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带土落水的声音唤回了水门飘远的心神。
就如三代所说,在女生面前,带土对上卡卡西总是不可避免地被激起好胜心,但他的性格又容易越着急越失败,所幸,他能改正得及时——在又一次呛水被拎起后,带土吐着水同意了水门扶着的提议。
“带土,长高了,”水门扶正住他时发现身高对比,有些惊奇地说:“我还以为你要踮着脚,”就像最初时卡卡西那样。
“老师,”带土不爽地木着脸讲:“如果你再用教玖辛奈姐跳舞的语气跟我说,我就要踩你的脚了。”
好吧,男孩的自尊心,水门想,考虑到他看的那些乱七八糟的玩惹,带土没说‘**的语气’已经算好了——等等,他是已经接受,放弃修正带土思想了吗。
几个岩柱在土遁的作用下从水底升起,但又离水面低些许,水门踩在水面上引导带土踩向岩柱,“别低头,”水门说,“越是在意脚下,就越容易放心,要感受查克拉在体内的流动,聚集到脚底。”
“在水上行走不像在树木上,走树木,我们要‘吸’住,但水面,我们要‘浮’,水是流动的,所以我们行走时,聚集在脚底的查克拉也需要相应的变化,要足够支撑得起自己的体重。”
“除此之外,我们在战斗时,还有救援时,我们要施展忍术,背着重物,身上或许还要带着一个人,对方还是平民的话,我们要怎么在维持查克拉的情况下一心多用?”
话音刚落,啪嗒一声,前脚刚踩在水上的带土,后脚又踩在岩柱上。
“当然,这些对你们还是超前了点,”水门无奈道:“首先还是学会浮在水面吧。”
不过带土的注意力也太容易被卡卡西吸引走了,琳的鼓励又容易让他慌张——水门想了想有什么能转移他的注意力,芦苇村的事显然不适合。
想想之前,他被带土邀请进家了……算了,他不想跟带土讨论《哈希拉玛跟马达啦的爱情故事》,天知道二代大人烧**时为什么会因为改个名字就给放过了。
而且——水门被动想起自己当时踏进带土的房间就踩到的书籍——上面意外直白的封面——与之相比,自来也老师在他成年时偷偷摸摸塞的小黄书简直纯情得要命——倒是卡卡西一脸冷漠。
带土则从书架上抽出几本喜欢的书,兴高采烈地推荐起来,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水门看着放他面前堆着的书,硬着头皮拿起一本由紫底白花组成的千代纸书皮包着、可能是健全的书籍。
一看内容,说的是主人公死后发现自己回到过去,便想要改变悲惨的未来,但他想改变的东西太多了,总是无法达成完美的幸福结局,所幸他可以一次次重新来过,然后在这个过程中越陷越深,无数次循环反复。
到最后才揭示主人公是个罪人,他的惩罚就是满怀希望地做着永无终局的事——而结尾前主人公将同伴的劝解视为诱惑的懈怠,拿起苦无毅然决然地自杀去下一个循环——这发展太有如今忍界以杀止杀的循环感了。
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是作者在报复,还是在隐喻着什么,水门合上书籍,觉得胃有点疼,思来想去,也只能对遭受摧残最重的卡卡西表以敬畏。
38
“我听奶奶说,”
在水门还在思考话题时,带土忽然说道:“斑,之所以会跟初代大人打起来,是因为他本以为会当火影的是自己。”
水门眨了眨眼,回答:“确实有这种传言。”
但以当时的情况,木叶虽说是因为宇智波跟千手的结盟而建立,可实际——所谓的联盟也不过是说着好听——其实是宇智波败了。
战国时代实力为尊,败者只能听话,而胜者一方也不甘心听败者的话,因此,能继任火影的,自然且只能是打败了斑的初代大人。
“如果,当年是他继任了火影,”带土问,“会是怎样?”
