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卡卡西]不死的野心 第4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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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好想吐……」

「别吐我身上！」

虽然早就预料到这不会是趟太愉快的旅程，麻乃还是在落地时发出了干呕声。

彷佛是有一只大手正在玩弄她的胃袋，还将她的五脏六腑来了一场乾坤大挪移。麻乃趴在粗壮的树干上半死不活，内心发誓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的时空间忍术。

一旁的卡卡西倒是相当干脆跳离她三步，还拧眉撇开头，好像深怕看到呕吐的画面似的。麻乃偷偷在内心记上一笔，决定以后也要对卡卡西见死不救一次。

「所以我说，水门老师人呢？」

「再往前走走吧，也许老师和琳就在附近。」

时空间忍术发动的契机是需要用两把苦无作为定位，虽有一定的误差，但一般来说不会离苦无的拥有者太远。

卡卡西当机立断，决定往附近的区域探险一番。

「喂、喂，等等我……！」

「如果体力不行，你可以留在这里等我。」

「你要把我留在这里？」麻乃的语气不可置信，「我哪知道你之后会不会回来找我，或者就直接弃我不顾！」

「你对我有很深的误解。」

卡卡西转身，双手环着胸，看向后头的麻乃。

「我确实不认同你有资格取代带土的位置，也不欢迎你加入小队。但只要我们同属一个团队，你是我的队员，我就有帮助你的义务。」

「你要是真的明白团队的意义，就不会说出『帮助你的义务』这种话！」麻乃想起了初见时的场景，冷笑道，「我要自己去找老师和琳前辈。我们就在这分道扬镳吧。」

「喂！山中！」

「别管我啦！」

这家伙真是……！

卡卡西难得有了一些怒意。他紧皱着眉，马上把准备离开的麻乃抓住。女生被他跩着手腕动弹不得，绿色眼眸盈满纯粹的怒火。

「我可以不顾你的安危，但你真的想因为一时的赌气把命赌上吗？！」

「哈啊？我的命什么时候是你的责任！别随便把别人的命当成责任揽在身上。」

「……我需要你。」

「——。」

麻乃没有预料到能从卡卡西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不由自主的愣住了。

「就算有再多战场上的经验，如果刚才没有依靠你的感知力，我早就命丧黄泉。」卡卡西低下头，「我需要你的能力，带我们离开这个地方，找到老师和琳。」

两人僵持了一会，最终是麻乃妥协了。

她的情绪来得快去得快，卡卡西的示弱多少起了让人冷静下来的作用。

二次忍战结束，却不代表战争从此消失在世界上。今夜他们遇上的木之国叛忍就是最好的铁证之一。

如果不够谨慎，之后说不定会卷入更麻烦的战斗也说不定。

两人达成共识后再次启程。麻乃谨慎用着所剩不多的查克拉，利用感知收集附近区域的情报，卡卡西则负责开路及铲除障碍路，一时之间竟合作的不错。

「在这里休息一下吧。」

抵达一处靠近河流的区域后，卡卡西如此提议。

麻乃没有反驳。两人隔着不远的距离各自调整自己的状态。

这时候，河床上的一个脚印吸引了麻乃的注意。看起来像是忍者履鞋的印记。

麻乃面露惊喜：「卡卡西！你看这个！会不会就是水门老师他们的足迹。」

「可能是老师的，也可能是木之国的忍者。」

只要他们还在木之国的国境内，遇敌的可能性就无法摆脱。

虽然如此，不追踪看看的话就没有机会得知真相。

卡卡西召出忍犬，沿着河床的脚步开始追缉。

「哟！卡卡西。」

「？！狗会讲话……」

麻乃的自言自语不算小声，是以把卡卡西和帕克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小鬼头，」帕克露出和卡卡西一样的死鱼眼，「我不只是会讲话的狗，是忍犬啊，感知系忍犬！」

这一瞬间她是真的有些难为情。真是的，她说的这是什么白痴话！这不是明摆着是旗木家的忍犬吗！

但是这么小一只，真的能在这片丛林里找出他们要的线索吗？

山中家也有自己的忍者动物，像麻央用的就是忍鹰，搜集情报的能力非常一流，不管是什么地形几乎都能攻克。

「抱歉嘛，我现在看出来了……」

回应她的是帕克不悦的臭脸。

夜幕低垂，星星如同一张大网拥抱着他们。

时间在等待中一点一滴的流逝。

比起刚才的搜查，待在这里等帕克搜集情报的结果反而更加折磨人。

「卡卡西，如果、我是说如果啦。」麻乃沮丧的垂下眉头，「真的没有找到老师和琳前辈，我们要怎么办？」

「那么，我们就先回村覆命。」

情理之中的回答让麻乃无话可说。

比起她明显的不安，卡卡西似乎镇静多了。

他的语气冷静的毫无破绽，彷佛是在叙述无关紧要的一件事情，这个发现又让麻乃更加沮丧了。

难道这就是上战场久了的成熟表现吗？

即使是自己的老师和队友下落不明，也能以近乎冷漠的方式进行决断……

这个话题太沉重，她不愿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视线一偏，却发现卡卡西的手正在剧烈的颤抖。

