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双线进行,事半功倍,分头行动的人们按部就班的执行份内的任务,循序渐进,逐步深入调查。
《能量帝国》内的人们东奔西跑,来回奔波之际,现实一侧的其他人也尽可能的抽丝剥茧,分析现有资讯,并根据眼下所拥有的线索一一勘查。
“这个世界上才没有什么完美的计划,不管做什么,一定会在某个部分出错。”车水马龙的喧嚣尘世之上是被清风吹拂的林立高楼,此刻的赞正放眼俯瞰整片城市,仿佛喃喃自语似。
“现代社会棘手案件之中,只要涉及人为因素,绝没有解不开的谜团!”昂首阔步,语调起伏跌宕。
如果以电视剧的开场白而言,赞的表现无疑是点睛之笔,杰出的一手,以耐人寻味的方式展开序幕。
只可惜这里是货真价实的现实,而非夸张不实的虚构戏曲。
一旁的琵克莎一头雾水:“赞,你和谁说话?你身上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你为什么突然说这么多?”
琵克莎对赞一身奇装异服,头顶大帽子的行为举止甚是不解。
“这是为了调查更多的线索与失踪人士的资讯侦探类工作。”赞不疾不徐地解释由来,“我下载了很多小说,花无荒小姐还帮忙提供了一部分的侦探类电影,这是我从其中研究出来的。”
闻言,琵克莎不禁以匪夷所思的目光斜睨了一眼,站在一旁吹口哨,无所事事的花无荒荆夜。
其悠然自得,置身事外的姿态看上去丝毫没有做错事的感觉,浑身散播若无其事的悠哉感。
“花无荒小姐?这是……。”琵克莎哑口无言。
“妳說这个啊,我看赞需要侦探类的作品,就把我记忆中的东西拷贝了一份给赞。”作为赞助者的花无荒荆夜摆摆手,若有所思,“我想想,我记得我给赞的是叫什么《名侦探xx》来者……。”
好人帮到底,所以她就果断翻出陈旧的记忆,并输出成画面,拷贝给赞了。
琵克莎无奈扶额,满脸复杂:“花无荒小姐,下次别给赞看奇怪的东西了。”
虽然她不晓得赞从花无荒荆夜那边收获了什么,但她现在一看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的事情。
可能寓教于乐,也可能是千奇怪怪,总之就是不适合当成严肃正经资料的东西。
“好吧,我还想说我这边还有的……。”提及此事,花无荒荆夜依然我行我素,没有一丝心虚与愧疚,甚至还觉得可惜。
“其实我觉得这挺有价值的,至少让我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比如侦探方面的视角体验。”赞显然对花无荒荆夜提供的资料兴致缺缺,意犹未尽,“我是赞,是个侦探,真相永远只有一个!”
瞧瞧一旁花无荒荆夜捧腹大笑,合不拢嘴的样子,她用膝盖想都知道花无荒荆夜肯定是拿了什么荒诞无稽的资料给赞作为参考。
琵克莎再次无奈的摇头叹气,若不是她身为机器人没有白眼,她肯定会来一个华丽的白眼表达她的无言以对。
在尝试简单应付过去后,三人前往琵克莎找到的目标位置。
拉菲歌舞厅,据琵克莎所言这里是米尔顿旧家中合照上其中一位朋友的工作地点,她认为也许这位朋友知道米尔顿的下落,以及为何米尔顿会做出此等惊天动地计谋的原因。
当然,在进入酒吧的时候,由于赞的侦探独白发言过于具有争议,惹火了酒吧内的客人们,其中不少混混是忍者们招惹过的犯人的朋友。
“这个大汉看起来像头牛,闻起来也向头牛,他肯定不是最机灵的,至少在作案时首要嫌疑对象可能是他,因为他看起来像不法之徒。”沉浸式的角色扮演,让赞连剑拔弩张的紧张时刻都在以旁白的方式解说。
琵克莎一脸困扰:“那个,赞,你先别说了,他们看起来要来找麻烦了……。”
有什么能比刚找到目标位置调查就被迫终止更加糟糕吗?
