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面骑士Gotchard]诚以行星祝祷 第9章 第 9 章

面前恍惚间有人影晃过，悠悠转醒的铅崎幸难受地动了动眼皮，将眼睛睁开了一道缝。

目之所及的高处是肖似占星厅的圆顶，镶嵌的吊灯好像望远镜里窥见的八道光柱的星星，星芒璀璨，她时常会在探究的仰望中忘了自己身处何方。

这里是…

“铅崎桑，你醒啦。”

圆顶右方突兀地伸出半截身子挡住了其后刺眼的灯光，满脸欣喜的宝太郎长舒一口气，立刻就要冲出去向凑复命。

还好，“你醒了”后没有接什么“手术很成功，你已经变成男孩子了”、“冷静听我说，在你昏迷期间黑斗篷头头一分钱工资也没发”之类的不妙要素。

铅崎幸撑着手臂从长凳上坐了起来，所见之景赫然是上午才来过的炼金学院，弹射起步却半路刹车的一之濑宝太郎手忙脚乱地掏着电话，貌似有谁着急找他，四周环绕着瓶瓶罐罐和整洁的地板，她不记得这里有可以躺的东西，这张大小刚好的长凳看着像即时炼成的，铅崎幸晃了晃脑袋，试图回忆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我哥——”

“遭了，帮厨！”

尽忠职守守到现在，完全忘了自己是偷偷摸到学校又要神不知鬼不觉摸回家里的高中生在看到母上来电时一个激灵，脑海里瞬间闪过各种天文地理宇宙起源的画面，一之濑宝太郎抄起躲藏轰趴万的背包，边施展着炼金术召唤出了弯曲滑板，边在与进门的黑钢擦身而过时心急火燎嘱托了一句。

“斯帕纳，我有要紧事回去，铅崎桑就拜托你了！”

一之濑宝太郎的脚刚踏上去，得令的滑板立刻施展帝王引擎，拖着邪术师的残影突突消失在了赛道。

外面立时传来一声清脆的乒铃乓啷。

炼金学院的墙不会直线坍塌了吧。

它真的知道门在哪儿么。

在场的两人沉默了一阵，对凯米的方向感问题选择了跳过，炼金术师的防护甲都不是盖的，说不定等凑回来，走着走着就能看见一个人型加滑板的洞印在砖上了。

凑表示大惊小怪，并在使用炼金术修墙后贴了张禁止于走廊内使用凯米的“温馨提示”。

“我哥他——”

“铅崎已经被送回家了。”

说到“铅崎”二字的声音顿了顿，黑钢斯帕纳敏捷的思维在电光火石的几秒内放弃了思考，他一本正经地陈述完了主谓宾，以冷峻脸的绝对优势掩盖了此时微妙的心理。

他才不会说认真回想后，他仍旧没记住对方叫什么名字。

“我哥还是被消除了记忆，对吧。”

铅崎幸的样子相较和凑对峙时冷静了许多，或许是因为结果早在她昏睡的那一刻起即注定无法更改，现在只不过是再次确认罢了。

“我就知道那个黑斗篷衰仔专精PUA是有目的的。”

每天洗脑一遍下属，不诚惶诚恐听命行事才怪，幸好她早就练就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的废话过滤本领根本没当回事。黑斗篷头头最常出现的日子是每月循例来观看占星启示的时候，其他时间都不知道在暗地里计划些啥，庞大的炼金联盟就像一个闭塞的空间，她除了运转的星辰什么也看不到。

要不是耐着性子为了和老师团聚，她真心不想呆在这个水火不容的鬼地方。

联盟唯一占星术师，说得好听，其实不过是衰仔的绑定德鲁伊而已，占星术的发展被抑制到如今衰微的地步本身就不科学，好像它起来一点就会阻挠炼金术师们的健康长寿似的。

“你…感觉还好么？”

虽然不知道黑斗篷衰仔是何方神圣，铅崎幸不太好的脸色还是牵动了他内心埋藏的疑虑，话一出口，他又突然觉得自己这么问有点多余。

事情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黑钢不由地想起凑刚才在走廊对他说的话。

“从铅崎脑中的施法痕迹看，能判断出手法熟练高超，和我一样，至少也是高级炼金术师的手笔，这种级别在联盟内多如牛毛，你根本找不到人。”

