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剑三]如果把全门派扔进浪客行大逃杀会发 > 第50章 第五天·华清宫(五十)

今天的讲武殿和昨天一样冷清,只有零星几个轮值歇息的人在房中。柳七刀环顾四周,确定没有NPC在附近,便目标明确地朝着院落正中走去。要想查明白他心中的疑惑,现在就是唯一的机会;等下午天子车驾一到,讲武殿立刻便会住满武将,到那时,想这么轻松地混进来几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再探讲武殿,是他昨晚和李千驰商量后的结果。那时候,他明明火急火燎地去找了李千驰,但等真找到人时却突然脑袋一懵,一瞬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我找你是来干嘛的?”他问。

李千驰比他还莫名其妙:“你来找我,还问我你是来干嘛的?”

柳七刀一头雾水。他隐约记得自己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抓紧确定,但那件事就像毫不起眼的灰尘一样,被一只看不见的手轻轻地拂去了。他摸了摸额头,又问李千驰:“那咱们刚刚在聊什么话题来着?”

“咱们四个昨晚去梨园的事情。”李千驰道,“对了,我还想问你来着,你在讲武殿找到仇非了吗?”

讲武殿,听到这三个字,柳七刀一愣,心里那种忘掉了什么事情的感觉愈发浓重起来。

“没找到仇非,但是碰到唐逐星了,他跟我分享了一些情报……”他说着,把唐逐星查到的事情都转述给李千驰,但尽数讲完之后,那种莫名其妙的焦虑并没有消失,似乎他在意的并不是这些事情。

“你脸色很不好啊。”李千驰看他冷汗都快下来了,安慰道,“先别急,从头捋一下,总能想起来的。”

从头捋?柳七刀想了半天,只能想起来他在讲武殿碰到了唐逐星;他们好像还因为什么事情争论起来了,但他却一点也想不起来那是什么事。

“……你说,我是不是得回讲武殿一趟。”他说,虽然是问句,但内心已经下定了结论。

这其实是个不太明智的选择,讲武殿这个地图已经被他们探索得差不多了,在这种没有明确目的的情况下再度回返,不单是浪费时间,被NPC发现擅离职守的风险也会增加。他想着李千驰可能会阻拦一下,但对方只是歪歪头,拍了拍他的肩膀:“行吧,让你这么在意的事情肯定很重要,我支持你去查个水落石出!”

柳七刀被他拍得趔趄了一下,大为感动:“好兄弟,你懂我!”

“我只是觉得千万不能放过任何不对劲的地方。”李千驰正色道,看上去竟然是一副深谋远虑的模样,柳七刀顿时对他的印象大为改观,但紧接着便听到他补充:“因为电视剧里一般都这么演。”

“……”

时间回到当下,柳七刀站在院落中打量四周,自己也很茫然。

他根本不知道回讲武殿来是要做什么,昨晚跟李千驰商量得虽好,但等他真站在这了,又觉得自己很好笑,竟然因为虚无缥缈的预感就敢冒着被NPC发现的风险白跑一趟。

最重要的是,他并没有发现他想找到的异常,这里的一切都和昨天他来的时候没什么变化,除了院落里干净一些,几乎别无二致。

如果说有什么特别值得令人注意的地方……

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了院子中央的那口井。

这口井上面盖着竹幂,竹幂上还压着一块看上去就十分沉重的石头。柳七刀抬手,将那块石头抱下来放在一边的草丛中,余光发现这些草的根部有被压过的痕迹,似乎有什么人在这里驻足过。

上次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些细节,他的心跳渐渐变快了起来,伸手去拿盖在井上的竹幂。

竹幂倒是很轻,几乎不费什么力气就摘下来了,柳七刀做好心理准备,硬着头皮,探头去看这口水井。

——曾经看过的恐怖片非常不合时宜地刷起了存在感,他在脑海中幻想了不下数十种恐怖的画面,每一种都值得打满全屏马赛克。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这确实只是一口普通的水井,井壁的石缝里生了些青苔和水草,井底虽然黝黑无光,但整口井并不算太深,也不可能藏得下什么东西。

又猜错了,但柳七刀莫名其妙地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天知道他多么害怕在掀开竹幂的一瞬间发现井里泡着个人,还好只是他想多了。

他弯腰去捡地上的石块,准备把水井复原,但就在转身的一刹那,一股巨力突然从身后袭来,柳七刀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后腰一疼,竟然被拉得倒退两步,直直地撞上了水井边缘!

