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渟瘫在床上,浑身湿漉漉的,双目空洞无神,嘴巴微微张着倒气,无遮无掩的肌肤遍布红痕,蜡泪凝固在锁骨,像红色的花芯,胸背和双腿伤痕累累,鞭伤与刀痕纵横交错,葡萄酒的酒液顺着雪白的肌肤滑下,洇入脏污的床单。
上官鸿的后背全是抓痕,有的地方抠破皮肉,渗出鲜红的血珠。他把岳渊渟抱起来,花链发出叮铃的响声。上官鸿看着他失神的模样,忍不住磨了磨他的唇瓣儿:“宝贝儿,你今晚真热情,老公太他妈满意了,老公抱你去洗澡。”
岳渊渟坐在双人浴缸里,仿佛已经死了,任由上官鸿为他清洗身体。
岳渊渟靠着宽阔的胸膛,缓慢地闭上眼睛。
上官鸿嘴里叼着烟,仔细地给他洗澡,拨弄了一下花链,和他聊天:“我特意买了个双人浴缸,咱们不能浪费了钱是吧?以后在这儿来一次?”
洗一会儿上官鸿缠着他索吻,亲一会儿继续洗:“宝贝儿,你睡了吗?我的渟渟宝贝儿,我真喜欢你。”上官鸿抱紧他,沙哑的嗓音还带着几分情动的余韵,格外低沉,“我还从没这么喜欢过一个人呢,第一次动心就遇着你,咱俩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岳渊渟闭着眼,瓷白的肌肤在浴室的灯光下,仿佛上了一层釉,反射出冷白的光晕。他的眼睫乌黑,乖顺地垂着,嫣红的唇瓣沾着血迹,一动不动地靠在上官鸿怀里,像一件瓷器,漂亮动人的同时又脆弱不堪,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了。
主卧的床已经不成样子了,红色的血迹、酒水和粘腻的液体纵横其间,根本睡不了人。上官鸿便直接把人抱进了侧卧,拉上深色窗帘,遮住天边泛起的鱼肚白。做好这一切,他才上了床,将人安顿在自己怀里,习惯性地吻怀里人的双颊、额头、鼻尖,最后吻一下诱人的红唇,离开时忍不住轻轻咬一口,脑袋刚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
上官鸿越睡越热,迷迷糊糊醒了,侧头看了一眼身边的人。
岳渊渟的脸颊通红,墨黑的头发被汗浸湿,一绺一绺地贴着皮肉。
上官鸿的睡意立刻没了,一个猛子坐起来摸他的额头,晃了晃他,急道:“渟渟,渟渟,你发烧了。”
岳渊渟没有任何反应。
岳渊渟被他折腾了一晚上,洗过澡后上官鸿忘了给人吹头发,随便擦了擦就把人塞进了被窝。
上官鸿跑到客厅,拉开抽屉找药,抽屉里除了那板不正经的药连个消食片都找不到。
新家才布置好,有些小东西还没来得及补充。
上官鸿去柜子里抓了一套睡衣,匆匆给岳渊渟套上,把人抱到车上往医院开。
“大夫!大夫!快救救他!”
上官鸿跑到急诊,立即有护士指挥他放到病床上,穿白大褂的医生连忙围上来。
护士拉上帘子,公事公办道:“你先出去。”
上官鸿被推搡出去,看着深蓝色帘子骤然合上。他退后几步,颓然坐在冰凉的椅子上,手从衣带里摸烟,才发现出来得急,烟、钱、手机都在家里。
上官鸿愣了一会儿,突然惊醒似的:“钱。”
他跑到护士站,借电话打给黄宇,拿听筒时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几乎握不住话筒。
“宇。”
“老大,你咋了?!”黄宇一听他沙哑的声音,惊讶得嗓门都大了,那把又尖又媚的声音惹得小护士都忍不住看了上官鸿一眼。
上官鸿现在没心思在乎别人的目光:“你快拿钱来医院。”
“你又把嫂子搞进医……”
“病人家属在哪儿?”护士站在急诊门口张望。
上官鸿没听完黄宇的震惊,“啪”一声挂了电话,三两步跑过去:“我是家属,渟渟怎么样了?”
