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幽暗冷寂的七恶牢,隐隐血味在空气中飘荡。如此糟乱之地,与北竞王的华服格格不入,但人出现在了此地。
“王爷,歇息处已安置妥当。”
“下去吧。”
当日不妨之下,一招入网,锁链加身,锥刺入骨,先前苗疆之王,如今阶下之囚,无力坐在牢笼中,竞仿若那未曾离去的撼天阙一般.
竞日缓步入内,便看到这一幕。而被囚禁的人寂静呆久了,几乎瞬间便察觉此地多了一个人,回头而望。
“是你!”
颢穹看清来人,突然提高的声调中夹杂几分确认,顿时激动的周身锁链哗哗做响。竞日见此轻呵一声,煞有闲情的慢慢踱步到准备好的桌边,撩过衣袖坐下。
“当然是我。”
“竞日孤鸣!”
愤怒的声音在这空荡荡的地方回荡,仅有的一盏烛光摆在竞日手边,火光映照下的双眼,无甚情绪地看向黑暗牢笼中的人。
“很久没有人直呼小王本名了。”竞日目光顺着铁链延伸到对方被锁的肩膀,感叹道,“此地,想必你比较熟悉了。”
“哼,枉费孤王如此相信你,你竞作出如此……”
“何必说得如此,冠冕堂皇。”竞日打断颢穹的满腔怒火,也不在意对方气怒模样,淡淡道,“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孤王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苗疆!”
“苗疆……”竞日不免生笑,指尖点了点桌面,沉声道,“你为了苗疆,让自己的亲弟送命。你为了苗疆,亲手送自己的大将军于死地,无数的苗兵丧命。你为了苗疆擅自开战,还珠楼的多次刺杀,到不了苗王宫,你便看不到。”
“这些牺牲等苗疆得气,根本……”
“你为了苗疆……杀害你的祖父,嫁祸你的兄长,致使苗疆内乱,损害超过一半的战力。”竞日一字一句,似石头般掷向眼前人,“颢穹孤鸣,苗疆如今的将弱兵少,你的贡献不可说不多啊。”
“你……”颢穹紧握铁栏杆的手松了,他颤抖着往后靠去,“你……知道。”
“小王,全部,都,知道。”竞日微微闭上眼笑,温和却泛着冷意,轻声道,“我的王侄啊~”
“你都做了什么?!”
明明是冰冷的地牢,对面的人也未有做什么,颢穹却不敢高声质问,压低了声音喃喃道。
“此地是七恶牢,撼天阙呢,你不会把他放出去了……他,他会毁了苗疆的!”
“你问撼天阙啊,他此时……”竞日拉长了音调,似恍然想起一般道,“应该与苍狼在一道吧。”
“苍狼?!”
撼天阙寻颢穹孤鸣无果,挟持苍狼前往龙虎山。王族亲卫随行,虽无法从对方手中将人救下,却能够在一旁,让撼天阙不敢轻易动手。
“龙虎山,很久没来了。”
撼天阙站在自己熟悉的土地,眼神中似有怀念,思绪辗转间仿若昨日,只是那动起来略微生疏的身子,时刻向他表明,这一切都已过去。
“呜哇哇……我的王座啊……恶魔。你不是人,将我的王座还来啊。”
奉天,这个一刻前龙虎山的主人,在一旁哭泣哀叹,周边却无一人听。
“你到底要做什么?”
苍狼被撼天阙点了周身无法动弹,只能勉强靠在椅子边,完全处于撼天阙掌所管范围内。而王族亲卫在一旁不得贴近十米的距离,否则便不能保证会出何事。
撼天阙似有些疲累,听到苍狼问话靠在椅子上,慢慢道,“小娃娃,你可知如今的局面为何?”
苍狼听对方询问,张口便想说,却顿时想到丧命的令狐千里与那不明的讯息,犹豫半天,只道。
“我……不知道。”
“那就换我来问你!”撼天阙不满苍狼含糊不清的模样,直接问,“你为何会前往七恶牢?”
