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人病房——
当降谷零走后,还坐在床上的女孩沉吟:“柯南,毛利老师?至少三个人吗?”看不见的女孩左顾右盼,“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是你吗?”女孩看向天花板,“是你对吧!”
充电盒的指示灯闪烁。
女孩缓缓躺下,被子堆积在腹部,她无神的双眸随思考转动,轻声细语道:“那时候我无法动弹,身体像是梦魇一样被麻痹着,但他的接触缓解了我的症状,使得我有力气挣脱你的束缚——你是在注视着我的;这个世界充满杀意!”
充电盒指示灯常亮着。
女孩打了个哆嗦。她曲起膝盖,打着石膏的右手插入空隙,将被子挑到身上。舒服躺着的女孩和颜悦色道:“请听我说,来此并非我愿,何不友善一些?”病房内没有异变。
充电盒的指示灯灭了。
女孩像是劝说失败般无奈叹息:“唉,真是死脑筋。”
充电盒指示灯闪了两下。
女孩态度还算客气道:“那么我也不会客气的,只是这么可靠的安室先生——我可‘舍不得’放手啊!”
充电盒指示灯激烈闪烁。
女孩自言自语着:“这就像命运的相逢不是吗?在我危难之际,有这么一个人不顾我的恶劣态度都要拉住我——这种人怎么会不让人喜欢呢?要是可以看到他的模样就好了。”
充电盒整个颤了下。
感受到震颤的女孩身体紧绷:“是地震?……错觉吗?”她抬起打了石膏的右手,想碰碰脑门安抚一下自己,但在充电盒震落下桌后,女孩像是暴怒的狮子般低吼,“混蛋!不准对我的人出手!”打着石膏的右手更是狠狠砸在床栏上,被敲到按钮的床头又一次升起,抬起上半身的她咬牙切齿,“既然你这么在乎安室先生,想必他周围的人也很重要吧!而我努努力还是能起身做些什么的!呵呵!”房间很是寂静,似乎砸坏了的充电盒呆愣着。
不知发生了什么,女孩语气缓和:“这就对了。有我上司那样的存在,我就知道你们也是会灵活变通的。”
充电盒似乎没坏,指示灯缓缓变亮。
女孩和她的不知名朋友也和好了:“那就这么说定了:你运行你的杀毒程序,但不准再添油加醋!至于你已经施加的诅咒——我这个首领都替他们着想了,他们也该努力回报我这份操心——我相信他们!”
充电盒的指示灯随呼吸灯的频率闪烁。
“我相信他们。”放松下来的女孩感受到了石膏右手的钝痛,但她很快就无视了,“能束缚自己的唯有自己——”
降谷零听到了一切。
■建造中的楼盘——
“晚上好诸位,我是今晚的指挥家,美妙的合奏即将上演,准备好倾听了吗?”声音来自工地入口处,且是未被电子设备过滤的、正常经由空气传递的、由远及近的声音。
穿着红底地狱绘图浴衣和黑底红彼岸羽织的少年缓步走来,腰间坠着一块白石雕刻的卡通熊崽。少年与抓到猫后没有移动位置的两酒相会:“银发小哥的眼神真可怕呢。”
波本了然:“所以琴酒你是来抓他的?”
琴酒打量着换了和服的少年,看到他的玉佩和柄图腰带后,疑惑迎刃而解的他发出低笑,而后杀气腾腾道:“还有三分钟——你想怎么死!?”
“我说的可是八点。”少年撸起袖子亮出通讯手表,当最后十秒时他跟着倒数,当倒计时为一时,少年像鹰隼张开羽翼般张开手臂,然后整座城市为他奏响恢宏的交响曲!
降低存在的波本震惊,默数死亡倒计时的琴酒错愕;少年背后的夜空被火染红,四面八方都是混乱,在那轰隆巨响下是密集的尖叫声,还有渴求生机的铃声呼喊着救援。
灭火的消防车,救治的救护车,镇压火拼的运输车,维持秩序的警车;这些救援车辆的警笛组成副曲,在爆炸与枪击的主旋律中柔软无力。当连绵的爆炸声退场,低沉哀婉的旋律顶替了恢宏的开篇,回过神来的琴酒查看时间:“十五分钟。”被震麻了的波本看去,瞥见那头银发——如梦初醒!
