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格蕾西的猫窝 第262章 450

夜晚。

“真的很抱歉，婆婆。”库洛洛手里拿着一个精美的白瓷罐子，他站在居民房门口，正在轻声细语地与门内一个容貌沧桑的老婆婆对话，“我对此感到很抱歉...”

不远处，短发的派克诺妲抱着双臂，与芬克斯一起站在阴影处。

几年来流星街大变样，很多垃圾山被清理掉，有了大量的平地。

虽然这些平地土壤贫瘠坚硬，不堪为农田，但在这上面建房子还是可以的。

不少流星街的居民都愿意搬家，从建材商那里购买木材来修建简单的一层房子来居住，反正在流星街的大家都有共识——土地不值钱，是所有人的土地。

有居民在某个区域大量定居后，长老会就在那片区域安装了便捷的照明——来自揍敌客永不熄灭的火把。

当然，火把能够提供的光照有限，但架不住这玩意便宜，而且不需要电也烧不起来东西，没有安全隐患。

流星街就没有铺设什么地下电缆，那玩意第一天铺了，估计第二天就被消失了。

至于火把，这种在揍敌客租界就有售卖的东西，流星街居民想要的话可以去用捡来的垃圾换，一户人家也就用一个火把就够了，也不需要偷路上的。

老婆婆的眼眶周围早已布满了黄斑，老化的肌肤并没有因为悲伤与气愤而变红，她死死抓着库洛洛的手，“库洛洛，一定要帮我儿子报仇！”

像是这样的场面，芬克斯已经看麻了。他扭头跟派克诺妲聊天，“这都第几起了？”

“...长老会不立法的话，”派克诺妲的眼眸冷酷，“只会有更多起。”

流星街...随着流星街变得繁华起来，这里的人们好像也不像以前那样团结友爱了。

当然，这只是派克诺妲自己的感觉，放到外面的世界，街区的财富可以随便放在路边不怕居民拿走的，相当少见。

“真不知道长老会为什么会允许外面的人来流星街做生意，”芬克斯皱着眉头，“这些人简直丧心病狂，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此时库洛洛已经结束了与老婆婆的对话，他手里拿着白瓷罐子，走向派克诺妲他们，“走吧，我们去下一家。”

风中飘来这样的来自库洛洛的话，“只要有利益，就会有人去做。”

随着流星街开始接受外界的投资，提高了居民生活水平，库洛洛也不知道，该如何遏制随之而来的各种乱象。

流星街的人，很多，也很不值钱。

...

“你说什么？”格蕾西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她抖了抖猫猫耳朵，又问了一遍格斯，“你把我的零花钱拿去借贷了？”

格蕾西坐在一栋距离流星街奶奶家不远的新的二层小别墅里，租界内修建了基础设施，即使小别墅是普通建筑队修的，通了水电，配上了最新的家居和设计，自由又舒服。

西装革履的格斯当即单膝跪在桌旁，“很抱歉，我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您这件事。”

但是他身为格蕾西的直属管家，只要是能给格蕾西好处的事情，他都干。

格蕾西翻起了格斯代替她的揍敌客垃圾回收与流星街签下的贷款条约，“长老会以流星街整体的名义向我借了五百亿戒尼，三十年内每年还我差不多41.6亿戒尼...”

她拿过计算器敲了敲，然后更加百思不得其解了，“那这样下来，三十年后流星街要还给我一共1250亿戒尼，这买卖可不划算。”

不划算的买卖，指的是对流星街而言，格蕾西无法理解为什么长老会要跟她借这么多钱。

但流星街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了，长老会也是如此，逃单是不可能逃的。

格斯是流星街人，他向着流星街的同时，也向着揍敌客，他解释道，“大小姐，长老会想要顺应时代潮流，流星街不能被世界抛下太多，只能借钱发展了。和谁借都不如和您借，反正这生意也不亏，我就替您顺便注册了揍敌客银行。”

什么？格蕾西两眼空洞起来，她有了新的公司，银行？

虽然说爸爸一直以来就把她的能力当地下钱庄使，但格蕾西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还能成立揍敌客银行。

