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斑扉]暗河 第1章 涟漪

“哧——”

凌厉的刀光一闪而过，刚刚还在装模作样痛哭流涕的人顷刻间便瘫软在地，脖颈处的伤痕深入血肉，鲜血顺着豁口汩汩涌出，染红了胸前的枫叶形状族徽。

溅起的鲜血落在宇智波斑毫无波澜的脸上，冰冷的目光打量着跪伏在死去尸体旁的男人。他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嚣张的神色已经荡然无存。“斑、斑大人，看在我家先辈的份上……”

“先辈？”斑咀嚼着这个词，猩红的写轮眼里流露出明显的轻蔑，上扬的语调甚至带着些微的笑意，“你的先辈倒还不必对我卑躬屈膝。”

刀光转瞬即逝，男人的头颅与飘忽的话音一同坠地。后背族徽上的枫叶图案被鲜血浸染，却是显得更加生机勃勃了似的。

斑转身收起长刀看向某个方向，双眼之中映照出白发的身影。

千手扉间就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很近，近到斑可以确定他杀掉源家的两个后辈的全过程都能被看得清清楚楚。

谁都没有开口，沉默流转在对视的两双眼之间。

殷红的鲜血顺着长刀一滴滴落地又渗入土壤，树影间斑驳的夕阳落在斑的脸上，把他似有若无的笑意都分割成明暗交接的几块。

千手扉间看着那张脸上沾染的血没有来的觉得碍眼，眉头很快地蹙了一下又转身离开了。

“可惜了橘家的血继界限……”斑看着扉间离开的背影眯起眼喃喃自语。

对于千手扉间的态度斑多少有些惊讶，不过又似乎在意料之中。他甚至没有上前阻拦或辩解的**，就像在千手扉间面前杀掉几只无关紧要的小虫子一样自然。

有趣。

傍晚。

宇智波斑例行去火影楼向千手柱间汇报工作。

火影楼里，来往的人都行色匆匆，无论是谁都在不断地向前、向前，没有人会停下脚步。

一切都在平缓地进入正轨。

守卫和平比制止战争更难，因此即便作为管理阶层的千手柱间、千手扉间以及他自己都几乎忙得脚不沾地。甚至来不及有所芥蒂，无论是宇智波还是千手，都被迫为木叶这艘即将启程的巨舰摇橹划桨，向着和平的愿景一直向前。

深秋的风卷着飘落的枯叶肆意地飞扬，未落的枝叶在风中簌簌作响，风中裹挟的凉意给步履匆忙的人们带来些许宽慰。

一片仍旧带着绿意的叶落在宇智波斑摊开的掌心，他突兀地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站定，平静的眼底波澜起伏。

——这是一片半枯的叶。

一半是盛夏未尽的浓绿色，一半是早早被风卷落早早臣服的枯黄。但是无论是否离开那棵养育它的树，腐朽的过程都是不可逆的。

斑松开手，任由落叶再度被风卷走了。

“没有任何情报，两个小队都杳无音讯。”

办公室门内传出的声音让斑止住了脚步，他并没有推门而入。

“这是第二次了，大哥。”

“一个闭塞、落后的村子，怎么能做到让我们的人都消失了呢？”

“他们是否被利用不是我们该考虑的事。”

“或许我该亲自去一趟……”

“那怎么行？现在这种关头大哥绝对不可以轻易离开村子。我……”

“你也不许去。我想好了，速战速决，不会耽误太久的。”

“大哥……”

“嘎吱——”

突兀的推门声打断了千手兄弟的对话，宇智波斑走进办公室，两道视线都落在这个不速之客身上。

“我去。”斑说。

“斑你愿意帮忙那真的是太好了！扉间你说呢？”柱间几乎没怎么思考就同意了，他的表情肉眼可见地开朗起来。

被点到的扉间表情微妙，他和斑的眼神不着痕迹地交汇了一瞬，斑的眼瞳中隐约显露出写轮眼的三勾玉，似乎有意让他想起那颗滚落的头颅。

“斑很合适。”

沉默良久，扉间终于开口。

斑显然并不意外，写轮眼也在柱间欣慰的目光扫过时不着痕迹地解除。

“呼——”柱间松了口气，他把桌上为数不多的报有关这个村子的情报整理好一并递给斑，“这些就是我们得到的所有关于这个村子的情报了，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斑。”