护士想到刚才检查病人身体看到大大小小的伤痕,嫌恶地瞥了一眼人高马大的男人,冰冷道:“你是病人什么人?”
“我是他男人。”
“病人高烧昏迷,身上多处外伤,已经打了退烧针,一会儿送到病房,挂消炎和感冒点滴。”
“谢谢医生。”
护士一个眼神没分给他,又转身进去了。
上官鸿长舒一口气,刚说完“没事儿就好”,几个护士推着病床从急诊出来。
上官鸿看着病床上虚弱的人,心都揪起来,握住他的手,要跟他一起进电梯间时,医生叫住了他:“病人家属,你……”
上官鸿回头一看。
医生顿了顿,委婉道:“你以后对病人好点吧,一个月你送他来三四趟医院了。”
上官鸿脑袋上的无形小雷达又响了起来,皱着眉逼近他:“你认识渟渟?”
医生看他这凶神恶煞的模样,心里有点畏惧,但那么个人被他折磨得半死不活,任谁都会心生怜悯,更别说还是个美人儿:“我不认识他,我认识你。你第一次送他来医院就是我看的。他身上那些伤怎么来的,我一眼就能看出来。”
上官鸿蛮横道:“我跟渟渟之间的事儿,他妈的用你多嘴?”
医生觉得这人简直是个土匪,自己好心劝劝他还不领情:“那些伤都不是闺房情趣了,简直是X暴力,你再来这么几次,他就得死在床上。”
上官鸿已经把他当做抢渟渟的情敌,大力一推他:“老子是他男人,怎么睡他用得着你教?你他妈算老几?”
医生被推得一踉跄,差点摔倒:“你这人怎么不识好歹。”
大厅里来来往往的人忍不住放慢脚步看热闹,上官鸿发狠时肌肉都绷紧了,面相更加冷硬,粗长墨黑的剑眉怒竖,揪着他的衣领,威胁道:“你要是再跟老子瞎哔哔,老子他妈弄死你!”
“保安!”
保安进来时上官鸿已经松了手,大摇大摆地往电梯间走。
几个医生和护士围在那医生周围,问道:“贺医生,你没事儿吧?”
贺仪摇摇头,骂道:“他就是个神经病。”
骂完忍不住可怜起岳渊渟,如花似玉的一个人被这么个东西糟践了。
——
岳渊渟晚上醒来时看到上官鸿坐在椅子上,又闭上了眼睛。
上官鸿原本见他醒了挺高兴,看他又闭上了眼,这点喜悦立即转化成怒火,上前一步用力掰着他的下巴,逼问道:“你他妈什么意思?不想看见老子?还是说你看上那个医生了?”
“好啊!”上官鸿好像一只龇牙的猛兽,小雷达的红色警灯闪个不停,滴滴滴的警报声连成一片,“他妈的,老子给你看个病你都能勾搭小白脸,难怪那小白脸叫住我说什么对你好点,我他妈*你的时候,你脑子里是不是想的都是他?”
岳渊渟被迫看着他,因生病声音都虚弱无力:“你又抽什么疯!”
黄宇进来时正好看见这一幕,连忙往后拉上官鸿,安抚道:“老大老大,消消气,嫂子还病着呢。”
上官鸿指着他,狠声道:“老子就该把你绑在家里,只能看见我一个人!”
岳渊渟扭过头,仿佛看见什么脏东西一样,闭上了眼睛。
上官鸿大步走了,到外面抽烟。
他刚走,贺仪进了病房,看见岳渊渟醒了,从口袋里拿出体温计:“量体温。”
贺仪道:“你和送你来医院的男人是什么关系?”
岳渊渟倏地看向他,低声反问:“这也是医生的职责?”
“你身上这些伤不是正常情侣相处会造成的。”
黄宇突然开口:“你他妈瞎打听什么?你是医生就治你的病,你管人家两口子房里的事儿干什么?”
