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帝狱年妃传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妯娌

康熙五十年元旦

元旦，正月初一，是辞旧迎新的大日子。按今朝宫规，元旦早上，百官需要按品爵穿戴齐整朝服进宫一同给皇帝拜年贺岁。到了元旦晚上，皇帝会在乾清宫举行家宴，与宴者为胤禛等一众皇子、亲王等本支子侄、兄弟，是爱新觉罗皇家嫡系男人的宴席。

而元旦白天，东西十二宫各宫有皇子的主位会举办小型家宴，邀请皇子及其福金参加，当然这个福金仅限于正、侧福金，庶福金、格格之流是上不得台面的。

到了元旦的正日子，永和宫早已打扫一新，张灯结彩。

辰正，永和宫门口上，两顶暖轿不期而遇。其中一顶红盖红帏，金黄垂幨，盖角青缘，无一不彰显着其主亲王妃的身份。看上去规格较低一点的暖帘先打起轿帘来，十三皇子胤祥的嫡福金兆佳氏躬身而出。

原来那胤祥生母地位底下且不受宠，初为宫女，生前无封号，死后才获追封，而废太子一事，胤祥置身事外，未表现出当今希望的兄友弟恭的手足情、父子恩，遂在四十八年当今大封诸子时被故意略过了。如今虽二十有六，却并无爵位。

是以其妻兆佳氏虽为从一品文职尚书马尔汉之女，地位却比其弟十四贝子胤祯的嫡福金、正二品文职侍郎罗察之女完颜氏要低一头，更不用说跟亲王的嫡福金、从一品武职内大臣费扬古之女乌拉那拉氏，及侧福晋、从二品文职湖北巡抚年遐龄之女年夕瑶相提并论了。

是以，十三皇子嫡福金、吏部尚书之女兆佳氏先出轿，候乌拉那拉氏和年夕瑶出轿后，向二人行了家礼，乌氏携年夕瑶还了礼。

三人也不急着进去，兆佳氏先向乌氏笑道，“一年不见嫂嫂，嫂嫂愈加年轻漂亮了。”

乌氏也眉眼带笑，道：“哎哟哟，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甜了，让我瞧瞧这皮肤水灵的，哪像刚生完宝宝的孩子妈，要我说是未出阁的二八小姐，也是有人信的。”乌氏一面说，一面作势要掐兆佳氏的脸。

“好嫂嫂，你可饶了我吧，可别编排我了。”兆佳氏一面告饶一面躲，因胤禛和胤祥极为要好，兆佳氏便也常去胤禛府上做客，因此跟乌拉那拉氏很熟，妯娌关系十分融洽。

两人笑过一阵，兆佳氏方对年夕瑶恭声道，“前儿有孕在身，未能参加年嫂子大婚，还请年嫂子谅解。”英哥在一旁给夕瑶翻译。

夕瑶用满语回道：“无碍。”这是她会的为数不多的几个满语词汇。她的满语水平只怕还没她的鹦鹉会的汉诗多。

乌氏遂又问到：“怎么不见小宝宝？”

兆佳氏道：“太小了，天又冷，爷说怕吹着，着凉了，是以没带出来。等天暖点，再带给嫂嫂和德妃母看。”

乌氏点头道：“也是，是我想得不周了。”言辞间，有些落寞。

“怨不得爷跟我夸呢，天下真有这样标致的人物，我今儿可算见着了。”兆佳氏见状，知道乌氏肯定又想到早逝的弘晖了，忙岔开话题向着夕瑶笑道，又转脸对乌氏说：“嫂嫂你别吃醋，年嫂子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江南美人。”

兆佳氏虽跟乌氏做了多年妯娌，算亲厚，但也怕夸年夕瑶，乌氏不开心，毕竟女人的忌妒心很常见，忙又解释了一番。那意思是年夕瑶虽是公认的美人，但是江南汉女系的，跟大气爽朗的满蒙不是一个风格。

乌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示完全没有被安慰到。毕竟皇城圈里谁不知道胤禛好汉女、喜汉学。但她是端庄高贵的嫡妻，自然不能跟那些娇滴滴的小白花计较，只面上端着恰到好处的笑意道：“好了，咱们该进去了，别让额娘觉得咱们失了礼。”

于是，乌氏在前，夕瑶随后，兆佳氏跟着。众人一道迈过永和宫宫门，还未进得正殿，就听见里面传来若有若无的欢声笑语。

夕瑶悄悄打量到，德妃身着金黄色缎袖八团彩云金龙纹女龙袍，外罩石青色八团彩云金龙纹龙褂，正面榻上斜倚着，旁边拉着一个着皇子福金吉服的女子在榻上陪坐，下手左右第一各坐了两个同服饰的女子，笑得很是慈祥温和、情真意切，一派其乐融融。这是她上次随胤禛进宫绝对没有的待遇。

听到太监通传，又见到年夕瑶等人进来，三个年轻的皇子妃马上立起身来，恭敬地站立着。

乌氏领着年、兆两人向德妃行了家礼，又受了三位十四福金的家礼，复又还了礼，方又重新按尊卑、长幼坐下。乌拉那拉氏坐了左手第一，年夕瑶坐了右手第一，十四嫡福金完颜氏左手第二，侧福金舒舒觉罗氏右手第二，侧福金伊尔根觉罗氏左手第三，十三嫡福金兆佳氏右手第三。