斑接过两封信和一个不大的卷轴，粗略扫过大致内容后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不得不承认，这个任务对他来说确实“非常合适”。

“我知道了。”

一把带有飞雷神印记的苦无被塞进斑的手里，扉间神色如常。

“以防万一。”扉间解释道。

斑并没有拒绝，只是握着苦无，手指摩挲着飞雷神的印记，若有所思地试图从扉间坦然从容的视线里找到些别的东西。

“斑你别误会，”柱间注意到两人之间有些奇怪的氛围，走过来拍拍挚友的肩膀匆忙替弟弟解释，“只是这个地方实在有些古怪，之前没有任何消息能够传递出来，所以……”

“这么说来，”斑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目光落在柱间身后的人身上，“那我想再做一个保险。”

“什么？虽然能有双重保险再好不过了，不过……”不过斑这次好像有点太谨慎了。柱间摸着下巴打量着斑似笑非笑的脸，把没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扉间似乎有意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站在柱间背后的阴影里没有开口。

眼前的人影被拉开，斑一步步逼近，与他对视。

“是一个幻术。”

宇智波斑轻描淡写的声音好似悬浮在半空，教人听得不真切。

猩红色的血轮眼再度浮现于千手扉间的眼前，在他还没回过神时，一个浅浅的印记已然烙进他的左眼之中。

“扉间，还好吗？”

柱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扉间的视线重新聚焦，斑已经失去了踪影，他冲着面露担忧的哥哥慢慢摇头。

“没事。”

即便如此柱间还是不大放心，虽然斑再三保证过这个幻术不会有什么危害性，只是相当于一种远程信号传输的方式。他抓着头发硬拉着扉间检查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之后也没真正松下那口气。

“真的没事吗，扉间？”

“真的没事。”

扉间已经缓过神来，伸手在过度紧张的兄长肩上拍了拍安抚他。

“真是麻烦事啊……”

柱间突然觉得有点头痛，捂着脑袋摊坐在一旁用于会客的沙发上。

不管是这个村子，还是本该无比顺利的收服过程。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属实是他不想看到的。

一旁在办公桌前收拾文件的扉间并没有理会兄长自言自语式的嘀咕，他把已经盖好章的文件堆成一摞准备抱走。

“最上面的文件比较紧急，麻烦大哥尽快批复。日常的汇报我已经过目了一遍，只要签字盖章就可以了……”

仰望着天花板发呆的柱间显然没有在听，他紧锁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扩散的瞳孔重新聚焦，他扭过头望着弟弟：“扉间。”

走到门口的步子停了下来，扉间从手上的文件中抬起眼，“怎么了？”

“橘氏一族有派人来吗？”

夕阳余晖透过窗户落进办公室内，橘黄的阳光落在柱间的脸上，扉间有些看不清哥哥在阴影里的脸，只能看到鼻子下方张合的嘴。柱间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我这边没收到消息。”扉间合上文件，并没有逃避来自兄长的注视。

沉默如空气中浮动的尘埃般悄无声息地落下，漆黑的眼瞳讳莫如深，扉间站在原地没有动，任由簌簌的风声穿行而过。

“好吧，毕竟是高傲的大族嘛……”柱间露出惋惜的神情，叹着气从沙发上站起来走进阳光里，如往常一般笑着拍了拍弟弟的肩膀。“扉间去忙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啦。”

“大哥休息够了就尽快把文件批复下来，大名的信件来得更频繁了。”扉间最后嘱咐了一句。

熟悉的催促灌进柱间的耳朵，连沙发都像是长了刺一样坐得不安稳，他连声应着认命地回到办公桌后坐下来，“知道了知道了——”

扉间这才放心地转身离开。

走出火影楼的时候已经几乎看不见太阳，只留下天边火烧般斑斓的夕阳，和地平线上与夕阳接壤的深沉夜色。

像是有所察觉似的，扉间回头朝着火影办公室的位置回望。他没有刻意去找某个影子，扭头继续大步向前，手中写着一项项决议和举措的文件被他攥紧的手指捏得发皱。

谁都不能阻挡和平的进程。

斑的幻术代替了千手扉间原本的梦境。

那是一片一望无际的湖，平静得像是镜面一样。湖的中央是一座不大的岛屿，岛上孤零零地站着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天空象征性地挂着朦胧的圆月，散发着黯淡的光，并不显眼。