而少年,他在交响乐开始后便坐在了水泥管道上。
波本连忙去车上拿设备**报,琴酒则是好心情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你这几天用那些工蚁做出来的成果?”
木着一张脸发呆的少年抬头,对上了琴酒狼一般充满压迫感的眸。少年淡漠道:“这些日子东京很平静不是吗?而后今晚触底反弹,我所做的不过是压制和聚拢,使得他们恰巧在同一时刻爆发,造成法不责众的错觉,从而让混乱之上更添混乱,引发连锁反应。”
琴酒:“那些被抓进去的也是你的布局?”
少年轻笑:“不完全是,但为了清理首尾——”
波本带着笔记本电脑回来了,他严肃道:“琴酒,被抓的底层成员所在地都炸了,连带着其他的犯人一起,难以分辨是否有成功逃离或存活的。另外——”波本神情复杂,“组织的一些基地在某些组织的火拼中被波及,现在正和那些组织以及警察们混战在一起。”
琴酒接到电话,对面先是朗姆的咆哮指挥,而后是他对琴酒的告知:“琴酒!组织在纽约那边的基地都被进攻了!是同一时间!BOSS让你尽快回到那边主持大局!”因为愤怒,急性子的朗姆声音大到不开免提也能被旁人听到的程度。
琴酒眼神一瞟,波本识相离开,少年则在神游。
当琴酒挂了电话,走近少年;心不在焉的少年回神。
琴酒质问:“也是你做的吧?利用那些底层人员的关系网和生活轨迹,你推理出了线索。之前的气话是宣告。”
少年眨眼,再眨眼,而后恍然蹦起:“我通过了!”
波本回来:“通过?是说考核吗?没记错的话我才是考官吧?”两人都不理他。
琴酒冷声道:“你对组织造成的损——”
少年不在意地挥手,笑得张扬肆意,如同言说真理一般自信:“我通过了。”而后他蹦跳到波本前,木屐在土地上怼出闷响,他对波本说,“你是侦探对吧,那么出发吧!”
“要去哪?”波本后撤,拉开与少年过近的距离。
少年便向波本的白色爱车走去:“现在这种时刻,可是侦探登场的时刻~”他转身对波本说,“走吧,让你们看看什么才是‘世界第一的名侦探’!”
少年上了车。
不高兴的波本看向无动于衷的琴酒:“琴酒,真的要让他考核成功吗?听你的意思他还对组织造成了妨害。”
琴酒侧头,刘海后的绿眸看向波本,冷静道:“你和他一起行动。”在波本上车时,探出车窗的少年喊道:“小哥,我的代号就是竹叶青了哦——”
■阳台——
“十五分钟内,先后八十八场的爆炸案,一百三十七起杀人案,三百四十六场绑架勒索案,三场知名人物住宅被狙击案,以及数十起黑恶势力间的火拼,外带拔除一些黑衣组织的基地——可惜他们很快就自爆了;除了这些早有预料的部分,其余一千八百起总案皆为在此基础上的欲念释放,而与此同时,乌鸦在纽约的巢穴被FBI包围爆破——这就是我的答案——安室,让名为江户川的□□轰出大道吧,这是他说服我的理由,现在我也想用这理由说服你——因为我相信他超越鬼神的头脑!”凝望着东京被火焰染红的夜空,身在工藤宅的冲矢昴&赤井秀一对耳麦另一边的降谷零说,“也是因此,组织会垂涎他的!”