“嗯……”水门想了想,“这有点难讲,”毕竟最后继承的不是他。
对于宇智波斑,水门只知终末之谷跟三代说的土火同盟事件,宇智波斑就跟他的石像一样,是个尖锐的人。
若是他继任,必然不会出现初代大人这种收集尾兽又白白送人的事件,写轮眼可以让他像对九尾那样控制尾兽——统一忍界倒是非常地有可能——也就是说,木叶会是掀起一战的那方,而不是因为初代大人死了,没了威慑的四村就来攻击木叶。
在尾兽的帮助下,得胜的自然是斑,接着就是管理的问题了。
因三代及忍者学校的影响,水门对管理这方面的第一人选就是二代大人,要知道二代大人设立的各项制度至今仍被各国各村所模仿,但问题是——二代大人杀死了斑的弟弟——托自来也老师的关系,他也得知些纲手祭拜的人中有不少人是死于宇智波。
这恩怨啊,强行要求放下,多少是有些强人所难。
因认识富岳的关系,水门知道宇智波一族在木叶中的位置其实有些尴尬。
说是创立者之一吧,实际却是战败者,与之相较,猿飞志村等族是出于考虑而主动加盟,被动跟主动是两个意思,故而有看似风光实则却是有些吃力不讨好的警卫队工作。
说是最强一族之一吧,没了斑这个拔高个的,宇智波的写轮眼甚至没日向家的白眼开眼得多,至少日向家基本都能开眼,且有一整套的修炼方式,宇智波却要有一定的要求,开眼后也是不知为何,勾玉越是多,性情就越是偏激——但也可能是性情的关系吧,富岳开三勾玉后只是那张老成的脸越发苦涩了。
而且血继界限家族向来是为了避免外流而内部通婚,即使是创办了忍者学校的现在,日向一族仍然是族内教学,宇智波呢,固然是去上学了,可一回族了,没多久就会被同化。
就说带土吧,他的性情就跟卡卡西称呼的吊车尾一样不可看表面,虽然性格冒失,看着一点都不像宇智波,反倒像是在给宇智波一族丢脸,可看内在,仍然是宇智波的核——而吊车尾,这个不过是卡卡西称呼的罢了,单是这个年纪就把豪火球施展出那个地步也算得上是天才了,但谁让他喜欢跟更天才的卡卡西比呢。
假设,拥有所有尾兽的斑,可能比初代强——一旦没人能抵挡斑,以他的性格——结果就是被破坏的土火联盟——千手一族顺从的可能性不大,很可能被灭。
抱团且排外的血继界限家族,内部人员很容易被连带影响——在宇智波为尊的情况下,虽无斑的实力,其性格估计也会变成贵族那般人吧——自封且惹人厌。
参考初代死后的一战——水门有预感,一旦斑死去,宇智波的下场就是被群起攻之的漩涡国,木叶也会在二战中消亡——虽有尾兽,但水门不太信每代都有能控制尾兽的人,且一旦摆脱,尾兽的怒火,那可是天灾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是斑跟柱间。
总结而言,结果似乎没法乐观。
但带土是宇智波的人,说这话未免有些像是在说坏话——而且论实际,带土还是对自己宇智波的身份感到自豪的。
“说这之前,”水门果断转移话题,“不如先说下,历代火影对木叶的影响吧,这样更便于理解些。”
“其中,我认为是火影大人所处的时代带来的局限性,不同的对外主张导致了不同的结果。”
“初代大人主张‘我们不伤害他们,他们也不来伤害我们,’即使其中有很大原因是因为初代大人的威慑——这比尾兽还要可怕。”
“二代大人则是‘制定规则,互不干涉来避免’”水门说,“但前者终究是太过乐观了,结果就是一战,而后者太过严苛,人的感情无法靠自觉或强制来压制,比如说,有人欺负琳或卡卡西,叫你忍着,你能忍吗?”
带土一时还没适应话题的转变,但还是下意识回答:“不能忍!”接着又说:“卡卡西怎么会被人欺负?”
他皱着眉,表情很严肃:“要欺负那也只能是我!”
“……”
说真的,水门并不想回忆起卡卡西说‘看他哭感觉好开心’的场景,他多少还是想抢救一下自己的教育问题。
于是水门选择跳过讲三代:“三代大人则相对居中。”
“不像初代大人跟二代大人,三代大人的威望不够,当初他继任时也有过‘为了火影之位抛弃二代大人’的说法,所以三代大人无法强硬——在部分人眼里,三代大人不算——‘正统’,即使团藏长老等人都支持他,而且太过突然——本该是结盟,结果却——稍微有些难以服众。”
“三代大人固然是仁慈的,但在部分人眼里也是伪装,近年来,也有团藏长老认为三代大人过于软弱了,还记得酬金问题吗?这触及到不少人的利益——所以也颇为诟病。”
带土茫然地看着他,似乎是没能理解一个问题怎么变得这么复杂,果然这话题对他还是太早了,但可以肯定他的心思到集中到这了——他已经站在水面上有几分钟。
“嗯……这么说吧,三位火影,若要讲,最强的显然是初代火影对吧,”带土点头,“最弱的就是三代火影,”带土接着点头。
“那如果要选,带土希望自己生活在哪个火影在位的时代,是初代大人,还是三代大人?”