“现在我们只接在流星街内的业务，针对所有人的无息存钱，只针对长老会的有息贷款，与长老会合作发行流星街的债券，其他业务没有涉及。”格斯一板一眼地说着，同时小心翼翼地观察格蕾西的表情。

他很久没回枯枯戮山，而他的主人大小姐格蕾西在山上呆了很久都没有出来，格斯有些摸不准格蕾西如今会是个什么反应。

至于银行怎么管理，很简单，大部分流星街人都很穷，他们宁愿把那一点点钱放在自己家里也不想放进银行，省的到时候取钱还麻烦。

但对于外出务工的流星街人而言，往家乡打钱，有揍敌客银行就方便太多了，他们全都用揍敌客银行往家里送钱。

与其说现在的揍敌客银行是一家银行，不如说是邮局，专门替外面的劳工把钱送回流星街。

平民只能在揍敌客银行存钱取钱，无法贷款，而揍敌客银行里超过百分之八十的已注册的账户都属于外出的劳工，他们的家人只需要递交取钱的申请，然后揍敌客银行会给外出劳工的人打电话通知核实，取得本人许可后，劳工的家属就可以拿到钱了。

第二天格蕾西和格斯走在租界的宽敞街道上，揍敌客银行的建筑就在综合楼不远处，里面有不少客户正在大厅内站着等待着取钱。

门口有保安看守，银行外还贴着大大的广告，上面画着外出劳工的形象，有男有女，以及揍敌客私房的牌子。

“那写的是啥？”格蕾西还没见过这么土的广告画，她指着问。

格斯回答道，“是酒店的招聘广告，我们需要大量的劳工。如今揍敌客私房已经在世界上百分之七十的国家铺开，百分之三十的国家不欢迎揍敌客私房，门店数量在五千到五千一百之间徘徊，我们常年招工。”

按理说，她家私房菜一家门店只需要十个员工就够了，一个算钱的，一个店长，几个跑腿清洁的，几个厨房的。

五千家门店那就五万个员工罢了，流星街这么多人，不至于五万个人都招不出来。

“大小姐！欢迎大小姐大驾光临！”这时候银行行长，一个瘦巴巴高高的中年男人连忙跑了出来，在格蕾西与格斯面前鞠躬行礼，“大小姐好，我是艾克特，一个流星街人，很高兴见到您。”

格蕾西上下打量了一番他，这个男人一头灰发，似乎是天生的。

她的目光带着疑问看向格斯：你怎么把行长的位置给不是揍敌客仆人的人？

但很快，艾克特就用实力证明了自己，他带着格蕾西进了银行的VIP室，来了一通业务报告与前景展望。

这对于以前没有上过几个学的流星街人而言，艾克特聪明得过分，即使是她从枯枯戮山上找寻，也很难找到一个比艾克特更加合适的行长了。

想了想，格蕾西觉得艾克特当行长也行，反正他们银行又不骗人钱，只针对平民百姓做无息且不收服务费操作费管理费的存取，借贷也只借长老会的钱，没有业务KPI要求，大部分柜员的工作都和做好人好事似的，充实而有意义。

在世界货币统一是戒尼的情况下，大部分地区的戒尼购买力并没有太大波动，人民的生活较为稳定。

将这位大小姐送走后，这个瘦高的行长松了口气，他很担心自己会不会丢掉这份工作。

行长欸，一个月有三十万戒尼的死工资，再加上每个月他自己从长老会那里的搞的贷款小项目分红，每个月他收入都能上百万戒尼，他在流星街里能横着走。

还好大小姐认可了他的能力，没有要换人。

望着格斯的背影，艾克特知道这个人情他得记着。

租界的白天，街道周围都欣欣向荣的样子，格蕾西在这里建立起来的商铺本来没打算挣钱，但很多流星街人从银行里拿到钱后，都愿意来消费，她去查账后发现这街边的饭馆，便利店，超市杂货店什么的居然还是正的收支平衡。

