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任务执行,请你们行长出来。”
是谁,是谁在说话?
揍敌客银行门口的保安四处张望。
“你好,”侠客笑完,终于在飞坦想杀人的视线下走了过去,出示了教会的羊皮纸任务令,“我们是流星街教会执行人员,有些问题想要请教揍敌客银行的行长。”
流星街里就这么一家揍敌客银行,在揍敌客租界内。
“我看看,”保安接过了侠客递来的任务卷,低头看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才到他的腰的小男孩,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什么时候在这里的?!”
飞坦无语地移开视线,懒得说话了。
“这确实是教会的章,”保安核实了纸张上的印章与内容后,点了点头,“请跟我来。”
VIP室里,一名男性柜员给飞坦和侠客两瓶水,表示,“行长还没有来上班,一般他下午三点来,下午五点下班。”
现在呢,是十一点,上午。
“那你们行长工作挺轻松,”侠客吐槽道,“我觉得我也能干。”
男柜员尴尬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行长每天很忙,经常去长老会那边拉业务。”
所以不来坐班很正常。
反倒是他们这些柜员,每天要负责平民的存钱取钱,打电话通知家属什么的,总之就是挺忙,不过蛮简单的。
飞坦皱眉,如果是别的地方的什么人,他们早就可以直接切入到对方家里或者什么地方,把人抓起来。
但是这是揍敌客银行,涉及到揍敌客的势力,库洛洛说过他们最好不要主动针对某个大势力。
“没办法,那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侠客摆了摆手,让男柜员回去工作了。
在流星街里,教会的职责之一是收敛死者的尸体,如果有居民向他们请求尸体收敛服务,教会必须无偿帮助流星街的居民火葬或是土葬死者。
但是以流星街每年死亡两百万左右居民的数量来看,教会远远处理不了这么多的尸体,所以大部分流星街人会自己埋葬死者。
因为土地是大家都可以用的,很多流星街居民在亲人朋友死后,就随便找个地方埋了,立一个小土堆当做坟包。
随着长老会允许外界势力进入流星街投资驻扎,(其实根本没办法阻止),一些专门提供丧葬服务的组织在流星街大受欢迎。
他们能够免费为流星街人提供火葬,以及返回骨灰,虽然装骨灰的盒子要购买,但如果流星街人可以提供盒子,那就可以免费火葬。
一时之间,火葬就更加流行了。
以前人们不火葬,那是因为他们在教会排不上号,只能土葬。
火焰在流星街是净化的象征,高温能将一切都烧成灰烬,比如无法回收的垃圾,一切不好的东西,因此,流星街人对火焰有着特殊的情感。
而飞坦也借此修行出了他的念力必杀技,受烈日灼烧,原地大范围敌我不分的高温火系魔法(大误)。
过了一会,开着空调的VIP室的门又打开了。
是行长回来了?现在只是十一点半而已。
飞坦放下了杂志,和侠客一起看向门口。
“喔?是你们。”格蕾西惊奇,她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执事服的格斯。
流星街这个破地方,很少下雨,冬天冷死,夏天热死,如今正处于春天,室外温度在十度到二十度之间,格蕾西觉得很不错。
侠客楞了一下,他直接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揍敌客家大小姐已经很久没来流星街了,自从上次长老会试图联系她被拒绝,次次联系都被揍敌客管家拦下来了。
他们都以为这位大小姐是不打算再来,结果谁知道她又突然出现了。
“请注意你的措辞。”格斯冷着脸警告道,气势与念压都显示着他并不好惹。
“啊抱歉,”侠客抬起双手,“我无意冒犯。”
“没关系。”格蕾西心情愉悦,此时并不计较小事,“我记得你,侠客。”
格斯收回了气势与念压,飞坦也从警戒状态恢复正常。
格蕾西瞅了瞅飞坦,噢,这蓝头发小矮子,真矮,居然比她矮,“这位是?”
