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这个名字是父亲取的,母亲没来得及给他取名。
父亲曾经问过你对名字的想法,可那时的你根本不在乎这婴儿叫什么,叫泉奈也好,叫月内也罢,不过就是个称呼罢了。
你和他往来甚少,他还是婴儿的时候就被托付给了族里的女人照料,等长大些能自己走路了,就成天跟着斑到处疯跑,他们兄弟俩感情很好,你曾想过在他们眼中,你更像是住在家里的陌生人…不,你甚至都不常在家住。这么多年来,你们相聚的日子没几天。
那天,泉奈有些犹豫地告诉你,斑这几天不太对劲。
父亲不在家,他不知道该和谁说,正好那天你刚刚完成又一个任务准备休息一段时间,他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告诉你。你起初不以为意,只是对泉奈命令道:“你跟过去看看吧,”想了想,还是补充了一句, “别告诉父亲,也别让斑发现了。”
泉奈低低地嗯了一声,转身快速离开了。
你那时以为只是弟弟的叛逆期罢了,但几天后,当泉奈焦急地对你说那好像是一个千手的孩子时,你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你一时间有些发愣,为了你远久的回忆,随即,升起你自己也不清楚来源的愤怒,但知道这一定来自你真实的内心,那些使你痛苦的东西,来自你对自己的清醒明了,和依旧不变的无能为力。
泉奈呆呆地看着长姐,冷汗遍布了后背,幼崽的直觉告诉他快跑,但是脚却像冻僵了般难以移动。
他被吓坏了。
——你觉得从前的叮嘱简直是喂了狗,为什么斑不听自己的话呢?为什么不乖一点呢?为什么要做…错误的事呢?
那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你烦躁不已。
你已经很努力了,你努力让自己去忽视他们,忽视看一眼都会让你感到厌烦和想起痛苦回忆的弟弟们;努力让自己爱上他们,爱上你仅剩的亲人们;努力去撑起这个家,这个没有母亲的家。而你需要的,只是一点点…一点点的尊重而已,尊重你,听你的话。
这很困难吗?
愤怒如此冰冷而真实。
你瞥到了角落呆呆站着的幼弟,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泉奈面前勉强抑制住了你的怒火。
“今天带我去。”你说,僵硬地拉起了一个微笑,你看得出泉奈很害怕,你想装得友好一些。你觉得该让斑好好吸取教训,比如杀死他那千手家的朋友。
“我们去看看。”你说。
泉奈指尖颤抖,双唇开合好像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你摸摸他柔软的黑发,柔顺的触感让你缓和了一些表情。“泉奈要听话哦,”你对弟弟说,“不要做错误的事情,像斑那样。”
-
你跟着泉奈的脚步,越走越感觉不对劲。当听到那熟悉到刺耳的水声时,你才发现,你们来到了那个对你来说无比熟悉的地方——那河水仿佛冰冷的玻璃在流动。
痛苦的回忆不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减轻,只会在偶然被翻出的那刻再次涌上痛彻心扉的情感。
——南贺川。
你和他相识的地方。
…这是巧合吗?又一个…千手和宇智波?不等你胡乱想些什么,你听到一个少年的声音。
“斑!”
你循声望去,一个有着西瓜头的黑发少年正在河的那头向着你愚蠢的弟弟招手。他笑得很开心,好像能和你的弟弟会面是多么让他高兴的事。你看见斑也露出了一个微笑。
斑和那个西瓜头打起了水漂,你第一次发现你的弟弟居然那么有...玩心?虽然是亲姐弟,但是你对斑的了解并不深刻。
你还在思考要怎么办,突然间,你看到那少年身后的草丛异动了一瞬,你心下一惊,急忙放出自己的查克拉感知。你确实要给斑一个教训,但不是在不威胁到他自身安全的前提下,查克拉给你的反馈是...
——那一刻,复杂的情感,夹杂着痛苦、愤怒、绝望一齐涌上你的心头。你有想要忘却的回忆,那些旧的人、事、物,那些过去的情、念、忆,血淋淋的折射着飘忽的灵魂,旧伤口历历在目,它们终将愈合,却一生留在灵魂上无法抹去。
“是谁?”斑警觉地回头,看到你缓缓走出的身影,瞳孔紧缩。
”…姐姐?”