他心下大骇,想反手去拿新亭侯,但不知为何身体却僵硬无比,用尽全力也无法移动半分。余光中,他瞥见自己的肩膀上竟然搭着一只手,这只手看起来十分纤长,但惨白不似活人,那种身不由己的僵硬感就是从被它碰到的地方扩散开来的。

有鬼!有鬼!有鬼啊!

如果能张开嘴,柳七刀现在一定已经喊出声了,但是他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上半身悬空,被这双鬼手拉着一点点往水井里栽倒过去。

大事不妙!它是想把自己拉下水井溺死吗?

这个念头刚刚产生,他就被拉着翻过了水井。

噗通!

带着淡淡腥臭的井水涌入口鼻,视野里,天光迅速收拢,隔着飞溅的水花,变成井口窄窄的一片光斑。他被死死地抓住继续下沉,但这口并不深的井似乎没有底一样,井口肉眼可见地离他越来越远。

被抓住的那一刻,柳七刀的思绪本来无比纷杂,比如他为什么没有察觉到鬼的接近,该怎么突破限制取回身体的自主权;诸多念头充斥着他的大脑,让他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思考,但双脚离地的一瞬间,柳七刀感觉自己脑海里一直紧绷的一根弦忽然断了,在被水模糊的视线中,一切似乎都变成了慢动作,脑海中嗡嗡的声音也消失了,可怕的冷静占据了上风。

身体被麻痹了,首先要突破这个限制。他凭借肌肉记忆咬住舌尖,但麻木的机体没有知觉反馈,也感受不到自己是否在用力,直到眼前突然弥漫开一股鲜红的水雾,从舌尖处传来的剧痛才猛地炸开!

这股疼痛像一根针一样顺着天灵盖扎了下去,对身体的禁锢顿时放松了几分,柳七刀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机会,反手将新亭侯从小队背包中抽出。

即使这种时候,他的大脑里依然一片空白,好像思维和身体已经完全脱离,有另一个自己正在无比冷静地看着自己的行动,下着绝对正确的指令。

鬼手似乎察觉到不妙,刚要用力将他按下去,下一刻,一道闪着幽微紫光的刀气就已经横亘在面前,将它隔绝在井底,而刚刚还无法反抗的柳七刀已经脱离了控制,迅速向井口浮去。

哗啦一声,柳七刀探出水面,先狠狠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感觉自己两眼发黑,头晕目眩,恐怕再晚一秒就要憋死了。他顾不上别的,先警惕地朝水里看去,借着天光,井底一览无余,之前的鬼似乎是发现难再得手,已经不见踪影。

他握着新亭侯的手还在因为麻痹和缺氧而微微颤抖,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这个招式的名字。

封渊震煞……

还真是应景。

“刚刚是什么声音?”

“你也听到了?”

院子的另一边,忽然远远地传来交谈声。

刚刚闹出的动静太大,惊动了讲武殿中的人,要赶紧离开了。柳七刀抬头看向离水面还有一定距离的井口,伸手摸了摸井壁。湿滑的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几乎无处着力,他用新亭侯撬住石缝做支撑,一点一点艰难地扒上了井口。

“是院里的声音吧,找人去看看。”

听到这句话,柳七刀的精神有一瞬间的紧绷,还好另一个人回答道:"可能是什么东西掉了吧,不要管它了,抓紧去津阳门迎接陛下的车驾。”

原来不觉间已是午后,唐玄宗的车队就要抵达华清宫了。

交谈的二人似乎就在院落的另一边,现在出去的话,极有可能被发现,更糟糕的是,这些人虽然嘴上说着要去迎驾,但他们还在说话,并没有立刻离开。柳七刀双手扒住井口,不敢露头,静静地听着;他之前被鬼碰到过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身体也依然僵硬,还好华清宫是一座温泉行宫,泡在井水里倒也不会觉得太冷,但体力还是不可避免地在渐渐流失。

“走吧,会有人来收拾的,马上要封殿清人了,那时候若你我误了迎驾的时辰,再解释起来可就麻烦了。”

