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山海 第4章 第 4 章

“嗨，好巧。”

听见侠客的声音，柯妮亚转过脸来时候的表情三分狐疑三分谨慎，目光在他们之间打了个转，然后疑惑的神色就更加明显了。

“如果我说我只是碰巧，你会信吗？”侠客是心理素质较为良好的人，这一而再再而三的碰面虽然让此刻不免有蹲点假装巧遇之嫌，但内心坦然，无所畏惧。

他们住的不远，这家叫La Column的咖啡店又是这一带风评最好的几家之一，每天客流量很大，在这里碰上熟人也算是种有迹可循的巧合。

她没有答话，依旧是那副若有所思的神色。

侠客瞬间悟了她眼里的质疑不是因为他们为什么又碰上了，而是他和库洛洛怎么又一起出现了。旅团的几个女生有段时间爱看那种bl漫画，时不时就用神叨叨的眼神瞟他们，平时出门也不少女生会用这种“我们都懂，上帝保佑你们”的眼神看他们。虽然他对此不以为然，但显然现在的年轻女孩是很乐意往这方向去想的。

...救命，要怎么解释团长身边至少有两人的团规。其实玛奇和派克也在，只不过去隔壁店买马卡龙去了。

他和库洛洛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过还好柯妮亚的电话在此时响了起来，转移了这略微尴尬的话题。

“你好。对，是我。今天吗？可以的，请问具体什么时间呢？”她接起电话的语气有着他没听过的客气和郑重，他隐约听到对面提到面试之类的，心里不由有些好奇，现在杀手接活还要面试的吗。

还好他不是那种偷听了人家电话内容还会神经大条问出来的那种人，不然就会显得他这个问题很愚蠢。随后柯妮亚自己就跟他们解释了，她应聘了一家公司。

“实习？”

虽然第一次见到她就是穿着学校的制服，但实习这种事情着实是超出他认知的。

“是啊，学校要求暑假需要做社会实践，开学要拿实习证明换学分。”她神色平静地拿着吸管把牛奶和咖啡的分层搅匀，但冰块发出哗啦啦的响声，暴露出了她的烦躁。

侠客和库洛洛学校都没去过，社会实践是个特别陌生的词汇，再考虑到她的背景，感觉这事儿就更加离谱了。

不过再仔细想想的话，毕竟人不可能知道未曾经历过的事，如果是杀手这种需要适应多种场合随时随机应变的身份，多些人生体验应该也是有利的事。从这方面来讲，海金斯家的考虑十分周到。

“普通人的生活真麻烦啊。”她从他们的脸色中也猜到了他们此刻的诧异，望着咖啡杯里浮冰叹气说到。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难处吧。”库洛洛一脸平和，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在等待下文。他看到她左手手腕上有一个玫瑰金的手镯，手镯是某个奢侈品牌这两年的热门款，本身没什么特别，但覆着一层不易察觉的念。鼎鼎有名的富豪榜上家族的大小姐，到底是只笼中的金丝雀呢。

她何等敏锐，立刻就注意到了库洛洛的视线，大概也能料到他心里在想些什么，故意略带惆怅地叹了口气：“希望长大了就能自由吧。”

侠客火上浇油地露出一个微笑：“自由的人生而自由。”

她不出意料地瞪了他一眼。她的眼睛生得漂亮，眼尾微微拉长的弧度很是好看，瞪人都是一种娇嗔的意味。

玛奇和派克回来了，她们见他们和外人坐在一起就没有上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往不远不近的另一桌走去。

柯妮亚注意到她们，又有面试要赶，趁机拿上包和桌上的拿铁起身离开：“我要去面试了，让你们的朋友过来坐吧。”

库洛洛目送着她推开玻璃门走出去的身影，若有所思地说了句：“她会来找我们的。”

“嗯？”