少年紧张极了。
你却没有回应地,甚至没有分他一个眼神,你只是死死地、死死地盯着那个草丛,和其中出现的男人
“....眠。”他说,看着你的眼神充斥着令你恼火的复杂。
千手...凉间。
天上,空气,风,月,所有的一切,像水一样淡,像水一样清,像水一样不停地流动。你在舌尖反复咀嚼那个代表着无数衰伤与后悔的名字,一时间谁都没再说话。
“哎,大哥你认识斑的姐组?”西瓜头大叫着,疑惑的眼神在你和凉间之间打转。
“啊,我们应该是…”他苦笑了一下,“…朋友吧?”
“你这个狡诈阴险的垃圾,谁和你是朋友。”你冷声打断了他的话,“你骗了我还不够,现在居然还想让你的弟弟来骗我的弟弟吗?”
“…”
凉间看起来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动了动唇,他低下头,没有吐出一个字。
“姐姐...我!”
“闭嘴!你的事回去再说。”你斥责了斑,看向凉间身旁的西瓜头和一个白发少年。
“他们…就是你剩下的弟弟了吧。”你沉声,不顾两个少年猛然警觉,你只是看着凉间,一字一顿,“我会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人。”
“然后再杀死你。”
-
你和弟弟们回到家中,一路上,斑和泉奈都分外沉默,你看着心烦,也懒得开口说什么。
你带他们来到了家族祠堂。屋子里立着很多灵牌,那最中间的是族长一脉的,还没有装满,你看向母亲旁边的空位置,想自己以后也会在这里。
这里的凉气把什么都吹掉了。什么温情,什么骄傲,什么荣耀,唉!多可怜!在唯一的现实——死亡——面前,一切都无足轻重了。
你盯着面前冰冷的灵牌,那是你死去的的亲人们,而你活着的弟弟们站在你的身后,生和死的界限如此清晰。
“你知道他是谁吗?”
斑沉默了,过了一会才轻声说:“...他叫柱间。”
“千手,柱间。”你强调。
斑没有回答,他和柱间并没有交换姓氏,但是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他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吗?
“千手柱间,千手佛间的二子...”你说,“要是你对他说了什么情报...”“不!”斑急忙打断你的话,“我们根本没聊过这些事情!”
“你又怎么能确定他没套过你的话呢?”你转过身,盯着弟弟的双眼,“要是有族人因为你而受伤,甚至死亡呢?宇智波斑,你能负起这个责任吗?”
“你只是个孩子,你能肩负起别人的人生吗?”
“不…”斑看起来痛苦又无力,“他不会...”
“千手都是骗子!”你生气极了,你觉得斑简直就是顽固不化、无可救药!“夏雄、舅舅…都是因为那卑鄙的、邪恶的千手才...”
“又是夏雄!永远都是夏雄!”
斑好像一个被你点燃的气球,突然啪的一声炸开了。他看起来很愤怒,愤怒掩盖了他刚刚的痛苦,这是你没有想到的。
发自内心的愤怒在未被释放的情况下,是不会像露水一样无声无息的渗透到地下销声匿迹的,它们潜伏在心灵的一角,悄悄的发酵,膨胀着自己的体积,积攒着自己的压力,在某一个瞬间,就毫不留情地爆发出来。
而人在盛怒之下说出的话就是这样,比刀枪更加令人疼痛,说出的最快意的话,最后也会成为最伤人的话。“你心里只有他吧!”他冲着你有些崩溃地大叫。
“夏雄可是我的弟弟!”
“难道我不是吗?!难道泉奈不是吗?!我们难道不是你的弟弟吗?!”
“他早就已经死了,眠!舅舅也死了,死人…”
“啪!”
斑未出口的话被声清脆的响声打断了。
你喘着粗气,手掌中像针扎一般的刺痛一阵阵向你袭来。斑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你。
“滚…”你要控制不住了,“滚!”
斑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泉奈被吓到了,他看看你,又看看远去的哥哥,最终还是咬着牙跟上了哥哥的脚步。
就这样,硕大的祠堂只剩下了你一个,孤独与冰冷随着亲人们的离开,像潮水般向你涌来。没有任何东西比孤独更能丰富人的心灵了,可是有时一个人无力承受自己的苦痛…于是孤独会像干旱耗尽土地的水分一样,使人的心灵枯竭。
你看着案上女人微笑的照片,在母亲死后的八年里第一次感到了迷茫,你努力地回忆你的过去,脑海里却一片空白,就像一个孩子在苍茫的原野中迷失了方向。
宇智波家庭危机upup
后天明天应该还有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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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亲人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