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咸鱼贾母带不动异常全家 第7章 第 7 章

林纯深吸一口气，感觉刚被黛玉和凤姐的“塑料联盟”暖热乎的心窝子，瞬间被宝玉这盆“魔法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她扶着额头，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走，去花圃。”这熊孩子，一刻不盯着就能上天。

还没走近，就听见老叶头带着哭腔的哀求：“哎哟我的宝二爷，使不得啊使不得。老祖宗院里的花圃可金贵着，凤二奶奶的仙肥刚显灵，这要弄出点岔子……”

“哎呀老叶头，你懂什么。”宝玉的声音充满实验的狂热，“这可是我最新领悟的‘月华共鸣术’，引月之精粹，赋草木灵音，我算过了，今夜月华最盛，正是试验良机。就划一小块，一小块地儿就行，等开出会唱歌的月光花，老祖宗肯定欢喜。”

他手里那根法杖顶端的小黄水晶正不安分地闪烁着微光，映得他俊脸通红。

林纯赶到时，就看到宝玉正拿着法杖，对着花圃边缘一小块刚翻好的空地比划，嘴里念念有词，似乎在酝酿什么复杂的咒语。老叶头在一旁急得直搓手，几个小丫头躲得远远的，既害怕又好奇。

“宝玉！”林纯一声断喝，拿出了老祖宗的威严。

宝玉吓得一哆嗦，法杖差点脱手，咒语也卡在了喉咙里。他回头看见林纯，脸上兴奋未退，又添了点被抓包的讪讪：“老…老祖宗，您来了正好。孙儿正想给您个惊喜呢。”

“惊喜？我看是惊吓。”林纯没好气地走过去，指着那块空地，“你这又是什么幺蛾子？会唱歌的花？花怎么唱歌？用叶子打拍子还是用花瓣吹口哨？”

宝玉被噎了一下，但随即又兴奋起来：“老祖宗，不是那样，是…是引动月华之力，让花儿发出如同天籁般的共鸣之音。清心涤尘，妙不可言。比那些丝竹管弦强多了，孙儿保证，绝对安全，绝对好听。”他拍着胸脯，眼神纯真又热切。

林纯看着他那张写满“相信我没错”的脸，再看看那根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法杖，内心疯狂吐槽。

安全？你那“净净如新”还冒过绿烟呢，天籁之音？别到时候唱出鬼哭狼嚎吓死个人。

她正想强行镇压这个“魔法憨憨”，眼角余光瞥见黛玉和凤姐也闻声跟了过来。

黛玉一看到宝玉拿着法杖对着花圃，小脸瞬间绷紧，眼神锐利得像探照灯，下意识地就往凤姐那边靠了半步，嘴唇微动，似乎想说什么。

凤姐则是一脸看好戏的表情，丹凤眼在宝玉和那块空地之间扫来扫去，甚至还带着点商人般的精明算计：“哟？会唱歌的花？这要是真成了，摆到铺子里当个新奇景儿，得卖多少钱一盆啊？”

林纯：“……”

凤辣子，你的商业嗅觉能不能分分场合？

眼看宝玉跃跃欲试，老叶头欲哭无泪，黛玉紧张戒备，凤姐虎视眈眈……林纯的咸鱼大脑飞速运转。强压不行，宝玉这性子越压越叛逆。放任更不行，万一真搞出个“午夜凶花”来，她这老心脏受不了。

电光火石间，她看到了黛玉紧绷的小脸和凤姐精明的眼神，一个绝妙的主意诞生了。

“咳！”林纯清了清嗓子，瞬间换上“深谋远虑老祖宗”的面具，“宝玉啊，你这心思是好的，想给老祖宗惊喜。不过……”她故意顿了顿，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不过，老祖宗这院里的花圃，如今可不止是花圃了，它是你凤姐姐‘草木滋养露’的活招牌，是咱们府里‘安全高效’的样板间。”