虽然没挣几个大钱，但周围人脸上都洋溢着希望的笑容，互相之间信赖度很高，这让格蕾西看了啧啧称奇，她四处看看表示，“大城市里也很少见到这么积极的民风。”

“大小姐，”格斯意识到格蕾西还是那个憨憨但是心地不坏的猫猫，他脸上也带着笑容，“我们流星街人是这样的，而且外出劳工一个月有几万戒尼，邮寄回来足够养活一家人了。”

流星街嘛，土地不要钱，自己随便找个地，搭起屋子就算是自己的了。

现在有委托建筑队去修砖头房屋的流星街人，一栋最简单的一层平民的小屋也只要建筑队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造起来，只需要几千戒尼的人工费，再加上自己购买的材料，一栋简单的家庭小屋只需要差不多一万戒尼就可以造起来。

土地不要钱，房子也就只有居住功能，流星街的一家人只要有一个外出劳工，劳工就能养活一个伴侣，两个孩子，全家人过上当地相对丰足的生活。

“有很多劳工工作三年后就回来了，”格斯笑着解释了格蕾西之前在银行的问题，“他们赚够了钱，就回来安置家业，卡里一百多万戒尼，其实够一家五口在没有收入来源的情况下在流星街过十几年了。”

流星街人的寿命无非就是四十多岁，十八岁出来打工到二十几岁，最多三十岁就可以退休，回老家安度晚年。

对于大部分流星街人而言，是这样的。

外面的世界再繁华，也不如生养自己的家乡，能够在揍敌客的庇护下外出安全务工，其实是一件非常幸运的事情。

而格蕾西掐指一算，“员工只干三年，那我每三年就要新的五万个员工。”

流星街差不多一千万人，高出生率和高死亡率，都在百分之三十左右，只有百分之八十出生的流星街小孩有机会活到十八岁。

也就是说，每年流星街可以给格蕾西提供240万个适龄的年轻打工人，她可以随意从中挑选出会通用语的，愿意外出劳工的人，毕竟揍敌客提供的条件很优渥。

但长老会对于数据几乎不统计，流星街居民都没有户口，人死了就死了，出生了就出生了，格蕾西拿不到数据也不知道流星街到底有没有足够的工人给她打工。

“不会吧，”格蕾西开始算起自己的贡献，一边走一边啪啪敲计算器，“我每年都给流星街提供价值240亿戒尼的工资，但是要面临可能将来会没人可招聘的困境？”

五万个岗位，平均月薪四万戒尼，一年下来她花在员工身上的基础薪资费用就是240亿戒尼。

还有员工宿舍的费用，年终奖的分红，她都没算呢。

而在街上，她看到的基本都是老婆婆老爷爷，以及满地爬到处跑的小屁孩。

格蕾西只想大叫一声，“我的打工人呢！？——”

她并不清楚，在租界周围都是这样的人口组成，因为流星街人就是要把老人小孩放在安全的租界这里。

于是格蕾西就被眼前的数据误导，认为流星街年轻人很少，想到以后可能会不得不招聘昂贵的非流星街人工人，她越想越急，越急脑回路就越清奇，她沉声道，“流星街这个地方不适合人类居住，到处都是垃圾，条件恶劣，也许我该弄点人到自然的大海岛上繁衍。”

格斯听了，他缓缓地打出了一个问号：？大小姐喂，这些都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可以随便抓来养的小鸡。

但身为格蕾西的直属管家，格斯委婉地劝说道，“大小姐，如果您想要养人的话，海岛太远了，其实山上的农庄里已经有仆人居住了，您可以去看看他们。”

大小姐的仆人养在山上也没什么压力和事情做，跟养小动物一样，每个月给点钱，格蕾西也不在意他们吃掉卖相不咋样的农产品。在那里生活的仆人，每天也就干干农活，不用打药和照顾，浇水和摘果子即可。

只要他们不谈恋爱和违反山上的规矩，几乎可以说是自由舒服到了极点。

谁看了都要直呼一句，上帝的伊甸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