他发出一声疑问，库洛洛只是回他一个笃定的微笑。

“我压团长。”玛奇环抱着双手走过来。

“好嘛好嘛，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好赌的。”侠客投降。

“那就是海金斯家的小女儿吗？”玛奇又突然感叹到。

侠客敏锐地从语气里寻到蛛丝马迹，问：“认识？”

玛奇点了点头：“她家哥哥实力很强。”

“你们交手过？”库洛洛有一丝讶异。他们这类人被买/凶/杀/人是挺正常的事情，但是职业杀手出手不死不休，玛奇都称赞对方水平的话没有道理她还安然无恙在这里，何况她从未提起过。

“我没和他交过手，但看西索和他过过招。”

“他们也认识...”库洛洛感叹。

听到这句话，玛奇的语气就开始愤愤起来：“就是他和西索说的，他说你如果闲着无聊，去找幻影旅团的库洛洛，那家伙应该很对你胃口。”

应该很对西索胃口的库洛洛有些沉默，在脑海中思索了下应该没有做出过什么惹到海金斯家的人的事情，如果有，也是无意的。

派克的重点抓的和两位男性成员不太一样，因为关系比较近，她更好奇是什么样的机缘玛奇会碰上那两个人。她试探性地问了问，不过大概碍于其他两个人在，玛奇没有展开说明的意思，大致就是巧合碰到，又因为从对方口中听到自家团长的名字就有些在意，后来又浅浅的结识了下。

在她琢磨着海金斯家的人和团长会有什么纠葛，是海金斯和西索相爱相杀，还是海金斯和团长相爱相杀，三角关系究竟何去何从的时候，玛奇问：“团长为什么说那个海金斯家的小姑娘会来找我们？”

“耶？你不是说你赞同团长的吗？”没等库洛洛回答，侠客先跳起来。

“我只是说我有这种感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玛奇耸肩。

库洛洛也耸肩，用敷衍了事的语气说：“我也只是有这种感觉。”

骗人。故弄玄虚。

侠客唾弃到。

***

若说人生何处不相逢，侠客很想知道这个何处在哪里。

倒不是说他特别想再见到柯妮亚，就是团长高深莫测的那句“她会来找我们的”让人特别好奇罢了，他就想看看会不会应验、到底是什么原因。

主要就是好奇心，这也很好理解，对吧？

淦，要不还是去那家店再买杯咖啡吧。

在侠客真实做出这种令他本人感到非常丢脸的蹲点装巧遇的事情前，库洛洛拯救了他。

“侠客，帮我查查面影的行踪。”库洛洛拿了两杯咖啡过来，把一杯带奶盖的给了他，自己手里一杯冰美式。

看到印着La Column的标志的咖啡，侠客感觉眼角神经微微一抽，接到手中发现是新上的海盐浮云冷萃，紧接着暗叹一声团长简直把自己喜好拿捏的死死的。

面影是个怪人，即使是对他们这群别人口中的“怪人”而言。他独来独往，罔顾旅团的规则，和他们根本不是一条心的。规则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虽说他们也算不算什么君子，但旅团的制度根本没有针对像他那种人的，依照不能内斗的规则，他们甚至还不能对他怎样。

他们不能动面影，但是团长的权力还是大过他们的。

所以库洛洛一问起这个人，他就有了猜测：“团长，你要清理门户了吗？”

“不，我只是欠一个人一个人情。”

他和库洛洛自小认识，有着极强的默契，库洛洛说前半句他就知道他要干嘛，这会儿他言辞暧昧，他就不去多问。他打开程序，库洛洛走过来一手撑在椅背上一起看着电脑，自顾自地解释到：“是西索，他想加入我们。”顿了顿，他又说，“对面影也很感兴趣。”