万一你这‘月华共鸣术’一个控制不好，惊扰了这些名贵的花儿，或是……弄出点别的动静，吓着了人，砸了你凤姐姐的招牌事小，影响了咱们府里‘安全祥和’的名声事大啊。

”她成功地把“魔法风险”和凤姐的“暴利”，黛玉的“安全”捆绑在了一起。

宝玉被这顶大帽子扣得有点懵：“啊？这…这么严重？”

凤姐一听可能影响她的“摇钱招牌”，立刻警惕起来：“老祖宗说得对，宝玉，你那戏法…呃，法术，靠不靠谱啊？别把我这金疙瘩花圃给整没了。”她立刻站到了“安全”和“利润”的同一战线。

黛玉也终于找到机会开口，声音虽轻但异常坚定：“宝二爷，魔法…法术一道，最忌操之过急。引动未知之力，风险难测。为安全计，还请三思。”她的话有理有据，还带着点专业人士的范儿。

宝玉看着突然结成统一战线的三人，高涨的实验热情像被戳破的气球，瘪了下去，有点委屈地嘟囔：“那…那我的‘月华共鸣术’…就这么算了？”

“怎么能算了，”林纯话锋一转，图穷匕见，“老祖宗知道你是好心，想弄点新鲜玩意儿。这样。”

她手一指花圃最最最边缘、靠近院墙根、长着几棵半死不活狗尾巴草和几块破石头的地方，“瞧见那儿没？地方够偏，离主花圃远，就算…就算真有点小动静，也影响不到你凤姐姐的招牌和林妹妹的安全，你就在那儿试，想怎么试怎么试。要是真成了，老祖宗重重有赏，要是……要是动静太大，吓着了守夜的猫猫狗狗，也随它去。”

宝玉顺着林纯指的方向看去——荒凉，偏僻，只有顽强的杂草和石头。这跟他想象中在繁花似锦中诞生天籁之音的浪漫场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俊脸垮了下来，像只被抢了骨头的大型犬。

但看着老祖宗“鼓励”的眼神，凤姐“你敢动我花圃试试”的威胁目光，还有黛玉那“请去祸害墙角”的无声坚持……宝玉蔫头耷脑地妥协了：“……哦，那…那好吧。我就在那儿试试。”

于是，在众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宝玉蔫蔫地走到墙角根，对着那几棵狗尾巴草和石头，开始了他降级版的“月华共鸣术”试验。他念咒的声音都透着股委屈巴巴，法杖的光芒也显得有气无力。

当晚，月华如水。

荣庆堂花圃主区安然无恙，凤姐的招牌花木在稀释版“仙肥”作用下睡得正香。

而最偏僻的墙角根……

几棵狗尾巴草在微弱的魔法光芒笼罩下，以一种极其诡异、如同生锈门轴摩擦般的调子，断断续续地“唱”起了跑调到姥姥家的，不成调的“摇篮曲”。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格外……瘆人。伴随着的，还有几块石头间歇性发出的、如同放闷屁般的“噗噗”共鸣声。

值夜的老叶头：“……”

蹲在房顶警戒的老兵：“……”

被吵醒的野猫：“喵？”

躲在窗后偷看的林纯，凤姐，黛玉：“……”

宝玉“……好像…音准有点问题？能量输出不稳定？我再调试调试。”

他继续沉迷魔法，对噪音毫无所觉。

林纯默默关上窗户，拉上厚重的窗帘，对着一脸无语的凤姐和嘴角微微抽搐，疑似想笑又被强行忍住的黛玉，语重心长。

“瞧见没？这就是‘安全试验区’的重要性，随他折腾去吧。只要不拆房子，爱咋唱咋唱。凤丫头，你的招牌保住了，玉儿，你的安全也没问题，至于宝玉……嗯，就当给府里添点……别致的背景音吧。”

她拿起一块新桂花糕塞进嘴里，感觉心累，但……好像也没那么糟？至少，黛玉那微微抽动的嘴角，看起来像是……在笑？

林纯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环境友好型魔法指导手册”的奖励，再看看失败惩罚里“可能升级”的恐怖描述，仿佛已经听到那“咯吱…噗噗…”的噪音进化成了“哐当…嗷呜…”。