另一边,同在天台吹风的降谷零漠然听着,沉寂的灰眸注视着明亮室内的少年:身披地狱的少年神采飞扬,于推理一途有着傲然众生的才能。不过两分钟,少年指挥警员找到证物,并像是当事人一般简述出作案过程,而后脱队走向降谷零:“走吧,去下一站。”
■单人病房——
送别侦探,降谷零来到女孩的病房,在走廊上遇到查房的护士。降谷零进去的时候女孩已经躺下,桌边的呼吸灯在缓慢变暗。他拿着折叠椅坐在病床边,看着女孩在呼吸灯下模糊后又清晰的面庞。
“滴答,滴答——”规律的滴液声好似催眠曲,眼皮越来越沉的降谷零垂下头颅,而后是一句充满挣扎和愧疚的沉闷话语,“我全都听到了。”
女孩睁开了眼睛。她并不是被吵醒的,助听器的声音开的也不大,听不到滴液声的女孩也听不清他的坦白,她会睁眼——也只是感受到了:女孩感受到了降谷零的犹豫,也感受到了他破釜沉舟的心情,所以她愿意与降谷零交流。
开了口后,挣扎心消退的降谷零坦言:“充电盒里有窃听器。只要想着去怀疑你——我就会很痛苦,但我与你相识非常短暂,这是不合理的。”他注视着女孩的面容,“查找你的信息时,我也下意识避讳着。”
“婴儿的哭声能引来照顾他的人。我的声音同理。”女孩同样坦诚,“安室先生,我很害怕。”女孩抬起右手,降谷零记着有听到砸声,便问:“你的右手有让护士小姐看过吗?”
女孩停顿,放下右手,闷闷不乐道:“我不想说。”
“那等谈话后再请护士小姐来看看吧。”降谷零决定先和女孩说清,“请告诉我吧,就像我对你无比信任一样,告诉我你的需求,然后——离开!”
女孩睁大眼眸,而后愉快笑开:“我讲个故事吧。”
有这么一个很爱干净的屋主,他喜欢把东西按照自己的规矩摆放,不容偏差。
某天,他喜爱的金色的孩子在门口捡了只野狗。野狗脏兮兮的,他很不喜欢,但金色的孩子看到了,还把野狗带进了家里。他忍着不喜给野狗来了场大清洗,但他的清洗太粗暴了,野狗的眼睛和耳道都发炎了,失去视听的可怜野狗被金色的孩子纳入保护圈。
他喜爱金色的孩子,于是他容忍了残缺的野狗,但其余的几只他想快点清除。
残缺的野狗狂吠,它闻到了空气中的血香。在金色的孩子离开后,于屋中搜寻他的软肋。无法驱逐成员的他顾忌着孩子们,只能郁闷的任由野狗进了家门,但他把屋子布置成了迷宫,被他清洗过的野狗们在其中徘徊,无法相逢。
“原来如此,我与你的接触相当于邀请,作为第一只野狗——这比喻……”
女孩笑了:“流浪在外还这幅凄惨模样,也只有狗吧?”
降谷零叹息:“你这身伤是怎么回事?”
“唔,被刺杀了吧。但整个人爆炸什么的——有猫在是逃不过他的推理的,所以不是炸彈马甲,而是其他的吧。”
“什么啊,你的生活也这么不平静啊——失明又失聪的小女孩。”降谷零调笑道。
“哈哈,毕竟刚遭到袭击又被麻痹身体和封闭视听,到底是生气的。不过,能愿意对不讨喜的我伸出援手,无论如何我都要感谢你。”
“你还是很可爱的。”
“谢谢夸奖。如果很痛苦的话,欢迎与我聊天哦。”
“……谢谢,”精神状态好多了降谷零真诚道谢,“但难免会有精神被控制的忧虑呢。”
女孩眨眼:“也是呢。——安室先生要留宿吗?”
最关心的问题被跳过的降谷零答:“好啊,你不介意我会吵到你的——”
“摘掉助听器就好了,”女孩看向降谷零的方位,“也请安室先生——多留心一下我。”
“……真的要摘吗?”
“要麻烦您明天再帮我安上了。请帮我摘下吧。”
“…………外面好像下雨了。对了,你的名子是?”