又矮又凶的样子。
“打扰了,我是飞坦。”飞坦用通用语说道,正式且繁琐地宛若是从教科书里复刻的,“教会编外执行人员,我们有重要的事情想要咨询揍敌客银行的行长艾克特。”
格斯心下就是一个咯噔。
“什么重要的事情,借贷吗?”格蕾西猫猫好奇,她指了指自己,“我也可以办理。”
“我们...”
看出飞坦和侠客有否认的倾向,格蕾西下意识笑得更加灿烂了,“针对你们私人的无期借贷也可以,十亿以下都可以直接借给你们,像侠客飞坦这样有前途的年轻念能力者,合适的武器装备是必须的吧。”
还在思考格蕾西为什么这么热情的侠客和飞坦,直接被她一套组合拳给打懵了,两人晕乎乎地签了字,开通了揍敌客银行账户,以个人名义向揍敌客银行各借了十亿戒尼,而每年他们只需要还百分之十的利息,也就是一亿戒尼,本金可以随便他们什么时候还。
——无期贷款。
“十亿戒尼并不多,如果你们没有门路来钱,可以来找我接取委托,到时候会以任务难度来决定酬金,怎么样,这可是只提供给你们这样的贷款人的福利哦~哦~哦~”
格蕾西的最后一句话还回响在飞坦和侠客的脑子里,春天的流星街很凉快,站在银行门口的两人脑子被风一吹又冷静下来了。
“无期贷款是什么意思?”飞坦扭头问侠客。
侠客想了想,“应该就是,随便我们什么时候还这笔钱。”
“......”飞坦虽然不擅长心算,但百分之十的利息他还是一想就能明白的,“如果我们就拿着这笔钱什么事情都不做,那十年后就倒欠揍敌客十亿戒尼。”
十亿戒尼是很大一笔钱,飞坦和侠客都承认这一点,但是在格蕾西这样一个比他们要小的多的大小姐口中,像是什么微不足道的东西一样,随便就打到他们刚开的银行账户里了。
但不管是男人还是男孩,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点——蜜汁自信。
“十年后我们都不一定还活着,”侠客嬉皮笑脸,他拿出兜里刚刚取出来的一万戒尼的硬币袋子掂了掂,丁零当啷,“走,哥请你!”
飞坦:#呵呵。
反正这行长也不在,飞坦和侠客两人一路打打闹闹地走了。
VIP室里,格蕾西面无表情地喝了口茶。
大小姐!,格斯内心尖叫,泰酷辣!
“那个谁,艾什么,”格蕾西放下茶杯,“他干什么了?”
“艾克特,”格斯解释道,“我们给所有人办理银行账户,不管是谁,只要来就可以办理存钱取钱的业务。”
揍敌客银行并不止在流星街有,随着揍敌客私房的开花,揍敌客银行在大部分国家也有分行,方便外出劳工的流星街人往家乡打款。
只是数量不多,每个大城市里也就一个两个揍敌客银行。
因为根本不做理财产品,也没有存款利息,外面世界的居民少有将存款放在揍敌客银行的。
这年头,城市里已经很少见到如此清流的储蓄银行了,大部分都是进去了就想卖你产品的商业银行。
而很多地方的官方势力也不会向揍敌客银行借钱,因为官方内部人员吃不了回扣,而且官方借钱不还真的会被杀,所以揍敌客银行的客户大头始终是流星街人,以及在流星街有活动的外部势力。
“...原来是这样吗,”格蕾西转了转眼珠,猫猫大眼精光闪过,“看来有人在利用我们快速转移戒尼。”
能够安稳开在流星街而不被抢的银行,也就只有他们揍敌客银行了。
其他地下钱庄不算,那种随时可能跑路换个地方继续开的。
格蕾西第一次开银行,她不懂,但被直属管家提醒了一番后,她那揍敌客专属的敏感神经开始哔哔作响了。
“按道理说,客户的信息我们要绝对保密,呵呵。”
如果有另一个世界的猎人协会的十二地支看到格蕾西的笑容,一定会警惕该死的帕里斯通又在搞什么鬼。
“但是我们并没有用人们的存款做投资,也没有获得收益,”格蕾西转动着眼珠,“只有跟我们借贷了的人才算是客户,其他的都只是被我们无偿帮助了的人。”
“给那些流水超千万戒尼的账户下短信通知,提醒他们有教会的人在查资金,”她摸着腿上放着的皮草大帽,缓缓看向格斯,“这些人将成为我们的未来客户。揍敌客银行要设立新的规则了,正好...”
