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族梦向」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2章 游乐园

0.「偷窥」

节假日的游乐园总是人满为患。

楚子航被妈妈牵着走在画满卡通人物的大道上，继父拿着小吃递给他。

这是固定的活动，继父觉得能彰显家庭和睦，楚子航也就接过笑着喊爸爸。

笑容很僵硬罢了，那又怎样呢？不会在意的。

只是身后的目光，不知从何而来。回头又只有乌泱泱的人群。

目光藏匿在其中，握着快要化掉的冰淇淋许下一个愿望。

1.「享有」

六月一号的游乐园人格外的多，一眼望过去全是父母牵着孩子。

今年的生日继父刚好有个应酬，带着歉意地告知楚子航今年不能陪他了。楚子航还在犹豫怎么和苏小妍开口说自己今天得单独出去一趟，苏小妍先一个香吻飞来摆摆手说今天和姐妹有约啦。

楚子航敲了敲手机，嘴角弯了弯。出门了。

游乐园门口池间凉叶拿着门票扇风，楚子航刚走到她面前就被拍了一张门票到脸上。

门票被扇得皱巴巴的，凉叶拿着另一张门票指着他说楚子航我可是充了两千才送了两张票的你以后可得陪着我把这两千玩完不然咱俩没完。

心情一好就叫「学长」，心情一不好就喊「楚子航」。这一点十六岁的楚子航再清楚不过。

于是握住她扬起的手说好。

凉叶这才点点头拉住他的手腕直冲冲往过山车走。

排到队凉叶才发现楚子航的脸色莫名有点差，她把脸凑到他脸前：「学长你害怕呀。要不然我们不坐了。」

「……没有。」

「过山车发生故障是小概率事件，世界上大概有……」

看着楚子航的脸色越来越差，凉叶这才收起笑嘻嘻的模样：「要不我一个人坐吧。」

「不。」

老是觉得他还有话没有说，但是凉叶最后还是什么也没问，只是拉着他的手又走掉了。

「……你这样，票上的过山车一栏就被划掉了，再坐就要刷卡了。」

楚子航垂眸盯着那只拽住他手腕的手，手的主人回头白了他一眼。

「都说了以后也是要你陪我玩的，你想反悔啊？况且我都充了那么多钱了，不快点花完怎么跑路？」

又拽着他到了碰碰车的区域，兴冲冲的晃了晃他的手：「学长，碰碰车，碰碰车你能玩吧？你会开车的。」

「嗯。」

在一堆小学生里插入两个高中生，凉叶信心满满的让楚子航当了这个驾驶员，自己在副座趾高气扬的指挥。

结果居然开得没小学生好，全是被撞的份。

池间凉叶下车后晕头转向的抓住楚子航说再也不玩了，你车技怎么这么差。

楚子航目光移了移，让她在自己肩上靠了靠，也没反驳。

结果坐在长椅上休息的时候凉叶居然睡着了，楚子航的手抬了抬，最后只是搂住了她。

昨天晚上又熬夜了吗？不对，她本来就很爱睡觉。睡了十二个小时还能睡的那种。

在他盯着凉叶的第八秒，凉叶眼睛猛地一睁一个打挺站起来沉声说准备好了吗要出发了。

……啊，准备好了。

跳楼机，大摆锤，还一起踩了很无聊的空中飞轮，虽然大部分时候是楚子航在踩，凉叶只是在旁边絮絮叨叨播报她望到的情侣罢了。

甚至她还以「去年你在那么多睡衣里相中小熊□□肯定是真爱粉了我们去参加见面会吧」为理由拉着他去儿童专区逛了又逛。

小熊□□只是里面很小一个分区，人也不多，但是两人蹲在里面很和谐，凉叶甚至买了三件带印花的体恤和一组小熊□□和他的朋友的摆件，大手一挥说这就是学长你往后三年的礼物了。

天已经开始昏下来了，游乐园里的人却没有少下来。

「我不行了学长。」凉叶从3D影视馆里出来就一副痛不欲生的要死样，「这人口密度也太大了，我要晕了。」

楚子航扶着她的肩膀让她不至于摔倒。凉叶的脚步走得很岔，大概不是因为人太多，而是因为晕3D。

「我们还是去坐摩天轮吧！」凉叶搂了搂他的脖子把他压下来一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的说，「背我。」

摩天轮的队伍最长，等到轮到两人城市的霓虹灯已经照过来了，凉叶坐在摩天轮上意外的很安分，把脸贴在窗上看夜景。

楚子航的目光先落在她脸上，随后随着视线望过去，过山车的队伍还是很长，有的人估计排不到了，但是还是固执的站在最后。

「凉叶，」楚子航的目光又回到她脸上，「下次坐过山车吧。」

「好呀。」凉叶笑嘻嘻的扑过来，小仓发生轻微的震动。

「学长，你怎么不怕坐摩天轮啊？摩天轮也很容易停住，并且它只有一根东西牵着诶，也还很高。」

「……不是怕停住，也不是怕掉下去。」

凉叶的眼睛看着他，在他怀里蹭了蹭。

「嗯。不怕啦。」

像哄小孩，明明自己小时候还被自己哄过。

摩天轮缓慢升高，凉叶在他怀里安静下来，偏过头看窗外，这下真的是在看夜景了。

「楚子航，有人说，一起坐过摩天轮的人走不到最后的。」

她的眼里漫出淡淡的忧伤，在到达摩天轮顶端时填满了整个仓座：「破解的方法是，在摩天轮顶端接吻。」

仓座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凉叶察觉楚子航的愣神做了个鬼脸：「诶？我才不和你接吻呢。」

