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魔眼 第4章 复仇x复仇

还是个男孩呢，脸颊上留着婴儿肥，眼白尚且清澈，没有一点血丝，细软的金发盖在头皮上 像那种被养的特好的金毛犬。

“你看到了什么？”他盯着你。

带绣花的麻制长袖，不知名种类的长裤，天然石耳坠，现在的青少年一般不搞这种风格，有种刚从深山里出来、被精心教养的优质男丁的感觉。

没有贬义，其就是有一种与钢铁森林里长大的孩子不同的自然感，就连那里的野孩子都没有这种纯净感。

“人性的丑恶罢了，这里的宝物都被污染了。”你看着他，他正要转头去看那对眼睛，听见你的话 蓦地望向你。

“很过分吧，随意夺走别人的‘一部分’并物化，还有将别人苦难作炫耀的，我看不惯。”

男孩的眉毛蹙在一起了，之下的眼睛满是晦暗不明的情绪，“你怎么知道它是被夺走的呢？”

应该是某个小语种使用者，有些发音还未完全习惯通用语，漏气的声调有些可爱。

“人的眼睛就像是电视机的屏幕，它里面的不甘就差被旁白读出来。”你看着男孩低下头，呼吸吹气几缕轻薄的发丝，“只是那些情绪被冻结了，要伴随它永远。”

男孩转过身去，露出的一小节脖颈皮肤细腻上面的小绒毛也被灯光镀成金的。

气氛尴尬起来，你没有等他说话 马上溜开了。

……

原来是走错路了，本来应该左拐的。

这个展厅站满了人，钢化玻璃内围满各种奇珍异宝。不少工艺都可以在过去的世界找到原型，只是换了名字、换了历史，但见识了刚才的“展品”后，你没法放心欣赏这些展品了，只怕每一件都有着自己的血泪史呢。

就算是收来的，上面的罪业也没办法洗净了。这就是人类，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类，曾经你也是依托他们降生的。

——恶魔因人而生。

「真的是这样吗？」

这个否定的声音，到底是谁呢？是魔鬼妄加揣测的诳语，还是人心中压抑已久的猜疑？

你到底是人是鬼？

一直忍不住思考，甚至看书也不专心了，看一大段又要从头读起。

也只有在照顾雪花的时候，你才有一些身为人感觉。

雪花已经十二岁了，是只老狗了虽说小型犬有不少活到二十岁的，但过了十岁之后你总忍不住怕失去它。

你父亲一直不让你养狗。

上个世界不是说，‘年少不得之物将会困其一生’吗，父亲死的第二天就有一只流浪狗趴在门前休息。

你当即就把它捉来了，放在父亲的房间里养着。当时其实是有报复的意思的，毕竟当初长着长着就觉得自己根本懒得去料理别人的生活，你太懒了挤不出时间。而你在父亲的鞭策下竟觉得时间大把，

——只不过都被浪费了。你想。

很长一段时间，抑郁的情绪环绕着你，世界突然空出了一大块，你觉得很寂寞，觉得活着好无望，每每看到那狗你就愈发悲伤，眼泪挤不出来一股脑闷在心脏里，鼓胀得难受。

这种时候你不敢看它。

黝黑的圆眼睛和镜子一样，里面的你神色无力，简直像一张手绢盖在自行车座上。

父亲是被同事杀害的，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你还在外面上课。你已经不需要人陪了，每天自己掐着时间上路。

你时不时就能碰到窝金的同伴，一直都和衣着光鲜的大人混在一起，举止彬彬有礼，窝金变化如此之大你也不敢认他。

直到那个叫库洛洛的青年发现了你家中的秘密，帮你处理了父亲的尸体，你才对这个团体印象深刻起来。

原本只是寻常的一天的，你照常放课在街头遇上他，他向你问好并把你拦了下来，小声问你家中是否有丧事。

那时的青年相貌端正，说话又不像同龄的男生那么粗鄙，很容易引人脸红心跳。眉毛短而有劲，嘴唇薄厚适中、气色很好地发着浅桃色，乌黑发亮的眼珠子看着你，余光又瞟到其说话时露出的白牙齿。

也许就是他如此光彩照人，你才会被那句话伤的如此之深吧。

他说：“你身上有逝者的味道，精神也不太好，是家中发生什么事了吗？”

晴天霹雳。你急着想解释什么，最后红了眼睛。他很耐心地等你抽抽搭搭完，没有打断你而是递出手帕。

“父亲死了——”你说，“家里只有我一个人。”

在那段还没走出丧父阴霾的时间里，你对库洛洛一直颇有好感——他总是可以巧妙地猜到你的心事，你一度认为你们非常投缘。毕竟你们第一次相遇时他就展现了恰到好处但不唐突的绅士风度，就是看那男孩尸体的眼神和上次在街上的匆匆一撇没什么区别，你总是被他习惯性地冷漠惊到。