如此强硬的语气,平日苍狼或许会老实回答,但这几日骤变的局势,让苍狼也不禁生出几分叛逆,他倔强道。
“我为何要告诉你!”
“呵,你最好清楚,现在的情况。”
撼天阙将苍狼揪到身前,无形的杀气从那看似平常的身躯中迸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的苍狼,冷汗似水般流下,刚才的倔强也流失殆尽,只听断断续续道。
“有人来刺杀我……令,令狐千里说……祖王叔谋反,我,我去七恶牢搬救兵。”
“谋反……”撼天阙听到这两字,周身气势更甚,手一松,他看着苍狼摔倒于地,冷笑道,“谋反,谋反……还真是个好借口啊。”
颢穹此时比自己被囚禁更加愤怒,他质问道,“你怎能让苍狼与撼天阙在一起,他会杀了苍狼!”
“不,他不会。”竞日微微一笑,“他会竭力利用,这个机会。在七恶牢中三十多年了,如果他再思考不出,当初是如何被囚禁的,那就……太愚蠢了。”
“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竞日眨了眨眼,无辜道,“小王不过让你的故技,重施罢了。”
“三十多年来了,竟如此没有长进吗。”撼天阙视线扫过脚边的人,低声问,“你的父王是一个怎样卑鄙的人,你可知晓?”
“不许你这般说父王!”
撼天阙听着小孩子的一字一句,再也忍不住笑,他笑意中带着几分畅怀,畅怀中带着愤恨。
“不急,我会一字一句的讲给你听,等你听过之后,便明白了,现在到底是个怎样的局面。”
苍狼见撼天阙笑得猖狂,心底生出一股寒意,却无能为力。
“你说撼天阙会如何,对苍狼讲述你?”竞日将手探向身侧的烛火,叹了口气,“小王倒是遗憾,不能亲眼看到那崩溃的模样。”
“你……你要毁了苍狼!”
颢穹孤鸣听竞日那随意的话语,心底发寒,似又回忆起幼年被撼天阙如何碾压的场景,他低声道。
“苍狼可是你从小看着长大,你怎么忍心……”
“在你们将他送到我身边时,我就明白你们的目的。”
竞日收回手指,似乎被火光灼烫而感受到了一丝痛楚,他揉搓着指尖垂下了眼眸。
“你的谋划绝对不仅如此,这只是你的第一步,让苍狼相信撼天阙口中的话,怀疑。”颢穹孤鸣似是预料到了后续,话语中带着绝望,“这只是开始,开始……”
竞日丝毫不在意对方会有什么心情,慢慢道,“当你将千雪派出的瞬间,在苗疆,你就无援了。”
“你失踪,千雪不见踪影,苗王子被罪人擒住,王族亲卫无暇分身,小王无奈掌管大局。骤变局面下苗疆流言四起,旧事流传而出。撼天阙趁此时机,收拢当年旧部。你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苗疆会爆发内乱,撼天阙绝对会竭尽全力毁了苗疆……”颢穹喃喃道,“你若是为了王位,没必要毁了苗疆啊?!”
“为了王位?”
竞日嗤笑一声,目光落到眼前人那真实愤恨的神情,嘲讽的话到了嘴边,平添几分疲累,他眨了下眼,无所谓道。
“若你实在想不出什么合理的理由,就当小王在报复吧。”
报复,因何报复,当年的一切终究敌不过那人对王位的定论,竞日见此闭上了眼,站起转身便走,厌弃道。
“果然不论什么时候,跟你说话,都让小王感到不适。”
北竞王离去,但刚才的一言一语,留在了此地。这凄冷的环境,除却牢中人没有其他的呼吸,莫名的恐惧似网笼间,困锁张口无言,只余无能为力。
“你快住手!”