“三代大人,”带土没有多少犹豫。
“可初代大人是忍者之神,带土不想看看吗?”
“我又没跟他相处过,”带土似乎没有察觉到地松开握住水门的手,抱臂作思考状,双脚稳稳地站在水面上,“比起千手的人,”他有些偏见地说,“我觉得三代大人更好相处。”
“而且那个时期,我喜欢吃的甜品店还没在木叶开呢,还有,是只有我吗?琳跟卡卡西不在?”
我呢?水门想问,老师就不需要了吗?但直觉告诉他最好别问。
带土接着说了些吃的,还没完结、部分标题诡异的书籍,总结来讲就是现在的生活不错,他干嘛要回到过去遭难?
就算要回去,原因也应该是想催更小说!忍者之神哪有挖坑不填的小说重要!
带土边讲边连连点头。
水门则觉得你要不还是换一个原因吧。
“不过,水门老师,”带土突然想起来似的说,“这跟斑当火影有什么关系?”
好吧,看来他们还是得讲回去。
“刚才,我讲过了三位火影的对外主张对吧,”水门说,“这三个主张虽然看着不同,但都是基于火之意志,并顺着所在时代而做出相应的改变。”
“从火影实力来讲,三代大人是最弱的,但如今的木叶却是三代中最强的——这个最强不是指火影,而是指木叶的整体平均水平。”
“初代时期,初代大人跟二代大人,及宇智波斑是最强,二代时期是二代大人,跟三代大人等人。”
“而如今的三代时期,自来也,大蛇丸,纲手,旗木朔茂等人,不再是火影一个人作为最强支撑起木叶,而是越来越多的人支撑起木叶。”
“可是,你说的这几个人都已经不在了。”
三忍有两个离村,大蛇丸终日在研究所,而旗木朔茂在几年前就已经死了。
“是的,但奈良鹿久、山中亥一、秋道丁座、日向日足,日向日差——他们都还在,即使你可能不认识,但他们确实在支撑木叶——还有我跟你,卡卡西,琳。”
“阿斯玛,红,凯,惠比寿等,跟你同期的同学,他们跟你们就像棵在生长的树,我比你们年长,所以长得较高些,但在不久,你们或许会长得更高,超越我,然后支撑起木叶,保护木叶。”
“火之意志,”带土皱着脸,“那是什么?”
“这个啊,这么说吧,”水门举例,“比如说我们遭遇了一场危机,我们需要传递一个重要的情报回木叶,但同时,我们又遭到追杀,必须有人留下来拖延时间——”
“水门老师你不是有飞雷神吗?”带土质疑:“咻的一下不就回去了吗?”
“嗯……那假设,对方设下了禁止时空间忍术的结界,或者我没有足够的查克拉可以使用飞雷神,而且我还受伤了,当时的情况又非常紧急,若是不够及时,木叶会遭到巨大的伤亡。”
“而火之意志就是——”水门平淡地说:“我会留下来阻挡他们,你们则赶紧跑回去。”
“你会死。”
“我知道,但你们会活着,木叶会有更多人因此而活下来,玖辛奈也会活下来。”
“可我不希望你死,”带土脸皱得更厉害了,“琳,卡卡西,玖辛奈大姐都不希望你死。”
“我知道,”水门看不过,捏着带土的脸扯了下,“还记得吗?你以前问过的问题?”
“如果村子跟重要的人一起出事,我们该怎么办?——若是火影,那应该以村子为重。”
“因为民众选择了你,你就应该担当起这个责任。”
“可重要的人不在了,做火影又有什么意义?”
“你这样的想法可做不了火影啊,”私心太重了,水门又揉捏了几下脸。
“玖辛奈大姐呢?她就不介意吗?”
“玖辛奈可是很坚强的,而且啊,”水门转捧着带土的脸,“一般这个问题,我建议先跟对方谈好。”
“我们是忍者,我们随时都有可能死去,因此——即使不太好——我们要做好准备——失去对方的准备。”
“并确定,自己在失去对方后,还能够连带着对方的那份,坚强地活下去。”
“带土,你们可别太早去那个世界。”
说完,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的水门便松开了手。
“好了,恭喜你,学会怎么站在水上了。”
“啊?”
带土后知后觉,随着心神不稳,身体也不稳,又是一次落水。
“好吧,看来还得再练习。”
水门从水里把他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