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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务结束后的归途路过终末之谷,水门看他们第一次见,跟他当初一样,先被震撼到,意识到继六道仙人之后的最强者的实力,接着就是走不动路,恨不得立马跑到那巨大的雕像上观摩。
说起来,他带队老师当时好像还说了什么,摸一摸,可能会得到忍者之神的祝福什么的话——然后他当时的队友一个被人捅了,一个被石头砸破脑袋——再之后玖辛奈撇撇嘴,说真那么灵早被摸平了,也不看看这里多久没人来了,修都没修过一次。
水门触景稍微回想了下自己为数不多的曾经队友,并觉得雕像的灵可能体现在几十年都没人试过破坏吧,接着他感到一道目光频频落在身上。
带土一改先前的消沉,兴奋溢于言表,看眼雕像又看眼他,就差动手抱住他哭嚎着我们留下了——这事带土还真干过。
水门看卡卡西跟琳也是相似的表情,正好也想让他们观摩一下,放松心情,但在开口前,带土先一步说:
“我能把那个炸毛的雕像拆了吗?”他兴奋地问。
……
水门平静地回答:“不行。”
带土大大地切了一声。
水门想了想,觉得观摩太简单了,应该做点有意义的,于是就让他们学着在水上行走,而结果——卡卡西不用说,作为医疗忍者的琳在掌控查克拉方面自然顺利,最后果不其然就带土一个人在落水。
在又一次拒绝了帮助后,带土顶着琳鼓励的眼神,做足了准备,昂首挺胸地往水面一踩,预感到结局的水门不忍直视地捂上了眼。
再一次爬起后,带土表示一定是他在斑那边练习的缘故,看卡卡西在靠近初代雕像旁挑战更难的瀑布,当即爬上岩壁踩着斑雕像的头跳到对面去,不然要绕个大弯子才能到那边,卡卡西一定会嘲笑的。
水门无奈地叹口气,边走边分心注意一起过去的琳,预防落水。
说起来,早在富岳提起斑时的一言难尽时他就应该意识到的,宇智波一族的人对自己的祖宗绝对是有仇,其信息清理得跟忍者学校的历史书是一个样。
水门曾护送过一位史学家前往楼兰古国,史学家是位贵族女性——毕竟现在也就贵族才有闲心做这些——跟她身为大将的父亲一样,凛然而强势——还有那么点让他容易想起玖辛奈。
她咬着笔头,集中注意力想怎么记录,跟他们对话时就显得有些漫不经心地讲:现在的忍界,历史已经断层,就说忍者之神吧,那时期的事还有多少人还记得,所有人跟那时又有什么区别,都在想着战争、掠夺、活着、死亡。
想想涡之国,以封印术而闻名,如今却被毁坏成遗迹,一个完整的封印术都无法从中提取,她说着看向他:就如你的恋人,她继承多少?又会多少?还能传下去多少?——如果她不来记录,后人又该如何得知?
水门敬佩她,却希望她别老冲去在打仗时期的地方,忙着抢救遗迹是好事,但从木叶的角度来讲就意味着为了保护,一位能避免更多伤亡的顶级上忍不在,若她死了,木叶也会损失一个提供资金的来源,甚至遭到报复。
她父亲为了保护她而给酬金很多,多到能让木叶维持民众的生活,支撑起日抛的大量忍具,从而活下更多人,接着再杀更多人,或是被杀。
在停战之前,这恶性循环都无法停止。
水门也说不明白这到底有何意义,忍者的数量在减少,据传上头有意让忍者学校提前毕业,但那些只会基础三忍术的孩子上了战场也只会白白送命,从而被三代拒绝了。
那中忍呢?能通过中忍考试,存活率至少比下忍高些。
可是,木叶培养这些孩子,不是为了保护吗?最终却只是比木叶建立前的孩子多活几年,然后将他们送上战场。
初代大人的意志到如今,似乎已经本末倒置了。
在一场与雷之国的战役中,水门看着在尸体中孩子,看外貌是该去忍者学校的年纪,雷之国的血继界限不多,不像水之国那样,所以不用担心有来不及使出血继界限就死的孩子——所以不用解剖。
‘忍者的秘密在身体上’这种话对小孩子没什么用,但难保有尸体是哪家的,想要回,这笔赎金对木叶来讲也算有用,到最后焚烧的都是木叶的忍者。
看着燃起的火堆,水门不免想着:这多活的几年又是意味着什么。
“为了看到未来吧,”玖辛奈缝着裤子上破损的洞,水门在旁边整个人都散发着咸味香皂的味道。
他回来后忍不住洗了三趟澡,但始终都没闻到香皂宣传的“咸海”的味道,那股难闻的烟味一直缭绕着,比他还不会飞雷神的中忍时期,藏在尸体下祈祷巡查的敌方忍者中没有感知忍者时染上的味道还要重。
不过现在回想起来,也只直记得盖在自己身上那人肚子里留出来的粘腻,平时买的肉都是被处理好的,水门学会飞雷神后下手也干净利落,那感觉反而是很少有了。
玖辛奈还在说着,说哪家的人没有回来,说哪家的女眷怀孕了,说她今天跟美琴去照顾忙碌的妇人——她们要制衣做食等送上前线,说美琴的孩子很乖,说那孩子喜欢上了一个孩子,问美琴什么时候给他生个弟弟。
说着,玖辛奈佯装美琴那副贤静又带点忧伤地模样讲:妹妹不好吗?说鼬当时犹犹豫豫,但很快坚定地说弟弟好,玖辛奈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真该在场看看,美琴的表情难得一见。
接着又讲来帮衬的红抱怨她的父亲,说她才几岁啊,就叫她趁早找对象,想早点见孙子就死而无憾是什么啊,玖辛奈说她嘟哝着到底是在咒谁啊,老说些不吉利的话。
说回最初的问题时,玖辛奈说:这就是多活几年所带来的。
“如果说,当年你没有看到我的红发而赶来……”玖辛奈说,“那我就不会在这了。”
“和你一起。”
哪怕只有几年,但只要多这几年,只有活着——
“缝好了,”玖辛奈捏着裤腰带朝着他对比一下,因为容易损坏,换新又觉得浪费,她买了匹布回来补,比起最初看得见的针脚,现在已经看不见了——这其实有点让他错失跟鹿久炫耀的机会。
类似小孩衣服上的花补丁其实也不错,但若丢失了就十分可惜,果然,这个还是留给“鸣人”吧。
水门接过裤子,说着谢谢。
就谢谢吗?玖辛奈故意似的鼓起靠近的那边脸颊,水门心领神会地吻上,跟着她一起咯咯笑着。
笑过后,他发现自己闻不到那些味道了。
——终能看到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