众人坐定，完颜氏方笑道：“不知皇嫂们这么早来，刚才跟额娘闲话了些弘明的傻事，让皇嫂们见笑了。”言下之意，我们早来了，不像你们端架子，姗姗来迟。

完颜氏说的是满语，除了皇嫂、额娘这两个词，其他夕瑶都没听懂，但观其眉眼间有几分得意之色，又看乌拉那拉氏暗暗拽紧的双手，想来不是好话。

“还请额娘赎罪，儿媳们特意选这个时辰来，原想着是等王爷给皇上拜完年贺完岁，好一起来给额娘请安，岂不圆满。哪曾想，太子又把王爷和十三爷请去了毓庆宫。”乌氏微笑回道，笑意不达眼底。

来者不善，乌氏回得也是毫不客气，话里话外意思很明确，我的夫君是王爷，皇上认可，太子宠幸，你家那个不过是个贝子，还在前两年因为皇八子一事差点被皇上亲自拔刀诛杀了，你在老娘面前狂什么狂。

“好了好了，过年你们能来，我就很开心了，早点晚点的没什么。”眼见气氛逐渐焦灼，德妃打岔道：“说起来祯儿怎么也还没回来，玉贵，你差人去问问。”表面上德妃是不计较琦穆等人晚到，但一句“祯儿”可见亲疏。

永和宫总管玉贵领命去了，不多时便来回禀：“十四爷跟八爷、九爷、十爷他们在闲话呢，一会就来。”

德妃又用汉话问道：“凌昀可还好？这头三个月可要好生注意着才是。”

年夕瑶瞬间就明白了，刚才完颜氏肯定是提到了她的儿子，且是直奔着琦穆和自己来的，毕竟兆佳氏已有一女，年已五岁，又刚诞下一子，还未满一月。

早在未进宫前，夕瑶就听英哥说了，胤祯比胤禛受宠不说，胤祯还很争气，比胤禛小了十岁，却已有四子五女，俱身强体健，其中嫡福金完颜氏生了次子和四子，而侧福金舒舒觉罗氏生了长子和三个女儿，伊尔根觉罗氏生了三子和两个女儿，实在是开枝散叶、多子多福了，德妃娘娘自是高兴得心花怒放。

而再对比胤禛、胤祥，胤祥还好点，有二子三女，胤禛就难了，仅存一子一女两棵独苗苗，最金贵的嫡妃和侧妃一无所出，可不是在德妃面前底气不足，怪不得完颜氏面有得色，也是情理之中。

夕瑶知德妃知道自己不懂满语，特意说给自己听，既有体贴之意，恐自己有寂寥被孤立之感，又暗含催生之意，遂勉强朝德妃笑了笑，以示明了。她知道无论是琦穆还是自己，身为胤禛的妻子，最重要的职责便是为胤禛诞下世子，承袭爵位。

夕瑶听见乌拉那拉氏同用汉话回德妃道：“谢额娘关心，府里一切都好。”言辞恭敬，但话语简洁中透着疏离。

你道德妃和乌氏为何会汉话？原来那德妃原是隔壁承乾宫里的。承乾宫的前主子是现主子的姐姐、当今的表妹、四爷的养母——孝懿皇后佟佳氏，佟佳氏原为汉军旗，康熙二十七年佟国纲请归满洲，才由汉军旗编入满洲镶黄旗，况且当今推崇满汉一体，是以，佟佳氏满汉俱通，孝懿尤喜汉文化，胤禛从之，而德妃耳濡目染，为讨皇上、孝懿欢心，便苦心进学，掌握了一些汉话。乌氏也是因为胤禛的缘故，亦初通汉文化。

不过德妃亦不过略懂皮毛罢了，也没有为了年夕瑶掷了宠媳面子的道理，于是不过略聊了两句汉话，众人又转回了满语。

年夕瑶如听天书，只能听懂兆佳氏唤德妃为“德妃母”，并胤禛、胤祥等人的满语称呼。只能默默坐在一边喝茶，一边悄悄打量众皇子福金。

除自己外，众人皆是满洲女子，到底跟上辈子不同，江南女子婉约秀美，这些满洲贵女多为旗人武将之后，有着马背上民族的特点，大多更为爽利，颇类琏二嫂子、云妹妹、三妹妹之流。

众贵妇中，雍亲王妃琦穆无疑是个打眼的存在。

乌拉那拉·琦穆，满语多棋木里，穆桂英的穆，“瑰意琦行，超然独处”、“沟浍之中，无宵朗之琦”的琦。人如其名，出身高贵，言行举止不凡，长鼻薄唇，眼尾上挑，左下巴上的小痣微扬着，俏丽中透着矜贵，通身俱是和硕亲王妃、步军统领、九门提督之女的气势。

她又看悄悄用余光看向兆佳氏，确实是前世北静王妃的模样，她想不通北静王是胤祥，北静王妃是兆佳氏，自己怎么就嫁给胤禛了呢？

小剧场：

夕瑶（有翻译app版）：wow，姐姐好飒。

琦穆（水果版）： 爷，离婚吧，我要去参加CFPLD**。

四爷（赵HF版）： 你们女人啊。

一个节目算什么，朕志已定。

四爷（霸道总裁版）：女人，听说你想当我弟媳？

十三（大冤种版）： 好吃不过饺子。（尔康手，曹頫你坑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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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妯娌