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这一片别墅区的人非富即贵,玲王家尤甚。
刚刚转学到这边的玲王就读于这一块儿唯二的贵族小学,刚好和我不在一所。
得知我父母经商常年不在家后御影阿姨对我多有照顾,总是带我去他们家里吃饭,玲王也时常来找我玩。他家教良好,相处起来没有丝毫架子,面对我这样社交能力为0的人也能找到话题,侃侃而谈。
学校虽然不是同一所,却在同一个方向,相熟后,我与玲王一起上下学,御影家的司机会捎我一程。
国小六年级,这一年再也不是一个人浑浑噩噩地度过,春天也不只是春天,是有玲王的春天。
御影一家将我的世界从常年飘雪的冬天,带到了鸟语花香的春天,我掩盖了这双眼睛能看见的一切,从没提起过和怪物有关的事情,碰到有微弱的痕迹立马移开视线。
我伪装成一个正常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笑容,观察班上同学的情绪,怎么开怀大笑,怎么皱着眉疑惑不解,什么情景要说什么话。
我喜欢玲王笑着分享学校的见闻,喜欢和他一起穿过人群,喜欢他捡起的落叶,喜欢他身边经过的每一阵风。
年纪尚小的我,不懂得掩饰自己,所以我失去了爸爸妈妈,如今的我,凭借超强的学习能力和敏锐的五感,已经能学着普通人的样子表达情绪,即使我的内心毫无波澜。
我绝不能失去玲王。
生活就此平静下来,我想要就这样过完一生,可惜,天不随人愿,常常事与愿违。
国小毕业,我和玲王约好了,国中要上同一所学校。
两所小学都举办了毕业晚会,在欢声笑语中送别相处六年的同学。
对我而言,不过是从教室换到了礼堂发呆,闪烁变化的灯光照亮每一个人充满期待的面容,唯独照不亮独自坐在角落的我,我想,玲王现在一定被一堆人包围着说说笑笑,他从来都是聚光灯的焦点。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笑声渐渐变成哽咽声,短发精炼的女校长今天穿了一身正式的西装,她带着欣慰的微笑轻声告别这一届学生,祝福他们有光明幸福的未来。玲王肯定不会哭的,我有些遗憾,各种样子的玲王,我都想要见到,他总是把完美的一面展现在人前,把负面情绪埋在心底。
结束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夜幕降临,成群的家长挤在门口接孩子,和孩子们一起迎接成长的下一个阶段。
敏捷地穿过人群,御影家的车着实显眼,玲王已经坐在后排等我了。
在大家都从晚会的喜悦中清醒过来时,我却在见到玲王的这一刻,真切地感受到雀跃,一晚上毫无波澜的心情,竟然可以因为一个人如此轻易的被打破。
“毕业快乐。”玲王凑近我,眼里好像有繁星点点,车里没有开灯,只有路灯昏黄的光线勾勒出他的脸庞。
我不需要依赖任何光线,特殊的眼睛让我在黑暗的环境中也能看得一清二楚,仗着玲王看不清我的视线,我肆无忌惮盯着他的脸,贪婪地想要把每分每秒的玲王都刻进记忆里,他此时勾起的嘴角,俯下身看我的表情,撑在我两侧微微用力的手部肌肉。
还有因为距离太近,缠在我身上的,玲王的气息。
呼吸混在一起,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像过电一样酥酥麻麻,是以前从未有过的。脸颊有些热,我猛地别过脸,不知所措。
“哈哈!”玲王坐回去,把车灯打开,忍不住笑出声。
再不善交际我也知道他是在逗我,我更不好意思转头,死死盯着车外的风景不出声。
司机隔着隔板询问是否启程回家,玲王一边回应他,一边戳戳我。
我却没有心情和他打闹,此时全部注意力都被学校后面特殊的‘痕迹’吸引了。
车子启动,玲王看我没有反应,身子前倾,顺着我的视线看去,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这是12年来我见过最强烈的痕迹,没有来路,没有去处,只是在那栋学区楼中间打转。
我有预感,里面的东西一定会干预我将要拥抱的平静的未来,我不能牵扯进去。
“月见?”
我回过神,眉头还是皱着,玲王一愣,“怎么了?”
晴子奶奶就住在那里,那个年迈独居的耄耋老人常在学校后门卖小吃,玲王很喜欢吃她做的糖葫芦。
心下纠结再三,痕迹已经远离视线,看不见了。
“月见……”玲王还没说完,被我捏住肩膀,“停车,你先回去,我东西忘记拿了,要很久,等会自己回家。
也许那样焦急的表情第一次出现在我的脸上,玲王张张嘴巴,没有说出话。
车子稳稳停住,我立马拉开车门,又感到一阵后怕,一只脚已经踏出去,心被无形的大手抓紧,“玲王,你答应我,你先回去。”
玲王目光复杂,眼里有茫然,还有我分不清的感情,“我答应你,你去吧。”
我知道我的说辞有太多漏洞,此刻的情形却不容我编出一个天衣无缝的谎言来,时间不等人。
居民楼下空无一人,没有一家灯光亮着,万籁俱寂,路灯忽闪忽灭,我脚下却没有影子。
怪异的环境好像在孕育着什么。
强烈波动的‘痕迹’随处可见,在我的视野里形成奇怪的磁场,眼睛疯狂运作,抽空全部情绪,内心平静下来,理智空前冷静,眼睛不受控制分析着痕迹,直到我周围的痕迹全部消失。
上方的痕迹忽然波动,我似有所感,立刻闪身躲开,右手迅速折断一截粗壮的树枝,顺从本能注入能量。
痕迹剿灭的范围缩小,只保证我自身不被影响。
眼前是一个提醒巨大的灰色怪物,它浑身弥漫着死气,五只眼睛在前后左右上分别盯着,下身仿佛不能凝固,液体一样摊在地上。
对视上的一瞬间,它半透明的身体化出许多尖刺,眨眼间生长到我面前。我不退反进,右手握着的树枝替代了被我放在角落积灰的刀,带着一股剑意斩向荆棘。
我循着本能战斗,没有注意到上方悄然无息落下的帷帐。
“风之呼吸·三之型·晴岚风树。”
以我为中心瞬间挥出三道风刃,搅碎了尖刺,剑势并未减弱,一往无前向着怪物的眼睛冲去。
拉近距离,这只眼睛却眨了眨,我当即意识到有诈,稳住身形,身前却突然闪现一个高大的男人,树枝来不及收回,却在快要碰到他的时候被无形屏障挡住,分寸不进。
“真是没想到,出个任务还有意外收获呢,运气不错。”男人一头白发,眼睛被一层绷带蒙住,正面向我。
我张口正要提醒他,他却仗着体型优势一下子将我扛起来,我眼前一花,竟然瞬间到了二十米开外。
“就在这里观战吧,既不会受伤,也可以看到麻辣教师帅气的身姿。”绷带男带着轻佻的笑容,拍拍我的脑袋。
我愣在原地,眼睁睁看着他又瞬移到了怪物面前,一脚将它踢进建筑里。
尘土飞扬,战场中心的男人笑容丝毫未变,怪物的躯体膨胀到了几倍大,身体上长出了更多的眼睛,泛着诡异的血丝。
这不是我能参与的战斗。
月见还不够成熟,做事冲动,本质是善良的好孩子
玲王知道月见有特殊之处,所以没有拦她
但是成熟的白毛教师是不会让小孩子参与战斗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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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