王族亲卫见撼天阙提着苍狼往山崖边走,现身拦截,但是怎么都挡不住对方前进的脚步。
“这就是苗疆现今的实力吗?令人失望。”撼天阙低头看向苍狼,“连你这般都能成为苗疆王子,还能指望什么,呵。”
苍狼此时神情恍惚,也没有多在意对方在说什么。他现在满脑子混乱,父王真的做了那些事?曾祖父,祖父,祖王叔……还有父王……
“啊!”
衣领落空,苍狼突感自己随风而落,慌张中往下一看是山谷,手忙抓住了一根攀附山壁的藤蔓。直到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定身已经被解开了。
“此地是我当年练武之地,若哪天你凭借自己的力量出来,我便承认你……为苗疆王子的身份。”
撼天阙脚边藤蔓不住往下落,他低头看那抬头紧抓藤蔓望着自己的人,突然一脚踩住。不知是否是因年岁渐长,这人的回忆多了起来,撼天阙直到对方落到地面,才松脚转身。
“放心,他会很安全,此时若我是你们,绝对不会在这里瞧着无用的苗疆王子,而是找寻那据说失踪的苗王。”撼天阙挥手,捉住探头往下看的奉天,低头道,“每天一顿饭,记得扔下去。”
“是,是,是,大王!”
谄媚的音容,让撼天阙耐烦不已,转身离开。身后王族亲卫对视一眼,准备往坑中探望一眼,奉天立刻抬手拦住。
“大王让我照料这个小子,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快走!”
“这里哪里轮得到你说话的份,闪开!”
司空知命和暮云追逸两个暴躁的将人推开,此时一道刀气从远处而来,地上一道深沟,崖下一声痛呼。
“你们可以再动,我不保证,会打在谁的身上。”
王族亲卫众人听撼天阙的话岂会不知是何意,纷纷退后一步。奉天见此刚想得意,王族亲卫围上来对着人,就是劈头盖脸来了一顿。无法违抗撼天阙定下的规则,一个看人的小兵又哪里来的姿态,在这里耀武扬威。
“我留在此地照看。”司空知命瞪了躲在一边的奉天,开口道,“你们比我更擅长查询信息。”
“便只能如此了。”
其余亲卫纷纷领命离开,往苗疆中心走去。
血色琉璃树下,师徒二人对站而立。
“师尊。”
默苍离看已经镇静下来的俏如来,依旧不变的语调问,“想清楚了吗?”
“徒儿,明白了。”俏如来微微躬身,沉稳道,“魔世开启是意外,对中原,或者对魔世都是同样,但他们不可能随时准备大军,守在封印处,等待封印破解。虽然第一天进行了如此凶猛迅速的攻势,但也只是部分的军力,他们攻得怎样顺利,也不可能短短数日就取下中原,所以师尊不愿反攻,是要观察他们有多强的军力,能守多少的范围。”
“嗯。”默苍离收回目光,手又抚上了铜镜。
“但是周围的居民……”
“我不想要听但是。”默苍离手中一顿,“继续分析。”
“是,他们第一波攻势结束之后,就会开始防守,然后,才是我们探他们虚实的机会,了解更多魔世的情报,同时招兵买马,号召中原群侠对抗魔世。”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保留你的名声,让你成为百武会的盟主,用途在哪里?”
尽管知晓师尊的用意,但这冰冷的话语如此直观的说出,仍是让俏如来一时无法接受,他低声回道。
“徒儿……明白。”
黑水城,受默苍离的指示,邪马台笑与天海光流来到黑水城,村民纷纷突来之人感到惊异。
“什么人,你们是怎么通过机关的?”
“我们是来找大匠师的,有印信为证。”
天海光流说的话对方听不懂,邪马台笑怕起争执,上前解释。而村民看过邪马台笑的印信,放松了戒备。
“嗯?这个是……是那个人。如果是那个人,应该就是真的。”
邪马台笑见他们不再防备,直接道,“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来找大匠师而已。”
“这样啊我们知道了,你们从这个方向走过去就是了。”
“哦,多谢你们。”
邪马台笑道谢,顺着村民所指的方向而去,远远看到一人在院中。
“你是大匠师吗?有人叫我们来找你,这封信,是他要我们转交给你得。”
邪马台笑见人回过头,询问间见对方点头,便将信递了过去。
大匠师看完信,直接问,“将这封信交给你的人,现在叫什么名字?”