但是，还是在快落地的时候留了一个吻在他脸上。

「学长，学长，开心吗？」凉叶踢着地上的小石子，眼睛悄悄挑了挑偷看他。

楚子航点点头：「开心。」

「你骗鬼呢？你都不笑。」池间凉叶作势就要去拧他的脸，手指快触及时发觉对方嘴角扬了扬。

……也能称为微笑吧。

「学长你还是别笑了，威严一点比较好。」太诡异了，你怎么长了这么一张冷脸，嗯？

楚子航还没来得及回话，她又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拉着他跑了起来。

晚风也带着初夏的温热，吹得人心也有些燥热。

「锵锵，」手还没松开，站在某个盒子前凉叶掀开帘子，「我们来拍大头照吧？」

站在摄像头前，屏幕上的照片略带模糊，楚子航看着凉叶捣鼓了一会儿最终放弃了所有的特效，打算原汁原味拍一张。

一组四张，前三张凉叶戳了戳上面的楚子航：「你不是很开心吗？怎么不笑。」

「你不是说，要威严一点吗？」

人就是这样的矛盾综合体。楚子航可能实在不太适合笑脸，但是想起了今天凉叶拉着他跑前跑后，游乐园好像不再是单调的象征。在机器自动按下快门的时候，他还是弯了弯嘴角。

凉叶打了两份，递给他又缩回去，想了想说等下再给你我要写字，楚子航说我带了笔。

「……什么人出来过生日还带笔的？你是笔仙吧。」凉叶一边吐槽一边接过笔刷刷写下几个字递给他。

……「第三种」？

看着楚子航的睫毛在眼里打出扇形阴影，凉叶忙拍拍他的肩：「哎呀，就是那个，余光中的诗。」

「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不要这么对我念出来啊……」凉叶从后面扑上他的背，张嘴咬了咬他的喉咙，又马上松嘴拿衣袖擦了擦口水。「太羞耻了。」