“消除记忆需要获得批准，更何况是多重，其中必定有管理层的授意，我这样说你应该明白，质疑管理层就是挑战联盟规则的正当性，联盟派遣的调查官就快来了，我们目前的任务是找出这段时间偷窃空白凯米卡的内鬼，尽量减少冲突。”

“前辈，我明白。但不论正当与否，我只会依自己的本心行事。”

他礼貌地颔首转身，远处走廊盘桓的黑暗瞬间贴近了过来，依稀中黑钢仿佛听见了轻微的泉水敲杯的叮咚，在弥漫的冥黑里回过神来才发现原来是身后的凑喊住了他。

“斯帕纳，你知道的吧。”

凑的声音在悠荡的空间内显得飘忽不定。

“我们是炼金联盟，却偏偏设立了占星术士这个备受非议的职位。”

“拥有信仰的信徒都渴望教义的纯粹，炼金术师们期望通过改造世界存有的物质乃至自身灵魂从而摆脱被支配的命运，而这与依靠世界和宇宙启示的占星术恰恰相悖。”

“出身炼金世家不适合炼金却适合去修习占星，就像满目金色的黄豆堆里出了个异类，铅崎就算什么也不做，选为学徒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被架在火上烤了。”

“如果真的担心她，希望你能考虑到她的处境。”

你…感觉还好吗。

仿佛听到了八百年都不一定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台词，铅崎幸盯着他看的眼神充满了“我是不是还没睡醒”的迷茫。

“……我问过前辈，他说具体有没有不适最好还是问当事人。”

“看顾好你是我的分内事，我不过是遵从镜花老师的嘱托。”

还没说话的铅崎幸立刻收到了黑钢的迅捷二连击回应，黑钢斯帕纳看起来有点奇怪，虽然仍旧板着个脸，却意外很有耐心，也许是居高临下站着说话的感觉让他自己也觉得不舒服，稍稍犹豫了几秒，他脚步一拐，目不斜视地在铅崎幸旁边坐了下来。

再炼成个板凳也不是不行，但平时不用的耗材库存已经被凑前辈搜刮地差不多了，没有更多合成材料够他挥霍。

对于其一屁股占了半边凳子的行为，铅崎幸只觉得炼金学院的学生过得实在太惨了，之前没怎么注意，现在才发现他们能坐的地方竟然只有地板。

“倒也不必这么认真解释。”

“我知道，你答应了镜花前辈，我也一样，还没取回所有牌，我不能先出了状况。”

“你是想问消除记忆的后遗症吧，其实我感觉得到，目睹凑前辈戒指亮起来时，那道闪光触发了一段我几乎不再回想的记忆。我是不是曾经见过这个施法姿势，是不是忘记了什么不该忘记的东西。”

“又或许，是我太过于思念老师才总是想起她呢。”

“千星前辈吗，她的确是个很不一般的占星师。”

“这段不是镜花老师闲来无事非要和我说的，是我毕业前常有耳闻联盟内的大小事迹。”

黑钢斯帕纳脸不红心不跳出卖完了枝见镜花的办公室休闲生活，就着铅崎幸表露的信息思索起了忽略的一点。

根据凑的说法，要达到无缝遮掩的效果，施术者会定时有规律行动，只要时刻注意铅崎幸身边的情况，不怕推测不出规律和找出相应线索，但问题是，有什么非做到这一步的必要呢？

筛选出充当保镖这些天能排除掉的各种可能，他发现他的目光一直胶着在和铅崎幸关系密切的一切当下因素，而忽略了过去。

比如，外派的千星。

“会见到的，你的老师。”

交叉的双手在思考间收紧，黑钢似乎有很多话要说，脑中百转千回，最后只不痛不痒挤出了这么一句。

…他好像真的不太会安慰人，明明对着九堂凛音对答如流，现在却找不出十分满意的措辞。

在黑钢斯帕纳把天彻底聊死之前，联盟来人把刚醒没多久的铅崎幸接了回去。

消息真灵通啊，不会在她身上加装了特殊定位吧。

纵然对炼金联盟的行事作为意见很大，可检查身边器物后她确实没发觉任何动手脚的迹象。黑斗篷头头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善心大发放了她好几天假，但没收通讯且拒绝占星厅见客，找不到机会问清楚老哥的事情，以至于休养到无聊的铅崎幸在联盟小黑屋持续复制粘贴完了之后一整个月的app占卜存稿。

等她再次推开闭塞的门，迎着风的那面就传来了伫守已久的噩耗。

针马汐里叛变了。

C8很久没动了，先把结局写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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