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漫在空气中的灰尘迫使我眯起眼睛,忍不住咳嗽几声。远离战场后眼睛负荷减小,我终于有了紧张和恐惧的情绪,紧紧握住手中的树枝,再难挪动一步。
处于风暴中心的男人淡然自若,右手指尖凝聚出强大的力量,汇聚成淡蓝的漩涡。
“咒术顺转,苍。”
这一招式波及范围极广,怪物灰飞烟灭的同时,可怕的压迫感也使我浑身僵硬,动弹不得,眼睁睁看着男人一步步淡定地向我走来。
我满脑子都是“危险、快跑”,可四肢却难以执行大脑下发的指令。
“对咒力真敏感呢,特别的孩子。”他蹲下身,和我平视,伸手解下缠在眼前的绷带。
蓝色的眼睛完完全全展露在我面前,我呼吸一窒,紧张感散去不少,这双眼睛,是天空的延展。
而在我的眼里,这又是另一层风景,无数的痕迹向他的双眼涌去,又消失在苍蓝中。
“你看见了什么?”男人心情颇好,又凑近一点,“我们都有特殊的眼睛,用不着这么戒备我吧。”
很没有距离感的人。
这么久以来,我第一次遇见和我一样的人,这至少证明了我认知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而不是什么精神疾病导致的。
抓住这个机会,我想要更了解这份不寻常的力量,于是我如实告知我能看见的东西,异于常人的能力,还有需要付出的代价。
“你所看见的怪物,叫做咒灵,是由人们产生的负面情绪催生的。”他站起身来,把我的头发揉乱,在我丢下树枝后又牵起我的手。
“负责解决咒灵的就是咒术师,依赖天生的术式战斗,像你的术式,呼吸法,通过独特的呼吸方式使咒力附着在武器上,再依靠剑道天赋战斗。”他边说边带着我往前走。
咒术师,这个词我并不陌生,在父母的争执中出现过,正是我被抛弃的理由。
“那你呢?”我仰头看他,“你的名字,你的术式。”
“五条悟,我的名字。”
月色朦胧,本来就帅得人神共愤的脸更加清冷,就算用jk的语气说话也丝毫不减神性。
神子,这是我对五条悟的最初印象。
“我的术式是无下限,你刚刚已经见识过了。”他接着说,“无限接近但无法触碰,是不是很厉害。”
很适合你,我在心里想。
“不过你也不赖啊,连六眼都看不出来,你是怎么抵消未完成领域的必中效果的。”他语气里兴味盎然。
领域、必中,又是新的名词。
我们从黑暗处走出,光线迎面照来,路灯把影子逐渐拉长,昏暗的灯光中,好像有若隐若现的人影。
我脚步顿住,被五条悟牵着的手微微发汗,五条悟跟着我停下,疑惑地松开了手。
忽明忽暗的光影里,我看的一清二楚,玲王正站在路口处,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却能感受到他死死盯住我的视线。
这一次,我在明处,他在暗处。
“看来是轮不到我送你回去了。”五条悟瞬间读懂气氛,笑着伸了伸懒腰,“我难得善心大发呢。”
我此时只觉得浑身冰冷,玲王没有如约回家,我要怎么解释……
我没有办法解释,而玲王不可能不问,一年来和平的伪装被撕碎,我又一次,隔着明暗光线的分界线,站在和玲王不同的另一个世界里。
五条悟正在询问我的名字和联系方式,我此刻分不出精力想别的事情。
“我不想成为咒术师。”来不及多想,我留下一句话,直奔向玲王。
“……”教了这么多,结果学生预备役泡汤了?
“玲王!”我气喘吁吁,组织着语言,心里慌乱得不行,懊悔的情绪像膨胀的气球,眼睛抽取的一点显得杯水车薪,无法让我冷静下来。
冷静下来又怎么样呢,我不可能对着玲王坦白一切,没有一个普通人会接受这样光怪陆离的世界,我不接受玲王像爸爸妈妈一样转身离去,也不接受他像同班同学那样漠视我。
想要的东西要紧紧抓住,不走到最坏的那一步绝对不能摊牌。
“在你想好怎么和我解释之前,我不会和你说一句话。”
玲王生气了……
没有一个人说话,车上的气氛冷得可怕,我几次三番看向玲王,他都没有施舍给我一个眼神,我知道他是铁了心要我坦白一切。
可是我要怎么说,我怎么能把这个真实的、不被接受的自我血淋淋地展露在你面前呢。
我抿抿嘴,不知晓心头酸涩的感觉是什么,也偏头看向窗外。
另一边,同样在车上的五条悟越想越可惜,拿出手机发消息回本家让人查查这个孩子的消息。
在后视镜里和小心翼翼看过来的伊地知对视上,五条悟熟练地恐吓,“到手的学生飞了,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哦~”
短打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咒术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