“可我总觉得那动静奇怪,不如你先走一步,等我去查验过了就来。”

封殿、清人,上一轮剧情里并没有这回事,但但柳七刀做过金吾卫,知道这代表着很快讲武殿也要被金吾卫接管、彻查严守起来了,看来是这段时间里人机和玩家搞出来的动静太大,让剧情也有了变化。

他本来打算趁那人还未过来时马上翻出井口遁走的,但现在不仅没有立刻离开,反而深吸一口气,下沉到井水中,在岩壁上细细摸索了起来。

之前一片混乱中,他隐约摸到井里似乎有一些奇特的划痕,纵横有序,不像是天然形成的。现在不查明怎么回事,恐怕后面就真的没有合适的时机了,想到这里,柳七刀心一横,不顾可能被发现的危险,硬着头皮在记忆中的地方细细一寸一寸地摸索过去,果然在湿滑的青苔中摸到了几处被剐蹭过的痕迹。

他将手掌贴了上去,仔细辨别,顿时心跳如擂鼓——这些划痕的走向,有撇有捺,竟然是一些被刻在井壁上的文字。

痕迹很潦草,似乎是情急之中刻下的,没有被青苔覆盖的地方划痕更是断断续续,浅得几乎无法辨别,显然,留下这些字的人并没有趁手的工具。柳七刀一边摸索,一边在脑海里拼字,猜测着缺失部分的笔画,耳朵里听到有人靠近的脚步声,憋着一口气,又往下沉了沉。

竖、横折钩……横、横、横……

意识到那是什么字的瞬间,柳七刀的后脑勺一麻,内心惊骇无比,下意识吸了口冷气,却忘了自己还沉在井底,鼻腔中顿时灌满了井水。

完蛋!

脑袋憋得发昏,肺里火辣辣的疼,他迅速往井口浮去,也顾不上什么NPC了。只是快接近井口的时候,他身子一轻,竟然被一股力量拽了上去。

“你在干什么?”

听到这声音,柳七刀就松了口气。他爬起来,一边往外吐水,一边摆摆手,示意对方赶紧走。

唐逐星收起子母飞爪,把地上昏迷不醒的NPC翻了个身,轻车熟路地在对方后衣领里摸索了一番,手里便多了枚迷神钉,简单擦拭过后又收回千机匣。

他一把拉起两腿沉得像灌了铅的柳七刀,先退出了小院,找了处屋后的隐蔽角落坐下,又用沙土处理掉一路上留下的水渍,做完这些才无语道:

“NPC来了都不跑,你脑壳有包?”

柳七刀这会儿也差不多缓过来了,他伸手在自己脸侧一抹,手上全是被水冲淡的血渍。听到唐逐星这么说,他也有点心虚,想想刚才的确是托大了些,不过他知道唐逐星就在这附近,听到动静一定会过来查看,这才敢冒险留在井里的。

眼下倒也顾不上解释,柳七刀有更大的发现要和他讲:“刚刚那口井……”

他开了口才感觉到疼,之前咬破舌头的时候太用力,满嘴都是浓郁的血腥味:“刚刚那口井的石壁上有字,我摸出来了!”

唐逐星神色一肃:“什么字?”

柳七刀刚要告诉他,忽然又想到了在井底时那种阴冷可怖的感觉,总感觉有人盯着他似的,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干脆伸手蘸了点水在地上匆匆写下两个字。

“虽然缺了点笔画……但是我确定,就是这两个字没错。”他说,转头看了一眼唐逐星,对方的表情和他刚摸出这些字的时候差不多,堪称瞳孔地震。

“她?”唐逐星喃喃道。

两个人一起默默注视着水渍在日光和冷风中渐渐淡去,最后沁入土地,消失不见。

“她在哪里,你知道么?”柳七刀问他。

“……梨园。”唐逐星说,遥遥看向宫城之内,桃花枝伸出了鸳鸯瓦,簌簌地向下掉着花瓣,“这个位置,和上一轮一样,没变。”

柳七刀偏过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肩膀。杂役的衣服质量不太行,单薄简陋,鬼手轻而易举地就穿透了它,留下了乌黑的几枚指印,不得不说,看到它的时候,柳七刀就明白,小说里经常描述的“泛着一股死气”到底是一种什么状态了。