...这恐怕是团长让他感兴趣的吧。

出了流星街各式各样的人也见了不少，但要说最腹黑的人，他坚持不动地举团长的牌子。他就是那种让人不知不觉按照他的意图去做事，完了还以为是自己的想法的人。

侠客用的软件可以截获几乎所有联网的摄像头，对比目标对象照片和体型数据逐一分析拍摄画面中的所有人，然后筛选出可疑对象，数据太大，开启之后要跑几小时才能出结果。不过这种方法有个时效性方面的弊端，因为在很多地方监控并没有普及，最后一个截取到人像的画面可能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话说...侠客，”库洛洛措不及防叫了他的名字，然后问出让他简直大惊失色的话，“你喜欢海金斯家的那个女孩子吗？”

他的脑子里一下子没有答案，好像目前为止的人生里都没怎么把“喜欢”这两个字往人身上套用过，于是有些茫然地“啊？”了一声。

要怎么说喜欢呢...也不是不喜欢漂亮的女孩子，毕竟他是个取向正常的男人，但他敢肯定他的喜欢和电影小说里那种死去活来的喜欢不是一回事。不如说是一时兴起又往往会半途而废的那种兴趣吧。

不过此时比了解喜欢这两个字更重要的是，团长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库洛洛并没有让他蒙混过关的意思，神色颇为认真地盯着他要一个回答。

就算是八卦也不至于这么认真吧，还是说...

“团长，你又有什么坏心思了吗？”他一瞬间福至心灵。

库洛洛一笑，一种心思被戳破的神情涌上眉眼，看着竟还有些腼腆：“上次听你提起她的念能力觉得很有趣呢。”

果然...

“这种事你直说不就好了。”他嘀咕着抱怨，“突然问奇怪的问题。”

“我当然要问清楚咯，”库洛洛一脸义正言辞且体贴的模样，“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我是不会出手的。所以，你的回答呢？”

啊啊，太恶劣了。虽然是团长，但有没有人能管管他，调侃的表情也太明显了喂！

“我怎么可能随便喜欢一个刚认识的人，团长你就放心地抢去吧，需要帮助我全力配合。”侠客挺是仗义地拍拍他的背。

侠客的表情无懈可击，甚至有一种随时准备好等着主人一声令下就冲出去接飞盘的大金毛的精气神，把库洛洛看的一愣，行吧，真是感动。

玩笑归玩笑，库洛洛问这样的话只是出自于对侠客的尊重而已，毕竟是侠客先认识的人，就算自己有所图也要先经过他，至于问的方式——他承认他有时是有些戏弄人的坏心眼的。

“不过她的念能力真的很有意思，是我之前从未碰到过的，应该和团长一样是特质系吧。”侠客手托着下巴回忆，“只是她无意与我动手，还没机会看那个空间到底能够做什么。”

“按你说的来看，这种几乎没有破绽的空间能力需要达成的条件一般都很苛刻，而且需要的[气]很多，就算是修炼了大半辈子的老手也未必能够达到的境界，对一个她而言应该负担很重才对，但是她好像没有什么表现，这是让我觉得比较疑惑的地方。”

“确实，常规来说，不会随随便便用这种技能来威慑别人，尤其在当时并没有决斗的必要的情况下，那么只能说这个技能对她而言并没有构成什么负担——但这样不太合常理...”

如果这样去分析的话，她的念能力背后一定有很精妙的机制，能够最大程度发挥出来的同时将对自身的限制和伤害最小化，这个机制说不定比体现出来的那个虚无的空间更迷人。和库洛洛这么一分析，他都有些眼红了。

“团长抢到的话，让我也好好看看呀。”

库洛洛对他比了一个ok的手势。

“这样做到时候八成会被海金斯通缉到死的。”侠客回头看了眼电脑上在跑的数据，嘴里嘀咕着。

“嗯。”库洛洛煞有介事点点头，“到时候你也是同犯哦。”

侠客举手投降：“是是，我有这个觉悟。”

正在参加面试的柯妮亚：阿嚏——这里的空气属实不大好...

我其实（小声）...还挺喜欢团侠的，侠团也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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