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本月的第七起,而且从犯案频率来看,unsub(不明嫌疑犯)的冷静期已经变得越来越短。”
朱蒂从赤井秀一手中接过相关资料,随着页码的翻动,她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一张张不忍卒闻的现场照片与旁边备注的受害者年龄让她怒火中烧的同时,没忍住拍了桌子,“这群——这群蠢货到底是在做什么,性质如此恶劣的连·环杀·人案,为什么没有提前上报?!”
“冷静。”比起朱蒂按捺不住的愤怒和激动,赤井秀一的态度平淡得甚至稍显冷漠,他轻轻点了点桌面,沉声道,“如果你能把最后几页看完的话,应该就能明白警·方这么做的理由。”
受到提点的女探员越过那些描述得过于细致的虐·杀调查,翻到对方所指的页数仔细阅读半晌,深深皱起了眉头,“这是……”
“犯·罪升·级,连·环·杀·人事件中经常会遇到的一种情况。”男人墨绿色的眼眸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被其视线所笼罩的朱蒂点点头,“犯·人的杀·人·手法,心理素质,反侦·查能力会随着罪·行的累积逐渐进化,越往后期造成的社会危·害就越大,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是,秀,你也意识到了吧,这个发展速度,很不正常。”
从纽约警·方提供的卷宗来看,Unsub初次犯罪是在35天前的深夜,受害者是年仅21岁的珍妮弗·怀特,刚刚结束夜班回家的她在没有监控的小巷子里遭遇了漫长时间的虐·待与殴·打,持续了将近一个小时后才因为内脏·破·裂导致的各种并发症死去。第二起罪行则是在13天之后,时间同样是在深夜,离家出走的19岁少女艾琳娜·霍恩在前往朋友家里的路上失踪,第二天伤痕累累的遗体被环卫工人发现遗弃在垃圾回收站内。
因为犯案时间,受害对象年龄,以及虐·杀行径的相似性,警·方很快得出这两起案件的犯·人很可能出自同一人的结论,决定并案调查。虽然凶手·手段·残*忍,作风血·腥,但他们一开始对破案的态度还是很乐观的,因为两·起案·件中凶手都在现场留下了不少线索,沾染血痕的半个手印,零零散散的足迹,以及工具痕迹,甚至还有案发现场附近并不清晰但是摄下其身形的监控录影带等等,足以说明男人很可能是初次犯·罪的新手,对警·方的调查能力抱有轻蔑的态度。
照理来说,这种对自身能力预估不足的傲慢犯·人,很快就会暴露在警方抽丝剥茧地细致调查之中,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第三起案件的发生却把调查的方向导入了难解的迷雾之中。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年轻受害者,同样细节吻合的虐·杀,现场留下的痕迹却与之前的取证有了极大的参差,警方一度怀疑这是一起模·仿犯罪,但一来先前两起案件的相关信息依然属于机密,并未外泄,而来造成遗体上创口的工具却毫无疑问来自同一把。
紧接着又是第四起,第五起……每次留在现场的痕迹物证都与此前或多或少有着相悖的地方,但造成杀伤的武·器却始终有着联系,一时间「团伙作案」的揣测在调查组里占了上风,但法·医那边却又笃定遗·体上的伤害是同一个人造成的。
线索繁多,千头万绪,好像每一个都能将他们带往终点,但细细深究,却会发现绝大多数不过是通往绝路,徒废精力。
像是被一根近在眼前的胡萝卜所引诱的毛驴,纽约一方的警·员们无头苍蝇般乱撞了一圈,终于还是在杀·人频率愈发紧促的案·犯面前低了头,选择寻求联邦调查局的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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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亿日元劫·案」
快餐店里,对着随意点单的汉堡薯条发呆的诸伏景光突然在意识空间里喃喃自语。
「?」
「只是觉得有点既视感罢了」
藉由系统提供的,装置于朱蒂·斯泰琳手机上的窃听器,正信号清晰地将两人的交流传递到他的耳畔,虽然罪行的严重程度完全不同,但误导警·方的方式却有相似之处。
「是曾经发生在日本的一起相当有名的案件,迄今为止仍然未被破获,甚至连究竟是单人犯·罪还是团伙作案都是一团迷雾。」
迅速将秀朱二人对话的细节自脑海中过滤的诸伏景光有一搭没一搭地按着快餐店儿童餐附赠玩具小猫的毛绒耳朵。
「这种隐隐的割裂感……是第三起案·件么?」
“乍看之下留下的无数线索,极有可能是被精心布置,让人轻敌的陷阱,警·方嘲笑着犯·人的轻敌,自己却践行同样的错误,直到覆水难收。”像是想到什么事情一般,赤井秀一若有所思地转头看向窗外,“或许犯人是日本人也说不定。”
“?”