他回想那只搭在肩膀上的手,尽管惨白可怖,但五指纤细而修长,确实能看出来,是女子的手,而鬼手隐约露出的袖口的花纹,的确也和琴师的装束十分相似。

——师襄。

井壁上留下的刻痕,是师襄的名字。

师襄的名字绝不可能凭空出现在一口井里,况且,这里还是柳七刀一直莫名其妙在意、想要回来重新看看的地方。目前,他只想到了两种可能:

第一,师襄被鬼袭击了,鬼夺走了她的身份,而师襄本人在最后关头留下了给其他玩家的提示,让他们对“自己”有所警惕;

第二,师襄就是鬼,像袭击柳七刀那样,她在这里还袭击过其他人,而那个人辨认出了她,留下了这条线索。

无论是哪种情况,起码现在留在梨园里的“师襄”,身份都算不上好。

“得赶紧告诉其他人!”柳七刀道,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晒了这么一会儿太阳,他感觉力气又恢复了不少,“如果师襄就是我们要找的‘鬼’,那放着她在宫里活动太危险了!”

“不得行,恐怕我们现在进不去了。”唐逐星却示意他向不远处津阳门看去。

此刻时辰正好,宫门大开,车马辘辘之声逐渐接近,再远一些的地方,井然有序的队伍像一条长龙,在骊山的步道上游弋前进,当先就是华盖高悬的龙辇,眼看着就要抵达华清宫。

尽管心中焦急,但在戒备最为森严的时候闯进华清宫却也无异于找死,柳七刀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这浩荡的车队有条不紊地、缓慢地进入宫城。

“要是这个时候有谢不若的鹦鹉就好了。”他忍不住道。

“啾!”

纪空山看了一眼手上的鹦鹉,诧异道:“鸟也会感冒?”

鹦鹉被她攥在手心里,一改往日在谢不若肩膀上作威作福的形象,两只圆溜溜的豆豆眼眨巴眨巴,又讨巧地打了两个喷嚏。

然而,感兴趣的神色只是在纪空山脸上一闪而过,很快,她又恢复了面无表情,手上的力道也丝毫没松:“噤声……现在开始,我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

鹦鹉努力抽出一只翅膀来,提醒她:“我是鸟!不是人!”

“你听得懂就行。”纪空山微微一笑,“我弟弟也有门派跟宠,我很清楚你们的智商。现在告诉我,她是你们团队的吗?”

纪空山示意的方向,便是梨园中的乐师台,此刻,诸乐部伎子弟及乐师们正分列其上,静坐以待天子车驾。

而列位坐部琵琶乐工一队之首的乐师,正是师襄。

她低垂着眼,怀抱琵琶,仪态端正,像刚从仕女图中走出来一般,看起来沉静而庄肃,要不是一根桃花枝绾起黑发,依稀还是雪河长歌的模样,实在是看不出她与四周的NPC有什么区别。

鹦鹉再聪明,到底也不是人,摸不准纪空山在想什么,纠结一番,实话实说:“是!”

“好。”纪空山一颔首,“上一轮剧情里,她和你们接触得多么?”

“不知道!”鹦鹉小脖一缩,重复一遍,以增强可信程度,“真不知道!”

“听阿乐说,你的主人上一轮剧情里是六尚局的宫正,也没少支使你在华清宫中来去……”纪空山沉吟道,“若你都不知道,那她与大多数人的接触,应该也算不上多了。”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鹦鹉,鹦鹉也歪着头看她,豆豆眼黑漆漆的,很是可爱。

“算了。”纪空山叹了口气,手一松,还替它理了理蓬乱的羽毛,淡淡笑道,“找你主人去吧。”

鹦鹉甫一得自由,立刻扑腾着飞走了,纪空山细听,它一边飞,嘴里还骂骂咧咧的,翻来覆去念着什么“谢不若哪去了爷被绑架了都不来救”之类的,很是话痨,想到自己的弟弟,笑容又黯淡一分。

她此刻藏身在梨园连廊的矮墙之后,从花窗的镂空处悄悄窥探乐师台,更准确地说,是乐师台上的师襄。

这名长歌玩家表现得太过正常了,本身就是不正常;他们这些来自于现代的玩家,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真正融入到NPC之中,但她做到了。