猫猫大眼猛地眯成了招财猫那略显财迷的弯月形状。
“一年里总流水限额一百万戒尼的存取。超过一百万戒尼的存取,如果是存钱,那么我们直接收取金额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存十亿扣一亿。”快乐猫猫的语调。
“百分之十!?”格斯傻眼,他记到一半的笔都停了,“大小姐,这会不会太贵了?”
这简直离谱他吗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啊!
格蕾西斜了他一眼,格斯立刻卑微,“请您继续吩咐。”
“取钱,”格蕾西捂着嘴坏笑,“现金,一百万戒尼以下随便取。一百万戒尼以上,扣除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取十亿戒尼,扣一亿手续费。”
格斯已经听麻了,大小姐这是要改姓揍扒皮。
“如果是开支票,”格蕾西竖起食指,“十万戒尼起开,一律扣除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
揍扒皮升级了,从百分之十变百分之二十了。——格斯的内心变成了《呐喊》
“但是,”格蕾西猫猫歪头,“把支票变成存款,存回银行,不收取手续费。”
格斯他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大小姐,我现在就去撰写规则初稿。”
大小姐是想把那些既不借贷,又利用揍敌客转移财富的坏人赶走吧。普通的流星街居民一年根本存取不了那么多钱。
毕竟这一存一取加起来百分之二十的手续费虽然安全快捷,但实在是太贵了,有需要的势力雇佣面包车运输现金更便宜。
在流星街这金钱与权力的无序海洋里,在揍敌客办理了账户且被通知到了的人,就没有几个不是反应迅速的。
反应慢的只会被浪花拍死,一半以上的账户在一天内不顾百分之十的手续费,将账户内的金额全部取走了。
而剩下的,似乎在静观其变,格蕾西推测那有一部分应该是流星街本地富有居民的(长老们以及长老亲戚关系户们:?)。
几天后。
一间处于揍敌客租界外的一间巨型工厂大门被一脚踢飞,阳光照射进了大门内,门内的冷气丝丝地飘了出来。
“蹲下投降!”窝金大吼了一声,“清缴异端!”
这是一间堪称典范的肉类流水线工厂,冷气充足,地面上有防滑漏水的镂空设计。
金属大门落在了由蓝色不透明的大型塑料袋堆叠起来的小山上,陷了进去,有的袋子因此被划开了,可疑的深红液体从其中渗出。
流水线上的工人们大多是男性,他们茫然后惊慌失措地蹲下去了。
紧接着一个一个被警卫队扣上了手铐,到工厂外面靠墙蹲下。
几分钟后,信长面色阴沉地从工厂大门出来了。
他手里的刀被握得发抖,窝金由于体型高大并不适合进去破坏更多东西,所以他留在了外面,看到伙伴如此激动,他大声问道,“信长,里面还有人吗?”
信长沉默了,他闭上眼,又缓缓睁开,“里面有很多人类的尸体,残块,已经没有活人了,注意袋子里,应该也都是。”
“向教会报告吧,”信长看向一脸惊惧的警卫队队长,“...我们先走了。”
其实窝金也能想象出里面到底是干什么的,只是他怕他看了之后忍不住一拳把现场全部打稀巴烂,所以才没有仔细观察。
两人离开了。
而其后,工厂周围响起了拽拖塑料袋的声响,以及,其中各种肉块骨头在碰撞的声音。
啪嗒,一枚写着“脊椎”的贴牌从袋子上掉了下来,很快就被当做垃圾踢开了。
像这样写着各种部位的牌子,多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