花无荒荆夜一旁看事不嫌热闹的样子,似乎对现在一触即发,火药味十足的场景十分满意。
不过她很快也被拖下水了。
“讨打是不是?”俗话说的好,看乐子的人有一天也会变成乐子本身。
只见花无荒荆夜一个人把一群身强体壮的男人揍趴在地,打的满地找牙后,直接拖出去外面。
伴随着一声声宛如垂死的动物在哀嚎的惨叫声,花无荒荆夜拍拍手,无事一身轻的表情走了回来。
赞与琵克莎面面相觑。
只能说,花无荒荆夜的功夫依旧是无人能敌,实打实的强悍,一个人就能把别人全部打到落花流水。
而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这个插曲,他们总算在酒吧内找到了米尔顿戴尔的朋友其中一位朋友。
“我叫托米,是米尔顿的朋友,我和他是从小就认识了。”纵然因岁月流逝而略为沧桑,但托尼仍与照片中的孩童模样相仿,能够隐约看出是同一个人。
简单总结,托尼大概知道米尔顿的具体出没地点,兄弟披萨店,米尔顿最初接触到电子游戏的地方一个令其萌生成为游戏程序师的场所,是一切梦的开始的地方,也是成年后米尔顿时常前往寻找灵感的地点。
“那你知道米尔顿为什么要施行《能量帝国》这个计画吗?为什么他想要把所有人的灵魂上传到《能量帝国》?”现在米尔顿的下落大概有个方向了,但赞依然好奇米尔顿的动机,渴望追根溯源,一探究竟。
为此,赞选择主动解除了侦探模式,不再进行自顾自地的扮演,回归原始的状态。
所有的一切都有始有终,有头有尾,他确信米尔顿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心思,促使他一手策划了此等阴谋诡计。
托尼神思恍惚了一秒。
过后,他才缓缓开口:“你们确定要问这个吗?”
哪怕脑内千思万虑了无数次,好几次设想了这样的场景,但当下的感慨却又如此令他如鲠难咽。
“是的,我们想要知道。”琵克莎回以求知若渴的真挚目光,洗耳恭听。
没有什么事情是平白无故发生的,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蹊跷。
托尼替三人,包括刚入座不久的花无荒荆夜等人倒了杯饮料。
是视如既往,随性自在吗?还是为耿耿于怀的往日情怀而唉声叹气,怨天尤人?
否,也许这只是纯粹的哀愁。
一个始终闷于胸口,久久释怀不了的遗憾与困惑。
“该从哪里谈起才好,这个故事……。”酒杯内的冰块清脆碰撞着,正如昔日的他们月下对饮。
托尼显露苦涩的微笑:“果然还是离不开他,真要从头谈起的话。”
那是盘根错节的心结的根源,亦是米尔顿那份扭曲的愿望之所以诞生的原因,可谓因果关系。
他看似释然了,尝试忘却那种遗憾,而他的挚友米尔顿却未能放下。
时至今日,他还困于那一年,不曾走出。
“总之,你们大概在米尔顿的家中发现了我和他的合照对吧?”托尼大胆预测,面前的三人之所以如此快找到他,定然是搜索过米尔顿的家。
“是的,我们在他那边发现你和他的合照,还有另一个人……。”机械人的记忆是永不褪色的,赞与琵克莎皆记得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那张相片中,不只米尔顿与托尼,还有素未谋面,至今仍一无所知道身影。
“那个人是我和米尔顿的共同好友,我们三个是从小认识的挚友。”往事如烟,回首成了过眼的惊鸿一瞥。
擦拭着酒杯的托尼不禁思念着三人都意气风发的时期。
“能够和我们说说那个人吗?为何多年后,我们都找不到关于那个人的消息?”实际上琵克莎或多或少读懂了其中的含义,但得不到正解的冲动又促使她开口。
三个人中米尔顿与托尼的消息都还算流通,至少花点手段还是能收集到,唯独那个人,千方百计的搜索,都毫无音讯。
宛若人间蒸发,音讯杳然,无声无息的消失于这个世界。
“他啊,早在三十年前失踪了。”出乎意料地,托尼回答的速度意外迅速俐落,没有一丝拖泥带水,“你们找不到很正常,他失踪三十年了。”
作为无话不谈的挚友,他们早就已经全力搜索过好一阵子了,无数次的打听,处心积虑地商讨可能的下落,但却一无所获,徒劳无功。
消声匿迹,无影无踪,关于他的消息都只是捕风捉影,虚有其表的谎言。
距离他的远走高飞,一晃眼就是三十年。
“失、失踪了?”赞莫名有种预感,可能一切的开端正是出自这位失踪的友人,“能继续说一下他是怎么失踪的吗?”