纪空山看着她,就想到了之前的事情。

梨园走水那夜时,她和飞琼趁乱在昭阳门外截住了云流岚,三人酣战一番,虽然重伤了刀宗,但也耽误了探听情报的时机。次日后半夜,在人都散去之后,纪空山让飞琼去追查云流岚的下落,而自己姗姗赶到梨园,本想着从废墟中也许能找到什么线索,却无意中窥视到了惊人的一幕。

她看到,已经烧尽、清理完毕的废墟前,师襄正站在那里,看嘴型,似乎在说些什么。

离得太远,纪空山听不到声音。她隐约记得这也是名玩家,刚想现身去打个招呼,刚走了两步,视野一转,却惊得顿时矮下了身形,就近藏匿在花丛之中!

站在师襄对面——不,“漂浮”在师襄对面的,竟然是一只通体惨白的鬼,面容模糊,长发灰白,身着破烂衣袍,袖口与半身以下都空空荡荡,周身隐约围绕着靛蓝鬼火。

这一幕,在夜色中显得无比诡异;师襄就是在和它无声地交流。

那个“鬼”的形象,纪空山并不算陌生,在游戏的方士世界里,它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叫做“游荡的魂灵”,大多数魂灵不能被选中,无法互动,也没有攻击性,不能点罡破煞,只是在地图里漫无目的地游荡着,主打一个氛围感。

而现在,这个玩家竟然在和魂灵交谈。

纪空山屏住呼吸,换了个方向,慢慢潜行到斜前方的花栅后。这个距离已经比较接近了,按理说,她的身体素质也经过了强化,但依然听不到他们的交谈声。

不知为何,她心头缓缓浮起一阵荒谬感——那真的是玩家吗?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更令纪空山惊讶的是,这个形象诡异的魂灵明明就在不远处,她却竟然毫无危机感,仿佛之前那几天里千锤百炼出来的警觉都失去了作用,甚至比起这个魂灵来说,让她更有压迫感、更想要警惕的,竟然是有着玩家身份的师襄。

很快,师襄的表情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她不再说话了,嘴唇微微抿起,眉头紧蹙,是一个代表着“生气”的表情;下一刻,毫无预兆的,一片黑色洞口突兀地出现在那个魂灵的背后,它没有任何动作,就被淹没在了黑暗之中。

纪空山心头一跳,立刻想起来,梨园宴接近尾声时,也是有一片这样的黑洞突然出现在华清宫中,将他们所有人都吞噬了进去,再次睁眼时,第二轮剧情已经开始了。她此前一直以为这是剧情重启的象征,但眼下的时间线连梨园宴都还没到,这股力量,分明就是跟“鬼”有关。

吞噬完魂灵后,黑洞就像落进了水中的一滴墨一般,迅速消散不见,只剩空气中还泛着几道波纹般的涟漪,在细微地颤动着。而师襄也恢复了淡然,她对黑洞的出现似乎毫不意外,对魂灵被吞没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抬起头,看了一眼夜幕中高悬的明月。

此刻铅云方散,皎洁的月光像流水一样落在她的脸上,是很美的一幕,但她的表情无比平静,眼眸黑沉,纪空山看着,内心里竟然涌起了一股寒意。

这个玩家并不像是玩家,也不同于她见得多了的人机。如果不是先前在有间客栈见过她,纪空山绝对不会认为她是和他们一样的存在。

她不敢多留,眼见师襄转身向乐师们的住所走去了,也趁夜色离开了梨园。

再之后就是今天了。和鹦鹉交流过之后,纪空山更加确认了自己心里的想法。这个玩家不仅没有积极参与到玩家的活动中来,甚至还在刻意和队友们保持距离,显然有问题,就算不是他们要找的“鬼”,也一定和“鬼”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师襄。”她慢慢念了一下这个名字——这还是从NPC那里打听来的——皱起了眉头。

华清宫中不见龙池乐和商陆,要么是被分配到宫外了,要么就是和上一轮的弟弟一样,去了大战队伍里,而飞琼虽然很能打,却是不怎么爱动脑的。纪空山不敢轻举妄动,在心里琢磨着,那只鹦鹉大概应该会把她打听师襄的事告诉其他队伍的玩家们,就是不知道他们会信几分了。

话说回来,难道师襄的队友们没有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吗?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