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游乐园的灯光逐渐亮起,五彩斑斓,像是梦幻般的童话世界。
草坪上是密密麻麻的人群,不久前搭建好的观景台还未开放,却为今天的特别来宾投资方敞开了大门,绝佳的视角,这里只有我和玲王。
“现在的心情,是期待。”玲王突然开口。
底下人群喧闹,众生百态,多的是情侣或幸福的一家三口,看向彼此的眼神是掩饰不了的爱意,亲情、爱情,我从未体会过的,无比吸引我的情感。
我在期待烟花,期待有玲王的每一个未来。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胜有声。
眼神交流超越了言语的界限,直抵心灵深处,我们仿佛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呼吸,这种默契和共鸣,使得我对上玲王认真的眼睛的一瞬间就隐约明白他要说什么,我下意识逃避,扭头不去看他。
可这种心有灵犀并不是我单方面的,玲王也在我动作的时候迅速伸手按住我的脑袋,观景台上亮起点点灯光,为即将开始的烟火表演营造氛围。
没人关注一个还没开放的观景台,这方小世界只剩下我和玲王。
我不愿意迎接他的发问,也不想要再次惹玲王生气,这样就很好,我不做咒术师,平静地和玲王一起长大。
我会很努力很努力,成为够资格站在他身边的人。
可玲王铁了心要我坦白。
“月见,不要回避我。”玲王扶住我的肩膀,软下语气,“我是你最在意的人,不是吗?把一切都告诉我。”
除却那些他查到的,我的身世,我的经历,还有那些隐瞒的,无法宣之于口的,全都告诉他。
“我要你的全部。”
我简直要哭出来,我以为游玩邀请是冰释前嫌,彻底翻过这一页,没想到甜腻腻的糖果后藏着的是淬了毒的匕首。
“我…我不想要你担心。”这是借口,担心的分明是我,是我无时无刻不在担心他的离开。
玲王叹了口气,握着我双肩的手慢慢下滑,像今天做的无数次那样,牵起我的手。
心颤动一下,瞳孔不自觉收缩。
“你当真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你能和我们共情吗?”
玲王揭露我不堪一击的伪装,把我和他放在两类。
“或者说,你真的能感受到这些感情吗?痛苦的、欢欣的、恐惧的,月见,你体会过吗?“
他说的每个字都像捅在我心头的利刃,把我蜷缩在阴暗面的内心捅的鲜血淋漓。
眼眶红了,泪水盈满,我死死咬住嘴唇不让它落下。
我怎么没有体会过,绝望、高兴、期待、紧张,每一种情绪,都是以为你产生的,你应该最清楚才对。
就像现在,被你硬生生掰开伪装的难过委屈,难道你看不见吗。
即使感受不到,人的生理反应做不了假,我加速的心跳,收缩的瞳孔,从来骗不了人。
更何况,我在你面前产生的情绪,早就超出眼睛所能吸收的了。
触及到我眼里的泪水,玲王动摇一刻,又马上狠下心来,他清醒地知道,如果真的再不追问,我们就永远隔着一层看不见的阻隔,永远没有办法毫无顾虑地站在彼此身边。
作为和陪伴我的时间最久的人,他了解我的每一个习惯,能轻松把握我的心理,不把话说决绝,绝不会得到答案,在我这里,逃避总比坦白来得轻松。
“没关系,月见,不管你能不能感受到情感,我会一点点教你,什么是喜悦,什么是心痛,什么是爱。”
一点点把你的灵魂,都涂抹上御影玲王的色彩。
心头酸酸的,我听见游客们齐声倒数。
“五、四、三、二、一!”
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绚烂夺目,光芒洒满了整个乐园,照亮我们的脸庞,恍惚间,我觉得玲王也红了眼睛。
“我不在乎你的特殊之处,月见,你是你,不会因为任何事改变。”
很多东西都可以改变人,成长是抽丝剥茧的疼痛,越长大,背负的越多,可是无论发生什么,至少在御影玲王这里,我可以抛却一切,只是此时此刻的禅院月见。
这是他要告诉我的。
“我答应你,我永远不会放弃你。”
永远不会留你一个人在原地,这个承诺永久有效。
下一波烟花盛放,玲王俯下身,拥住我,“告诉我吧,你能看见什么?”
他坚定地选择我。
眼泪再也忍不住,我靠在玲王怀里,不让他看见我流泪的样子。
玲王如我所愿没有低头看我,维护我那不值一提的自尊心,拍拍我的背,安慰我控制不住颤抖的身体。
我止不住抽噎,眼泪一滴一滴砸在地上,要把这几年不被包容、不被理解的委屈都哭完。
玲王感到心一阵钝痛,想起查到的我的过往,仿佛在我的身上看见了另外一个人,那是四岁的禅院月见。
那一年没有流下的眼泪,都在这个晚上爆发出来。
如果我孑然一身,独自一人,那么我什么痛苦都可以忍受,如果我身边有一个永远也不会离去的人,他稍稍安慰,我就可以哭得丢盔弃甲。
我哽咽着告诉玲王关于我咒术天赋的一切,没有半分保留地展露自己的全部,第一次想要把灵魂完完整整献给玲王。
御影玲王,一个把我拉出泥潭的名字。
玲王擦去我的眼泪,紧紧抱着我,无声看完了整场烟火表演。
结束之后,我们坐上摩天轮,直到到达最高点,我的心情也平静下来,玲王才开口。
“许个愿望,不是说最高点许下的愿望都会实现吗。”
他蒙住我的眼睛,“在心里许愿,想要玲王一直陪在身边这样的愿望就不必了,我会实现的。”
“让神明来实现吧。”
我在心里想,玲王已经是我的神明了,但还是乖乖双手合十,许下愿望。
我想要自由平静地过完一生。
御影家派了司机接我们,我坐在车上,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心中一直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一如既往借着车窗上的倒影悄悄看玲王,殊不知他也在另一边用同样的方式看着我。
我是习以为常,已经成了习惯,他是顾及我的感受,仍然空出空间给我消化情绪。
两个人就这样,看似在两个世界,实则目光从未离开过彼此,看起来毫无交流,其实关心和在意都刻在了心里。
明天军训 不知道能不能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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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