“……森御子。”
“那么,晚安。”降谷零摘掉了助听器,而后在沉默地观察中浑噩睡去,梦里他看到了一片晨曦时的竹林,幽幽的清新竹香催着他陷入沉睡。
■婚纱店——
在搜寻记忆途中,公众传媒被罪犯挟持,一群青年们嘻嘻哈哈地出现在屏幕中,周围是碎玻璃渣和精美婚纱。
他们宣布要举办一场万众瞩目的婚礼,热情地邀约新生代的青少年们参与,他们还为婚礼准备了盛大“烟花”,甚至还在东京范围内的有名侦探所内引爆了人体炸彈助兴——曾在波洛外的女人就是其一,但其被那个身染火药味的怯懦男人阻止,毛利家幸免于难。
众人由此得知「旅鼠」,安室透对此补充:这本是国外的一个青少年自杀结社,因其奢靡作风和张扬气派引得许多青少年争相效仿,最后形成了一个令人头疼的组织「旅鼠」,他们的主旨是放肆生活和轰动死亡,就如同渡海铺路的旅鼠一般前赴后继且声势浩大;他们先是让吸收的想要死去的尾部成员作为前奏,而后是一场宣告演出,最后以或被抓捕或是自爆的结局落幕,而后沉寂发酵;因为会影响青少年,所以「旅鼠」案都会在事后被迅速封锁,除了官方记录和他们自身外,常人是记不住「旅鼠」的。
商量过后,对找寻记忆没有头绪的青少年和世良真纯打算去旅鼠公布的地点瞧瞧。
婚纱店已被警方包围,因为店外的车载炸彈拦路,他们正在清空无关人员,并驱赶了不少好奇心爆棚的青少年。
熟悉的白鸟警官站在包围圈中,拿着的手机正在放着婚纱店的直播。指挥车里还有更完善的监控,匆匆一瞥的青少年看到了电视上常能看到的目暮警官。不知道世良真纯是怎么交涉的,白鸟警官同意他们进入婚纱店参与活动。
守门的是个穿炸彈马甲的黑短炸发型青少年,脸上干干净净,也很帅气,穿着皮衣外套和铆钉元素的全套饰品,露指手套和长靴色气满满,说话时精神气十足,看不出对死亡向往的模样。青少年觉得他的气质和脸一样干净,是个没做什么坏事的人,便在他让他们进去时问:“我听说旅鼠是个自杀组织,可你很会生活。”
让开位置放他们进去的铆钉小哥意外:“怎么,你见过旅鼠的尾部成员?”
青少年回想那个凝望侦探社的沉默女人,一种微妙的熟悉感油然而生,于是点头:“你和直播的那些人——都不是想要寻死的人。你们很富足。”
铆钉小哥笑了:“你感觉的不错,旅鼠中只有尾部成员是渴望死亡的,他们就像迁徙中喂给肉食者的奉献者,也像是蜥蜴求生时的断尾,我们有财力、有渠道,而他们渴望死亡也不怕死亡——只要满足他们小小的渴望。旅鼠的最初是不谙世事和残忍天真的,如今则是肆意挥霍和享乐,”铆钉小哥露出嘲讽神色,“猜猜看今天这些人被抓后——会在哪?”
世良真纯的脸黑了。
暗处窃听的柯南也是。
穿着司仪服饰的安室透叹息:“这些抛头露面的肯定都是未成年,若不是未成年那就是准备好了要自爆的。”那些爆破侦探所的尾部成员——他们只是旅鼠的被资助者,他们获得资助后会做什么——没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是被指使的。
不受影响的青少年问:“除了那几车的炸彈,你们还准备了什么?”
铆钉小哥回:“炸彈?什么炸彈?”他慌忙四顾,然后笑得灿烂,“拜托,我们只是恰好想要来场百人婚礼,所以买下了这家婚纱店。谁知道会被这么可怕的东西包围,”他看向白鸟警官,假惺惺道,“警官,请快点救救我们,快点把那些可怕的东西弄走。这不是都在车上吗?你们快点开走啊!”