“什么?”
“我问,他叫什么名字?”
“哦,默苍离。”邪马台笑疑惑,不知道名字的熟人吗?
“默苍离,墨苍离……你的抉择,始终不变吗?”
邪马台笑听对方这话,更是摸不着头脑了,疑惑道,“怎么了,你不认识这个人吗?”
大匠师避而不答,只问,“这个名字,有多少人知晓?”
“他现在还不算很有名,但是他是俏如来的师尊,我想,他很快就会出名了。”
“是啊。”
“之前的地震……魔世果然开启了,天意,天意啊,既然要对抗魔世,他的名字必然暴露,三个月,最多只有三个月……哼,自作自受,既然他狠心抛弃一切,我也不需要替他担忧。”大匠师扭头对邪马台笑问道,“你们是想要新的兵器?”
邪马台笑回头看了一眼天海光流,回道,“对啊,你可以替我们处理吗?”
“兵器不是我的专门,你们去找一个叫锈剑废苍生的人,他就住在村内南方一处孤立的破窑。”大匠师停顿了一下,“锈剑废苍生这个人个性古怪,虽然你们有默苍离的书信跟印信,但他,未必就愿意帮你们的忙,要怎么做,就要看你们是不是有这个悟性跟缘分,我看你悟性应该是没有多少,这样缘分就要多一点了。”
邪马台笑听大匠师如此说,爽朗笑了笑。
“真抱歉,俺的个性,就是这样直来直往。”
大匠师张了张口又闭上,但还是忍不住道,“我要提醒你们,走这趟是有风险的,默苍离给人的建议,从来就不是绝对的安全。”
邪马台笑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知道了,知道了,光流,走了。”
大匠师看离去人的模样,叹息一声,“在那个人面前,从来就没有什么但是,只有该怎样就怎样。”
这一次,又要死上多少的人……
邪马台笑往大匠师指的地方走去,半路遇到一位银服华衣之人正从中走出,对方手执羽扇,白色的刘海,勾勒出一副好容貌,见到邪马台笑,视线扫过又快步离开了。
光流与邪马台笑刚准备问是否是废苍生本人,便听到身后一阵轰响。
“你们来此做什么?”
内中传来的声音含着怒气,显然是刚才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邪马台笑可不管那么多,上前走几步,便道,“可是废苍生前辈?”
“废话太多!滚!”
不耐烦的声音,伴随一阵气流,邪马台笑和天海光流被冲离了此地。
“嚯,果然如大匠师所说不容易啊。”邪马台笑啧了一声,回头道,“光流,我们可要费一番力了!”
“kakilikku!”
“你是吃到土了吗,我都听不懂你说的话了。欸,光流,别走啊!”
苍狼突兀掉落山崖,虽有藤蔓做缓冲,但因先前受了不少的伤,他顺着峭壁而下,此时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发黑,等摇晃着坐下后,手掌已是一片湿腻。
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连番的奔波,心神的损耗,突兀一人独处,疲惫感从心中迅速蔓延开来,眼睛下一刻便要闭上,苍狼挣扎着想坐起。
父王跟王叔现在不知道怎么,我要回去,我要知道到底是谁……
祖王叔为人谦和,对我也是万分爱护,我受袭之事,一定是有人故意要陷害祖王叔的……
我要回去,我要将事情弄清楚……
体伤,身疲,心痛,手一时扑空,仰面躺倒的苍狼,无力爬起,混沌的脑海,唯有信念支撑,任由手尖按压的不见血色,疲累的身子怎么也起不来。
好累,好累,闭上眼,只要闭上眼,当做梦了一场,然后,就是解脱……
放弃……如果这般睡着,我能否再醒……
“叮当——”
突兀的一声,惊回了苍狼些许意识,一枚金色的发饰因他颤抖而从怀中滚落,落到了身旁。金色在这昏暗的地方,显得格外透亮,他挣扎着探去握住。
不能放弃,有人为了我,付出了性命,我怎能如此轻易的放弃!
