”Loki开始紧张起来。

阿佛洛狄忒温柔地摸上Loki嘴唇的伤疤，细细地抚摸着。“时过境迁啊，Little mischief。”

Loki握住爱神的手，把它从自己嘴上拿开。

“您还是一如两万年前那般动人，这道不落的光辉是为您而永远停留的吗？”

说话间，阿佛洛狄忒的一只手已经揽在Loki的腰间，轻轻地掐了掐，然后开始缓慢地游移，越走越近。

“您知道什么才是‘永恒的光辉’吗？”

“鄙人不太想知道。”

阿佛洛狄忒用力将Loki推了出去，Loki才发觉自己被传送了，一下倒在了一张柔软的大床上。而阿佛洛狄忒顺势跨坐在他身上。

比起阿佛洛狄忒，他更加恼火于这张床，他极其不情愿躺在不知这张被谁睡过的床上。但他的恼火瞬间又凝滞了起来，因为阿佛洛狄忒已经把本来就不多的衣物脱下了。

窗外的光芒悠悠地透进来，照在她的——她的——

“阿佛洛狄忒！宙斯说需要你到神庙那里去，我们为何不现在过去呢，别人他老人家等得着急了。”

“嗯……”爱神伏在Loki身上，“永恒光辉”压在Loki的胸前，她就这样打量着他，两片红唇不断上下合拢分开，吐出柔媚的声音，“瞧瞧你，Little mischief，宙斯从来不会叫我过去，他只会到我这里来。”

Loki对这张床的厌恶又多了几分。“你听我说——”

“你是来杀宙斯的吗？我始终在等着那一刻。”

“哈哈。请您别在我罄竹难书的罪状上擅自又添一笔了。”

“是吗？我们可以来个交易，这不是你擅长的吗，你去把宙斯杀了，我给你一些奖励，可以不止一次，你想多少次都行……甚至我愿意提前付款。”

阿佛洛狄忒坐起身，开始在他身上摸索起来。

“啊，我想起来，我结婚了！”

“两万年前么，那可算不得了哦。”

“但我……仍然忠贞于我的婚姻，阿佛……”Loki抽出阿佛洛狄忒的手，把她制住后，自己才勉强坐起身。

阿佛洛狄忒闻言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在任何男人眼里都会看做古灵精怪的情趣。

“你的嘴要是能用在别的地方，就不会遭这么多罪了，Mischief。”

阿佛洛狄忒又贴了上来，一股香味钻进了Loki的脑子。Loki不知道Tom有没有向他祈祷，但如果神能向信徒传递心意，他在他心里一定大喊救命。

这时，门被突然推开。Loki瞬间想用传送术逃走，但被爱神一把压住了。传送法术可以直接靠身体接触实现带人传送，但如果对方也用神力阻止，那么谁也走不了。

Tom和Sarah看着眼前这一幕，感觉一切时间都被停止了。

阿佛洛狄忒轻笑道：“你们是来加入我们的吗？”

“不不不不——”Sarah扯着弟弟赶紧往外走。

“等一下等一下！Tom——！啊，美丽的爱神，感谢您对鄙人外表的认可，深感荣幸深感荣幸！但宙斯和神庙中的诸神正期盼着鄙人的亮相和表演呢。”

“……哼。”阿佛洛狄忒翻身下床，在两个人类面前炫耀了一番她的“永恒光辉”，随即披上一层可有可无的薄纱。

Loki迅速起身整理着自己的衣物，生怕待会在神庙上被人看出有任何异样，当他快要跨出门的时候，突然又被爱神扯到门后。

Tom因为姐姐在场，更加羞得不行，一直没敢抬头。他只听见有激吻的声音，似乎爱神是故意弄出现声响，逗弄着他们。

“Tom。”Sarah说道，“这就是Loki吗……”

“……”

不多一会，Loki这才走了出来，不断擦着嘴。

门后传来爱神的声音：“下次再来哟，Little mischief。”

“Little mischief……？”Tom重复道。

“咳咳，呃……我们……这……什么没……啊！你找到她了。”

“……嗯。”

“在哪儿找到的？”

“修普诺斯那儿，睡神的宫殿。”

“睡神可以让她一直保持睡眠，比麻醉剂有效多了，我怎么没想到呢。”

“也许你脑子被她麻痹了。”Sarah说道。

Loki眼神飘忽，抿了抿嘴。“是她先主动的！”

Tom赶紧进行了无用的救场：“Loki，没人说什么。”

“我知道！”Loki看了看两人，决定把事情拖回到正轨上，“去神庙吧。”

“对于这一点，我有一个想法。”Sarah突然说道。

你们俩还真是姐弟啊。Loki的太阳穴跳了一跳。“请讲，小姐。”

“Tom刚刚告诉我了所有事情，所有前因后果……”

“然后呢？”

“我想我们还没有正式认识过，Sarah Hiddleston。”她向Loki伸出了手。

Loki瞟了一眼Tom，但他现在依旧心绪不宁，轻轻地握了握又迅速松开，说道：“Loki。”

“我——我们，不会成为你们诸神开战的借口！”

“哦？怎么说？”

Tom接过话说道：“我们决定去神庙上劝解诸神不要开战，无论对于神，还是人类都没有好处。我们不会纠缠于这次绑架。”

“你想原谅——神？”

“是的。”

Loki想到了阿瑞斯以及其他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么待会你站在神庙之上，你的身份只是人类，只是她的弟弟。你不会以‘诡计之神的信徒’这个身份出席，对吗？”

Tom迟疑了，Sarah连忙拉了拉弟弟的手臂，暗示着他。好像他们刚才已经私下讨论过这回事。

随后，Tom艰难地点了点头。

Loki笑了，他说道：“好吧，我说过，我尊重你的所有决定，Tom。让我们去神庙吧。”

又是这句话，Tom想着，海姆达尔曾经提醒过他。

他有一种感觉：他们，包括神庙中的诸神，正在陷入Loki的诡计之中，就像陷入流沙一般，无力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