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咒回]星河倒影 第10章 第十章

“……爸爸……爸爸……妈妈……”蜜颤抖着终于叫出了声，她以为自己是在大声喊叫，但其实只有气音从唇间溢出。

狐狸面具突然瞬身出现在她的身后。

——我也要死了吗？要像爸爸妈妈、明美她们一样死去了吗……

恐惧从每个毛孔里战栗着，让蜜浑身汗毛直竖。她看到一只手伸向她的后背，狐狸面具却提着她的后衣领，将她放到了族地大门外，接着又瞬身返回了般若面具旁边。

【这个是蓝眼睛，宇智波都是黑眼。肯定是外族人，你要是实在不放心，就让另一个宇智波来确认一下吧。】狐狸不由分说地事情做完了，又返回拽着般若的手臂。

【她看到了！】般若咬牙切齿。

【这么小的孩子，一个幻术就能让她全部忘记。而且我们没有正面出现！】

般若和狐狸两人的争执，在一道返家的人影越来越近的时候终止了。路的尽头，一身蓝衣服的、小小的宇智波佐助放学回家了，他的身影由小变大，渐渐地近了。

“别……别过来……”蜜口中发出气音。

宇智波佐助在稀薄的夕阳中走到了族地大门前，只见一个泪流满面的小女孩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虚空。他疑惑地看了看那双仿佛闪烁着荧光的蓝眼睛……如果是黑眼的话，倒是很像在树林里认识的那个总是笑嘻嘻的家伙……他犹豫了两秒：“你是谁？哭什么？谁欺负你了？”

“跑……跑……”

“你说什么？”佐助凑近了，却也只听到细细的气音，说的是什么却无法听清。“……你等一下，我找警备队送你回家。”

佐助快步继续向前走，本以为走进族地就会遇到人，却不想今夜的宇智波族地仿佛所有人都消失了。路中央明明倒着三具尸体，他却视而不见，径直向着前方走去。阳光在他身后缓缓退去，仿佛是一把金色的宝剑被逐渐收入鞘中，耀眼的光芒一点点收敛，直到最后一缕也被柔和的暮色所吞噬。月亮悄然升起，洒下银白的光辉，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把佐助小小的背影笼罩在一片稀薄的迷雾中……

族地的民居中，正是晚餐时分，有的餐桌边散乱地倒着族人，血液已经渐渐凝固；有的正在慌乱地往族地外奔逃，被宇智波鼬和另一个黑袍人瞬身接近一击毙命；有的匆忙迎战，在看到宇智波鼬两人的瞬间僵住倒下，割破喉咙。

而靠近南贺川一侧，零星逃跑至此的族人被戴着不同面具的人截下。纱绘的父亲抱着襁褓中仅六个月大的幼子试图突围，小小的孩子还不知世事，攥紧稚嫩的拳头哇哇哭着。两人被四个面具人围攻，力竭战死之前，父亲将怀中的孩子一掌拍死，随即手指刺瞎自己的双眼……小小的秀树，在今天下午还让姐姐揪心未来命运的孩子，他的命运在此时戛然而止。

在南贺神社上方，一个独眼的忍者在众人的簇拥下，看着宇智波族地的惨状。他的身边，收拢着一双双刚从尸身上取下的写轮眼，浸泡在溶液中的血红眼球一沉一浮。

此时，蜜的眼前出现了一根手指。那手指晃动间带出一片残影，蜜眼中的世界缓缓地、缓缓地变小、变暗，最终变成一片漆黑，脑中传来的困倦迅速地让她沉入再无恐惧的梦乡。梦中，那条蓝色的河流在虚空中缓缓流淌，它不知来处，也不知归途，翻涌着波浪一路没入虚空……

——

再次睁眼，世界的喧嚣又卷土重来。她在木叶医院中醒来，正躺在病床上。白昼的喧嚣消逝后，夜幕温柔的覆盖了世界。医疗仪器发出规律的声响，然而整栋楼所有仪器的声音都钻入脑中的时候，却是最可怕的攻击。病房中，传来的有因病痛而发出的呻吟声、呼吸声、翻身的响动，每一声都让蜜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医生、护士的走动，被衣摆带起的灰尘，消毒水、药水的气味，都一齐涌入脑中。在这比幻术攻击还可怕的巨量信息涌入中，蜜的头开始痛了起来。

她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却也只让信息的来源范围略小了一些。世界呢喃着把一切秘密灌入她的脑海，丝毫不考虑她的接受能力。在这逐渐增强的痛苦中，她‘看’到了靠近的面具人。

般若踏着夜色疾行而来，只是瞬息就已经靠近了医院。他在外墙上爬动着，从窗户往每间病房内依次查看。他的动作飞快，转眼间已经快到蜜的病房窗户了。

——他是来找我的！蜜此时心如擂鼓，顾不得头痛，连滚带爬地从病床上跳下来，飞快地蹿进走廊里，跑向离她最近的医护，一把抱住其中一人的腿。

女护士大晚上值夜班，突然被个东西抱住腿，结结实实被吓了一跳：“吓！”待看清是个小姑娘，她拍着胸口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需要姐姐帮忙的吗？”

