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待到鱼儿上钩时 第57章 逆风篇

几个城池间的争端随着风本城的逐渐平静而逐渐落下帷幕，然而千手和宇智波两族之间的战争并没有分出胜负，战事还在僵持，直到火之国大名和终于腾出手来了的秋山城等三座城池的主事人出面协调，付出“酬劳”，最终使两族各自散去。

千手明澈当然是跟着宇智波一族撤退。在那之前，他和已经回来了的宇智波鼬见了一面。他把自己卷轴里的东西挑挑拣拣，然后塞了不少东西在卷轴里给宇智波鼬。

连廉纤他都忍痛借了出去。

……就挺不放心这犟孩子的。

“生活上的问题可以问初代目，但是，虽然好心，基本他都不靠谱，你自己判断吧；忍术上的问题可以问二代目，嗯，虽然他不一定会回答就是了；至于其他的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了，他们不会逼你。”

今天千手明澈穿了件青紫色的和服，看起来很像宇智波的族服，但是上面并没有宇智波的红白团扇族徽。肤白貌美的精致少年站在一堆宇智波里毫不违和，反而依旧如星辰拱卫的月亮般熠熠生辉。

“对了，鼬，记得给我写信啊。”

宇智波鼬沉默寡言。良久，他在对方的喋喋不休中开口，“你想把我支开，为什么？”

宇智波鼬终于承认，对于这个人他直接问得到解答的可能性比套话更大。

“……啊？”

千手明澈眨了眨眼睛，他抿着唇含蓄地笑，“鼬君怎么会这么觉得？”

宇智波鼬平静地与他对视，反问，“难道你不是吗？”

无论是千手还是宇智波都守在一个“安全区域”外，他们的谈话不会被听见——可以说，两族很尊重人了。

当然，这是建立在他和宇智波鼬都是强者的基础上的。

“没有啦！”千手明澈眨眼睛，突然他就捂着嘴噗嗤笑出了声，他微狭着凤眼，又拖长了语调说道，“我只是拜托了千手家让鼬君去学艺哦，鼬君。”

“我不觉得千手一族有什么我能学的，如果真如澄先生所说，那么我应该回族内。”宇智波鼬平静地说。

千手明澈笑容微敛，他蹙了蹙眉，露出明显苦恼的神色。“鼬君是因为我在宇智波一族而不能放心吗？我又没有做什么，鼬，好歹给我一点信任吧？”

“没有不相信你。我想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宇智波鼬顿住，可是他原来不是想说这个的。他问，“收拢浪忍，挑唆贵族，挑动战争，你在干什么？”

“诶？”

他的动作居然被发现了？

假的吧。

银发红眸的千手少年抬眸认真地看面前的宇智波少年。宇智波那一脉相承的黑漆漆的眼睛根本读不出情绪。

千手明澈怀疑宇智波鼬在诈自己，而且他有证据。他磨了磨发痒的后槽牙，小声地嘟囔，“鼬君越来越难缠了呢。”

“……”

宇智波鼬保持沉默。

最后当然不了了之，没有证据的事情千手明澈可不会承认的，虽然很大概率上有些证据他也不会放在心上吧。

临别前，千手柱间明明白白在一众红眼睛兔子面前表示会照顾好宇智波鼬，千手和宇智波两族的族人脸色众彩纷呈。

千手明澈左看看右看看，他一歪头，微微扬起了嘴角。

嘛，好歹没有打起来，有进步，嗯，大家互相嫌弃得不得了又什么都不能做的憋屈表情实在好有趣喔。

森林身披的霜凌渐渐消融，自然之中处处湿润，低洼处泥水淤积。

忍者平时不爱穿和服是有原因的，比如过于宽大的袴摆总是更加受雨露和泥泞的青睐，这种赶路的时候就非常不方便。

千手明澈不高兴脏兮兮的，但是他也不能够一停下来休息的时候就一个水遁洗衣服一个火遁烘干衣服……太特立独行了，太显眼了。

精致漂亮的少年不高兴地板着脸也是精致而又漂亮的。

“后世连忍者都是娇生惯养的了吗？”青年走到千手明澈旁边，忍不住打趣。小辫子宇智波凭借身高优势成功捏到了银发少年的脸颊，笑眯眯的，丝毫不在意少年没有威慑力的那一瞪眼——可是如果千手明澈非要躲的话便是宇智波泉奈也拿他没有办法。“不习惯雨天赶路？”

