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多个哥 第3章 第 3 章

很快就到了院试的日子，林渺进了考场，不得不说，作为考场的姑苏书院建得不错，绿化格外好，但这也意味着蚊子猖獗，江南蚊子又多又大又毒，林渺带足了驱蚊香料也被咬了好几个大包，关键是林渺县试和府试都是案首，座位在学政正前方，都不好伸手去挠，可把林渺难受坏了。

考完出来后，林渺蔫哒哒的，在止痒的药汤里泡了整整一个时辰。不过考试结果相当不错，林渺拿了个院案首，有两个族兄也过了，于是林氏宗族一下子多出来三个秀才，其中一个还是小三元。江南文风鼎盛，姑苏也竞争激烈，此等成绩相当不错，族长很高兴，族中出钱好好庆祝了一番。

林渺写信去京里说明情况，和父亲交流了交流考试心得，和母亲撒了撒娇，勉励了一番弟弟，三封信摞在一起厚厚一叠。

林渺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想家了，想爸妈和哥哥，想爹娘和弟弟，上辈子的家没有办法回去，这辈子的家人又不在身边，唉。

深夜emo的林渺痛恨自己不是理科生，他连穿越三件套都不会造，更别提蒸汽机燃油机发电机了，想念火车高铁飞机，最想念的还是手机，这时候若是能打个视频电话该多好。

第二天林渺又跟没事人一样早早起来跑步，好像浑身充满活力，其实他只是把握当下罢了。

作为姑苏新出炉的小三元，林渺不得不出门交际，参加了好几场文会，直到天气开始变冷才消停。林渺不讨厌这种场合，但也不喜欢，如果可以选择，他更喜欢待在家里，或者和三五好友聚在一起，而不是和陌生人打交道。

不过不出门交际怎么会有朋友呢？林渺就在文会上交了两个谈得来的朋友，两人也是少年英才，早早就考取了秀才，同样准备明年下场。

这二人一个名苏贤字明思，出身仕宦之家，但家中人才比林家还凋零，林家是族人身体不好，熬不过乡试，苏家却是子孙不上进，苏贤是例外中的例外；另一个名甄费字士隐，是奉圣夫人夫家甄氏旁支，但和金陵本家关系很差，他父亲把户籍迁到了姑苏，和本家不再联系。

林渺觉得甄士隐这个名字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在那里听过，他猜测此人也是红楼里的一个人物，但不是很确定，直到甄士隐邀请他去他家小聚，林渺才想起来他的身份。

“甄兄家住哪里来着？”林渺大为震惊，“葫芦庙？！”

天！这是什么“破窗效应”还是“视网膜效应”？他穿过来十一年都没发现自己在红楼，刚发现他弟是林妹妹的爹，又发现新交的朋友是“真应怜”的爹“真事隐”！感谢曹大大的谐音梗，上辈子的他没有过目不忘buff，也不是红学家，十多年过去，能想起这些疙瘩角里的东西真不容易。

林渺有些纳闷，他碰到的两个怎么都是倒霉蛋儿呀？甄士隐好像比他弟还倒霉，简直是活着受罪，女儿被拐了，家被烧了，本人还被拐着出家了，跟眼前这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甄费眉毛微挑，摇了摇手中折扇，“对啊，我家就在葫芦庙旁边？阊门外十里街仁清巷，怎么了吗？”

林渺连连摇头：“没事没事，只是听着葫芦庙这个名字好生耳熟，可能幼时去过——甄兄，大冷天的扇扇子，你不冷吗？”

“哈哈哈哈哈你个小不点儿懂什么？这叫名士风流！”

“你才小不点儿！”林渺生气，个子矮是年纪的问题，又不是他的错，他能有什么办法？

参加文会、和朋友玩乐只占了林渺一小部分时间，更多时候他都在刻苦学习。院试只是科举的入场券，秀才没什么不得了的，考中举人才有做官资格，更何况在考中进士之前他是不想再来一回江南了，江南再好也不如家好。

乡试难度很高，需要知识面广阔，着重于策论，这对林渺来说不是很难，他有过目不忘buff的加持，还有上辈子基于信息大爆炸的见识以及多年写议论文的经验，尽管写出来的文章不免有假大空的嫌疑，但据林父所言，应付乡试足矣，只是名次无法保证。

林渺特别庆幸这里是架空朝代，没有像清朝那样严格要求必须用八股文，不然还要重新学，挺折磨人的，带着镣铐跳舞，不是谁都能跳得好看还有内涵的。

翻了年，林渺开始抽条了，有时候半夜腿疼能把他疼醒，好在林渺平时注意饮食营养均衡，随行又带着大夫，倒没有造成多大的问题。

和林渺同科考中秀才的两个族人也搬到了林渺的宅子里，加上原本那五个，几人组成了学习小组。二月没过，林渺便开始组织模拟考试，模拟各种意外情况，比如臭号、隔壁人打呼噜、号房发霉、下大雨、起火等等等等，别说身娇体弱的其他人，就连林渺都有点扛不住了，被迫跟着喝了几服药才缓过劲儿来。