已经派人调集叉车和运车的白鸟沉着脸说:“刹车和起爆装置连在一起。”忍了会儿怒气的他平稳语气,“你们还是快点撤离这处危险区域的好。”
铆钉小哥张口,想继续演些什么;觉得有股讨厌气息的青少年打断他:“不是说要弄什么婚礼吗?我和世良是过来玩的,作为迎宾的你要把我们晾多久?!”沉着脸的青少年气势全开,那满身的桀骜不驯看得铆钉小哥心痒难耐,立即抛弃门口的警官们,兴致勃勃地引着他们去了婚纱店二楼。
“大家,来客人了哦~”铆钉小哥引来挑选婚纱或吃吃喝喝的青少年们的关注,“是对很不错的璧人吧?缺少新郎的姑娘们可以行动起来了~”
姑娘们好奇打量:“淳一哥不是说他们是一对吗?”“但长得真不错。”“是女孩子吗?真漂亮啊,像是带刺玫瑰。”
青少年眉头一挑:“我是男的。”世良紧跟:“我是女的。”
男生们也看了过来,惊讶地打量过后,问他们:“你们交往了吗?”“一会谁穿婚纱谁穿西装?”“都是男装也不错。”
青少年直言不讳:“我们就是过来散心的,不是情侣。”
世良叹息:“看来男人喜欢的总是身段更柔软的。”她在自己胸部虚握出圆弧状,而又一把揽住青少年的肩,对矮自己半头的青少年嬉笑道,“看来我只能和你做好兄弟了。”
青少年正直道:“真纯你很对我胃口,这兄弟我认了。”
有女孩哇哦:“这算是木叶的‘兄弟情’吗?”“应该是纯纯的兄妹情吧——要是玫瑰小哥是女孩子就好了,矮矮的女孩子最受欢迎了!”“另一个也不错啊,不说都看不出来。”
听到“矮”的青少年额头青筋直跳,但对方只是在互相讨论,不是当面对他说,虽然很不爽他还是忍下了。还没离开他的世良耳语道:“二楼大厅没有炸彈,我去看看角落。”
正好,铆钉小哥(渡边淳一)推着衣架车过来了:“我找了适合你们尺寸的婚服,男装女装都有,快来看看吧。”
青少年看了眼那成排挂着的白色婚服,感觉眼睛被晃到的他后退半步。世良真纯从他身后走向衣架车,在仔细看过漂亮多变的婚纱后,她还是挑了更方便活动的男装。其中一个茶发女孩带她去更衣室,听谈话还要先去挑选首饰。
渡边淳一看向孤立无援的青少年,热切道:“那么你要和女伴互换礼服吗?”青少年给了他一个冰冷目光,在对方闷笑闭嘴后,纠结地挑了一套显得他身高腿长的白色婚服,渡边淳一奉上方盒,里面是一款镶嵌蓝色碎钻的人鱼胸针。
青少年换得很快,胸针也熟练戴好,而后像是参与宴会的宾客一般,行走坐卧尽显矜贵;任谁来了都不相信他是个记忆空白的人,又或者他拥有足够的经验形成本能。
当戴了同主题的人鱼耳钉的世良回来,乍一眼将他看成富家子——毫无疑问青少年是接受过礼仪培训的,但如同水汇入海,相同又不同:“我对你的身份越来越好奇了。”她看向直播用的摄影机,“若是你上了直播,会有人来找你吗?”
特意躲过镜头的青少年摇头:“感觉会有让我讨厌的东西凑上来——似乎能听到有什么叽叽喳喳的在嘲笑我。”
世良眨眼,轻笑:“看来是你的损友一类的人吧。”
青少年笑容明媚:“应该是吧,一般人我肯定打死了!”
世良打了个冷颤,看了看青少年依旧灿烂的笑,还有那双带着温柔的蓝眸,她松口气道:“看来你想起不少事。”
青少年叹息:“不多,但想起那个人,有点恶心。”
世良猜测:“难不成是那种喜欢就欺负你的那种人?”