戳人伤疤固然恶劣,令人不齿,但他却也明白这或许是关键的突破点。
先前的日记与助手鲍勃皆有提到这位不知名的友人,而他梳理其中的脉络后,归纳出这位不知名的友人便是一个切入点。
“某天,我和米尔顿一如既往打算找他时,却只找到了他留下的物品,与一张纸条。”回溯当年的旧事,托尼不自觉地眯起眼睛。
那是个与往常毫无差异,风和日丽的好天气,天高气爽,晴空万里,天海一色互相映照的景色美轮美奂。
而这一天,便是噩梦的开始。
托尼始终记得,他和米尔顿有说有笑,打算一起去找那人分享这份喜悦时,却只看见了徒留一地零零散散,空无一人的房屋。
那人给他们的钥匙能够开启房门,但推门而入时,一个人影都见不到。
他走了,只留下一张纸条。
【我该离开了,抱歉】
【作为研究所的一员,我必须去执行我的职责,去封锁研究所】
【再见,保重】
白纸黑字,字里行间排列整整齐齐,简短的三句话便是他最后的话语。
“他说,他要离开了,去执行他的职务,去封锁研究所。”往事不堪回首,一旦追忆内心便隐隐作痛,怅然若失的托尼垂头,“在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他失踪了,在留下一地不明不白的零碎物件后,不告而别。
哪怕高高挂起了失踪通告,大张旗鼓地四处寻找,用尽了一切手段与人脉资源,也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的努力石沈大海。
被突如其来的离别所舍弃的他们,迷茫无措。
他们再也没办法一起坐在酒吧共同谈天说地。
三人的友谊就此永远停留在了那一天。
“研究所?”熟悉的词汇传入耳畔的那刻,赞与琵克莎皆第一时间反应,那是他们最熟悉不过,印象最深刻的场所名称了。
众所周知,研究所是一栋位于地下,与地下祭坛紧密相连的建筑物。
而先前一连串的事情都和这个研究所脱不了关系,其中隐藏的真相过于骇人惊闻,引发的风暴一个比一个惊悚壮阔,堪称是战争与瘟疫的具象化。
畏惧着里面的物件流出市面的他们,最后不了了之,彻底封锁了此地,断绝了再次探索的可能。
“嗯,研究所,我那个朋友以前是一个研究员。”仔细回味旧时的他们,重温旧梦的托尼竟觉得自己怀念起来了。
各行各业,行行出状元。
米尔顿是游戏程序员,那人则是一名学术专精的研究员,而他只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酒保。
在外人看来,他们或许根本走不到一起吧?友谊就是如此奇妙。
“我的那个友人以前很喜欢推理,热衷推理时一步步揭穿真相的感觉,为此他踏上了研究员的道路,开始钻研各种事项。”与生俱来的天赋与热忱促使他茁壮成长。
纵使前进的道路上受到了家人的声色俱厉的喝斥与制止,但他那位友人还是坚毅不屈的挺过那些挫折与阻碍。
一手将擦拭好的酒杯放好,托尼自动给一旁的花无荒荆夜续饮料:“他的家,基本上都是关于工作上的事项。”
“不过他倒是很少和我们提他的工作内容。”从头到尾,除了偶尔抱怨枯燥乏味外,基本上关于工作的话题都是敷衍了事。
“我们在他失踪后,有曾经试着在他的家寻找什么。”托尼因记忆逐一涌现而眉头一皱,开始思考其中的细枝末节。
那是在悄然间变幻逝去的久远记忆了。
若是不计代价的沿着回忆而行,便会浮出关于过去林林种种,各式各样,层出不穷的记忆碎片。
“我们找到了一块电脑主板,还有电脑上的一部分笔记。”追思忆想,千丝万缕令人摸不着头绪之际,也让回忆的托尼头晕脑胀。
由于那人的失踪实在诡异且不合常理,他们透过他家的备用钥匙进入了里面察看。
他们几乎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能够收纳的空间都找了一次,地毯式清查所有。
他们的友人遗留的物件不多,只有一块电脑主板、电脑内一段未被清空的笔记、一块纸条、还有零零碎碎的物品。。
“电脑主板……该不会,现在的能量帝国用的主板就是那个人的遗留物?”赞灵光一闪,凡事都有可能,何况是矛头指向的方向。
托尼摇摇头,他对此一概不知:“这我不清楚,米尔顿没和我说他到底要做什么?”