要问林渺穿越过来最不适应的是什么，必须要提一嘴这滋味绝妙的中药了，他好想念糖衣、胶囊、打针和输液啊！

不过好在非人的折磨是有用的，几人纷纷表示再也不怕乡试，想要下场一试，不过临报名结束，身体达到标准的除了林渺本人也就族兄林洛被大夫允许下场一试。

林渺还挺惊讶的，林洛原本是看起来身子骨最差的那个，这锻炼了不到一年，居然只有他能去参加乡试，这可真神奇。其他几人看起来也健壮了不少，但保险起见，这次乡试不参加为好。

院试在姑苏就可以考，乡试却要前往姑苏所在省南直隶的治所金陵，坐船也就三五天的事儿，林氏在金陵有专门为要乡试的子弟置办的宅子，住十几个秀才绰绰有余，林渺和林洛提前一旬住进了这个宅子里。

苏贤和甄费也来了，一个家大业大，一个原本是金陵籍，家中都有金陵产业，林渺便没有邀请他们同住，只是考前小聚了一番。

“考中举人，再娶一贤妻，我的人生就圆满了。”甄费摊在椅子上，懒洋洋的。

林渺拧着眉，“甄兄的意思是不准备再考下去吗？”

“我家里有点儿产业，再配个举人功名，做个乡绅绰绰有余了。”甄费眯着眼，嘴角带笑，似乎看到了未来美好生活。

苏贤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努力奋斗之后金榜题名，林渺也跟着他劝了几句，甄费不为所动，显然是早就已经想好了，只是现在才说出来罢了。

林渺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不能直言相告他们的世界是一本书，书里说甄费当乡绅没前途、家里产业没保障吧？

林渺觉得，甄费已经进入了咸鱼心态，别人帮他翻身他都懒得动弹那种，好歹还想着考举人，林渺便没有再劝，眼下最紧要的还是乡试。

乡试考三场，需要在号舍里待九天，林渺运气比较好，没抽到臭号，这几天天气也不错，秋高气爽不冷不热，饶是如此，考完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都馊了。

林渺觉得自己除了脏了点儿什么问题都没有，也被书童追着喝了两碗药，那味道简直了。他的状态相较而言是真的不错，像林洛一出考场就倒下了，被灌了药后睡了整整两天都没缓过劲儿来。

几人都没急着返家，留在金陵等乡试成绩出来。

乡试发榜，苏贤考了第二，林渺考了第九，甄费考了第二十一，林洛第二十九，几人都榜上有名，名次还不低。尤其是林宅，报喜的人来了两趟，别说家里的下人了，一条街都喜气洋洋的。林家也不吝啬，大把铜钱洒了出去，也赏了下人们两个月的月钱。

欢喜过后，便是分别。

林渺不打算再回姑苏，选择直接从金陵坐船回京，几人为林渺组织了送行宴。宴中林渺邀请他们京城再聚，殷切地看着甄费。

甄费却坚持他原来的想法，他没有多大的志向，考中举人做个乡绅已经足够了。

林渺叹气，“甄兄才华横溢，又如此年轻，若是之后改了想法，再上京科举也不迟。”

甄费笑道：“说起年轻，要属你最年轻，去年还没我胸口高呢！”

“甄兄瞧着吧，明年我就超过你了！”林渺哼了一声，甄费现在就比他高上一点，他迟早会追上他的。

苏贤表示很羡慕，他年过十七，好久没有没有长过个儿了，林渺已经和他一样高了。

随林渺一起过来的林洛没有说话，他们林家人只是身体弱了一些，却不会为身高烦恼呢。

轮杯把盏，小宴很快步入尾声。

苏贤劝了又劝，甄费不改其志，他无心官场，觉得平平淡淡也是一种乐趣：“我便是这样了，祝你们鹏程万里——苟富贵莫相忘啊！”

“做个乡绅也不错，我却不能啊！”苏贤内心深处有些羡慕，他家家产颇丰，但族中无人上进，他不得不逼着自己努力，若朝中没有靠山，这颇丰的家产便是催命符。

“我得过几年才能上京，考了乡试，感觉浑身没有力气。”林洛叹了口气，他倒也想明年就参加会试试一试水，哪怕不中也积攒下经验，奈何身体不允许。

“是极是极，会试可冷得紧，身体不健壮根本熬不过去。”甄费附和道。

林渺突然有了个想法：“甄兄有没有兴趣来我林氏族学当先生？” 这样就算甄家的房子烧了、田产没什么收入也有个别的进项，不至于寄居在岳家忍受不住出家。

“当先生？”甄费显然没有想过这一工作，面上带着愕然。

林渺意识到他想当然了，连忙道歉：“不好意思，甄兄，这等冒昧请求，你若不愿，当当做没听到就好。”

林洛觉得这主意再好不过，热情邀请：“若甄兄能来林家当先生，真真是我林家的福气，甄兄如此才华荒废在乡野多遗憾呀！”

苏贤也想邀请甄费去苏家族学，但林家人才济济，童生秀才都不缺，苏家却没几个想走科举之路的，他没脸邀请甄费。

甄费表示他要好好考虑考虑，林渺却等不及他考虑出个结果，迫不及待坐上了回家的船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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