不行！为了荣庆堂的安宁，必须解决这个魔法噪音污染源。

战略目标，将宝玉的“月华鬼叫术”合理化、功能化，甚至…盈利化？

战术核心，忽悠，啊不，是引导。引导魔法少年走上正途。

林纯挑了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确保自己精神充足能应付憨憨，把还在为“音准问题”挠头的宝玉叫到跟前，摆出“老祖宗有重大发现”的神秘表情。

“宝玉啊，”林纯压低声音，仿佛在分享什么惊天秘密，“你那个…呃，‘月华共鸣术’，老祖宗我琢磨了一宿。”

宝玉眼睛一亮：“老祖宗您也懂魔法…呃，音律共鸣？”

“略懂，略懂。”林纯脸不红心不跳，“我听着你那墙角根传来的天籁…呃，独特音韵，结合这几日的观察，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现象。”

“什么现象？”宝玉好奇地凑近。

林纯煞有介事地指向花圃边缘：“你瞧见没？自从你那‘神音’响起，老祖宗这花圃里，尤其是靠近墙角那块地方，蚊虫鼠蚁是不是少多了？连那些专门啃花根的讨厌小虫子都不见了踪影。”

宝玉茫然地眨眨眼，顺着林纯的手指看去。好像…是清净了点？但这跟他那跑调的“摇篮曲”有啥关系？

“傻孩子，这就是关系。”林纯一拍大腿，开启忽悠**，“你这哪里是什么简单的共鸣术？这分明是蕴含了天地至理、能驱邪避秽、专克害虫的‘驱虫安宅神音’啊，那‘咯吱’声，专破虫豸甲壳，那‘噗噗’声，震荡害虫神魂。组合起来，就是无形的驱虫结界，比什么雄黄艾草都管用。只是…只是这音律嘛，还需稍加调整，让它更…更‘专业’一点，别误伤了咱府里的猫儿狗儿就行。”

宝玉被这突如其来的“功能升级”砸懵了，俊脸上先是迷茫，接着是难以置信，最后化为巨大的惊喜和使命感：“驱虫神音？老祖宗，您是说…我的法术其实很有用？只是…只是用错了地方？”

“对对对，就是这意思。”林纯用力点头，内心OS：孩子，不是用错了地方，是压根不该用。“所以啊，宝玉，你这法术研究不能停，方向要变一变，别老想着让花儿唱歌，多琢磨琢磨怎么把这‘驱虫神音’练得更精纯、更有效、更…呃，悦耳一点点。目标就让咱们贾府成为蚊虫不侵的净土！这可是造福全府的大功德。”

宝玉瞬间热血沸腾。

原来他不是在制造噪音，他是在守护家园，使命感爆棚。

“老祖宗放心，孙儿明白了，我这就去精研‘驱虫神音’。定要让那些害虫闻风丧胆，还府里一片清净安宁。”他抓起法杖，风风火火地又冲向了墙角根，嘴里念叨着“频率…波段…针对性…”。

林纯赶紧追加指令：“等等，宝玉，你那试验场得挪个地方，墙角根离主花圃还是近了点，万一神音威力太大，伤着了你凤姐姐的宝贝花就不好了，老祖宗给你批块更好的‘试验田’。”

她大手一挥，把宝玉发配到了大观园最最偏僻、靠近后墙、平时鬼都不去的“荒芜角”。那里杂草丛生，乱石嶙峋，唯一的优点是离所有重要建筑和名贵花木都足够远。

宝玉看着这片鸟不拉屎的地方，有点委屈：“老祖宗，这里…也太荒凉了吧？”

林纯语重心长：“傻孩子，越是荒凉，害虫越多，正好给你练手。而且地方够大，随你怎么折腾，等你这‘驱虫神音’大成，再推广到全府，你就是咱们贾府的头号功臣。”画饼充饥，先稳住再说。