此刻，卡卡西的脑海闪过带土压在巨石之下的画面。

不合时宜的回忆闪现让他想要发出痛苦的呻吟。那时的绝望与无力，是卡卡西一辈子也无法忘怀的。

带土死后，他带着他的写轮眼继续活着。

压在肩上的这条性命的重量，有时让卡卡西感到快要窒息。

从未说出口的是，他多么希望当时压在石头下的是自己。他厌恶自己的无能、无法原谅没办法拯救伙伴的自己。

他不会再让这种憾事在水门班内上演了。即使是需要赌上自己的性命，才能打破这样的诅咒也一样。

「……！」

藏在坚强背后的脆弱，暴露在了幽暗的光当中——在麻乃的眼中，这无疑是相当令人意外的一幕。

她无法得知他的所想，却对一件事情心知肚明。

即使冠以天才的名号，看似遥不可及，在这个时刻，他也只是个需要被安慰和陪伴的人。

会因为老师和同伴的失踪而不安，会因为自己的有所不能而悔恨。

但可惜，他们并不是一同经历过生死的伙伴，对彼此没有足够的信任。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装作没看到他颤抖的手。

「哎，那个啥……阿对！我们可是有两个人，外加帕克的哦！是无人能敌的山中加旗木组合！一定会找到老师和琳前辈的！」

见卡卡西无言的看向她，麻乃备感压力。

「喂，你说说话啦，不然我好尴尬哦……」

面罩之下，卡卡西轻轻弯起嘴角。

她拙劣的安慰落在他眼里，十足荒谬又可笑。但奇怪的是，好像冲淡了一些心中的悲伤。

作为回应，他拍了一下女生的肩膀。似乎是力道太大，她的身体歪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抱怨他的粗鲁。

「你转折的真生硬。明明是一脸不相信我们会赢得表情。」

「喂！我是在鼓舞士气好不好！刚刚的气氛感觉我们都还没开始就已经输了，不振奋一下怎么再次出发？」

「知道了。」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啦！！」

怎么他一回来这两人正斗嘴个没完？帕克蹲在树上，无言的看着坐在河边的孩子们。

看起来只是金发女生单方面的抱怨着，但变换视角，会发现銀发男生露在面罩外的眼睛正微微弯起。

这场合说不上的熟悉。好像在很久以前，他也曾看过类似的画面。

帕克很了解卡卡西，毕竟这孩子几乎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现在的卡卡西比刚才要更有精神了。

不论如何，这都是好的发展。

「哎！哎！卡卡西！帕克回来了！」

最先发现他的是麻乃。她如他预想的，在发现的第一时间变得聒噪起来。

「有什么发现吗？」

「大约在东北方向几十公尺外，我发现了这个。」

卡卡西认出帕克嘴里叼着的东西：是刻有时空间忍术的座标苦无。

卡卡西与麻乃相视，两人都在彼此的眼中看见了希望的火苗。

卡卡西抽出腰间太刀。

继承自父亲的白牙，正在光线下反射出冷冽的色泽。与此同时，卡卡西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他在心中发誓——

这一次，他一定要用这把刀刃，将敌人连同那时的悔恨一同斩灭。

＊

随着往帕克指引的方向前进，眼前的一切开始被浓厚的雾气掩盖。

这里似乎刚发生过一场可怕的战斗，树木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拦腰斩断，纷纷横倒。