青少年轻嗤:“那我肯定把人打得满地开花,然后因为远离而遗忘。能让我记忆深刻又惹人厌,绝对不一般!”
渡边淳一凑了过来:“我听说你身上惹了官司?”他晃了晃手中手机,低声道,“我弄到了那案子的现场照片。”
世良真纯瞪大眼眸。
青少年挑眉:“你想要什么?”
渡边淳一伸手,直视着青少年的眼睛道:“我想和你交个朋友,从交换名字开始。”
短暂对视后,青少年侧头和世良咬耳朵:“这家伙挺让我有既视感的。但不讨厌。”而后和渡边淳一握手,“名字交换不了,但可以交个朋友。”于是三人愉快地头碰头看资料,最后丢掉群婚游戏找记忆去了。
徒留司仪安室透。
■波洛咖啡厅——
今天是工作日,店里客人不多,且都惴惴不安。
铃木园子揉着额头,脸色不佳。喝着甜饮的毛利兰穿着校服,黑眼圈浓郁。柯南专心致志,手机页面是不重样的新闻链接。呼啦啦——一队警车穿街而过。呜啦啦——警用摩托追着仓皇而逃的人。广播无休播报着偷鸡摸狗之事。
趴在桌上的世良抬头,一脸睡意朦胧,昨晚一夜未睡的她此时头昏脑涨,左右看了一圈后问:“阳太呢?他今天不过来吗?哈欠——都两点了。”
柯南头也不抬地说道:“他好像和安室先生救助的女孩认识,医院的事件解决后就留在女孩身边了。”
世良一怔,然后醒神:“这么说他记忆恢复了?”
柯南与世良对视:“他现在叫柏村中也。”
世良瞪大眼睛:“这个名字不是……”
柯南点头:“中原中也,很巧合对吧。或许也是这点他才会在看到步美的课本后对中原中也的诗句有反应。”
世良接话:“「汝、容许阴郁之污浊,勿复吾之觉醒」。”
昨晚心惊胆战没睡好的毛利兰反应过来:“你们是在说咖啡店的保安先生吗?”
柯南放下手机:“对,他现在找到熟人了。就我们送孕妇去医院那天,安室哥哥也送了个女孩去医院。昨天那个女孩成了人质,泽田阳太——也就是柏村中也哥哥救下她,之后为了安抚女孩就留在医院。”
“原来如此。”铃木园子乐呵呵地点头,“还蛮巧的。柏村可是大诗人的旧姓,他还有个和诗人一样的名字。回想课本上的描述,还挺相似的。”
风铃声响起,头套兜帽的安室透进来,身后跟着个穿白外套和蓝色牛仔裤的少年。两人走进店内,摘下兜帽的安室透对少年说:“你先找个地方坐一下,我去给你做午餐。”
“我要蛋糕。”身高同样不超过世良的少年摆手,手腕上是一串用透明的天蓝色玻璃珠做的手串,但手串中有一颗实色的金色珠子,“多糖!”
安室透拒绝:“不行,你就是饮食不规律才会胃痛的。”柯南上前:“蓝峰哥哥,你情况怎么样了?昨天我们回车上的时候你就不见了。”少年路过两人,按着胃部靠向椅背。
安室透替他解释:“他身体不舒服,昨晚又忙了一夜。”
“哦。”柯南一脸失落,见安室透挽起袖子,又把戴圣诞帽的白熊袖扣踹进兜里,肚子有些饿了的柯南问,“安室哥哥要做什么?我也点一份好了。”
“没问题。”
柯南回到座位,女孩子们已经讨论起轻松的事了。坐在店铺最里的少年偏头,微睁的绿眸扫过世良,低喃:“这些就是了吧?‘房子’的‘住户’。”
安室透动作很快。两碗好消化的汤面上桌,他没什么表情地率先吃完,靠着椅背闭目养神。少年不吵不闹,吃完推开面碗就趴桌睡了。悄声过来的榎本梓拿走空碗。走神的柯南还在一口一口吃着配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