“他只是说,他会创造一个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不被霸凌与压迫的美好世界,让所有人都栖身于此,逃离未来的灾难。”说来惭愧,他自己知之甚少。
作为挚友的他,只知道米尔顿策划了一件含盖整个忍者国的天大计谋。
而这个计划,将会收纳所有人的灵魂于电子世界。
“能够拜托你们一件事吗?请务必诅咒米尔顿,我不想让其他人也跟着受到牵连……。”略为耳闻相关事件的托尼神情诚恳,他不希望这件事闹到不可收拾。
先前一直默不出声的花无荒荆夜倒是飘来一句:“方向,我们当然会阻止,我可不想永生,不过他能够一键删除我的灵魂的话例外。”
随心所欲,轻松暇意的态度让本来凝重的气氛缓和很多。
至少本来死气沉沉的氛围因为这一句话,顿时啼笑皆非,哭笑不得。
托尼一愣,以为只是开玩笑,舒展眉目:“是吗,那太好了。”
“那你还知道什么吗?关于米尔顿戴尔的真正目的,以及为什么他知道未来的灾难……。”为了厘清全貌,琵克莎继续追问下去。
既然他们知道了那个人究竟是谁,那他们现在的重心该转移到之前乌纳海上发布的游戏公告,关于下一个了两千年的资讯。
“灾难之类的我不清楚,但老米他这么做,我大概能够猜到一点……。”放下手边的工作,托尼凝视着杯面倒映出的他。
尽管他与他的朋友们相比,显得逊色许多,但他也并非愚昧无知,一窍不同。
从米尔顿的发言,与他的所作所为中,他隐约猜中了米尔顿之所以这么做的目的。
是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啊。
“米尔顿之所以想打造一个没有饥饿、瘟疫、战争、死亡、压迫、歧视、霸凌的世界,或许是因为他的关系……关于我的朋友的生长背景。”
随着托尼娓娓道来,三人总算能够更深一步的了解那位未闻其名的人的过去。
那人的生长于一个平凡的家庭,三餐还算温饱,但也不算是富裕,只能称的上是在贫困与中等之间游走的等级。
而这样的家庭,必然会赋予下一代沉重的压力。
那人从小活在高压的家庭环境,除了除了衣食住行外,娱乐与兴趣都被严厉管教。
打骂是日常之一,考试若是没达标会受到惩罚,交友方面虽然不受限制,但当初他与米尔顿与那人成为朋友,也是通过了对方家长的考核。
“我的朋友啊,是一个逞强的人。”纵然因为与生俱来的天赋,还能勉强应付繁重的额外课业与考试,但其他方面也为此吃尽苦头。
他在小学的时候,因为升上其他年级被迫与他们分班,而他们也因而没即时发现他受到了严重的霸凌与排挤。
言语辱骂、冷嘲热讽是家常便饭,偶尔桌子内的抽屉还会被其他人填满垃圾与昆虫,被空口无凭污蔑清白。指指点点,酸言酸语无处不在。
甚至他们发现那人被霸凌时,是因为他卷入了一场肢体冲突中。
“他在那之后尝试与家长沟通,但家长不听他的话,只让他转班,并觉得他被霸凌是他的问题。”说来,托尼叹了一大口气。
受害者有罪论一直是最不该存在的,那会让受害者受到二度受创。
不被他人支持包容的环境,促使了那人变得沉默寡言。
“米尔顿与我那时都很后悔,没能及时发现他被霸凌。”那或许是他此生最追悔莫及的事情,托尼听见如此自己哀叹着。
他们本来可能当机立断,立刻想办法将他拉出痛苦泥潭,但他们来晚了。
等他们发现时为时已晚,那些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与迫害让他的身心受创,伤痕累累。
时至今日,他还是愧对着,内疚着。
“在那之后,他很少和我们说话了,谈话的话也是尽量不提自己的事情。”忆起当年种种扼腕痛惜,托尼感到一阵力不从心。
他的朋友就此变得不爱说话,他们花了一段时间才陪着他走出那段低潮。
若是能回到过去的话,他一定会严声怒斥那些恶人吧?对那些冷眼静看的旁观者们破口大骂,责备他们也是加害者。
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也是。
“我想米尔顿这么做的原因,就是因为我那个朋友的事情,他的事情对我们的影响很大。”谈及此事时,他总能记起米尔顿酒后口沫横飞,忿忿不平。
他们都痛恨着,对没能阻止那件事而悲愤交加。
如果那个回溯时间的话,他们一定会不顾一切的去制止霸凌。
但,那也只是一纸空谈,不切实际的妄想。
世上没有奇迹,他们也只能用着悔恨交加的声音去包围这个城市。
“总之,我的猜测就是如此,真要说的话,你们亲自去找他会更清楚一点。”托尼双目炯炯有神,话中有话,“他的资料都在米尔顿哪里,去吧。 ”
好好地瞄准目标吧,年轻人们。
切勿不要放弃,尽你们所能的去阻止,去追寻你们所渴望的一切。
倘若是你们的话,或许不会和他一样,一直后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