“哼，才不是。”千手明澈颇有些无精打采的样子。他上挑的凤眼慵懒地眯着，绯红的瞳孔漂亮如最优质的红宝石。少年清润的嗓音微哑，他拖长了语调，不高兴地说，“这是习不习惯的问题吗？绝对，绝对不会有人衣服又脏又湿还会高兴的！”

现在还是大清早。

一阵春雨贵如油，从昨夜就开始小雨绵绵。雨天湿润的环境使行路周围都缭绕起乳白的雾气，新生的草叶露出清爽的嫩绿色。然而，草叶下几乎都是烂泥地。

“是你非不换衣服的，我劝过你了。”

泉奈可不纵容着他。

“我就不换衣服！谁要你管啊！”

宇智波泉奈若有所思，“看来另一个我很纵容你啊。”

“……”至于吗，泉奈奈？

被泉奈轻松撩炸毛的千手明澈重重地哼了一声，他脚尖一点，踩着树干翻身上树，在树的冠顶刷刷闪现几下人就没了影子。“我不等你了——”

泉奈没去追，他知道人不会走远。宇智波的二把手在原地停驻了一小会儿，他笑了笑，迈腿去找自家哥哥。

的确，千手明澈没有跑远，他找了条溪水去洗身上的泥，然后就在宇智波队伍的必经之路上一边烘干衣服一边等着。

小辫子青年走到他跟前来了银发少年还重重地哼了一声表示自己很生气，接下来就是宇智波泉奈熟悉的冷战了。最终，这场冷战在下午以宇智波泉奈拿出私藏的粗点心为结束，宇智波斑也听弟弟念叨了一早上小孩有多幼稚。

千手明澈磨磨蹭蹭拿过装点心的纸袋子，勉为其难地接受了和谈。他强调，“我是看在粗点心的份上。”

“……”旁观了全程的宇智波斑闭上了眼睛，不想说话。

泉奈，一和这家伙碰上就夜变得幼稚了起来……这样也不错，泉奈高兴就好——当哥哥的这样想着。

以忍者的脚力来看，两族开战的城池所在的地带里两族的族地并不遥远。战后的人归心似箭，仅仅过了四五日宇智波一族的大部队就回到了他们的族地范围。

这天是个晴天。

早早就有人看见了自己的亲人呼喊了起来，一对一家，三三两两，仿佛热锅里落了油，前面一下子沸腾起来，吵吵闹闹，还有情感丰富的直接抱着亲人放声大哭。

千手明澈放慢脚步留在队伍后方，看了看，他撇了撇嘴，踢脚去蹂躏路边的草丛。

“什么嘛……都一样……”

宇智波的族长和副族长首先当然应该安排好族人该干活的干活，该回家的回家，吵吵闹闹聚在族地这一边像什么话。

斑先生和泉奈奈他们俩个暂时是没空管他了，千手明澈蹲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宇智波族人搬运物资，他站起来，目标明确地找了个方向走了，完全不需要别人指路。

宇智波火核还在跟着他，宇智波青年抱以十足的警惕，“澄先生你去哪里？”

“你不会自己看吗！我要去南贺川！”

最终千手明澈没有去成南贺川，在他和青年版本的宇智波火核僵持时宇智波泉奈过来了，他给千手明澈安排了住处。

千手明澈没意见，带着自己的家当就去了宇智波家安排的院子。

千手明澈检查了一周院落之后就自己烧火做饭，嗯，他的卷轴里什么都有。吃完之后他一个火遁一手水遁熟稔地热水洗了个澡，他在门上贴了张闭门谢客的纸条，拿出自带的被褥铺开就钻进被窝里早早睡觉。

屋里屋外他以宇智波斑的瞳力为门槛设立了对方才准入的封印结界。

不好意思，他相信斑先生的光明磊落，但是现在他不相信宇智波泉奈。

千手明澈半点没把自己当外人看，笑死，他又不是第一次来宇智波族地，差别只是之前很受欢迎，这次不一定多受欢迎而已。

他表示，监视？

随便啊，我不介意！

千手明澈不止一次当着宇智波家长们的红眼睛去招惹演习场上训练手里剑的小宇智波，还非常挑衅地用宇智波家的技巧扎穿人家的靶子。小朋友们很崇拜，不过大人们就气得牙痒痒了。