这段时间你们交流了许多，他读了很多书，总能将让你觉得枯燥难懂的名著赏析地精彩纷呈，总是关注到你不曾发现的地方从而改变整个故事的风格，他很聪明你第一次这么钦佩一个人。

当偶尔 你们的想法撞到一处时，你就会异常兴奋，你很少在人前表现的那么开朗上一次还是窝金。而且库洛洛从来不会不耐烦，他一直很会照顾你敏/感的内心，让你觉得没有家人的日子也不算太难过。

要是你们有血缘关系就好了，那时的你想。

人总是贪心的，当时的你也不例外。当自我感动的帘幕被揭开，你也变为了一个悲伤的小丑，真丢脸，但是你安慰自己没人会在意现在的你。

总之你离开那地方也有他们的一份功劳，要不然你至少要成年才能离开那吧。

——话说回来，方才说到你对雪花的寿命问题十分担忧，你考虑过各种方法，比如用这个世界的独特能力将它改造，可最后你还是想普通的帮它养老送终。

早点离开也好，毕竟你不知道自己还能照顾它几年。

你没有忘记自己是和别人做了交易才来到这的，这让你耿耿于怀，但你却无法想起自己究竟做了什么交易。那个人类向你许了什么愿呢。

即使想着想不起来就不去管，可你依旧为此不安。

“嘤嘤——”雪花呜咽了一声，你将手里的苹果干塞给它。本来打算再陪它玩一会的，这时手机响了，你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嗯，那个人。

从流星街出来后，你为了赚一人一狗的生活费用，借人脉发展起了情报生意，听起来就像‘折xx也’一样。

但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简单，做这一行需要极强的计算机水平，搞不好就会被查到ip，幸亏队伍里有个叫侠客的，不然刚从那种地方跑出来的你可能连服务生都做不了。

「怎么样。」电话那头问。

“东西挺多的，但是没什么特别有意思的东西，都是那种虽然贵但市面上也能买到的类型。”

打给你的人是库洛洛。他带你离开那个地方，并让侠客教授你这些技术的原因，就是他要求你在有生之年都得给他打白工，作为一名线人活着。

那时你们熟了，他也开始摘下那张“面具”，字里行间只有生意，你为此一直对他心有不满，同时感觉丢人极了——

但你偏偏被他拿捏的死死地，他知道当时的你最需要的是什么。

当务之急，你必须从那里出去，而他答应你可以不用加入他们的势力，只需要提供他们想要的信息，知无不言 不可以撒谎。

“不过按价格来看，以你们的实力干一票不亏。”

「我知道了，谢谢你。」

“……”

全都是表面的客套，库洛洛这人城府极深是你最不喜欢的类型，待在一块非得瞻前顾后可谓身心俱疲。

damn！

但是他们并没有禁止你将他们的信息也作为商品出售，而只要他们不问针对性的问题，你也可以只字不提。

那天的男孩该不会是之前被他们灭族的那个窟卢塔族的人吧，放任下去的话……他会想报仇吗？

“喝喝…”你突然笑了，想着库洛洛可能摊上了大麻烦，也许可以借此在将来摆脱他们。

你不想一辈子都活在别人的阴影下。

但要真那样，他会不会把你也干掉？才过了一年，之前的资料你也有帮忙收集整理，可你那时候不过是个苦力，他总不能这么不讲理……是吗？

灭族的感受你还没有过，虽然上辈子你的同类也被大量捕杀，但你觉得反正恶魔也杀了好多人，倒也无所谓。你在成为人之前根本没有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如果和他提前建立起感情，凭借这个他大概愿意分出一些心来理解你的苦衷。

就这么办，顺便可以吹吹枕头风。

你又笑了，变成人之后你的笑声很像那女孩，低沉的青春感中透着几分诡异——

对了，你是答应那个女孩的愿望才来到这的。

要不是那个女人…你应该有很多时间准备的，现在失去记忆难道也有她的原因吗？

……那时候自己的确被逼到濒死了，不过你不能确定穿越这种事还能带着别人的能力一起吗？

——不能想了，脑子要生病了，现在只需要注意那个孩子的信息就好。

仇恨简直是催生人不断成长的最佳肥料。你曾经听人说过库洛洛那家伙就是为了复仇才走上歪路，不过他的聪明才智就是做强盗也做得精彩，当初的你哪知道他是犯/罪组织的头头啊。

你跟他一路走来，不知道沾上多少怨气，倒是没有拿死亡威胁过你，只是你哪天拖了他们后腿，想必也和流星街那些家伙一样，被毫不犹豫地从世界上抹杀。

纵使有那股力量，寡不敌众，最多死的悲壮些。

得在还没像那家伙一样烂掉之前尽快动手才是。

开这篇文的时候是想要主奇犽的，看了冥冥老师的文之后对他特别上火

但是后来看上酷拉皮卡了，我刚看猎人那会其实对他无感来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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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复仇x复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