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零】候景归零 第7章 过去与未来的选择

“是世界让你来救我的？”降谷零语气莫名，流露出一种“我看你打算怎么编”的感觉。

“对。”琥珀之梦认真点头，“因为你两年后在得知伊达航死讯之后会黑化，最后拿炸弹和组织核心实验室同归于尽了。”

“因为主要人物的死亡，世界会重启，所以世界意识希望我来阻止你黑化。”

因为说的过于离奇，反而很像真实.jpg

这反而把降谷零给整不会了，他目光投向旁边假装自己不存在的赤井秀一，眼里透出“这是你编的好事？”

赤井秀一自然看懂了，他沉默了一下，究竟为什么波本遇到什么坏事、奇怪的事都想往他身上丢呢？

他淡定的丢回给降谷零一个“与我无关”的眼神。

琥珀之梦注意到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的眼神交流，恍然想起来自己还没给零介绍阿卡伊的身份呢！

但相互介绍了一下之后，互通了各自卧底的身份，整个屋子里的气氛却更加凝固了。

琥珀之梦：怎会如此？！！

在琥珀之梦努力想着该怎么破冰开启话题的时候，降谷零却先开口指出一个漏洞：“既然你是被世界意识派来的，那为什么会沦为组织实验体？”

“因为这具身体本身就是组织的实验体。”琥珀之梦认真的解答，“我问了一圈，会日语、身体健康、四肢健全、还愿意把身体让给我用的人只有她。”

“我用能力将她的身体凝滞在那一刻，之后我会等到组织被毁灭，等她不再被实验体的身份束缚再离开，这样她就会有一个全新而美好的人生了。”

“所以被你接触而消失的人都没有死对吗？”赤井秀一忽然开口。

“对，他们都在我的空间里面，被凝滞在进去的那一刻。”琥珀之梦点头，抬手，“我放出一个给你们看看。”

接着，降谷零和赤井秀一眼前就忽然出现了一个人。

降谷零：……

赤井秀一：……

这行动力貌似有点太高了啊。

降谷零离得近，眼疾手快的把人打晕，对琥珀之梦的言辞也有了五分的信任。

他说：“所以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也没有死咯？”

琥珀之梦心虚。

她猛然起身弯腰鞠躬道歉：“斯密马赛！我在12月7号那晚才弄清楚自己在什么时间线。”

“所以没来得及救他们。”琥珀之梦一脸不忍。

降谷零沉默了两秒才继续询问：“那班长呢？”

“他还有一个月死，因为通宵抓犯人导致捡手册的时候没反应过来出了车祸，死于景光逝世两年后的2月7日。”

“所以为什么只有我活下来了？”降谷零抬眸平静的问，但在场两人都能感受到他压抑的情绪。

“因为这个世界是平行世界，是最初的世界的投影，总是要有些相似的，这就是命运。”她如是说。

这是命运。

亲朋好友离世，孤身一人卫国，这是降谷零的命运。

“如果这是命运，那我不想要。”降谷零眼神中清晰的刻着“如果这是命运，那我要撕碎它”的坚定。

“所以和我契约吧！”琥珀之梦抓住机会试图安利。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你和世界意识不是一个阵营？”

“它给钱，我办事。”琥珀之梦点头以表肯定。

“所以你为什么想要跟我契约？”降谷零语气平静的继续问道，看不出任何起伏的情绪。

琥珀之梦犹豫着该怎么把“你幼驯染还活着，但灵魂碎片碎到其他平行世界里去了”这件事告诉降谷零。

直说的话，他会不会想打死她啊？

害怕.jpg

但不管怎么样，情况还是要说明的，琥珀之梦只能努力的将情况说的轻描淡写点。

“因为诸伏景光的身体虽然还活着，但灵魂却依旧跟随着他的意志在走向消亡，我不得不将他的灵魂拆成碎片投放到不同的处于崩坏重启状态中的平行世界。”

《轻描淡写》

她本以为降谷零会像之前那样炸毛的，已经做好跑路闪避的准备了，但降谷零却很平静的接受了，像是之前听到“景光”名字就爆发的人不是他一样。

琥珀之梦满眼真诚的看着降谷零：“如果你不跟我契约，过去捞景光的灵魂碎片，我实在没信心能让他的碎片跟我走。”

降谷零沉默了几秒，才平静开口：“你应该清楚，我问的不是这个。”