他的一个豪火球可以笼罩宇智波族地里最大的一个湖泊的湖面，嗯，这里其实他作弊了，虽然声势浩大，但是这样的“豪火球”完全是外强中干，更没有杀伤力了。

宇智波流的刀术？嗯，他会。哈哈哈，来来来，表演给你们看看。

他还会花式做甜点心。

没隔一阵子千手明澈就成功混进了宇智波一族的孩子堆里，天天带着一群小孩撸猫捉鸟，上房揭瓦。宇智波族地的空地上和道路两侧多了不少奇形怪状的“雪人”。

咳，虽然恶作剧讨人嫌了一点，但是千手明澈的确是一个好老师，他带着“玩闹”的那伙小宇智波进步还是很明显的——这也是为什么一生要强的宇智波们“忍辱负重”而没对他敬而远之。

自从千手明澈到了宇智波族地，很好，宇智波老人有了全面体检的机会，他还提供贴心陪聊服务，时不时组织几个宇智波老爷爷老奶奶一起午后晒太阳。

冬末的阳光仿佛要消融在白茫茫的一片雾里。他自制躺椅，午觉时窝在躺椅上，困倦得和只睡眼惺忪的猫儿没个两样。

宇智波的老人家们都挺乐呵的，尤其是千手明澈带着族里的新生代在老人家们面前做游戏或者是训练的时候。

嗯，小孩们给人家修缮房屋之后还会得到一点小奖励，有条件的老人家会塞点甜点心或者果干，没条件的老人则不吝啬夸赞。脸颊红扑扑的小宇智波可比同年龄段的千手幼崽赏心悦目得多。

他无所事事地在宇智波族地闲逛。

有宇智波质疑他在探查宇智波的族地布局，千手明澈一挑眉头，分分钟拿纸笔给你把族地的布防一图画出来，他还贴心地写了一下户主的上下八代人族谱——嗯，木叶资料库里有这个时期的记载，非常详细。

千手明澈完成这一壮举之后来找茬的宇智波长老脸都绿了。

宇智波泉奈比较好奇，他似笑非笑地盯着千手明澈，黑红相间的万花筒写轮眼转溜，“乃木澄，千手澄，知道得这么详细，你真的不姓宇智波？”

千手明澈回了他一个大大的微笑。

“你猜猜啊，泉奈奈。”

宇智波泉奈不猜，他食指和中指手指并拢戳了某人的额头，然后失去笑容的千手明澈愤怒地把他关在了门外。

至于给宇智波斑和宇智波泉奈解决写轮眼的失明问题……

千手明澈把事情明明白白说清楚了，“如果斑先生和泉奈只要万花筒不失明那还好办，但是想要万花筒境界进阶的话只有一个方法，换眼——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就和诅咒一样，我所知的万花筒进阶方法只有这一种。”

他直白地挑明一件事情。

“只有万花筒的斑先生已经打不过柱间了吧。你也别想着把自己的眼睛给泉奈，即便拥有了永恒万花筒泉奈也不会是柱间的对手，这个千手柱间还没到实力的上限呢。或者说，木遁配合湿骨林的仙术，千手柱间的实力近乎于没有上限。”

“你告诉我们这条情报是为了什么，千手澄？”宇智波斑依旧淡定。

“维系平衡罢了。”千手明澈耸肩，他语气真挚地说道，“有一双永恒万花筒乃至于轮回眼对于你们而言非常重要，而在我的研究中，只有斑先生有能力达到轮回眼的地步。很现实，泉奈的确做不到。”

“你们得承认，现在千手一族的实力比宇智波一族强太多了，这不利于俩族结盟后的地位平等。虽然我是千手，但是由于某些缘故在两族之间我持中立态度，嗯，所以，我希望斑先生好好考虑一下接受泉奈的眼睛。”

千手明澈知道宇智波斑的顾虑，他看向还在走神的宇智波泉奈，继续说道，“虽然泉奈失去了万花筒，但是换一双眼睛也是没什么问题的，他重新开到万花筒也不是没有可能。”