苍狼抓下些枝叶,吮吸叶上水珠。可疲累的身子,仅靠如此还是不能挺过去。意识恍惚间,他似乎感到有人抬起自己,将清冽的水送入自己的口中。
干涸的喉咙得到了滋润,苍狼迷茫的双眼睁开一点缝隙,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还未细想这棕色的衣衫那么熟悉,张口便言。
“令……啊!”
突一记手刀,那模糊的意识瞬间离去,苍狼来不及说出的话就这么咽下,昏了过去。
苍狼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眼前似乎有光亮,等张开眼,已有零星的日光洒落在自己的脸庞。歇息了一个晚上,恢复了些许精神,他坐起身看到摆放的果子,拿起一个便咬了几口。
香甜的味道直冲味蕾,几个下肚,饥饿的感觉消减不少。而到此时,苍狼方有余力发现,自己浑身的伤口……都被包扎好了。
“是谁……”
疑惑的声音静谧的谷中回荡,可此地只有他一个,自然没人回答。
苍狼紧握手发觉有一丝疼痛,低头一看发现是那枚金色发饰,此时已经因握太久了,掌心烙上了红痕。
“不可能的。”苍狼神情有些低落,将发饰放回怀中,安慰自己道,“应该是那几位王族亲卫……”
小剧场
猛得一掌呼出,苍狼瞬间昏了过去。令狐千里眨了眨眼,试探性戳了戳,确认人不会再醒,才呼出一口气。
“好险,差一点就被认出来了。”
令狐千里将人翻了过去,从包里取出纱布与药,挨个包扎伤口。
多日没跟人说话的令狐千里,今天好不容易捉到一个人,也不管对方是个昏迷的,兀自说了起来。
“主人说过做完最后一件事,便解除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那是做一件事吗!都不说清,虽然他事先给我准备了药,但是让人猛——得在肚子上开个口子,真的很不好受。”
“哎,主人的心思真难猜,没事想一堆堆的,也不嫌累。”
“主人,不对,已经解除关系,应该不叫主人了,那我该怎么称呼他呢?”
令狐千里撕掉对方黏着皮肤的衣服,使苍狼在昏迷中,都皱起了眉头,而治疗的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叹了口气继续碎碎念。
“竞王爷?这跟以前叫的也没差啊。孤鸣先生?苗疆一堆的孤鸣先生啊,谁知道叫的是谁。”
“不如直接叫竞日,但是是不是有点太亲近了。不过,我都认识他好多年了,应该可以吧……”
“好烦恼,下次直接问好了。”
令狐千里看着浑身都包扎好的苍狼,满意点了点头,余光一撇突然见到一抹亮色,他凑近看苍狼手心的东西,一愣。
“这不是我在哪里都没有找到的发饰吗?怎么在他这里?”
自己的东西怎么都要物归原主,令狐千里捏住一个角,想要从对方手心将东西那会,但怎么都拔不出来。
“你是认真的吗!”令狐千里猛得松手,苍狼的手落地,他拧紧了眉头,“不是在装睡吧,一个昏迷的人,哪来那么大力气!”
“不行,我要赶紧走了,避免被人发现。”
令狐千里手脚麻利消灭了所有的痕迹,包袱款款,离开了。
“接下来去哪里好,留话说让我一个月不要冒头,躲在深山老林里。哎,无聊~”
“对了,我得千里眼藏到那里了?当初为了怕主人发现,藏得好远,要好好想想。”
“不让我出去,我照样能看人在哪里。”
令狐千里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又将主人称呼挂在了嘴边,不由一巴掌拍在脑门。
“真是习惯啊!要改!”
力气用得大了,令狐千里揉了揉自己的脸,认命道。
“算了,不改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8章 第 4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