这是他需要跟她契约的理由，而不是她选择与他契约的原因。

降谷零很清楚，琥珀之梦做这一切其实都不是必须的，世界意识本质上交给琥珀之梦的任务是——让他活下来，不一意孤行的选择自我牺牲。

而所谓的“阻止他黑化”，是琥珀之梦给自己的设限，因为世界并不在乎他怎么样，它只要他活着就够了。

世界意识是由于“主要人物死亡”会导致“世界必须重启”，而交给琥珀之梦任务，让她来阻止这一结果，并不是因为命运轨迹改变，也不是因为他性格、立场的变动。

事实上，只要琥珀之梦将“他死亡，世界会重启”这一消息告诉他，那他就不会选择做一些十死无生的事。

因为不管有没有所谓的“黑化”，他都不会再让hiro经历一次命运般的死亡。

所以琥珀之梦救下hiro，告诉他班长未来出事的具体信息，都是情分，并不是本分，他没有任何理由去责怪她，向她发泄情绪。

也不能心安理得的只接受她的付出，那么了解一下契约、了解一下任务，看看能不能给她提供一点帮助才是理所应当的不是吗？

琥珀之梦微微怔了怔，才缓缓开口：“啊，不是这个……那就是因为现在的我做任务难度太高了，效率也太低了，我需要有人能帮我做任务。”

“你应该清楚我眼睛的问题，但玲子的眼睛是健康的，无法视物是我能力的代价，除非我十年不使用能力，副作用才会渐渐消退。”

要救她的姐妹溯游，也就是【空间】，需要很多很多的世界本源填进去，溯游又不会接受她毁灭其他世界来快速获取本源，那就只能慢慢的靠做任务来与世界意识进行交易了。

但如果可以的话，琥珀之梦还是希望尽可能的加快这一进程。

【时间】与【空间】是一个世界形成的必要因素，在每一个世界诞生之初，都会出现一个掌控【时间】与【空间】权柄的意识。

这种世界与平行世界不同，平行世界是这种世界发生的某一段故事的投影，与被投影的世界共用一套时空规则。

琥珀之梦诞生的世界出现了意外，这个世界诞生了两个意识，于是时空权柄分割，一者代表时间，一者代表空间。

正如之前系统说的那样，高次元的生灵在降临到低次元世界时，世界会主动安排好身份，溯游就是一个这样的存在，因为她的灵魂具有空间天赋，便成为了代表一个还未诞生世界的【空间】概念的存在。

这说不上是幸运还是不幸，因为这样的存在天生就有着身化世界的使命，时空的权柄化作世界，意识陷入沉睡，待世界经过时间的演化，诞生第一点生命之时，祂的意识会重新苏醒，成为这个世界的世界意识。

只是世界意识是不可能存在感情与自我的，【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是写入这个次元最本质的规则里的。

任何生命、任何存在都可以拥有感情与自我，除了世界意识。

那么，这对于有着人类记忆、意识的溯游来说与死亡无异。

不过，【大道五十，天衍四十九，人遁其一】同样是写入这个次元最本质的规则里的，说人话就是凡是皆有一线生机，全看你愿不愿意去做。

对溯游来说，她的一线生机就在琥珀之梦身上——将空间权柄交给琥珀之梦，让她去完成使命，身化世界。

这本就是琥珀之梦原本的使命，因而她也具有罕见的时间、空间的双重天赋，且都达到最高级别，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迹。

就算溯游在整个次元里搜寻，估计都找不到第二个拥有着同样资质，且愿意主动牺牲的存在了，这种资质的存在本身就是世界意识的预备役。

越高级别的天赋就越是纯粹，容不得杂质，也代表了绝对的排他性，到了能掌控概念规则的程度，那基本上整个人都是这个概念构成的了。

这同样也就代表着这样的存在会缺乏自我，作为次元里的造化，祂们一诞生便被次元赋予了某种使命，而且往往这种使命就是在不远的将来就要完成的，于是在祂们接触智慧生命拥有自我之前便会消亡。