扉间入睡后就停留在了岛上。他试图从透明的湖看到更深处的东西，但是很可惜他只看得见自己的脸。湖水是可以站立的，有潮湿和淹没的感觉，很真实。但只能没过脚踝，踩踏的感觉不很切实。

危险性未知，但也没有太多可以探究的东西。

四下逛过一圈后扉间做出结论。

他并不知道斑要怎样通过这个幻术来传递消息，但他并不担心这个世界上除了大哥还有谁能威胁到斑的性命。如果他没有给出信号，那也没必要做出什么行动。

最终他靠在树的根系上闭上眼睛，再一次进入睡眠状态。

原本平静的湖面泛起些微涟漪，很快又沉寂下来。

月亮高悬在半空，分外明亮。

隐匿在密林中休憩的宇智波斑睁开眼，他收敛起不知何时弯起的嘴角，目光所及的不远处就是他此次的目的地。

夜色笼罩下的村子被重叠的雾霭遮掩，肉眼之下看不真切。村子周围倒是草木丰茂，长着各色艳丽的花草，并没有如木叶一般的围墙之类的防护措施。显眼之处只有一条小径隐约蔓延进村子内部。

“草织村。”

斑迎着月色走近，无声息地开启感知，周围甚至没有第二个人出现的痕迹。直到他踏入那些鲜艳的花草之中，才出现了第二个人匆忙的影子。他低头看向脚下被踩烂挤出深色汁液的花，挑起眉头，这才露出一点笑意。

比他想象的有趣一些。

“您就是木叶来的斑大人吧？这时候来真是辛苦您了，我们都已经歇下了。照顾不周还请谅解。”

一个声音不断靠近，斑一抬头就看到张堆笑的老脸，点头哈腰的动作格外熟练。套着简单的粗布外衫，四肢裸露在外，没有藏匿武器的余地。

“是。”斑简单回应，脸上维持的笑意更深了些。

“那真是太好了，不过这次您没有带交换的物资来吗…”老人往他的身后探头看了一眼，笑容有些迟疑。

“噢，我走得快，运送物资的人员要慢些。”斑不甚在意地敷衍，目光四下游离。他着实有些厌烦这些无谓的交流，也无暇应付那些阿谀奉承。

“那真是辛苦你们了——”老人的笑容此刻真心实意了许多，“我先带您去休息吧。”

斑没有再多说，只是点头回应便跟上老人佝偻的身影。月色下老人脸上堆叠的褶皱却显得阴沉不少，笑得眯起的双眼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

一前一后两道身影顺着那道蜿蜒的小径步入村子深处，两张神色各异的脸上露出了格外相似的笑容。

不知何处来的乌鸦扑扇着翅膀靠近，黑色的尾羽掠过草织村外缭绕的雾霭，又尖声嘶喊着飞走了。黑色的惊羽悄然飘落在绛紫色的花汁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悄无声息地被腐蚀殆尽。

梦境的崩塌是毫无预兆的。

平静的湖水下烈火无声蔓延至漆黑的天幕，火舌烧毁了一切可见的事物，无论是虚假的月亮还是幽深的天和湖，直火星燃尽千手扉间倚靠的树留下的最后一片叶，广阔湖面如镜子般破碎，他才得以清醒。

——斑的幻术解除了。

千手扉间睁开眼时，被刻下封印的右眼传来一阵烧灼的疼痛，这痛意也如斑留下的查克拉一样转瞬即逝。

他在离开前分别给兄长和桃华发去了信号。他早就做好了预案，即便宇智波斑因此受伤的概率微乎其微，也不是没有需要医疗班的可能。何况，他从不吝于做最坏的打算。

下一刻，他就随着飞雷神来到了另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先前从未踏足过的草织村。

大火在夜风中猎猎作响，火舌迎风飞窜，几乎要燃到高悬的月亮。

一时间千手扉间甚至分不清他是否还在幻境之中，唯一不同的是站在大火之前孑然孤立的背影。

烈火中没有人声，只有草木在火中枯萎炭化的的脆响，还有些混杂在焦炭气味之中的恶臭。但并不是尸体**的臭味，更像是眼前这些在烈焰中哀嚎的奇异植株的气味。

“你来了。”

文中提及家族名/人名有一部分为虚构，不存在于原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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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