贺仪皱了皱眉,这小子和那个男人是一路货色,看样子美人是被他们胁迫才委身人下。
贺仪拿出体温计,看了一眼:“不烧了,明天再住一天院。”
岳渊渟的眼睛有如黑曜石,漂亮动人,看人时温柔疏离,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他缓慢开口:“送我来的那个人是我男朋友,这些伤也都是我自愿的,医生以后别再问了。”
“好。”
贺仪走后,岳渊渟又闭上了眼。自己已经深陷泥淖,何必牵连一个无辜的人。
黄宇打开粥碗,道:“嫂子,你吃点吧。”
岳渊渟轻轻“嗯”了一声。
黄宇小心地扶他起来,拉着椅子坐近一点,一口口喂给他:“嫂子,你别生老大的气。”
岳渊渟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气的,他做这些事儿又不是一次两次。”
黄宇继续说:“其实老大可仗义了,做饭还好吃,身手也好,我可崇拜他了。”
岳渊渟没说话,黄宇一下子刹不住车,倒豆子一样道:“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老大这么喜欢一个人,嫂子,你真有福气。”
岳渊渟淡淡地看向他,平静的目光翻腾着恨意:“这样的福气我可消受不起。”
“老大虽然脾气急了点,但他送你上学,还给你做饭,对了,还特意为你买了套新房呢。”
岳渊渟冷冷道:“他是为我吗?是为了方便*我吧。”
“两口子嘛,做那事是理所应当的,嫂子,你也别抵触,都是正常的。”
“正常的?”岳渊渟话语无波无澜,但每个字都在质问他,“我不愿意就打我、骂我,甚至把春|药放进蜂蜜水里骗我喝下去,看我熬的快死了,告诉我这是不戴花链的惩罚,在我神志不清的时候,对我实施x暴力来满足他变态的快感。黄宇,你觉得正常的两口子是这样的吗?”
黄宇有一瞬间哑了,低声说:“老大不会这样的吧。”
“不会?那我为什么三天两头进医院?”
“呦,说什么呢?”上官鸿迈步进来,径直坐在病床边,对黄宇道,“你可以滚了。”
黄宇走后,上官鸿拉着人的手,回味道:“宝贝儿,你还能那么开放呢,昨晚太他妈sao了,老公真恨不得死在你身上。”
岳渊渟抽回手,没看他,慢慢躺下,背对他,说:“我不想看见你。”
“别啊。”上官鸿连人带被子抱着,“*了你一晚上,在你发烧的时候还能第一时间把你送进医院,陪你一整天。你男人这体力咋样?你就偷着乐吧。”
“别碰我。”
上官鸿强迫他翻过来,自娱自乐地将人抱进怀里,道:“知道你生病,娇气得很。老公体贴你,不来了。你明天就能出院了,咱们回家。那个新家我太满意了,原本还想让小鹄一起住,转念一想,算了吧。他在,咱俩的夫妻生活多受拘束。他现在上初中,正是好奇这种事儿的时候,咱俩可不能带坏他。以后这家就是咱俩的小乐园,专门留着老公疼你。”
岳渊渟闭着眼睛,似乎睡了过去。上官鸿看他一眼,照例睡前一顿亲吻,然后紧了紧手臂,把人抱得更紧。
听着上官鸿平稳缓慢的呼吸,岳渊渟睁开眼睛,手握住他的脖子,缓慢收紧,低声说:“上官鸿,去死吧!”
上官鸿无知无觉,可能觉得呼吸有点不畅,“唔”了一声。
岳渊渟闭上眼睛狠下心,可这力道却是再也加不上去,他挫败地收回手。
上官鸿轻笑一声。
岳渊渟警惕地看他:“你没睡着?”
上官鸿吻了一下他的唇瓣儿:“原本睡着了,你一掐我脖子我就醒了。”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心,“你生来就是个软心肠,别逼自己了。乖,睡吧。”
渟渟记仇小账本:
11月13日 大风
上官鸿竟然给我下药!
记上一笔,以便日后报仇!
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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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白天鹅天生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