所以，溯游只需要将空间权柄剥离出来，交给【时间】，她便能安稳的活下去，在琥珀之梦沉睡之后，重新操控空间，时间也会亲近她，她可以成为新生世界的神明，拥有一切。

只是琥珀之梦会永远停留在相识之初而已，这本就是她最初的命运。

不过琥珀之梦现在能好好的站在降谷零和赤井秀一面前，当初的溯游自然没有选择这条生路。

她想要【时间】拥有未来，拥有自我的意志，没有未来，没有自由，永远停滞在某一刻的怎么能被称为【时间】啊！

所以溯游尝试按自己灵魂的本源气息定位自己的来处，想要开辟一条通往第三次元的通道，将【时间】的意识送过去。

溯游没有时间天赋，所以她不能代替琥珀之梦成为世界意识，要么让琥珀之梦代替她，要么两个人一起，只要琥珀之梦还留在这里，那她的命运似乎就注定了。

所以她想让她离开，真切的拥有感情、拥有自我的活过一生，再去选择要不要回来完成使命。

之前的一切都很顺利，溯游很容易就锁定了她来时的坐标，在那一刻到来时，她倾尽全力的去破开两个坐标之间的隔阂。

前往第三次元的通道确实打开了，在溯游准备将本应失去力量意识沉睡的琥珀之梦送进去的时候，是的，本应，原本应该。

琥珀之梦原本应该顺从命运，将时间权柄化作世界时间规则本源，而她的意识也该因此陷入沉睡。

但溯游回头看见的却是琥珀之梦将时间权柄的【过去】与【未来】合二为一，化作【现在】将一切停滞，包括空间。

溯游：瞳孔地震.jpg

这其实是溯游先入为主了，因为从最初见到琥珀之梦的时候，她就是这副天然呆的茫然模样，说什么都听、都信。

于是生而知之，自然而然就知道使命和相关信息的溯游就先入为主的认为琥珀之梦这样是没有自我的。

但，她是【时间】啊，过去、现在、未来于她来说是一体的，换句话说就是只要她未来会拥有自我，那她的现在与过去也必定是拥有的，未来会知晓的事，过去与现在也必定知晓。

全知本就是时间的代名词之一，淡漠与深情也是，时间可以消磨一切，于是淡漠，时间也消磨不掉的是为永恒，于是深情。

祂知晓一切，只是不在乎。

在所有概念生命里，【时间】是最恐怖的，一诞生就是完全体，洞察人心、算无遗策，就算无法看清同位格生命的信息，但只要存在便一定会留有痕迹，完全可以轻松推的七七八八。

不过【时间】是人性越弱，就越强大，毕竟祂的全知不包括自己的干涉，而像琥珀之梦这种的时间，她已经废了（幽幽）。

【时间】一旦出现在意的人，那祂就会本能的将自己与其同化，以对方的三观、准则行事，永远不会站在她的对立面。

而溯游的那种……明明与琥珀之梦朝夕相处，琥珀之梦也没有隐藏，但她硬是一点异样没发现的……性格！

只能说不愧是空间的高天赋者。

低情商：傻乎乎的天然呆

高情商：很纯粹的空间天赋

琥珀之梦与溯游同化以后，已经学会如何本能的不动脑子全靠直觉了（点头）。

这只时间从诞生起就已经废掉了.jpg

琥珀之梦只是将选择权全部交给溯游了而已，如果溯游选择将空间权柄交给她，那她就成为世界意识，让溯游成为新世界的神明。

如果溯游选择假装什么都不做，做出一副要和她一起成为世界意识的样子，不管是不是真的，她都会在这一刻停滞时间，将一切暂停，送溯游离开。

不过琥珀之梦唯一没有预料到的是，溯游会不管不顾的选择破开去第三次元的通道，因为从低次元去高次元的难度最难的其实不是锁定坐标，而是开辟通道所需要的庞大力量。

更没想到的是，溯游竟然还开成功了，估摸着本来通道就准备形成了，溯游只是加速了这一过程，不然时空的力量全都投进去也开不出来。

但第三次元通道的出现也就代表了琥珀之梦想按暂停键就需要耗费更多，只能拼着时间权柄的受损合并过去未来，扩大【现在】的力量。

虽然因为第三次元通道被开了过来，受到第三次元力量的影响，这里已经不可能形成新世界了，她们的使命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但溯游的力量大部分都耗在开通道上面，且因为受到第三次元气息的影响，这是不可逆的，也就是说空间权柄已经破碎受损无法自我恢复了。

如果琥珀之梦不一键暂停，那溯游的意识下一秒就能沉睡，然后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消散，再也醒不过来。

第三次元禁止超凡，所见即真实，在第二次元，溯游因为空间权柄破碎而陷入死亡的沉睡，如果在她完全消散前补全修复好空间权柄，那她就能重新苏醒过来。

可如果她是沉睡着被送进第三次元，那第三次元就会判定她已经死了，就算空间权柄修复好也醒不过来。

但如果是清醒着进入第三次元，第三次元就会判定她是活着的，加上她还能定位到第三次元的坐标，证明她第三次元的身体还没有死去，那她就不会因为空间权柄的破碎而死亡。

琥珀之梦也就有足够的时间去搜集世界本源来修复时间权柄和空间权柄。

听完琥珀之梦的过去，莱伊安全屋里的气氛忽而变得沉重起来，降谷零也做出了决定，他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契约是每个概念生命都具有的天赋，约定条款、定下契约、分享权柄，一般来说，同一时间只会契约一个人。

不过【时间】可以契约三个，过去、现在、未来分别契约一个人，只是现在的琥珀之梦只剩下【现在】，想多契约也不可能了。

“你的时间会永远停留在契约成立之时，直到条约达成，契约解除。我放那些人的空间是她遗留下来的空间权柄形成的，契约生效期间，你同样拥有它的使用权。”

琥珀之梦目光平静的注视着降谷零的眼睛，缓声道，“你可以解决完这个世界的事情再出发，也可以将这个世界的时间停滞在契约签订之时，待契约解除之后解封。”

“前者可能时光飞逝，你所熟悉的一切都消逝在曾经，后者我会一同被停滞于此，无法为你提供额外帮助，你只能达成契约才能回归。”

“零，你想选哪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