她说着，摸了摸蜜埋在她腿上的头。蜜则用力把她往人群处推，女护士被推了个趔趄。此时蜜‘看’到般若已经从走廊的窗看到她了，正停在墙外一动不动，视线灼在蜜的后背。她又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害怕……我害怕……救命……”

女护士蹲下身把蜜抱进怀里，一边抚着她的背，一边往医务站走。窗外的般若捏了下拳头，恨恨地哼了一声：【算你运气好！杂种！】

般若又盯了一会儿，明明面前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他却竟然走了。

医务站里，两名女护士轮流把已经哭得泣不成声的蜜抱起来安慰。感受到温柔善意的蜜也渐渐从死亡危机中缓过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后，涌入眼中的信息让她头痛欲裂。

“头疼……呜……头好疼……”蜜呜咽着向女护士求助。

女护士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立刻联系了医生赶来配药。

“42度……超量程了。”两名女护士小声说着话，手中动作不停，遵医嘱迅速配好了药，给蜜扎上了针。在药物作用下，蜜很快又睡着了。

这次她醒来，天已大亮，她又回到了自己的病房。信息不断地涌入，她看到护士在闲谈。

【……宇智波现在只剩一个孩子了，太可怜了，他以后要怎么活下去呢？】

【他一直昏迷不醒，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全族四百多人，连刚出生的孩子都被杀了，只放过了自己的弟弟。太可怕了，他会不会过一段时间又回木叶杀人？】

【希望能快些把他抓住吧，但是宇智波那么厉害，他一个人能杀光全部宇智波，岂不是厉害的不得了？恐怕很难抓住吧？】

宇智波只剩一个孩子了……只剩她自己了吗？

蜜只听了前面两句话就躺在病床上呜呜地哭起来，一时觉得一切都只是噩梦，醒来一切就都会回复原样；一时又知道她的家、她的家族已经确实被摧毁了，她已经没有家了……

没有家了……

蜜嚎啕大哭起来，引来了女护士，她摸着蜜的头安慰：“怎么了？小朋友哪里疼？不哭不哭。”

“爸爸——妈妈——我要爸爸妈妈——”

“小朋友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姐姐帮你找爸爸妈妈。”

“……”蜜不知道该不该说出自己的名字，只张了张嘴，重又大哭起来。女护士焦头烂额地哄孩子，又听蜜‘头疼’地叫起来，等把药水重新安排上时，般若又去而复返。

蜜紧紧地抓着女护士的衣服不放，般若在窗外阴魂不散地盯了许久，还是没下手就走了。

——他要避着人杀我。

蜜此时发现了这个事实。

两人仿佛玩起了躲猫猫，初时蜜不敢睡觉，再困也瞪大了眼。般若出现在‘视野’范围内，她就立刻从病床上爬起来找医护。如此两三天，蜜毕竟才不到6岁，小孩子觉多，药物中又有助眠成分，终于还是断断续续地打起瞌睡来，她只能尽可能贴着医护。到第四天，般若一身杀气的在窗外盯梢，狐狸突然跟了过来，蜜也在护士身边惊醒。

【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般若恨恨道。

【对不起……】狐狸讷讷：【可是这么小的孩子……就算是宇智波，杀掉也太残忍了……】

【你懂什么！我所有任务都是百分百完成率！就是被你这个家伙破坏了！】

【对不起……】

般若推了一把狐狸：【要不是你多此一举把她送来医院，我怎么会这么久杀不掉她！这个杂种宇智波，别让我逮到她落单……】

【前辈，就算是宇智波，她也没有遗传到写轮眼，留着她也并不能算前辈没完成任务啊！】

【忍者就是忍者！做不到听指令执行任务的话，就滚回家吃奶！】

【前辈对不起……】

【这个杂种必须尽快杀死，否则等宇智波的小鬼醒过来，她乱说话我们的任务就完全失败了！我们都会死！你知道叛逃出去的宇智波鼬是什么实力吗？！蠢货！】

【前辈……我用的家族秘术，她绝对想不起来的……】

两个面具人在窗外争执良久，蜜吓得缩在护士怀里。眼看着蜜和护士一时半会不会分开，般若骂骂咧咧地带着狐狸走了。

蜜刚松了口气，就听护士道：“小朋友，再不找到家人的话，你就不能住在医院了哦，毕竟还有很多病人和伤患需要治疗呢。你只是发烧，医生说你很健康哦！”护士此时把蜜从怀里捞出来。“这么粘人，你该不会是麦芽糖妖怪吧？”

——坏人一定要她落单才下手，那么至少护士是能够保护她的好人。如果离开医院，她落单的可能性反而大大增加。

蜜犹犹豫豫道：“我……我叫宇智波蜜……”

“诶？宇智波？”护士瞪大了眼睛。

不到五分钟，蜜被护士带到了一间病房外。而蜜在门外就‘看’到了，躺在病床上昏迷着的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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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十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