楚子航下意识拖住了她的腿，凉叶也就搂得更紧了些，温热的气息喷在刚刚被咬过的地方，痒痒的。

「放我下来。」嘴上这么说，凉叶却还是抱着他的脖子不撒手。

「我送你回去。」

「哪有寿星送朋友回家的？」

「……不是朋友。」

「……」凉叶在他颈窝蹭了蹭，「我知道啦。」

隔着遥远的距离。

深夜的街道还是很热闹。

儿童节要结束了。

——楚辞：生日快乐。

——楚辞：哎呀，肯定好多人卡着点给你发生日快乐，我昨天晚上睡太死了没给我闹醒来，我不当第一个就当最后一个。

不是的，你是第一个。

楚子航低了低头，面前是苏小妍带来的巧克力，都长得奇奇怪怪，大概是她自己做的。

很甜，让牙龈都有些疼，他不该吃太多甜食的，但是今天很开心。

所以贪心一点吧，最后一声祝福来自带着酒气的苏小妍，两句生日快乐全都萦绕在心头，原来大家喜欢过生日是因为这样。

2.「遗弃」

「我草，太刺激了。」

楚子航除了感觉有些晕倒没什么其他反应，在意的人也没事，很安全。

不过凉叶的手握的很紧，看来是很紧张，不过也就由她握着吧。

「啊啊……卡里的钱只剩坐摩天轮了。」凉叶把卡举起来对着光。

凉叶在他手里塞了个东西，楚子航张开手一看，是个缺了一只耳朵的小熊□□。

「反正学长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啦——生日快乐，也是离别礼物哦？」

「不会离别的。嗯。」

今年是最后一年，楚子航要出国了。

凉叶吐槽说你这是要甩了我啊我哪来的钱出国，楚子航说我帮你打点好，凉叶摆摆手说哇塞少爷大气求直接打钱别打点了。

卡里余额在刷卡机上显示为红彤彤的「0」时，楚子航心中就已经开始警铃大作了，但是他想着，卡没钱了还可以再充的。

这次在摩天轮上池间凉叶兴致缺缺，趴在窗户上俯瞰整个城市。

「好丑。」

「夜景确实更好看。」

「……夜景也丑，楚子航，你说芝加哥是不是比这好看？」

「嗯？芝加哥是……」

「楚子航，你还记不记得你十六岁那年我在摩天轮上说的话。」

「比较摩天轮和过山车吗？」

「不——是——」凉叶白了他一眼，脸上又恢复平时的嬉皮笑脸，「是说一起做过摩天轮的人走不到最后哦？」

摩天轮最高点过过很多仓座，有多少人信了，有多少人接吻？

啊啊，最高点又过了哦？

慢慢，落下去，落到海里，就像月亮和太阳，都会再升起来的，但是从来不会再见。

「学长，错过啦。」她笑得前仰后翻，楚子航心中那阵警铃却越来越响，他伸手打算抓住她，仓门却这时候开了。

她跳下仓座，连片衣角也握不住。

「楚子航，十八岁生日快乐，我们玩完啦。」

3.「重获」

闹钟叮铃铃的响，楚子航感到怀里的人往里拱了拱，伸手刚想把闹钟掐灭，凉叶就拽住他的手，眼里还有些朦胧。

「唔……师兄，生日快乐。」

「……嗯，生日快乐。」

凉叶哼哼唧唧的低头，发丝在楚子航下颚轻轻扫过，像是抚开沉积多年的灰尘，敲了敲藏在里面的盒子。

「怎么和我说生日快乐啊……」她的眼中藏着薄雾，楚子航抚着她的头发，她以前喜欢说这样像在摸小狗，像是不满，但是又很喜欢这样。「师兄眼睛好亮。」

楚子航的眼睑垂了垂，像是平时对上别人目光时的无措，只能移开目光来躲避。凉叶突然哇哇叫着把他的眼睛撑开看着自己。

「师兄你又这样了，我不和你玩了。」她直愣愣和那双黄金瞳对视，「我又不怕你的眼睛，你干嘛闭眼？这种黑暗里我的眼睛也是亮的诶？！」

楚子航透着那层蓝色看到一闪而过的金色流光，有些恍然的想起什么，但凉叶却伸手搂紧他，唇凑到耳边轻轻叹着。

「睡觉啦师兄，明天，不对，今天，今天还要……」

没了后话，只有呼吸声在耳畔。

阳光刚轻轻落进来，凉叶伸手揉了揉楚子航的头。

很轻，怕这个人会碎掉。

实在是太不真实了，这是自以为「初遇」后他的第一个生日。

……就当是第一个吧，每个都是第一个，所以我们认识多久都是第一年，都要像第一年一样爱着对方。

那双黄金瞳在半掀起的眼皮下闪着，楚子航的目光轻轻落在她身上。

「怎么就起这么早？」

「……生物钟吧。」凉叶这次难得没想出什么跳脱的话，只是缩回了刚摸过某人头发的手。「生日快乐。」

这次楚子航倒是把手抽出来搭在她头上，手指从发丝间穿过，微微地抚过又理顺缠绕的头发。

「我头发缠住你的手，是不是算一种红线啊？」

「如果你觉得。」

「……那就算吧，但是你的头发缠不住我的手诶？」

凉叶在那双眼睛里读到了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细想就听到他的回答：「那就粘起来。」

她愣了愣神，随即笑起来，笑得楚子航的心情随之也更好了些。

「没想到师兄还会说这种话。」

楚子航还在思索是哪种话，好像算不上情话，也算不上什么奇怪的话。

但是凉叶已经再次阖上眼，蜷成一团睡过去了。

漂亮话都会说，真心却难作假。

由于凉叶的回笼觉，两人出门已是正阳高照。

「今年不去游乐园了吗？」楚子航接过凉叶递过来的《萨迦》，心里已经清楚了接下来的目的地。

凉叶只是挽住了他。

图书馆静悄悄的，虽然平时人也不多。凉叶这时候松开了手故作玄虚地说此处有蹊跷你且留在此处我去探探虚实。

楚子航和她说过她似乎不太适合说谎，但她没放在过心里，依旧我行我素。不过也不必拆穿她的意图，顺着她答应下来就好，即使接下来发生的事显而易见。

等了大概五分钟，楚子航估摸着她大概准备好了，手搭在了虚掩着的门上。

开启未知的过程再短也是漫长的，即使后面是已知。

推开沉重的那扇门，彩带从天而降，是在庆祝他的诞生，一群人拥簇着蛋糕一起围上来，他的表情微微失调。

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手笔，也不止是摇来了狮心会的人，学生会的几位也出现在此。

齐喊的生日快乐旁人看来略显尴尬，但是参与在此的每个人都衷心为他祝愿。

师兄，你是被祝福的。

六一出生的孩子，本就是带着爱与幸福降临的。

你从来不是孤身一人，所以不要再去习惯受伤了。偶尔，也能依靠我们吧？

凉叶看着楚子航有些茫然的表情，从路明非身后探出头提醒：「师兄，吹蜡烛呀。」

他就这么乖乖地吹灭了蜡烛。

「师兄，你许愿没？」路明非捧着蛋糕盘一角没忍住道。

「……没有。」

「没许愿怎么成？点上点上再吹一遍。」

芬格尔咋咋呼呼翻出打火机把融了一半的蜡烛又点上，烛火摇曳不定，楚子航许了一个很长的愿望，既然是生

@Aaa师兄 因为我来到你身边的意义，是想给你带来那种幸福的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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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游乐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