不出意外，因为宇智波的兄弟爱和种种外力干涉，宇智波内部决定让宇智波斑的眼睛进阶到永恒万花筒，而宇智波泉奈换上了一位宇智波族人的三勾玉写轮眼。

把眼睛给泉奈的还是千手明澈的熟人，他最不想面对的人——宇智波亚树子。

这个时空的宇智波亚树子和宇智波火端走到了一起。

没有了自己的耽搁，对方似乎幸福了许多，眉宇间也没有了似有还无的哀思，她和丈夫是众所皆知的两情相悦，感情甚笃。

宇智波镜还是个四五岁的小孩儿，被父母宠得有些无法无天。

混在孩子堆里的千手明澈听过小卷毛说过父母的故事，宇智波镜口中他父母的感情最大的波折就是他父亲以前追他母亲的时候据说他母亲有个暗恋的人，不过他母亲的暗恋对象不知道怎么了，他母亲最终还是被他锲而不舍的父亲打动了。

疑似宇智波亚树子暗恋对象的“浅川清正”当时没说话，他笑了笑，回来房间才写了一首俳句，可是他写完之后就把纸张烧成了灰烬。

自己大抵是有些欣慰的，又莫名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宇智波亚树子似乎想从一线退下来了，所以当族里找族人商量献眼的时候她取舍了她自己的三勾玉写轮眼。

宇智波的眼睛仿佛即插即用，换眼的过程并不复杂，然而千手明澈却觉得心力交瘁——因为她失去了光明。

可是，宇智波亚树子并不为此难过。

千手明澈看着手术结束后她回到了她丈夫的怀抱，夫妻俩小声说话，宇智波火端眼里满满是对妻子的疼惜。

他几乎是无措地站立在幛子门一侧，回过神来，千手明澈抿紧了唇，又尝试着露出一个笑容来……好吧，这个笑容有些失败。

算啦，他也不亏，知道了没有浅川的存在宇智波亚树子会过得很好。

他应该为她感到开心的。

世仇的两族族人相恋，少得圆满，本来如此。只是未免遗憾。

经过一系列操作，千手明澈身上多少有了点基础信任度的。

确定可以离开宇智波族地的第一时刻银发红眸的少年收拾了钱袋就盯着监视者的“死亡射线”直奔……赌场。

赌场人声沸腾，或者说是乌烟瘴气。千手明澈见好就收，赢到一定程度后就收手——光是这一点就比千手柱间好不知道多少。他以不同的形象进进出出同一家赌场，离开赌场的时候本金已经翻了数倍。

手里有钱，心头不慌。

手里抛着钱袋子玩，千手明澈轻车熟路地找到松本镇上的各类店铺采买东西。

山间的杂木丛林树枝上尤挂着霜雪，融化的雪水一点点返回河流。

时间消逝，春天又来了。

这段时间里，千手明澈没和身在千手一族的宇智波鼬见面，仿佛已经将人遗忘。

面对宇智波明里暗里的打探，千手明澈找上了宇智波泉奈，嗯，冤有头债有主，从根本解决问题。他的解释在于，“我相信斑先生，但是我不相信泉奈奈你；我不相信千手扉间，但是我相信千手柱间。”

千手明澈手臂交叉以示拒绝，他拖长了语调，不过这一次任谁也不会把这当做撒娇。那双潋滟生光的绯红眸子也可以很冰冷，清浅的眉线呈现出来凌厉之感。

没带上任何情绪，他说，“这些试探很烦哦，泉奈。”

宇智波家同样有着千手明澈期待了三季的樱花，庭院中高大的八重樱不知不觉间已然开始抽出嫩粉色的花芽，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花开如盖。

千手明澈站在树下仰着头看花，仰头久了居然觉得脖子有些酸。

他突然想到什么，风风火火冲回房间里面。正从旁边经过的宇智波斑余光一瞥，面露沉思，他脚步一拐，往这个方向过来。

窗户开着，早春的凉风阵阵起，但是阳光已削弱了几分寒意。

千手明澈正在给自己量身高。去年他的头发才堪堪可以拖到地上，现在已经完全落在了地上。头发是越来越长了，但是他仅仅长头发长年纪唯独就是不长个子。

不信邪地三番五次测量身高，千手明澈陷入了自闭之中，“这到底为什么啊！”

他，拒绝成为最矮的千手，呜呜。

窗外的宇智波斑抱着手，“……”

竟是一秒幻视某人。

对于住进自家族地的这个可疑分子，不仅仅宇智波泉奈好奇，宇智波斑同样——非常好奇。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那一面才是你的真实呢？宇智波斑看着千手明澈时总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