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知和恐惧的笼罩下,三马尾抓着脸大声惊叫起来,恨不能把自己缩成一粒沙,来躲避渗人的目光。
在门外偷听的金听到叫声,不管三七二十一踹开门冲了进去。
双马尾被吓了一大跳。
发现房间里到处都是画像后,金略微吃惊,锁定目标后,一把扯起床单,盖住几人所看的画。
“不要看这些画上的眼睛。”金警告尚在清醒中的双马尾,顺手打晕了被画像控制的两兄弟。
但还是晚了一步。
单马尾的半边脑袋已经变成了玻璃,三马尾的玻璃化也快到心脏的位置了。而且,即便人已经晕过去了,玻璃质变仍在继续。
“大哥,小弟?怎么会这样?”双马尾惊恐地瘫软在地。
金苦恼地挠着脑袋,正思考着该如何是好时,忽然察觉到什么,一把抓住地上的双马尾闪出房间。
凯特翻窗进入房间时,只看到满屋的画像和两个奇怪的男子,凑近一看,发现人体正在逐渐变质时,瞪大了眼睛。
“玻璃?”
为什么人会变成玻璃?
从两人倒下的方向望去,面对被床单盖着的东西,凯特瞥了眼房门的方向,揭开了床单。
“画?”
说起来,这里一屋子都是画,偏偏把这一幅盖住了,为什么?
凯特仔细端详起了画作,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
只是一幅很有价值的画而已。
无论是从这种镜片化的创作手法来说,还是就画师技术和作画创意而言,这幅画的价值不言而誉。
这里所有的画都是如此。
为什么这里会有这么多价值不菲的画?
还有另外一点让人在意的是,从创作手法上来看,这些画和酒店墙上的玻璃塑像,应该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玻璃…玻璃……凯特看了看画,又看了看地上的人,出了房间。
楼下,赫缇听到声音,穿好衣服正欲上楼,刚拉开门,突然有人挤了进来,差点没把她吓死。
“金?你干什么?楼上好像出事了,我不是和你说过要随时待命的吗?你怎么不去看看?”赫缇皱着眉头,目光看向金手中耷拉着脑袋的双马尾男子。
“还有……你手上的,好像是我们酒店的客人吧……是双马先生。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客人?!要是被投诉了可怎么办?”
“那应该就是了吧。”
金不以为意地把人随手往椅子上一扔,余光瞄了眼赫缇的腿,毫不避讳提醒道:“我已经上去看过了,你最好就不要再上去了吧,不然你腿上的玻璃化会可能会更严重的。”
他怎么会知道……赫缇吃惊。
金没在意她的情况,接着问双马尾:“你们为什么要掉包酒店的画?”
酒店的画被客人掉包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赫缇更加吃惊了,也跟着看向了椅子上的人。
而双马则是抱着身体瑟瑟发抖,一副尚在惊恐之中没有回过神来的模样。
看样子,暂时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以防万一,金一手把人敲晕。赫缇惊圆眼睛,责问的话还没问出,始作俑者就张大嘴巴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抱着胳膊坐在门后耷拉着脑袋睡着了,无论她怎么叫都没反应。
月光倾泻而下,给城市铺上一层银白的纱,又跑进窗户里,窥探着黑暗中的人。
动静响起时,像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坐在床边的人才有所动作,松开搭着下巴的手,扣着衬衣扣子走出月光,打开紧闭的房门。
出来时,隔壁几间屋子的房门也近乎同时打开。
衣着完整的几人脸上不见半点惺忪倦怠,反倒是在看到对方时,脸上都闪过了一丝莫名和了然。
“呀~团长熬夜就算了,飞坦你也没睡吗?还有玛奇,熬夜的话可是会长团长同款黑眼圈的哦。”侠客懒懒地叉着腰,边说边往飞坦的方向去。
飞坦瞥了他一眼,没搭理。
“你不也一样。”玛奇不以为然反讽。
“可是我熬夜是为了欣赏月光,月亮女神应该不忍心让我长黑眼圈的吧。”
“……”
“真的吗?”
对于侠客的回答,飞坦质疑地扫向他的胯间,贼笑嘲讽,一副“你别装了,我都懂”的表情
侠客还没来得及反驳,忽然感觉□□一凉,抬眸望去,冷不丁撞上玛奇嫌弃万分的表情,张了张嘴想要解释,玛奇就把头扭开了。
“好像出事了,我去看看。”
库洛洛点点头,人就走了,留下三人面面相觑。
注视感在身上久久停留,飞坦疑惑望向库洛洛,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和自己说,有同样感觉的侠客也是这么想的,但视线的主人却什么话也没说,转身回房了。
门没有关,台灯光取代月光从屋内溜出,看了看坐在床边捧着书看的人,侠客和飞坦对视上,眼神无声交流着。
侠客:团长刚刚是在看我们对吧,是出什么事了吗?
飞坦耸肩摇头,表示不知。
也是,从小时候开始,团长的心思就很难猜,何谈现在。
“啊啊,团长的心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猜啊。”侠客挠着后脑勺感叹,想到了什么,搭上飞坦的肩,低头小声在他耳边耳语,“不过话又说回来,飞坦,你刚才没睡觉都看了些什么?不准备和我分享分享吗?”
对此,飞坦只是挑着眉头,但笑不语,搞得侠客好一阵心痒。
真好奇飞坦都会喜欢看些什么类型的。
刚走到楼梯囗,迎面撞上从楼下上来的凯特,两人皆是一愣,玛奇率先反应过来,面无表情折返回去。
刚离开的人立刻又回来了,侠客和飞坦远远望见,问了一嘴,没被搭理后,跟在后面进了库洛洛的房间。
“这里有其他念能力者。”玛奇一进屋就说。
库洛洛对此没什么反应,好像早就知道了一样,头也没抬地盯着书看,问:“你遇到了谁?”
“晚餐时有人进酒店找人。”
这么一说,几人立马回忆起晚餐时,确实有这么一个留着长发戴着帽子的人进了酒店。
竟然是念能力者吗?
“看样子你们没交手,能估测出对方的实力吗?”库洛洛又问。
“我刚才过去时,没有察觉到他的气息,才会和他撞上。但是看样子,他也一样。”
也就是说,对方已经掌握了绝,并且程度和他们不相上下。
库洛洛饶有兴致地扬了下眉头,终于舍得把头从书里抬起来,将书合上:“我知道了,今天就先这样吧。”
“那刚才的事……”
“已经有人替我们去看过了,就不用再去看了。”
库洛洛抿嘴微笑着说,那双黑亮的眸子里却不见半分笑意,只有黑不见底的深沉,与青春正少的脸一点也不相符。
正常人可不会有那样的眼神,所以,那个人,应该是那几个人的领头人,有可能是念能力者……甚至,那几个人,都是。
这里的画和雕像中也有微弱的残念,酒店里又住着会念的宾客,为什么?还有这两个正在变成玻璃的人…
直觉告诉他,这家酒店一定有问题,也极可能是金留下来并且对他避之不见的原因。
金是在考验他吗?
凯特想着,来到窗边,正欲像来时一样翻窗离开,突然感觉头顶有人注视着自己,捏着帽檐仰头一看,刚好与站在阳台上的人对视上。
小女孩?
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他怎么没注意到?他进来的时候也被看到了吗?刚才的动静已经惊醒了一部分人,如果她再喊一声的话,应该会闹出更大动静的吧,尽管他随时能离开。
可是……
在目不转睛的注视下,凯特还是慢慢把窗台上的脚收了回去,就在他准备关窗回屋时,楼上阳台处站着的人却背过身回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