宝玉想想也对，荒凉，害虫多与试验目标明确。他顿时觉得这块“试验田”充满了挑战与机遇，斗志昂扬地开始布置他的“驱虫魔法阵”去了。

光忽悠宝玉还不够，得堵住悠悠众口，尤其是那些被魔音骚扰的下人们。林纯立刻启动“贾府首席公关”模式。

她先找来惊魂未定的老叶头，一脸严肃：“老叶啊，宝二爷那不是在胡闹，他是在试验老祖宗我秘传的‘古法驱虫安宅术’。有点动静是正常的，效果你也看见了，花圃边上的虫子是不是少了？忍一忍，等神功大成，咱们府里就再也不用怕蚊虫鼠蚁了。这可是宝二爷的一片孝心和苦心，你可得约束好下面人，别乱嚼舌根。”

老叶头看着老太太严肃的脸，再想想好像确实清净点的花圃边缘，将信将疑地点点头。

接着，她又“无意间”在凤姐和黛玉面前提起：“宝玉那孩子，为了府里不受虫害之苦，可是下了苦功了，在荒芜角日夜钻研‘驱虫秘术’，听说颇有进展，就是那动静…唉，良药苦口，驱虫妙音可能也不那么悦耳，为了大局，大家多体谅体谅。”

凤姐对驱虫没兴趣，只要不祸害她的花圃和生意，宝玉爱在荒芜角怎么嚎怎么嚎。黛玉则微微蹙眉，她对“魔法驱虫”持保留态度，但既然是老祖宗说的，又确实远离了她的“安全区”，便也默认了。

很快，“宝二爷在荒芜角修炼驱虫神音，忍辱负重造福全府”的“感人故事”就在下人中小范围流传开来。虽然晚上那“咯吱…噗噗…”的魔音依旧瘆人，但大家看宝玉的眼神，从“看傻子”变成了“看一个有点吵的傻子英雄”。

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林纯带着一丝好奇，由鸳鸯陪着，悄悄溜达到荒芜角附近，想看看宝玉的“驱虫神音”研究进展如何。

还没走近，却意外地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身影——林黛玉。

黛玉没有靠近宝玉那光芒乱闪、噪音不断的“试验核心区”，而是站在稍远的一处小坡上。她换下了素日里略显沉重的月白衣裳，穿了一身更轻便的浅碧色衫子。晚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和衣袂，勾勒出单薄却挺直的背影。

她并没有看宝玉，而是微微仰着头，望着荒芜角上空那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绚烂晚霞。宝玉那断断续续，跑调到外太空的“驱虫神音”背景音，似乎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林纯悄悄靠近了些，惊讶地发现，黛玉的侧脸上，竟然带着一丝极其浅淡的、近乎虚幻的笑意。

不是那种强颜欢笑，也不是嘲讽，而是一种……仿佛被什么触动，不由自主流露出的、带着点新奇和无奈的笑意？

似乎是宝玉的魔音突然拔高了一个诡异的调门，像只被踩了脖子的鸭子。黛玉终于没忍住，抬起袖子，掩住了嘴，肩膀几不可察地轻轻抖动了一下。

她在笑！！

虽然很轻，很短暂，转瞬即逝，随即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疏离的模样。

但林纯看得真真切切。

那一刻，林纯的心像是被什么温暖的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那恼人的魔音，在远离了阴谋算计、在这样空旷荒凉的背景下，竟然也能成为一丝意外的、荒诞的调剂？或者说，是宝玉那不顾一切、沉浸其中的憨傻劲儿，无意间触动了黛玉冰封心湖的某个角落？

林纯没有打扰，悄悄退走了。她看着系统面板上跳出的提示。

【隐藏任务“环境和谐与资源转化”噪音污染范围成功转移并初步合理化。目标人物林黛玉“情绪放松度”“对异常接受度”噌加。奖励：咸鱼点数，“环境友好型魔法指导手册”内容：如何将声波能量转化为低频震动用于松土…。】

虽然任务只算完成一半，但看到黛玉那昙花一现的笑容，林纯觉得，这波不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