麻乃一边前进，一边开始感到吃力起来。

她的体力一向不是很好，加上一路上都在使用感知力拓展自己的感知范围，查克拉量已经快要见底。

「呼、呼……」

卡卡西朝后看了一眼。麻乃停了下来，浑身布满汗水，显然需要休息。

他正想开口，却被她固执的打断。

「不用停下来。我还可以继续！」

「你……」

「我说了我还——呜哇！好痛？！」

卡卡西无奈的看向从树上摔下的麻乃。

这一次，他不管麻乃的回应，直接伸出手把女生拉了起来。

「你得学会节省查克拉和体力。」

「呼……不用你说教……」

「我不是在说教，是在告诉你凡事都有更好的作法。我只说一次，看好了。」

麻乃嘴上嘴硬，眼睛却很诚实的紧盯着卡卡西。

「像是在这种路况很差的路上，行进时要把查克拉平均分布在四肢，而不是只分到脚底。平衡是整个身体参与的活动，你得让自己能在每一次的跳跃中重新找到平衡的中心。」

只见卡卡西轻松一跳，马上就跳到了对面的树上。

麻乃照做后，果然发现这样能省力不少。

「在忍校的时候，从没有老师这样教我……」

「忍校的老师只会教导正规的作法。但如果你想在敌人手里活下去，就要懂得配合环境，化用为自己的优势。」

卡卡西说的轻描淡写，但麻乃逐渐意识到，她和卡卡西的差距并不只在经验累积，还在于思考的能力。

卡卡西善于让自己融入环境，甚至与环境合作。反观她自己，却被自身所局限、不知变通。

导致他们差距的关键到底是什么呢？难道真的是因为卡卡西是天才吗？

麻乃想不通。

路途很快到了尽头。

树荫缓慢揭开，平静的湖景映入眼帘。

与他们来时的路况完全相悖，这里像是被某种奇妙的力量包围着，使一切外界的纷扰都无法侵入此地。

湖中央的石块上躺着一名少女。那是两人都相当熟悉的人。

「琳？！」

「等等，卡卡西，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不等她理清心头闪过的怪异感，不远处的琳忽然发出痛苦的呻吟。

只见奇异的符文忽然从石块上涌现，正以可怕的速度涌向少女体内。

「不能拖了，我得救琳！」

「喂、喂！」

卡卡西以全力奔向琳的位置。与此同时，一道浓厚的杀气突然出现在麻乃背后。

她往右一翻堪堪躲过攻击，然而动作还是太慢了。下一秒，那人捏着她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起。

正是不久前的木之国叛忍。

视野余光中，卡卡西已经来到琳的身边，正尝试阻止奇怪的咒文涌动。

现在，没有人能救她了。

「嗯……唔咳……」

麻乃费力的喘息着。她的视线因缺氧开始变得模糊，画面也开始出现残影。

难道她要死在这里吗？

这个想法只出现一秒，接着被惊人的愤怒取代。

她才不要用这种方式死去！

涣散的瞳孔于此刻对焦，女生拼尽最后的力量使用忍术——

「心转身之术！」

成功了！

当视野切换，麻乃看清自己发白的脸后，她知道自己成功使用了忍术。

她立刻松开手，将自己的身体从窒息边缘解放出来。

然而，不等她高兴起来，那人的一句话让她如入冰窟。

「既然你继承了你们家族的秘术，应该不会忘记此术的弊端吧。」

「？！」

体内传来可怕的痛楚。麻乃几乎是立刻意识到敌人正在侵入她的脑袋。

父亲的提醒在这时变得清晰起来。

心转身之术能够让她进入敌人的精神内，进而操控对手，但相应的，如果遇上精神力更上一层的忍者……也会有被反向操控的机率。

「好好看着吧，天真的小鬼——看看你是怎么杀死你的同伴的。」

「不要！！！！」

绝望的嘶吼无法传达。

绝对的实力差使得麻乃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敌人操控自己的身体，朝卡卡西与琳的方向而去。

除了对上他的那名叛忍，陆陆续续的，有更多名敌人从湖里显现。

黑色的咒文涌入琳的体内，开始发出不详的红光。湖底隐约传来了某种难以分辨的嘶吼，像某种怀着可怕力量的巨兽正在甦醒……

如今，她终于看清全局的样貌。

——这是为了他们而设下的陷阱。

察觉异样的卡卡西猛然回头，距离「麻乃」已不到半呎距离。

他用太刀挥飞了几枚银针，硬是扛下攻势。然而，在即将用太刀贯穿「麻乃」的身体时，卡卡西却迟疑了。

【不重视同伴的性命，是废物中的废物！】

带土当年的低语彷佛诅咒一样，在卡卡西的脑中回响着。

卡卡西发现自己办不到这么做。

也因此，卡卡西错过了唯一能够逆转的机会，被「麻乃」狠狠推入湖中。

在坠入水中后，女生反手握住尖锐的太刀，埋入卡卡西的胸腔。

——与此同时，心转身之术解除。

他们正在逆着水流坠落。

即使她努力的挥动四肢，想带着卡卡西往上游，地心的重力却不打算放过他们，一路将他们带往湖的深处。

她的眼眶酸涩异常。过咸的海水不断刺激着眼球，她却固执的不愿意闭眼。

或许是再也没有力气，卡卡西彻底闭上眼。很奇怪的是，他露出了自他们认识以来最为放松的表情。

就彷佛他光是为了活到现在，就已经拼尽了所有力气。

她想起了那些有关卡卡西的谣言。

父亲自裁、母亲抑郁而终、队友为他而死。

她不够了解他。但光是这些事情，麻乃听了就感到无法承受。

他是怎么背负着一切走到现在的呢？

明明那时杀掉她是更简单的选择，为什么他却不那么做？

他们之间的差距……是否是靠卡卡西踏过了许多尸体而拉开的？

麻乃心中的所有疑惑，此刻都无法得到解答了。

她目睹了最后的光消失在卡卡西的眼中。紧接着，彻底的黑阒也追上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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