完全没跟上搭档思路的朱蒂又埋头看了几眼资料,怀疑自己是不是遗漏了什么重要线索。
“想起一桩发生在那个国家的著名疑案罢了。”收回视线的男人提起一旁的背包,“真要说的话,前面两次事件里的线索是能互相印证的,我不认为当时警·方的判断有错。分水岭是在第三起,在那之后,看起来唾手可得的大鱼就成了泡沫般的幻影,越是接近便越不可捉摸。”
意识到这是赤井秀一要出门前准备的朱蒂紧跟着站起身,“我记得要到格拉莫西公园得先去……”
“不是去那。”
从休闲椅上跃下的诸伏景光戴上帽子。
「欸?第三起事·件不就是发生在那里的吗?」
「所以去那里已经没有多大作用了」
「那……」
「库珀广场」
“库珀广场。”
二人的声音几乎是在同时响起。
第一起事件的案·发·现场。
一切起始之地。
抬手转动门把的时候,赤井秀一忽然徐徐绽开一抹完全算不上柔和的微笑,他的心跳久违得有些加速。
无论是之前遇到的那个奇怪的男孩,还是这桩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的恶·性·事件,都让他隐约嗅到了些许熟悉,却并不值得怀念的味道。
压抑扭曲,血·腥刺鼻,是盘亘君临于阴影世界超越半个世纪的,腐朽而危险的气息。
“你有听说过海钓吗?”
相当突兀的问题让朱蒂一怔。
“去海边钓鱼?当然,我以前还挺喜欢这活动的。”
“渔夫面对深海之下的庞然大物,猎手猎物的位置,很容易就会发生偏移。”
房门敞开,逸散的风浮动男人的长发,面带微笑的男人眼底燃烧着凛冽而冷峻的火焰。
朱蒂眼中,现在的他与其说是一名准备探·案的FBI搜查官,倒是更接近历·战多年,察觉自己即将重返战·场的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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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兴趣。”
紧锣密鼓筹备计划的关键时刻,被一通无关紧要的来电所打扰,波本语气温和,电话另一端的人却能察觉柔软如蜜糖的声线下被掩盖得极好的阴郁杀意。
“不要这么急躁,《Golden Apple》可是最近炙手可热的音乐剧,一票难求,你确定真的不想去看一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才是即将开幕的「大戏」主人公,”和贝尔摩德通话的男人轻车熟路地穿行在纽约街头的大街小巷,在距离目的地还有一公里距离左右时缓缓止住脚步,“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太过松懈是会吃大亏的。”
布置奢华的空旷卧室里,正挑选易容工具的贝尔摩德轻笑,“拭目以待。”
“呵。”
确定对方只是闲着没事又来招惹他的波本冷着脸挂断了电话。
无聊的话可以去做点有意义的活动,实在不行就去自个首。
看在曾经搭档过的份上,他可以友情赠送一套百老汇歌剧集。
惯常的节奏被打乱,波本一时也没想着立刻拾起,他放任自己在这条摸底过许多次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游走,一张张肤色各异的面孔擦肩而过。
在这无人相识的异国之地,他忽然想起了一件很小很小,几乎被他遗落进时光缝隙中的往事。
《猫》
百老汇连续公演最久,次数最多的不朽歌剧。
小学时候的音乐老师曾经在课堂上和他们分享过片段,并盛情赞美了演员演出的精湛。
然而那时自己的第一反应却是——
hiro明明不用演就比他们还像!
一时不察这句心声脱口而出,惹来全班哄堂大笑的同时,他也收获了脸颊发红的小景光软绵绵的一记瞪眼。
那时的hiro是什么模样的呢?
没有焦距的视线自街角不经意地扫过。
对,就是这样,微皱的眉头下应该是一双眼尾上挑,如同猫咪般的湛蓝眼睛,有些生气地避开他的视线,抿紧嘴唇,既委屈又不晓得该如何表达。
他仿佛听见来自过去的影子轻轻敲门的声音。
熙攘人潮之中,不会有人在意一个过客突如其来的呆滞。
「这地方人好多,景光你小心点别被挤到了」
「唔」
可能是附近有着纽约著名的地标性建筑,天南地北的游客相当青睐这条并不十分宽敞的街道,一时不慎连帽子都被挤掉,落地时还被踩了好几脚的诸伏景光只能闷闷不乐地将它抱在怀里,寻思着在附近找个店面再去买一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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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觉吗?
还是陷阱?
不管怎么说,在异国街头突然撞见一个和自己死去的幼驯染长得有七八分相似的男孩,都是很可疑的事情对吧?
他目前还有组织的任务在身,虽然行动暂时没有受到监控,但总归不能太轻举妄动。
更何况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机缘巧合之下出现长得很像的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
“hey,你在干什么?!”
“挤什么挤!”
“你踩到我的脚了!”
一个戴着墨镜的瘦高个上下打量了眼突然冲出来的男人,从那一身不菲的装扮来看肯定是个不差钱的主,顿时心生邪·念,夸张造作地叫嚷几句,正要抬手去够他的肩膀,却见对方忽然侧过小半张脸,极尽瑰丽的烟紫色眼眸深处翻涌着让人心悸黑色的暗潮。
“滚。”
瘦高个触电般地后退数步,顿时又引来一阵连绵的抱怨和咒骂。
始作俑者却一点也没在意自己造成的波动,朝着认定好的方向疾步追去。
无谋又莽撞。
组织的金牌情报员波本有一千种一万种理由痛斥这种不理智的失态举动。
而降谷零只有一个理由来反驳。
错觉也好,误会也罢。
那个孩子可能和hiro有关。
于是zero义无反顾。
蛇年大吉,巳巳如意[三花猫头]祝亲爱的读者朋友们新年发大财[亲亲][亲亲]
地名和理论都是胡编乱造的,勿深究OTZ
PS:零零,破天荒头一回想在异国他乡随便抓个陌生人恰代餐,然后抓到了正主[三花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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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